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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英雄狂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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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难道只能眼睁睁看露清晓杀死髹老吗?

    胡玉知道露清晓无伤严不惭之意,但若严不惭执意出手相助,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髹老身子纵起,长剑刺出,露清晓轰出一道雷。

    刹那

    双剑互击,瞬,两人身影交叉而过。

    髹老身左臂中剑,虽说只中一剑,左臂像红花绽开,已看不出髹老左肩吊着的是手臂还是肉块。

    露清晓丝毫未损。

    一击过后,髹老伤重并未停止身形,向前急纵。

    居然拼着重伤,强行突破露清晓。

    是要逃走吗?

    髹老在一丈远停下脚步,封住左肩穴止血,眼神扫向露清晓。

    缓缓走进屋内,潇洒从容留下众人,彷佛是刻意吃下露清晓一剑。

    露清晓知意,不想牵连无辜,跟上髹老。

    髹老走入黑风寨大院中,将灰上衣扯下,把左肩上曾经是人类手臂的肉块包裹住。

    黑风寨厅堂,大柱耸立,基地古朴,却被粉饰成金碧辉煌的模样。

    髹老长剑疾走,在厅堂大柱上写了几个大字:

    “吾命丧斩龙十三剑之下无憾。”

    髹老失血过多,眼身虚弱却闪烁精光,在柱上十二个字旁硬挺孤立。

    “好。”

    露清晓知道髹老是绝世高手,有着七十岁的高龄,却在黑风寨等待蛰伏,究竟为何。

    不论。

    此刻的髹老回归武艺的本性,与露清晓比试。

    诚。

    露清晓对髹老不生厌恶,反生敬意。

    激起露清晓赤胆发烫,道:“今日成全你。”

    自己临阵对敌从来没把斩龙三式使全,并非轻敌,而是至今从未遇到能与相匹的对手。

    没有使全三式的必要,

    露清晓此时使用全力,向即将死去的髹老置上崇高的敬意。

    敬肃的战场。

    只属于两人的斗争。

    髹老向露清晓恭敬一揖,彷彿平辈请教指点。

    露清晓躬身还礼,长剑飞舞。

    斩龙三式十三剑。

    奔雷,驰风,御火。

    黑风寨大厅,地狱降临。

第21章 冰心惭() 
古松参天,太阳西斜。

    髹老远离众人视线,露清晓跟上前去,留下五人在原地。

    阻碍已走,游苍狗命令还在,潘宫基飞身上前,李安淳绣春刀随后而至。

    两柄刀,来得又快又疾,肩上剑伤使严不惭虚弱许多,身形凝滞。

    严不惭以一敌二,胜负立晓。

    两柄刀一左一右交叉在严不惭颈项之上。

    “你从何处学来武功的?”游苍狗问道:“你使的似剑非拳的武功难道不是出自墨家一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严不惭道。

    “你看到我的牙牌了吧,上面写什麽?”游苍狗道。

    “锦衣卫。”严不惭道。

    “既然知道我是锦衣卫,还不跪下。”游苍狗道。

    “我跪天跪地,就是不跪垃圾。”严不惭知道黑风寨众人之死绝对和游苍狗拖不了关係。

    潘宫基刀仍架住不放,一手拿住严不惭肩膀被贯穿的剑伤,五指抓入体内,给与严不惭二度重伤。

    窟窿血涌,严不惭痛得难以思考。

    两把绣春刀正逐渐施加重力在严不惭双肩之上。

    但严不惭依然拒绝屈膝。

    “我再问你一次,卓莫修是否是你师父,你知道墨家秘密在哪裡吗?”游苍狗道。

    卓莫修是谁?

    “我和卓莫修半点关係都没有,更不知道什麽秘密。”严不惭暗忖莫非是石碑上的武功,还是其他更重要的秘密。

    “死鸭子嘴硬。”游苍狗长袖一翻,绣春刀在手,明晃晃刀锋架住胡郁。

    胡郁性命捏在尤苍狗手里。

    “跪下”游苍狗喝道。

    咚。

    严不惭不假思索双膝跪地。

    游苍狗狞笑:“严不惭你是不是犯贱,非得要以他人性命做为要胁,偏要我这锦衣卫做坏人。我再问你一次,墨家秘密在何处?”

    “我不知道墨家秘密是什麽。”严不惭直言不讳。

    “唉,既然你不说,留你何用。”游苍狗意兴阑珊,对于不听话的人他自有一套方法。

    游苍狗从怀中掏一把匕首,掷到严不惭面前,刀锋没入土中。

    严不惭不解其意,抬头望向游苍狗。

    “我和你还有不少旧帐还没算呢。我的下巴痒得很,你哪一支脚踹我,便卸下你哪一支脚。”游苍狗道。

    严不惭怒目,凭什麽,我的命已捏在你手裡,要就一刀杀了我。严不惭死盯住游苍狗不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这人最公平了,胡郁你的不惭哥哥不肯切下脚来,你愿意代替他吗。”游苍狗见严不惭仍傲骨凛然,心中不悦转头向胡郁细细说道。

    胡郁点头。

    “爽快,你比严不惭要有胸襟,但,男人的脚重,你得用一双轻腿来抵。”游苍狗道。

    胡郁知道严不惭无法度过这一关,露清晓不知何时回来,回来后又是否会听信自己的话,走到严不惭面前拾起刀来。

    “郁儿你在作什麽。把刀放下。”严不惭嘶吼。

    胡郁孤苦无依,黑风寨恶煞环绕,严不惭俨然成为胡郁精神的寄托。

    两人在皎洁望月之下,约定每月十五都会偕手数着天上的星星。

    在黑风寨上已经一个月,它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恩爱之时,胡郁整理严不惭衣襟,胡郁偷偷伸出纤指在严不惭掌心里画圈暗示,与游苍狗对决当晚正是月圆时分。

    胡郁握住匕首,手指颤抖。

    不惭大哥的衣袍还在我橱中未缝完。

    不惭大哥,今天早上的玉笋粥好喝吗?

    月亮,我们还没看见今晚的月色。

    郁儿是苦命的姑娘,就连大妈也不要我,将我卖到黑风贼窟,谢谢不惭大哥愿意娶我为妻,那时我真的好高兴丶好开心。

    郁儿的生命中只要有不惭大哥足已。

    不惭大哥还有七位弟弟妹妹在等您。

    如果不惭哥哥死了,郁儿也无法独活。但我死了,不惭哥哥一定会将我留在心中好好的活着。

    “不惭哥哥希望你在看到月亮时,能够想起郁儿,郁儿就很开心了。”

    反手持刀,刎颈一抹。

    胡郁小手无力,但刀锋锐利,白皙脖子鲜血潺潺涌出。

    “郁儿,你真傻。”严不惭道。

    胡郁细腿一软,身子左顷,摇曳坠地。

    严不惭罔顾两把利刃的威胁,站起身来。

    嘶嘶两声,严不惭双肩绽红。

    严不惭抱起无力站立的胡郁。

    胡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先指着严不惭肩膀新的刀伤,弩唇娇嗔,彷彿再责备他。

    白嫩郁手摸了摸严不惭的脸庞,微微一笑。

    胡郁闭上双眼轻轻靠在严不惭胸膛上。

    听见严不惭的心跳仍规律的跳动,胡郁放心了。

    “金创药,快。”向其他三人叫道。

    三人伫足在原地,锦衣卫潘宫基下意识摸了摸怀中伤药。

    但

    其一无游苍狗的命令,他们不得做出任何举动。

    其二这位姑娘伤势已无任何伤药所能挽救。

    严不惭将胡郁拥入怀中:“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你为了不让我摔着,也是这样抱着我。”

    胡郁嘴角含笑。

    “郁儿,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应该立刻带你下山。不应该在山上想磨练武功,好胜,好强,错皆在我,自干堕落沦为黑风寨贼子。”

    胡郁血流不止,严不惭衣襟越来越湿,越来越沉。

    胡郁气息逐渐细不可闻,纤细胸脯不在起伏。

    严不惭抱起胡郁往古松下走,将胡郁身子轻轻倚在树干旁坐着。

    我错了。

    还以为盗亦有道,贼窝也会有一个大英雄,未料朽木不可凋,大哥,二当家,游苍狗,尽是些卑鄙之流。

    严不惭拾起沾满郁儿鲜血的匕首,死命握在手裡。

    只要为恶便是恶人。恶人之中,不可能有人为善。

    我严不惭让一位好姑娘为自己而死,便是一个大恶人。

    拔一毛以利天下,

    为之。

    以恶治恶,杀光世上所有恶人。

    郁儿看着我,我会送他们下去给你提鞋。

    你会看到我最强的样子。

    罗汉拳架式。

    扎稳马步,一脚踏出,砰一声,地板碎裂。

    严不惭身形疾冲游苍狗而来。

    游苍狗举剑刺去,讥笑道:“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赶跟我对阵。你当真以为罗汉拳能奈何我吗?要不是我被禁止用使他派功夫,你当真以为能打败我。”游苍狗向两名部下使眼色。

    潘宫基与李安淳提刀相助,三副兵器往严不惭身上刺来。

    罗汉变招,以匕首施展石碑剑法。

    寒风袭捲三人绣春刀,刀锋渗出冰冷杀气,霎时令三人深陷隆冬,忍不住打了寒颤。

    严不惭忆起这套石碑记载的武功为:

    “凛冽剑杀”

    这是与髹老同样的剑法。

    但何以髹老剑中仅有剑招变化而无威力呢?刚才以手作剑也无诺大威力。

    严不惭杀心顿起,出招间却不见一丝莽撞。

    怒气冲天,杀气沸腾,但脑袋却冷静无比。

    是凛冽剑杀的作用吗?

    钉钉兵刃相交,数招过去,严不惭身中数刀,但不及要害。

    对峙的三名锦衣卫稍感“棘手”。

    潘宫基与李安淳两人经验丰富知道严不惭手中匕首越舞动越是凌厉,持续飞速成长,到时非仅只棘手。

    三人围攻。

    严不惭匕首接住两把绣春刀,左手紧握游苍狗长剑,拿捏不住力道,掌心渗出鲜血。

    一刀架开三人,划出凛冽刀势,游苍狗等人身体彷彿陷入冰窖之中不听使唤。

    罗汉拳,天下武术的根基。

    凛冽剑杀正一点一滴融入侵蚀罗汉拳势之中。

    游苍狗后纵,甩一甩手,让气血得以运行,在三名锦衣卫眼中已看不出严不惭所使的是罗汉拳,还以为他练了甚麽冰寒真气。

    严不惭心中只有一股杀意。

    彷彿一尊杀意罗汉。

    潘宫基的绣春刀凝滞,严不惭困兽则噬。他看过这充满杀意眼神,上一次这眼神的主人杀死所有同梯的锦衣卫。

    放生之权不在我,所以我必须在你完全成型之前把你杀掉。

    凛冽剑杀,化杀意为冰冷真气的剑法,练成之后超越绝对零度的剑气能将经脉冰封,是练武之人的天敌。

    凛冽剑杀与墨家理念兼爱非攻不合,是墨家消弥战争的最后手段,以杀止杀。

    胡郁香消玉殒,严不惭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将寄宿在罗汉拳长久的佛心毁去。

    以惭修杀禅。

第22章 卓莫修() 
黑风寨山上两处进行着生死对决。

    一个拼的是命,爆的是怒,冰冷杀意。

    一个战的是荣,舞的是心,高昂战意。

    夏日,酉时,太阳西暮。

    黑风寨厅堂内晒得红火,不是被太阳而是露清晓手中的斩龙三式十三剑。

    奔雷式甫出,巨响肆起。

    驰风式初使,满室生风。

    御火式闪现,火炎灼赤。

    尝到露清晓的斩龙剑神威的不只是髹老,还有大厅上的廷柱,木椅,此时化为碎屑,转化为火炎的食材。

    壮丽万分,堂堂的墨栏城祖业,通通付之一炬。

    天下最为霸道的斩龙奔雷驰风御火三式攻势,此道教三灾无任何凡物可挡,即使是千年古堡也不例外,墨栏城大殿陷入火海。

    “吾命丧斩龙十三剑之下无憾”

    十二字在火炎中炽烈通红,更显老人垂暮决心。

    露清晓的剑招仍源源不绝的发出。

    髹老

    不,应该说是

    墨家武功最后一代传人“卓莫修”,在火海之中与露清晓对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家的基业就应该如此轰轰烈烈的燃起,比起让一群宵小觊觎,盗匪寄生来的要好。

    自己年轻时所犯过错,难以弥补。

    卓莫修已六十一岁,距离最后一次在墨栏城舞剑已经三十年。

    墨栏城在河南群山之中,不与外界来往,与世隔绝,他是家中长子,甚至是墨家第五十七代唯一的子嗣,在宗族之中人小鬼大,调皮捣蛋令墨家上下头疼,卓莫修知道第五十七代墨家矩子非自己莫属。

    直到墨伯伯家中诞生麟儿,就知道竞争对手出现,自己已不能恃宠而骄。

    卓莫修加紧努力识字练武,但墨伯伯的儿子“墨寡言”天资聪颖,称之为神童也不为过。

    两人差距七岁,却只差距五年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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