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小派-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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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对我家孙儿有救命之恩,条件可以不这么严格。哪怕你没有成为元婴,只要带着你那宗门整个搬到附近,我就可以做主直接给你们一条三品灵脉。”凌宗主便又冷笑一声,“当然,这么做了之后,世上便再无什么玉宇门,只有蓬莱附院。”
此话一出,便可以看出此人已然有些愤怒了。
果然就如之前谢冬所判断的一样,非但不会顺利,反而可能与蓬莱派交恶。谢冬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倒是很快便承认错误,试图挽回一些,“抱歉,确实是晚辈异想天开”
“你就这点志气?”谁知道凌宗主竟然更加愤怒,气得都站起了身,“这么轻轻松松就放弃了,你还敢开口找我要灵脉?难道你原本觉得灵脉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吗!”
“自然不是,前辈息怒。”谢冬忙道,“我自然知道灵脉价值极大,也知道玉宇门没有能力得到!只是心中挂念宗门的前程,知晓灵脉对一个宗门的意义,所以哪怕明知道是个南墙,也必须得去撞一撞,不撞便无法甘心罢了。”
“这还像个话。”凌宗主稍微平息了情绪,慢慢坐了回去,“现在你既然已经撞了南墙,又甘心了?”
谢冬沉默。
“如果你已经甘心了,我便当做你从来没有提过灵脉一事。想好需要什么谢礼了吗?”
谢冬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狮子大开口,蓬莱派还愿意给他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机会,真的已经极好了,凌溪那小子确实救得不亏。
然而哪怕明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得退而求其次的时候,谢冬依旧选择了沉默。
“你小子。”凌宗主瞥了他一眼,“还真够贪的。”
谢冬在眉眼之中泛上一种忧郁的神色,“前辈,实在抱歉。我并非厚颜无耻之辈,只是在放弃了灵脉之后,左思右想,都觉得眼前所见之物全是凡物,没有特地向贵宗门讨要的价值。”
“若你高风亮节,什么都不要,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前辈说笑了,晚辈哪里会是那样高尚的人?”谢冬苦笑道,“晚辈只是在想,身为一派掌门,我总得谋求一些让整个门派都能受益的东西。就算不是灵脉,也或许有别的什么,能提升一点弟子们修行时的环境”
凌宗主本来准备再出言讽刺两句,听他说完这些之后又突然一顿,再开口时语气已然有些微妙,“比如说,灵泉眼?”
“灵泉眼?”谢冬猛地又抬起了头,眼睛又亮了,“对啊,灵泉眼!前辈不愧是前辈,实在是太英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惭愧啊惭愧,在前辈的智慧下,我竟然显得如此愚钝。”
这灵泉眼,就是一个介于灵脉和其余之物中间的一个东西,也可以说是灵脉的边角。每一条灵脉,都会在四周结成三五个穴眼,便是这灵泉眼。灵泉眼自然也有着让四周环境都蕴含充沛灵气的作用,只是比三品灵脉更弱几分。但对于一个根本没有灵脉的小门小派而言,哪怕灵泉眼,也是一件足以倾尽所有去追求的大宝贝了。
“若你只想要灵泉眼,蓬莱派确实给得起。”凌宗主皱起了眉头,“但按照规矩,灵泉眼都是分配给门里贡献极大的金丹修士的,无论何时都有不知多少金丹都在底下眼巴巴地看着。如果贸贸然给了你们,不好向我们蓬莱派自家的弟子交代。”
面对这个问题,谢冬只提了一句话,“季罗之前有灵泉眼吗?”
凌宗主一顿。
“我们之前险些死在季罗手里,又千辛万苦绞尽脑汁,冒着生命危险揭开了他的真面目。从他的窝里抄出来的东西,我们拿上一件,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吧?我相信贵宗门的弟子并不会对此有太大的意见。”谢冬说话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时不时奉上一点恭维,“当然,晚辈愚钝,或许是太想当然了。具体会这么样,还得靠前辈英明的”
“得了,省省吧,”凌宗主摆了摆手,“你愚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眼比莲蓬还多。”
谢冬被噎了一下,只得面露笑容。
凌宗主也抬起了双眼,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派之主。
有句俗话叫莫欺少年穷,同样的道理,哪怕现在玉宇门又穷又小,也不是轻视的理由,因为谁都说不准以后会怎样。毕竟现在玉宇门已经有了个前途无量的金丹剑修,还有一个心眼比莲蓬还多的掌门。
“一个灵泉眼,可以,我们给你们。”好半晌,凌宗主终于开了口道,“你猜得不错,季罗院子里就有一个灵泉眼,是当初他和溪儿刚在一起时,溪儿从我这里求的。如果将他的那个直接给你们,不入我蓬莱派的库,其他弟子确实没有反对的道理。”
这么着,就是已经成了?
谢冬不禁眉开眼笑,“实在太感谢前辈了。”
这件事情居然成得这么顺利,谢冬心里都乐开了花。要知道,打从最开始决定要争得一线希望时起,他的目标就是这个灵泉眼。至于灵脉?他又不是真傻,灵脉一看就是不可能的。他救的是宗主的孙子,又不是全蓬莱派所有人的爹。更何况,就算蓬莱派肯给他,他还要成天担心一个金丹守不住,根本不敢要呢。
之所以提出想要灵脉,不过是先漫天要价,以便让对方更容易接受他真正想要的东西而已。
结果他乐呵呵抬头一看,面前蓬莱派宗主的神情却不太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凌宗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比你多活多少年,会不知道你这点套路?”
谢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啊。这样的老狐狸,之前明明被季罗骗得团团转,现在却能一眼就将他看穿,天理在哪里?
“哼!”凌宗主道,“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不是没有条件的!”
谢冬低下了头,“请前辈直说。”
“你们虽然于我蓬莱派有恩,但我想你也知道,一个灵泉眼的价值不止这点恩情。”凌宗主道,“从今往后,蓬莱派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假如是你们玉宇门能帮忙的,你可不要给我推脱了。”
谢冬自然点头答应,心中却觉得奇怪。这算个什么要求?玉宇门能帮到蓬莱派的地方,本来就几乎没有。
却听凌宗主道,“还有一件事儿。三十年内,我们不会再听你们第二个请求。”
谢冬眨了眨双眼,有些莫明。
“如果在这三十年内,你还有任何一件事,再来求我们了。”凌宗主拿指尖点了点眼前的石头桌面,冷冷笑道,“那也不用谈什么条件了,直接把你们的玉宇门给改成蓬莱附院吧。”
谢冬缩了缩脖子,正准备答应,却又猛地一顿。
他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么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要求,其实有一个陷阱,这个陷阱便是灵泉眼的时限。灵泉眼依附灵脉而生,离开灵脉之后自然会慢慢降低效用,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水潭。而这个时限,正是二十多年。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蓬莱派宗主。
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只能享用这个灵泉眼二十多年,而后要么放弃灵泉眼所带来的一切改变,要么依靠自己的力量寻找新的灵脉,要么便只能成为蓬莱附院。
然后谢冬在第一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到了失去灵泉眼的那一天,如果玉宇门没有找到办法来弥补,必然会比从未得到灵泉眼的时候更加困难。
第二十九章()
凌宗主一看谢冬这副样子;就明白这小子已经意识到了其中关键。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斜眼瞅着谢冬问,“想得如何了?”
谢冬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却是抱了抱拳道,“多谢前辈提醒。”
“谢?”凌宗主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一个谢字?”
“灵泉眼从来就不是长久之物。刚才那番话,无论前辈你说与不说;我们都得在二十余年后面对灵泉眼失效的那一天。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真的再求上了门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本就是前辈你一句话的事情。”谢冬答道;“前辈你却现在便将丑话说在了前头;显然是为了让我意识到其中的风险。这样的善意,难道不该有一个谢字?”
“行了,就你心眼多。”凌宗主摆了摆手,不置可否;“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冬抿住了唇,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利,是在这二十余年中;灵泉眼给玉宇门带来的改变;这改变或许能让整个宗门脱胎换骨。弊;是在最终失去灵泉眼的那一天;玉宇门可能会经历的动荡,而这动荡或许会让整个宗门分崩离析。利弊都是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看谢冬敢与不敢。
片刻之后,谢冬笑了。
其实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纠结的选择。利是绝对的改变,而弊是可能的风险。可能一败涂地,难道就要放弃这么大的利益吗?毫无疑问,利是大于弊的。
他从来都是个赌徒,而玉宇门需要机会。
“前辈,你说的这些事,我代表玉宇门一概应下。”最终谢冬道,“这个灵泉眼,我们便厚着脸皮要下了。”
“好!”凌宗主大笑一声,抬起了手中茶杯,“希望你们不会令我失望。”
谢冬也笑着拿起面前的茶水,与对方碰了一杯。
话分两头,时间回到最初谢冬被凌宗主叫去之后。
在这个时候,凌溪还在客房里等着。边等着他回来,凌溪还边试图和何修远说话。
但何修远这个人,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对象。凌溪说十句话,他就能在边上听十句话,一声都不吭的。直到凌溪受不了了,终于学会在说了一长串之后主动询问他的看法,他才嗯嗯啊啊答上一句,却也答得十分简单直接,常常叫人无言以对。毫不夸张地说,与他对话是一种折磨。
于是乎,不到片刻,凌溪便实在不堪忍受,只得主动起身告辞。
何修远点点头,送了凌溪出去。
再回来时,这个偌大的客房内便只剩下了何修远一个人。
何修远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走到墙角,挑了个之前让谢冬赞不绝口的蒲团出来,盘膝坐在上面,闭目梳理着体内的力量。在成为金丹的那一刻,他体内的灵气便已经大部分转化为了真元,却还留有一小部分漏网之鱼,需要他来自行慢慢转化。这个过程,便是打磨修为、稳固境界的过程。
如果没有人打扰,他可以整整大半个月都坐在上面不动弹。
但今日,不过是梳理了小半个时辰,何修远便抬起了眼,望向了外面。
有人来了。不是谢冬回来,也不是凌溪,是另一个不速之客。
何修远从蒲团上起了身,站在屋中,望着门口等待着。对方虽然不请自来,却没有恶意,应该只是一个需要招待的客人。
片刻之后,来人终于走到了他的视野之内,叫他看清了形貌。
何修远的眼帘颤了一颤。
“何道友,”来人十分高兴,笑颜如花,“果真是你,我还真怕我认错人了。”
这是一名美貌的女修。虽然已经是个金丹宗师了,她的外貌看上去却还是十分年轻的年纪,一双眼睛圆且大,浑身透着一股春天里草木苏生的气息。
果然便是这个人。早在当初去云喜山之前,听闻季罗与凌溪都是蓬莱派的弟子,何修远就想过会不会遇到她。结果还是遇到了。
何修远侧了身,让开了从门口进来的路,“宋姑娘,许久未见,还未向你道谢。”
“谢?”那宋姓女修显然对他这冷淡的脾气已经见怪不怪,笑着进到屋中,“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学会客套了?”
“之前蓬莱派悬赏捉拿我与师弟二人,你却没有供出我与我的宗门。”何修远答道,“自然当谢。”
“因为我知道不是你。”那宋姓女修道,“你不会做出滥杀无辜的事。”
何修远点了点头。
宋姓女修等着他会不会再说点什么,结果便是一阵尴尬地沉默。
她笑了笑,自己找地方坐下,“八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何修远坐在她的对面。
“还记得我初次见你的场景吗?”宋姓女修道,“那时我自诩是蓬莱派的弟子,不知天高地厚,为了采集灵药深入山林,招惹了一大群妖兽。幸而当时离玉宇门不远,你正在附近练剑,及时赶来将我救下。当时你我都还是个凝元,如今也已经双双结丹了。”
何修远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如今想来,还宛如昨日。”宋姓女修笑着将一缕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