修卦-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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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信心和希望。如同在战场上两军对决,无论成败输赢,一个合格的指挥官,至少必须是最后一个倒下地人,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他都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失去信心。
周天星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他要带给他的下属必胜的信心。
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到了正式选举的时候。你们估计,有多少人会投我的票?”
周义毫不犹豫地道:“这事我和小聂已经计算很久了,只要你出现,估计应该会有超过一半的人选你。只是我们计算来计算去,都算不准人心,这回是记名投票,很难说有些人不会三心二意,向吴从龙插进来的那两个家伙献媚。”
聂玉琳则道:“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主要是那三个条件。老板,那些条件你一样都不沾边,大学本科、党员、三十五岁以上。唉!要是当初邱总还在地时候,你入个党就好了。”
的确,周天星直到现在都还不是党员。至于原因,就要从头说起了。
在校期间,周天星一直都不是好学生,从小到大连一次“三好学生”都没评过,别说党员了,连团都没入,只因这家伙实在太懒。高中阶段,班上的团支书天天追着他要他写申请,可这家伙就是宁死不屈,谁都拿他没办法,大学时代就更没人管他了。
直到进江航后,由于邱本初的关系,他一来就当了法务部副经理,当时地人力资源部经理看了他的档案,有一次主动找上门来,毛遂自荐要当他的入党介绍人,连申请书都不用他亲自动笔,只要在最后签个名就行,可周天星那时进江航根本就是混个闲差,对这种事实在不感冒,所以任对方磨破了嘴皮子,硬是不答应。再后来邱本初当上了老总,在公司里更是权势熏天,这件事就更没人敢提了。
因此,周天星这位副处级领导干部,到现在都还不是党员。事实上他这次被江航高层罢免,“非党员”就是其中最摆得上台面地理由。
面对聂玉琳地忧虑,周天星也只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读过书吗?”
“读过。”
“知道历朝历代的兴亡更替都是由谁主宰?”
“应该,是领导农民起义的人吧。”
“那么,那些发动农民起义的头儿是不是需要得到朝廷诏令,才能奉旨起义?”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聂玉琳深思许久,依然摇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有些道理能说得通,但实际操作起来,太难了。现代社会又不象古代,虽说公司里现在民怨沸腾,人人都不喜欢吴太监,但也没到那份上吧。”
周天星却只向她投去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不再解释,转头对周义吩咐道:“老周,这次你也要参加竞选,演说辞准备了吗?”
周义目光复杂地望着他,终于咬牙道:“好,我对你有信
这时忽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隐隐还听到有人在大声争辩什么,周天星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十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在和保安发生争吵。
“是周先生约我们今天来地,我们这是合法采访。”
“周先生是谁?我们不认识,你们已经干扰到我们正常地办公秩序,请离开。”…
周天星走上前,对着一个面红脖子粗的保安头儿,突然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把你们保卫部地领导叫过来。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周天星堂堂一个副处级调研员,难道连邀请几个记者朋友采访一下的权利都没有?”
那人还没回过神来,一大群记者早就懒得理他,纷纷越过他,向周天星围去。
“周先生,请问竞选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请问在哪里举行?”
“请问您对今天的竞选有信心吗?”…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也转出一堆前呼后拥的人群,为首那人,长得白白净净,削肩蜂腰,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正是大太监吴从龙到了。
第110章 横刀立马
“原来是厂公大人驾到,我们法务部真是篷敝生辉啊。”
周天星先声夺人,遥遥向迎面走来的吴从龙抱拳道。他的声音之响亮,令走廊上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每一个吐字发音。
吴从龙其实也早就看到周天星了,却装作不认识(事实上他们从没有真正打过照面),主要是内心深处有点发虚,因为他刚刚接到两个手下回报,周天星今天的态度十分嚣张,蛮横无理,完全没有一点被罢职的自觉。
事实上,这次罢黜周天星的举动,是经过他和贺延年深思熟虑、反复讨论的结果,早已把种种后果一一预想到。
由于媒体炒作,周天星如今声势之盛,至少在江航无人能及,加上他深不可测的背景,的确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但与此同时,他也大大开罪了那位江东省的一号人物。
最关键的是,燕航老总楚雄南和洪承恩私交甚密,事发后居然在第一时间一脚踹走邱本初的死党林正平,把他调往另一个分公司任工会主席,同时从江东省局调进一个名叫沈大中的处长接他的位,这下子两人就找到主心骨了。沈大中还没到任,贺延年就先一步展开了行动。
许多事儿,若不及时表明立场,站好队伍,非要等到上头发话才拨一下动一下的话,多半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当然。考虑到周天星本身就是个不好惹地角色,他们也没把事做得太绝,依然保留了他的行政级别,免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周天星翻过身来,到时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
只可惜,吴从龙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周天星是个“流氓。”
“厂公”二字一入耳,他就算想装糊涂都不能了。只因身边几乎人人都紧绷着脸,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当然,其中也有义愤填膺的,但吴从龙还是能从他们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深藏的笑意。
“吴太监”的名号,吴从龙并不是没有耳闻,这绰号还是他从燕航总部带来的,多年来一向深以为耻,可说是一片不能触摸的逆鳞。
不过直到今天,他才首次听到有人用这个绰号当面调侃他。因此,在吴从龙心目中。周天星地地位一下子跃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可恶的流氓。
当下银牙紧咬,一张清秀斯文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也不讲虚文了。远远站住脚,向周天星冷笑道:“周太子,久闻大名啊。”
周天星哈哈一笑。道:“周某人这点微名。哪有吴公公的芳名响亮,江航谁不知道,吴公公一心为公,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给贺书记他老人家捏骨松背。真是…从前我看清宫戏的时候还没觉出当太监的有多辛苦,现在嘛,总算明白了。我说吴公公啊。您可得注意休隙,看看。这么俊的小脸,都累青了啊,我见犹怜哦。”
终于,一大群想笑又不敢笑的、包括一群记者在内,人人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也难怪,吴从龙地模样长得的确有点不似男性,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白皙粉嫩,尤其“玉颈”上的喉结也不突出,如果他换上女装,说不定还是个尤物呢,再加他平时为人刻薄毖恩,倒也真跟传说中的太监有地一拼。周天星现在的描述,可谓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再加吴从龙地神情又是狼狈无比,能控制得住不笑地,只能用强悍来形容。
“周天星…你…你…”
吴从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天星就是说不出话来。他本不是个笨口拙舌的人,反而平时口齿伶俐得很,而且向来自负口才过人,但碰上周天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口口声声“厂公大人”俨然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太监,你让他如何当众还击?难道跟着他破口大骂?或者认真解释一下,我不是公公?
最要命的是,周天星这回出的阴招实在太毒了,居然当众揭穿他每天早上服侍贺延年的丑行,这象极了古代地太监服侍主子地场景,实在百口难辩。
懊在这时有忠心的手下出头了,是吴从龙手下一个科长,无比巧合地是,这人的名字叫甘从龙,是吴从龙从燕航总部带来的人。
笆从龙平日素负才名,虽然干的是人事,却是一所名牌大学系的高材生,平时吴从龙如果要起草什么重要文件、报告之类的,一般都是扔给他做的。
笆从龙一指周天星,冷笑道:“吴经理的为人如何,江航上下有目共睹,公道自在人心,所谓清者自清,就算有人想要恶意构陷,也没有真凭实据,倒是你周太子,年纪二十出头,大专文凭,又不是党员,我倒想问问你,当初是怎么做上法务部经理的?”
周天星斜睨这人,不屑道:“看你长得也挺斯文的,怎么连一句人话都不会说,就知道仿效那些古代的腐儒,我记得从前有个叫甘罗的家伙,好象十二三岁就当了宰相吧,这个典故我也记不太清了,你回去翻翻书,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讨论年龄的问题。至于学历嘛,一张纸能代表什么?不要说什么大专本科的了,就算博士后又怎么样,如果当博士的都象你这样食古不化,一身臭哄哄的酸味,我看这个文凭也值不了几两银子。”
笆从龙继续冷笑:“也就是说,周太子自认为学富五车,已经到了对博士后也不屑一顾的程度了。”
周天星哈哈一笑,傲然道:“正是这个意思。”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一片哗然。尤其是聂玉琳,听到这样狂傲不可一世地言语,直吓得俏脸煞白,甘从龙刚才的话明摆着就是在挤兑周天星,可他倒好,一头扎进人家的圈套。
而那边吴从龙一干人听到这话后,人人都面露喜色,再看周天星的目光中,都多出了浓重的揶揄之色。
笆从龙自然不可能错失这良机。马上作出一副无比仰慕的恶心表情,不知不觉就把双手负到了背后,无限感慨道:“原来如此,看来周太子的学问还真不浅啊,既然连博士后都不屑一顾,想必外语也很强吧。呵呵!我们航空公司的干部,就算不需要精通很多外语,英语水平总该过关吧。”
周天星皱眉道:“我说你个酸秀才,想考我就明说呗,我也不瞒你说。本人才疏学浅,只精通英、德、法三国语言,敢问这位仁兄,你精通几门外语啊?”
这一回。走廊中变得落针可闻。精通三国语言的人世上并不罕见,但如果这事发生在一个“臭名昭著”地太子党身上,就是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了。同一时刻。几乎每个人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都是:“吹牛。”不过这回倒是巧了。甘从龙的才名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得到的,他不但是系的高材生,还是个语言强人,曾考出一张中级英语口译证书,还略懂法语。
他成心要当场出周天星的丑,于是再也不说废话,张口就是一水的纯正英国腔:“周先生。不知道您对中国晚清时期的洋务运动有何见解?对洋务运动的领袖李鸿章先生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可以具体分析一下甲午战争失败地原因?”
意料之中的。周天星低头思忖良久,默然不语。
笆从龙眼中得色越加明显。依然用英语逼问道:“周先生,您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不了解这段历史?您不是刚刚还声称您是一位十分博学的人?可以解释一下吗?”
一旁地聂玉琳实在看不下去了,挺身上前,大声道:“甘从龙,你不要嚣张,我们周经理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笆从龙嘴角上翘,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小聂同志,公司里虽然人人都知道你和周太子关系非同寻常,但人家好象快要结婚了吧。嘿嘿!似乎新娘并不是你吧。要不这样,如果你能当众证明你和周先生的亲密关系,这个问题就可以由你来代答。”
“够了!”
一个比刚才甘从龙更纯正、更字正腔圆地英国腔响起,说话人正是周天星,他面无表情,缓缓道:“事实上,我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今天地江航,正如晚清时期的**朝廷,李鸿章是已故的历史人物,功过是非,至今仍无定论,但我还是想说,他生错了年代。”
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下,他的声音显得很慵懒,却字字无比沉重:“尽避他生错了年代,但我依然认为他,是个值得后人尊敬的老人。如今的江航,正如身患绝症地大清帝国,积重难返,无力回天,但我可以保证,就算我不学李鸿章,也不会去学荣禄、袁世凯之流。”
“各位同仁,我今天站在这里,是想请大家投我一票,让我重返法务部地领导岗位,如果一定要学一个人,我愿学…张之洞。”
他突然换成,手指直接无视甘从龙,戟指吴从龙,厉声喝道:“吴从龙,你这个阴不阴、阳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