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读凶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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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我在大卫·贝克的办公室里谈到了每一点,感觉到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尽管他心存感激,但是,他不能够肯定我是如何在照片和案史信息中读出这么多内
容来的,而这些东西是他和同事研究了好几个月的。他会对我的结论采信多少?据
我们所知,没有人曾以这种跟踪方式请一位心理学家卷入一件谋杀案的调查当中—
—这是片处女地,没有地图,我是个向导,跟踪的是大卫无法看到的迹象。
几个星期过去了,然后是几个月,因为听不到贝克的消息,我以为自己的角色
已经完成了。没有办法确定我所做的事情有无帮助,我只是回头去做我的临床工作
而已。
14个月之后,也就是1985年4月29日,星期一,我下班回家途中看到一则报纸广
告——21岁的护土阿曼达·韦顿在人行道上被杀。她曾在我们医院当过护士,也曾
在格罗比路医院工作,就在莱斯特市的西北角,她是国家录取的护士,最近刚结束
了她的培训工作,不久就要结婚了。
大卫·贝克当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第二天早晨我又到了他的办公室,听他简要
介绍另一个案情。阿曼达的尸体是一个少女在星期六下午4点15分发现的,她躺在一
个有树阴的人行道的树篱下面,这条路从格罗比路医院通往吉尔罗斯墓地。在几码
远的地方,另一条路边有一栋红砖房子,称为小教堂,是个临时的精神病用房,病
人在这里生活一阵子后再回到社区。几名员工曾看见“一个人影”在事发时间左右
潜伏在人行道上。
跟卡罗琳·奥斯本一样,阿曼达身上也是反复挨刺,没有一处让人想起性残杀
的正常迹象。一开始,警方认为他们是在与一头乱咬人的小泽鳄打交道。阿曼达的
钱包里有20英镑,她装在棕色手包里的现金卡也不见了。
她早晨从银行取了款,然后跟她的男友克利夫德·艾瓦斯菲尔德一起去购物。
这对恋人午饭时分手,阿曼达遭受攻击的时候,克利福德——当地一家足球队即艾
普沃斯足球队的经理,正在边线上看球赛。星期六晚上他到这位护土家接阿曼达去
参加聚会时得到了消息。中午,阿曼达步行到波蒙雷斯区阿玛迪斯路的一个朋友家。
她下午3点15分左右离开那里,然后去波蒙雷斯的弗雷切尔购物中心,在马丁报摊买
了一张贺卡。商店的伙计记得她。
3点45分,她顶着雪片和寒风往回朝医院走。那条路大概需要17到22分钟走完,
她应该于下午4点左右走到。她的尸体15分钟后被人发现。贺卡就躺在附近的地方。
“我们只有半个小时来解释。”贝克说,一脸明显的急迫感。
“我需要了解阿曼达。”
“早年生活,”他边说边找出一个夹子,“她家来自伯顿隆德伍茨,在北边,
离此10英里。父亲退休……曾为罗尔斯罗依斯汽车公司工作……阿曼达是三个孩子
当中最小的一个……惟一的女儿……总想当护士……别的就没有什么了。”贝克继
续大声朗诵案卷:“她星期五跟她母亲通了3次电话,谈婚宴请帖的事。她计划于7
月27日结婚。”
贝克又把一叠犯罪现场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桌上,看上去几乎是一脸歉意。我深
吸一口气。事情很快就清楚了,刀伤的模式跟第一次谋杀是一样的,主要集中在颈
部和肩部。这次又没有明显的性攻击迹象存在,但是,我毫不怀疑,这是一种性犯
罪动机。这就好像在一块模板上再套一块模板一样,有差别,但是,这些差别远远
不及相似之处。
“你们对付的是杀死卡罗琳·奥斯本的同一个人。”我说。
贝克点头同意。
“攻击是突然发动的,并不是事先构思好的。他冒了更大的风险……”
“这意思是说……”
“嗯,它说明这里存在一些差别,要么说明他处在更激动的状态,要么是他病
了。他与自己的受害人没有很长时间的人际交往——不像跟卡罗琳一样,这又表明
他不成熟,否则事情会办得更仔细一些。性谋杀犯倾向于把技术上的事情做得完美
元缺,这样可以增强自己对受害人的控制程度,而且每杀一个都会有新的控制感。
但是,这个罪犯冒了更大的险,甚至用了更短的时间。也没有捆绑受害人的企图,
四周也没有什么象征性的东西。”
“这意思是指……?”贝克问。
“嗯,这表明他认识阿曼达的可能性更小。”
“这么说他是随意杀人了?”
“呃,不是……不完全是这样的。我不觉得她是个随机受害者。”
贝克抬起眉头来。
“可能有几十位女性从那条小路上走过,而他却放过了她们。有某种东西使阿
曼达与众不同。她吸引他的注意力的时候,正好是他的性冲动最强烈的时刻。也许
她看上去像他认识的某个人,或者她的头发以某种特别的方式系着,或者是因为她
穿的某件衣服。”
吉尔罗斯墓地方圆好几公顷,在贝克给我的航拍图中占据了最显眼的部分。他
解释说,警方搜寻这个地区,因为这里是吸胶水的人经常来的地方,他们希望在这
里找到阿曼达的钱包。他几乎是捎带着说,卡罗琳·奥斯本就埋在这个墓地里。我
们的眼光短暂相遇片刻,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在问自己同样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可
能去过那个墓地?
那个墓地很开阔,我推测当地人死后很有可能会埋在这里。我想如果有什么联
系,那也是一种混杂不清的突出事件,不过,造访卡罗琳的墓地有可能成为那种有
可能使他的性欲高涨的事情。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拿着一把刀,事情就有可能是这
样的,他从墓地走出来,然后遇到了阿曼达·韦顿。
公众有三份报告说下午3点15分和4点30分之间看到过墓地有一个男子,或者几
个男性。有一份描述涉及一个在下午4点零5分离开人行道的男于。他是个白人,高
个子,衣服颜色单调,要么是黄褐色,要么是青橄榄色。
贝克解释说,凶案小组在卡罗琳被杀后调查过大批疑犯,也查了当地已知的暴
露狂和性犯罪者记录。我的心理学描述至少在一开始就帮助他们分配好了自己的人
力资源,并集中在更小一批疑犯身上,这些疑犯都有我所描述的相关特征。
我们同意几天之内再谈,之后我就离开警察总部,开车去了莱斯特综合医院。
我在那边还有国民医疗服务的工作等着要做。
保罗·肯尼斯·波斯托克现年19岁,是莱斯特市的波蒙雷斯人,身高1。95米,
重95公斤,他显然符合在人行道上被人看见的那个陌生男子的描述。
波斯托克的祖母鼓励他到警察局洗清罪名,所以,星期三下午,也就是第二次
谋杀案发4天后,他来到了黑鸟路警察局。他很紧张,他解释上个星期六自己的活动
时有数处自相矛盾。第一次凶杀案之后,他被调查了3次,但他都提供了相当充足的
不在场证据。他与父母一起生活在波蒙雷斯区的布雷克斯雷沃克,离两次凶案的现
场不远。此前8个月,他家住在沃尔顿大街,也就在卡罗琳·奥斯本的宠物美容店所
属的那个街区,他家的两条狗就是在那里梳理的。
波斯托克看上去是个性情温和的巨人,他是肉类加工厂的屠宰工,当然就涉及
用刀子了,他在那里是受人欢迎的一个人。他酷爱健美,上下班都是骑车,并且把
他祖母的车库改建成了健美室。
他在西莱斯特读高中时打过曲棍球,那是由于他的身高的优势。后来,他又对
武术产生了兴趣,在莱斯特工人俱乐部参加每星期二和星期五晚上的训练。他将用
具洗得于干净净,包得好好的过来上培训课,但很少跟别人说话。
“他总是很镇定,很少说话,”另一个接受培训的人柯林·安德伍德告诉当地
的报纸说,“有时候,别人不小心伤到自己的时候,人们都会发脾气,但是,保罗
却不发脾气。他总在控制着自己,把这当作游戏的一部分。”
贝克当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讲了这个疑犯的事情。
“他正好符合你给我们的描述。我们正在申请搜查证,准备搜他的家。”
“记得我在卡罗琳案子之后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如果他是你们要找的
人,你们就一定能够在他家里找出刀子来,一定会有色情材料,还有很多做妖术用
的东西。”
贝克并没有忘记:“听我说,我还得请你帮个忙。关于你跟我讲的那些动机方
面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对别的小警员也说一说,特别是进行审讯的那些警官。我希
望你能够帮助他们明白自己对付的是什么样的一种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听我说,这是给你的警察工作。”
开车去黑鸟胡同警察局的路上,我禁不住自问,为什么郡警察局的一位最高级
侦探会来找一个地位相当卑微的心理学家,帮助他们进行疑犯的审讯呢?当面调查
是他们最拿手的事情,而我在这方面的知识简直可以说非常之少。
我开车在莱斯特郊外慢慢走的时候,开始按照我的临床工作来思考了。如果我
将保罗·波斯托克拿到我的诊室内诊断,第一项任务就是要记录下他的病史,而要
这么做,我就必须与他建立亲近的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回顾自己过去的生活
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他们最深的秘密随便解开的。有人拼命抵抗这么做,或
者把关键的问题全都隐藏在自己心里。要克服这些问题,那就必须有特别的当面质
询技巧,使人能够慢慢地揭开自己的面纱。
我想,我能够给警察提供的也就是这些对杀手的性心理以及他的性变态和性幻
想的本质的理解。
到了警察局以后,我被带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五六位警探随随便便地
坐着,其中一些还卷起了衬衣的袖口,夹克衫都搭在椅子上,肘子都歇在桌子上。
其中一些人是我已经认识的,但是,当贝克介绍我并对我说这些孩子都因为我的报
告非常准确的描述而留下“深刻的印象”时,我还是有些不自在、尽管我是一个局
外人,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的自尊心。它说明了他们给予大卫·贝克的很多尊敬和
敬佩。如果我跟他没有问题,那我就跟他们没有问题。
房间里人人都相信了,波斯托克就是他们寻找的那个人,特别是对他父母家实
施搜查以后。在他的卧室找到了一些刀子,跟其他的一些武器比如剑、手枪放在一
起,还有一些功夫名星的卡片。墙上贴满海报和图画,其中一些是他为自己画的,
里面包括妖术符号和捆绑情景,上面都是一些无上装女性,这些女性正被人绑着进
行折磨。其中一个符号跟在卡罗琳·奥斯本尸体旁边找到的那一张一样。侦探们还
找到了大量暴力卡通和杂志。
贝克向我解释了办完余下事情的重要性。经过这么多的工作以后,他们再也不
能够让一个有罪的人由于某方面原因被忽略掉了,或者没有按照正确的程序办事而
又一次一身轻松地走出去。同样,他说,不能够引诱一个无辜的人招供,也不能够
胁迫一个人错误地认罪,这一点也同样重要。
到我讲话的时候,我开始描述这种性欲倒错和性变态的本质,跟我第一次向贝
克讲的差不多。我讲到了人们成长发育的基本模式,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子以及他们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以规避别人以他们真正的样子去看待他们。
“请给我讲讲初审的情景。”我说。
“他不怎么配合,”警督艾恩·利西说,说话很粗鲁,“首先,我无法决定他
到底是他妈一个白痴还是一个天才。现在?嗯,我认为他并不是有意不合作,但是,
每当问及关键问题时,他都缩起尾巴来说‘不’或者说‘不记得’。”
“他人怎么样?他是否镇定自若?”
“他不是那么想攻击人的样子,也不是那么凶。你可能是想问这个吧。他说他
想帮助警方。他不停问到他的父母。老实说,我认为他很害怕。”
我对此作了一些考虑。“好吧,有可能他把这一切都闷在心里,因此也有可能
真的不记得了,但是,我怀疑。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在一刹那之间就起念杀人的
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都出来干了两次。同时,他以前也接受过问询,并想办法
洗清了罪名。这意味着他已经为自己树了一个形象,戴着一个假面具,因此很难让
他再讲一个不同的故事。”
现在,我得想出一个办法,同时还不能够得罪任何人。“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们
是如何进行审讯的。你们都是专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