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的野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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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精灵正在木质化。刚刚连着引爆两个高级卷轴,让半精灵的魔力狠狠透支了一把。
说实在的,如果半精灵的实际年龄和她的脸呈现出来的是一回事儿,瑟罗非简直想给对手的天资喝彩了。
伊莉莎依旧不肯放弃:“流星火——唔唔唔!”
乔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腕一抖将一团不知道从哪儿拎过来的海带糊了半精灵一嘴。
……噢她现在显得更绿了。瑟罗非在心里默默给乔点了个赞。
这场掠夺基本接近尾声。孤军奋战的剑士卡尔托瑟罗非的福,刚刚被她一剑拍到了海盗堆里,现在也已经被几个海盗合伙踩在了地上,额头上鼓起好大的包,眼眶也是肿的。
瑟罗非踢踢踏踏走过去:“护送人质这种精细活儿交给我和乔就对了。少爷小姐们来头大着呢,你们要当真情不自禁把他们弄坏了,头儿不一定会高兴。”
海盗们巍然不动。
“好吧……哥们儿,让我一次怎么样?看在我刚才好歹救了你们的份儿上?”
海盗们巍然不动。
瑟罗非把巨剑一插,横眉竖目:“蠢得跟翻车鱼一样!甲板上有宝箱和黄金不成!再不抓紧时间多捞点儿,一会儿头儿来了保管你们连剩汤都喝不到!”
海盗们一听,瞬间作鸟兽散往船楼去了。
瑟罗非松一口气,先是手脚麻利地把那柄镶满宝石的长剑小心挂在腰间,然后脚尖一磕,把剑士少爷从甲板上弄了起来。她左手横抱着大汉,右手横抱着大剑,稳稳当当地准备回撤。
“好了穆西埃少爷。”她对左臂弯里勉力挣扎的剑士说道,“垂死挣扎的俘虏一向是最不受欢迎的。来,咱们打个商量么,如果你不告诉我们头儿我拿了你的剑,我就说服头儿把你们安置到条件最棒的那个牢房。”
卡尔垂死挣扎的俘虏穆西埃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好像她是一头会喷火的奶牛似的。
乔那边的半精灵也在一个劲儿地挣扎。
“放开,放开我你们这些肮脏的海盗!放开卡尔!你们怎么敢!穆西埃叔叔不会放过你们的!魔法公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安静点儿,姑娘。”乔眉头一皱,把那团海带又塞人嘴里去了,“长在甲板正中间还会尖叫的树也不很受欢迎。”
瑟罗非劝道:“乔,让她说说话没什么。至少现在我们知道要把勒索信寄去哪些地方了——话说,之前头儿不是看见了三个少爷小姐么?还有一个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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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我们在救生船闸口发现了这个。”
半小时后,独眼号的甲板上,最后一只出逃的羔羊被迫归队。
“贾斯汀你还好吗?”
“你没事吧?”
卡尔和伊莉莎看到同样被捆成毛毛虫状的同伴,叠声问道。
“他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了,投降得也爽快,能有什么事儿。”抓着贾斯汀过来的海盗讥笑着。
“你们这些恶棍!”贾斯汀瞪着海盗们,质问道,“我们的侍卫呢?”
“侍卫?你是指那种一个子儿的赎金都换不来的东西么?”海盗们哈哈大笑着,“血太多,留在甲板上嫌脏,都扔去喂鱼了。”
那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贾斯汀愤怒地吼着:“你说谎!查理呢?把查理那个贱|人叫出来!他是你们的奸|细!刚刚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引到闸口的,卡尔,伊莉莎,那个该死的小人告诉我你们都在闸口等我!”
海盗们面面相觑。
“查理?我们这儿有叫做查理的?”
“奸细什么的好复杂的样子。”
独眼船长也不高兴地说:“我独眼要抢东西从来直接用拳头和刀子抢,谁稀罕奸|细那么娘们儿唧唧的玩意儿?”
贾斯汀还在大声喊叫着,让海盗们把那个叫做查理的,可能是奸细的侍卫叫出来。
瑟罗非简直看不下去地冷笑了一声。
独眼要是能想得出什么深入敌后的招数,海龟都能挥剑了。
乔直接开口嘲讽道:“罗尔你知道吗,我刚刚一直在想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丢下同伴逃跑更无耻的事儿——现在我知道了:丢下同伴逃跑,然后否认它,然后把脏水泼给一个刚刚为你丧命的侍卫。”
“不要白费心思了,这么粗劣的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们会轻易上当吗?”出乎意料哦,第一个开口反驳的竟然是半精灵伊莉莎。这个姑娘脸上的木质化消退了一些,但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使她看上去有些鬼气森森的,叫海盗们对她的兴致骤减——当然,这是好事儿。
此时,她正狠狠地盯着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恶棍,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抢夺不义之财,简直比阴沟里的老鼠还叫人厌恶!你们尽管颠倒黑白好了,我们一个字都不会信——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没有海盗愿意忍受谩骂,即便对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也不行。
刚刚见了血、正处在一种莫名兴奋状态的海盗们差点儿直接在甲板上把半精灵撕成了碎片。瑟罗非又跳又拦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舌头都嚼烂了,好不容易才把三个娇贵的少爷小姐们完好无损地丢进了独眼号上条件最好的牢房——是的她承诺过的。
经过这么一出,她也累得要命,丢下人质就撒手要走。
“别叫,别闹,别和看守的哥们儿搭讪。”临走之前,她提醒道,“一日三餐什么的由我和乔送来——对就是那个往你嘴巴里塞海带的该死的红毛——其他人给的东西一口都别碰。”
她的话似乎起到了奇怪的效果。
穆西埃家的独子,剑士卡尔,和半精灵法师伊莉莎对视了一眼。卡尔就像下定了什么大决心似的,幅度微小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瑟罗非被他们充满爱意(?)的对视搞得毛骨悚然。她正要逃,却听后头的卡尔叫住了她。
用的称呼还是那个见鬼的该死的“女士”。
“不不我没有,呃,冒犯的意思。”见瑟罗非挑高了眉望过来,英俊却狼狈的剑士显然有些不自在,“我是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要——”
瑟罗非快飞到发际线的眉毛让年轻剑士的语言变得有些艰难,但他还是努力说完了:“……呃……和这群危险的人在一块儿?我们十分感谢你在甲板上帮我们解围,还有刚刚的提醒,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都很高兴能给你一份更安定的工作什么的……监察院,魔法公会都——”
“好啦小穆西埃先生。请千万停下吧,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就不保证我能好好憋着不大笑出来了。”瑟罗非抬起一只手掐了卡尔的话头,径自走到门边,“睡个好觉。”
“请等一等!”伊莉莎提高了声音,“你一定是有什么顾虑对不对?你可以告诉我们!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苦衷,你会帮助我们,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瑟罗非这会儿真的笑出来了。
只是一下,她的嘴角又平了回去。
“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比他们更惧怕你们这些贵族而已。”
第05章 。()
【五】
饲养贵族的生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被无限拉长了。
独眼船长一直是个赌性坚强的糙汉子。另一边,瑟罗非担心少爷小姐们的人身安全,旁敲侧击见缝插针地跟独眼吹了一阵(完整无缺的)贵族子女的价值,独眼一听,好呀,大掌一挥将勒索信寄了出去,每个人质要价整整一百万金币。
瑟罗非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百万金币?人要是有一百万金币什么孩子生不出来!一百万!一百万统统运去龙岛好吗!龙岛上的母龙会抢着给你生孩子!一生一个准!
……虚假宣传害人害己。
“穆西埃大监察官……副监察官……魔法公会长老……”瑟罗非抱头,“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乔安慰她:“这就吓破胆儿了?贵族在你看来就跟深渊恶魔似的。”
“乔,我得承认,大部分时候你都是对的……但这不一样。这不一样,乔,你对贵族总是有些小说话本上看来的美好认知。你不知道当他们决心要绞死某个人的时候,他们就真的像深渊恶魔那样无所不能。”
贵族们的回信来得很快。如瑟罗非所料,穆西埃大监察官表示绝对不会将一百万金币白白送给他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海盗,即便他们握着他独子的生命也不行——财富属于勤劳善良的帝国公民。
最后一句的真实性先不予评论,至少大监察官那种“打死我也不给钱”的意志鲜明得几乎穿透纸面。
独眼船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贵族们只是在讨价还价,这是贵族的情|趣。
于是,他不顾瑟罗非劝阻,又去了一封信,大意是就要三百万,一个金币都不能少,给你十五天筹款运到xx海域来,到时候你们要是不给我看三百万金子,我就给你们看少爷的肠子。
瑟罗非目瞪口呆。
在她的预想中,独眼要钱,大监察官给钱,她负责把少爷小姐们看好,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家就可以愉快地散伙了。一方面,少爷小姐们毫发无损,让权贵们没有光明正大发难的理由;另一方面,孩子历练不成反被绑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为了压下事态,权贵们绝不会第一时间大张旗鼓地动用正规军。到时候,他们顺风一溜,去远海飘上几个月避避风头再改头换面的回来,这件事应该就算过去了。
偏偏,我们的独眼船长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汉子。
三百万啊!三百万!
这倒也不怪独眼。南边的海域和西边的黑土丘陵一直就游离在帝国的管控边缘,久而久之,“权贵”这个词在大多数海盗们的脑子里,就变了味儿。
在独眼看来,权贵是好看的,权贵是好骗的,权贵是胆小的,每个权贵诞生的时候都伴随着从天而降的三五座金山。
小贵族或许真的就是这么甜。可大监察官?魔法公会长老?哦别闹了。
独眼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手就碰到了帝国的权力核心。
当天稍晚一些的时候,独眼号又迎来了一封印着华丽暗纹,滴着名贵蜡油的香喷喷的信。
这封信来自魔法公会。魔法公会的白胡长老表示,伊莉莎是他那已经亡故的爱妻给他留下的唯一血脉。虽然他一向支持穆西埃大监察官大公无私的做法,但这一次,他思前想后了半天,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去死,他同意独眼开出的条件。
白胡长老说,他穷困半生,到手的金子全都一个不漏地扔去做魔法实验了,十五天内绝对凑不出一百万金币来。他没钱,可魔法公会有钱啊,还希望海盗们能多等几天,千万别伤害他女儿,他这就以权谋私凑赎金去。
“这家伙恳求我们二十天后再交货。”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的独眼船长这下彻底踏实了。他高兴得多喝了整整一桶酒,让一个海盗连夜乘坐小船靠岸,带着三张满是酒气的泛黄信纸,表示同意了白胡长老的请求,还顺带嘲讽了一下穆西埃大监察官。
海盗们都高兴得不行。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吃着烤鱼,一边攀比着拿到赎金后的生活。
——除了瑟罗非三人。
舱底的房间里,瑟罗非皱眉在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上擦擦画画。对面,梅丽正在战战兢兢地给乔包扎手臂上的刀伤。
乔说:“单眼瞎这次玩儿得确实有些大。”
瑟罗非:“对。”
乔:“我觉得那三家凑不出三百万金币来。”
瑟罗非:“对。”
乔:“可是罗尔亲爱的,情况或许并没有糟糕到让我们必须逃离独眼号的程度。”
瑟罗非:“对……不对。”
瑟罗非将羊皮纸上“逃船大全之五十八:在酒水中下药”的字样重重划掉,叹了口气,抬手止住乔的劝说。
“这已经是第八天了。昨儿傍晚,那个孬|种的父亲,什么副监察官,又来了一封信——你也知道的——表达的意思和那个白胡长老差不多,说自己实在心疼宝贝孩子,决定违背穆西埃大监察官的意思,自个儿凑钱去了,还要求再宽限个五天。”
“这不对。从白胡长老的来信开始,这就不对了。”瑟罗非皱眉道,“那三家本来就联系紧密,现在又同为受害者,他们应该亲亲密密地关上门,同仇敌忾地商量着怎么把我们轰成肉饼才对,怎么会这么,呃,‘急切’的,把他们不和的小心思展现给我们看?”
“他们都不是刚刚当爸爸的毛头小子了,乔。白胡长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