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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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煤再好,没有关系,人家也不买你的煤?
为了活动关系,他四处奔走,银子花了不少,可冶铁所依然没有买一斤煤。那时,他想放弃煤窖,亏就亏点吧,总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可曹致远又来游说,说河内的冶铁所不买咱们的煤没关系,咱们可以自己造个冶铁所,正好克井乡也有铁矿,那样挖出的煤不就有了去处!而且,铁的价格比煤要贵多了,这样一来,县里每年的收入将达数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也有可能。
他当时很犹豫,为了开煤窖,已投入上万两银子。由于煤卖不出去,匠人的工食银子都是半额发放,也已欠了数千两。而开一座冶铁所,又得投入数万两,再雇人手还得花钱,将把整个银库里的钱挥霍光了。
曹致远的一句话让他又动了心。
曹致远说:“咱们可以去省里先报备,等省里同意收购他们的铁,咱们再建冶铁所!”
省里是答应收购他们的铁,冶铁所也就建了起来。可是不知是矿石的质量太差,还是冶铁的工艺不过关,冶出来的铁杂制太多,做农具都不够格,省里不愿收购也在情理之中。
可冶铁所投入那么大,还能关停不成?如果冶铁所关停了,煤窖也得关停。自己身为一县之主,若把这两个买卖都关了,投入的七八万两银子将赔个精光,也就是把县里一百来年的积蓄赔了个精光,那他这个县令还能干下去吗?
所以,两个买卖一个也不能关,开下去还有翻身的机会,关停了也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想解决问题有三个办法,一是把煤卖出去,一是把冶出来的铁的质量提上去,一是拖到他高升。
过了这几年,煤一点也没卖出去。找了无数有经验的冶铁匠人,铁的质量也提不上去。而想要高升之后把问题留给下一任县令,就成了唯一可能的解决办法。但,现实是要想实现也不容易。
首先,煤窖与冶铁所里匠人的工食银子已拖欠太久,匠人的怨气极大,随时都可能发生爆乱。马坤去游说弹压数次,越来越有压不住之势,根本等不到他高升,爆乱就会发生。那时,他这个县令必会被愤怒的匠人撕成碎片,既使有幸逃得性命,也会被朝廷治罪,为平息爆乱,十有八九他会被斩首示众。
其次,虽跟李飞白挂上关系,也算是跟布政使大人挂上关系。现在仅是挂上关系,要想打好关系,再凭借此关系高升,没有两年也不可能。时间太久,根本等不到那时。
最后,他高升之后空出的县令位,继承者十有八九是曹致远。曹致远挖好的坑,会自己往里跳吗?曹致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往里边跳!
他已收到风声,曹致远跟此次来怀庆府巡按的监察御史是同年,前几日曹致远还特意去了趟河内,把煤窖与冶铁所的事告诉了巡按。两人商量妥当,这几日巡按就来济源巡查此事,然后巡按将以治理无方,挥霍国帑,引发匠人不满几近爆乱等几项罪名,弹劾他。
此弹劾奏折送往朝廷之时,也就是他摘下乌纱帽被问罪之际。所以,在曹致远眼里,他就是个死人,又怎会在乎言语上的冲撞。
赵学飞知道,曹致远不仅恨他,还恨李飞白。
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李飞白是他的幕友,恨乌及屋,恨上李飞白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飞白此去布政使司提银子,不仅一两银子没少还多提回来很多。这不是在打曹致远的脸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以前曹致远去提银子,中饱了多少私囊?
曹致远恨李飞白,所以说起话来就不留情面,这些话若传到李飞白耳中,李飞白会不大怒?然后他再求李飞白帮忙,李飞白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曹致远的帮手不过是个监察御史,区区的七品官。李飞白的帮手可是左都御史,正二品大员,还是管着监察御史的主官。只需王守仁说句话,区区的一个巡按敢不遵从?
赵学飞能不能渡过此劫,全看李飞白与曹致远的矛盾深不深。李飞白与曹致远的矛盾越深,他越能渡过此劫。所以,他又怎会告诉曹致远实情,甚至站在那里脸现忧色,让曹致远更加确定李飞白把两位爵爷得罪死了,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
根本不用他开口,自有人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李飞白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后怕不已()
林志渊等曹致远把难听话说完,还是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去阳台宫替李飞白说两句好话为好!”
曹致远态度坚定,道:“去那干啥?挨训斥吗?让爵爷骂我们这些人读得圣贤书都白读了,竟让一个一点礼数不懂的人当幕友?你不用多事!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林志渊只好又去求华修杰。
华修杰很喜欢观察人,尤其喜欢观察赵学飞。他见赵学飞脸上虽有忧色,似在担忧李飞白闯下这等祸可怎么办?但垂在大腿旁的右手食指却在轻轻扣着鼓点。
扣的是什么曲子他没琢磨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扣的是一首轻快曲子。
可能赵学飞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个小毛病,华修杰却知道,当赵学飞下意识做这个动作时,就证明赵学飞是在得意,何况此时扣的还如此轻快。
华修杰或多或少也知道赵学飞与曹致远之间的恩怨。曹致远在巡按那里告了一状,准备借煤窖与冶铁所的事发难,他也有耳闻。如今,赵学飞的亲信又得罪了两位爵爷,眼瞧赵学飞就要死路一条,为什么赵学飞还能高兴起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飞白并非得罪了两位爵爷而是得到了两位爵爷的赏识。而两位爵爷中的一位又是巡按的主官,凭借这层关系,赵学飞可从此次的麻烦中脱身而出,所以才会高兴得起来。
作为主薄,因为分管事务的不同,县丞时常跟他争利,所以他十分不待见曹致远,想看看若是得意忘形的曹致远得知事情真相后还能不能得意起来。
可惜曹致远声明不去阳台宫,看不到曹致远变脸的好戏。但既然知道李飞白并非是得罪了两位爵爷,那此次去阳台宫就不是挨训斥而是去给爵爷们请安,他怎会不去?十分痛快的同意了华修杰的请求。
马坤领着数十个衙役进了县衙大门,那是从巡检司衙门回来的路上,把巡街的衙役叫了回来。他直奔四位大人而来,行了个礼道:“回大人,都通知道了,半个时辰之内肯定能集合完毕。”
赵学飞便点了点头。等了一会,巡检司的弓兵以及各班衙役,零零散散进入衙门,竟有两百来号人。
曹致远心中咯噔一跳,暗道:“赵学飞集合兵马想要干什么?该不会是死期将至,一时失心疯,要领着人去强迫两位爵爷放人吧!”
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一百二十个不相信赵学飞敢这样干。围攻逼迫朝廷大员,岂不是嫌自己死的太慢?转念又一想,他就明白赵学飞这是想干什么?
两位爵爷莅临济源,当然是列队前往迎接,带些兵马前往鸣锣开道,也可把仪式搞的威严一些。难不成把两位爵爷迎来济源,还让爵爷与百姓抢道?当然是远远的就把百姓喝到旁边。
而且,赵学飞带着兵马前往,还有一个好处。李飞白既然得罪了两位爵爷,自得好好治罪才行!只有把李飞白往死里整治,方能跟李飞白撇清干系。可不带些人手去怎样才能把李飞白往死里整治,莫非让老爷们亲自动手?那不是有辱斯文?
曹致远本来是不愿淌这趟混水的,虽说能见到两位爵爷,说不定还能在两位爵爷面前表现一番,给两位爵爷留下点印象,以后升官也容易些。可就怕去了根本无法表现,两位爵爷若牵怒于他们,留下的便不是好印象,以后升官就甭想了。
可是现在,他又想随着去阳台宫转转。赵学飞是他第一恨的人,李飞白是他第二恨的人,他倒要看看两个仇人如何自相残杀。心中暗道:“狗咬狗一嘴毛,好玩。”
人马很快集结完毕!
赵学飞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马坤大喝一声:“目标阳台宫,出发!”大队人马便出了衙门,往西城门而去。
若是平常,赵学飞四人是要坐轿出去的,可阳台宫事急,四人也只得骑马而行。
赵学飞一马当先,后边跟着县丞、主薄、典史以及马坤与刘维盛,再后边跟着各班班头以及马快。这些人都是骑马的,可也不了跑得太快,跑得快了,后边跑步的步快、皂隶、弓兵们就跟不上了。
林志渊看了看身旁的曹致远,笑道:“曹大人,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曹致远笑道:“有人要倒霉了,不去看看怎么可以!”
林志渊本来还想谢谢曹致远赶来帮忙,听了这话不由把眉头皱了皱,心道:“跟你相处日久,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恶毒的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去瞧热闹?我还是跟你这种人保持点距离为妙!”一脸厌恶的把马往旁拉了拉,与曹致远拉开距离。
曹致远哪能猜不出林志渊的心思,就算猜不出,也能从林志渊的脸上看出来。他异常不乐,眉头一皱,暗道:“小子,等我做了县令,瞧我怎么整治你。”
赵学飞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冷笑一声,心道:“没错,是有人要倒霉,就是不知是谁!”他回头看了一眼,道:“曹大人,烦你携同华大人与林大人,领着人马慢慢跟来,我与马坤先行一步!”
曹致远十分不屑!没想到一个即将被问罪的县令还敢给他这个既将荣升的县令发号施令,可也不得不从。毕竟,赵学飞此时还是县令,发怒之下命身后这些人马把他拿下,身后这些人马不知道这中间的曲折,肯定不会抗命不遵,那就很丢人了。
他领了令,目送赵学飞与马坤远去,心中愤愤不平,暗道:“瞧你还能猖狂几天!”
赵学飞跑出一里来路,回头看了一眼,见后边跟着的人听不到他与马坤说话,这才道:“后来怎样?”
马坤知道赵学飞问的是什么!阳台宫发生的事并没讲完,赵学飞便命他去调集人手,这是让他接着往下讲阳台宫的事。可他并没往下讲,而是问道:“大人,我看曹致远已不在把你放在眼里,是不是巡按已去克井乡查两个买卖的事了!”
赵学飞摆了摆手,道:“我有办法对付他!你接着往下讲就是。”
马坤便接着往下讲。
他当时并不知李飞白拉着他跑是李飞白自作主张,还当是侯爷或者伯爷安排的计策。后来经过眼看耳听,才知李飞白是自作主张,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他道:“两位爵爷安排下计策,定能杀得山贼片甲不留!可李大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什么身份()
赵学飞提着心吊着胆听马坤往下讲,当讲到山贼们终于信了李飞白话将蒋家八兄弟以及山贼首脑斩于乱刀之下,方松了口气。
他暗道一声李飞白着实大胆,怎么敢违背两位爵爷的意擅自行动!换作是他,他就不敢如此胡作非为,肯定是一切依两位爵爷的计策行事,哪敢有一丝的改变。
不过,他也在心中暗暗佩服李飞白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给他做个幕友绝对是屈才了!
宣府大同一带发生饥荒,他是知道的。中条山出现一伙山贼,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就没把中条山出现的这伙山贼与宣府大同的流民联系到一块去。既使联系到一块去,他也不敢用朝廷赈灾来诱惑山贼临阵倒戈。
毕竟,山贼信不信是个问题,郭爵爷愿不愿配合是另一个问题。
山贼不信,一切白扯。郭爵爷不愿配合,也成不了事。
李飞白却能把这一切都做成了,可见其能靠上布政使这棵大树,又与两位爵爷交好,并非仅是靠运气,只怕更多的是凭本事。
赵学飞点了点头,道:“你接着往下讲。”
马坤便继续往下讲,讲到两人相邀李飞白,道:“郭侯爷让李大人跟他去京城做个幕友,王伯爷让李大人跟他回家乡筹办书院。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李大人只需把头点上一点,前途不可限量。可李大人全都拒绝了,也不知他脑袋是不是被门板夹了,才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县太爷,你说是不是?”
赵学飞微微颔首,赞同马坤的说法。
郭勋是谁,一个世袭爵位的两广总督。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郭勋的实力比之宰相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看门的尚有如此权势,做为幕友权势更是倾天。以李飞白的聪明以及本事,再加上郭勋运作,用不了三五年,放到外边干个四五品官轻轻松松。
王守仁也不差!本身就是二品大员,相信心学愿做他门下走狗的达官贵人数不用数。王守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