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医-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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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问道:“不是说中风么,是怎么中的风?”
严诚厚显然不太懂中风是什么病,而且他也不是心思灵动的那种人,还是在按着自己的思路说着话,他道:“草民便找机会来这里照顾祖父,祖父总是对着草民叹气,说他老糊……老了,还说真没想到,什么的话……”
杨泽大吃一惊,道:“你祖父前几天还能说话?他不是因为中风病倒的?你把话说清楚些!”
吴有仁却道:“他是说自己老糊涂了吧,以前没想起你这个孙子,说真没想到,估计是他后悔以前只对别的孙子好,可他一病,却试出来了,孝顺的只有你一个。”
杨泽却转身道:“吴大人别打断他的话,病因很重要,如果严家老爷子中风不是好几天了,那还是有可能救得过来的!”
吴有仁和西门修同时一愣,看向床上的严家老爷子,都病得无法动弹了,还能有救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试治中风
严诚厚听了杨泽的话,又惊又喜,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泽,声音发颤地道:“小大官,你,你说什么?草民祖父还是有救的?”
杨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好,这样我才能做出判断来,看看还能不能有救。”
严诚厚忙道:“小大官,你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实话实说。”
西门修在旁插话:“刚才杨将军问你,你祖父在前几天还能说话吗?不是说他早就中风了吗?你回答这些!”
严诚厚立即摇了摇头,道:“草民的祖父在前几天是可以说话的,而且神志清楚,他老人家躺在床上,是能听到外面的吵架声的,只是他老人家一直不说话,只是在听着。直到今天早上,下面的叔叔伯伯们天还没亮呢,就又开始吵吵。”
杨泽道:“你祖父是在今天早上,还是能说话的,也能下床走动吧?或者,可以不用人扶,就能使用马桶这些器具,不像是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是不是?”
严诚厚连忙点头,答道:“是啊,祖父只是在叔叔伯伯进来时,他才躺在床上不动,等叔叔伯伯们一出去,他便坐起身来,和草民说话聊天。”
没等杨泽说话,西门修却是大吃一惊,他道:“按你话里的意思,你的祖父是没病装病?”
他能不吃惊么,如果严家老爷子是装病的,那么他和严家的那些不孝子谈的条件,严家老爷子岂不是都知道了,真没想到,这个严老头儿竟是个老奸巨滑的人,把他堂堂刺史给套了进去!
吴有仁很不高兴,他怪西门修又打断严诚厚的话。横了西门修一眼,那意思是让他闭嘴!
可西门修心情激荡,他一直都是在看严家不孝子孙的笑话,并想从中得到好处,可现在却发现严老头儿装病,想知道子孙谁孝顺,谁不孝顺,可这么一来把他也给耍了,变成了他的丑事也被发现了,他能不激动么。
杨泽却道:“不见得是没病装病。严老爷子有病是肯定的,不是装的,可能只是发现儿孙平常都挺孝顺的,都在讨好他,可突然发现只是为了他的家产而假装孝顺,所以被气着了。”
杨泽发现这个严诚厚说话和木根有些相似,总是说不到重点,看来得由他来主导谈话才行。他问道:“你祖父听他们吵得太厉害了,再也没法在床上躺下去。所以下床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子,这时因为天还没亮,所以外面晨风太凉。他被冷风吹到,结果忽然倒地,是不是这种情况?”
严诚厚张大了嘴巴,愣了片刻。才道:“小大官你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又没在场!祖父确实是在床上躺不住了,看样子是想去斥责下面的叔叔伯伯。他下了床,刚刚推开窗户,还没等往下面喊话,就突然倒地了地上,还是草民把他又抱回床上的,然后便这样了!”他一指床上的严家老爷子。
杨泽嘿了声,道:“倒也不必亲眼看到,我看你祖父突然中风,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吴有仁大喜,道:“那就是还有救了,杨将军果然医术高明,竟能把发病的原因说得如同亲眼目睹一般!”
他来这里,就是想要亲眼看看杨泽医术的,杨泽能不能救过来严家老爷子,他并不如何的关心,可能把病因说得如此清楚,他感觉来这趟,已然是不虚此行了。
西门修也是大喜,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如果严家老爷子是在今早中的风,那么他和严家不孝子孙们谈的事,严家老爷子应该就不知道了,这就没问题了,只要能保住面子,别的他才不在乎呢!
杨泽打开盖在严家老爷子身上的被子,给他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检查得很认真,好半天才检查完。
杨泽转头对吴有仁道:“这位严家老爷子,是猝然中风,痰涏壅塞,牙关紧闭,两手握固、屈而不伸,四肢厥冷,至于说到脉相,六脉沉弦而紧,刚才打开他的牙关,见舌苔滑白淡黑,所以脉症合参,确为中风挟寒,寒痰壅塞气机之闭症。”
吴有仁皱起眉头,他能听懂杨泽说的话,可怎么治他是不知道的,但听起来,这病是相当地不好治。
西门修也不懂治法,可他也能听出来这病不好治,他问严诚厚道:“你祖父中风之后,你那些该死的叔叔伯伯们,有没有请医生来,给你祖父看看病?”
严诚厚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都说祖父的病没法治了,该请的医生早就请过,不用再请了,而且他们今天忙得很,连来看看祖父的时间都没有。”
西门修脸一红,严家的不孝子孙们白天都忙着接待他这个刺史了,哪有功夫来看严家老爷子,他这话问得可是太多余了。
严诚厚看向杨泽,眼中满是乞求,他虽不听不懂杨泽这位小大官话里的意思,可看吴有仁和西门修两人的表情,小大官说的应该是对的,那么既然这位小大官说病情说得如此准确,他便很期盼小大官能治好祖父的病。
杨泽站起身,在屋里慢慢打着圈子,他没治过中风,没有实践经验,可关于这方的书,他却看过不少,毕竟中风是大病,有关方面的资料很多,他也看过不少。
脑筋急速旋转,杨泽回忆前世看过的那些资料,想着严家老爷子的中风该怎么治。
转了好几个圈子,杨泽才停下脚步,道:“方法我倒是想到了,并不麻烦,可我以前没有治过中风,所以怕不好使,有点儿担心!”
西门修道:“杨将军不必担心,他都这样儿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治不好,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所以就算方法不好使,却也不必担心什么。”
他说的相当直白,就算治不好也没啥,没人会怪杨泽的。
杨泽嗯了声,他出了屏风,在外间找到纸笔,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开出了两个方子。
第一个方子是喷药,药材用的很简单,只有四味,分别是麝香、皂角、冰片和附片。
杨泽拿了方子,道:“这四味药须当研末,到时候吹进鼻子,如果这老爷子能醒过来,那么才可以用第二个方子。”
吴有仁拿过方子,看了眼,道:“这方子简单的很,是喷药吗?我在宫里时,也看过喷药,但药材都用了几十种,最少的也有十来种,这里只有四种药,怕是效果不佳。”
杨泽淡淡一笑,道:“宫廷里的方子,怕是……怕是和民间的不同,但效果却……这个嘛,可能还不如我这个方子好!”他不好批评宫里的御医,只能含糊地说一两句。
吴有仁不置可否,放下了方子,西门修却又拿起了方子,仔细看了几眼,他是不懂方子好坏的,但听吴有仁说药材太少了,便觉得这个方子可能不好使,但他不想得罪杨泽,所以没有吱声。
杨泽提笔又开了个方子,这个方子的药稍稍多了些,却也没多多少,分别是南星子、生川乌、苏扎参、生附片、鲜生姜、广木香、戈制半夏等药材。
开完方子之后,杨泽道:“这是一剂汤方,要煎汁冲服的,但必须是第一剂喷剂好使,这才可以用这个方子。”
西门修门道:“就这两个方子,都开好了?”
杨泽嗯了声,道:“现在夜深了,药铺估计都关门了,不过这严家应该有备用的药材,让严家的人去找药,找到后赶紧配制,然后给严老爷子用药,万一这方子不好使,咱们好及时给他换方子。”
西门修一招手,冲楼梯旁的蒋高明道:“蒋长史,你拿着这两个方子,赶紧去督促严家的人配药,莫要耽误了严老先生的病情。”
蒋高明一直站在楼梯口,并不过来看热闹,非常有下属的觉悟,听到西门修说话,他这才过来,道:“是,下官这便去配药,那些严家的人办事不靠谱儿,还是下官亲自去保险些。”
一直不敢吱声的严诚厚忽然说道:“草民的祖父身体不太好,所以家中有个大药房,里面有好多的药,草民愿带这位大人去配药,只是不认识药材,不会称份量……”
杨泽立即道:“咱们一起去,我亲自来配药。”
说着话,他和严诚厚一起下了楼,蒋高明犹豫了下,也跟着下了楼,手里还拿着那两个方子。
他们三个人一下楼,门外那些严家人便看到了他们,大门虽然关着,可窗子却打开着呢,严家人正都心情紧张往里面望着,见杨泽他们出来,严家人立即退后,远离窗子,假装很守规矩,都不往楼里张望。
蒋高明哼了声,越过杨泽,快步走到门口,推开了大门,走出了小楼,劈头盖脸的就冲严家的人喝道:“你们鬼鬼祟祟地,想要干什么?”
严家的人呼啦一声,全都跪倒,个个惊惧,他们看到了,本州长史大人的身后,跟着的可是老十三严诚厚,这可糟了,严诚厚果然得到了当官们的赏识。
杨泽跟着蒋高明,也想出小楼,可后面的严诚厚却道:“小大官,那药房在楼里,不用出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马后炮是没用的
杨泽嗯了声,原来不用出小楼,那药房就在这小楼里面,他不再出门,很自然地跟在严诚厚的后面,去了小楼里的药房。
严家的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十三严诚厚只对那位穿着六品武官服色的少年,说了一句话,那少年将军便跟着他走了!
恐惧像瘟疫一样,弥漫在严家人的心头,他们无比的害怕,如果严诚厚真的成了严家的家主,那么他们就全完了,这么多年的虐待,严诚厚就算是泥人,也会有三分土性,他不用怎么报复,只需要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加理会,他们就完蛋了,他们啥也不会啊,没法自己养活自己。
蒋高明又斥责了几句,便返回了小楼,把大门关上,快走几步,跟着杨泽去了药房。
大门一关,严家人象炸了锅一样,一起跳起身,议论起来,他们互相指责,都在说别人当初是怎么对严诚厚不好的,而他们自己当初则是怎么阻止的,结果没有阻上成功,现在眼瞧着严诚厚要当家主了,该当如何……一通乱吵,刚开始还压低声音,可没过多一会儿,越吵声音越大,夜半之时,整个院子里,都是他们的吵架声!
杨泽跟着严诚厚到了那间药房,这药房其实就是一个私人药库,里面的药很多,几乎每种药都有一点儿,反正严家老爷子有的是钱,每种药都备上一些,免得有了意外之事,还得去外面抓药,浪费时间,这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只是可惜的是,严家老爷子没有想到意外之事,竟然是他得了病,没人给他喂汤煎药。他空有一屋子的药,却仍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严诚厚打开了药房的门,回过头来,道:“小大官,草民不认得药,没法帮你配药,但煎药草民还是懂的。”
杨泽进了药房,道:“这上面不是写着药名呢么,有什么不认识的。”
严诚厚有些唯唯诺诺地,低声道:“草。草民认识的字不多,没进过学堂,只是马叔叔以前教了一些,但马叔叔认识的字也不多,这药匣子上面的字,都难了些,草民不认得几个。”
杨泽道:“原来如此。来,我来教你认几个字,你记住了。这些药名,便是救你祖父的药方!”
他照着方子抓药,每找到了一味药材,便把药匣子上的字念出来。教给严诚厚,严诚厚用心记这些药名,看着杨泽配药。他亲自抓取药材,并称好重量。不大会儿的功夫,便把方子上的药材抓齐,又取了煎药的用具。这才带着蒋高明和严诚厚,又回了楼上。
吴有仁见杨泽回来,问道:“药煎了没有?是要先用那个喷剂,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