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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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这么久,当然也知李飞白说的没错。
也不知是出于敬佩李飞白,还是那句“飞白兄弟跟我虽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的话说得多了竟成了真,他觉得李飞白就是自己兄弟。
想到自己的兄弟辛辛苦苦做的生意却被崔文秀这种人横插一杠,赔了个血本无归,他的心都在滴血,道:“跟他们干了!”顿了一下,又道:“莫说咱们占着理,就是不占理,崔文秀敢再来找老弟的麻烦,我都会跟他没完。”
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来,接着道:“刚刚去衙门,正好碰到县丞曹大人。我见他看着兄弟的三十万两银子,就像狗看到了肉,眼内全是贪婪。回去指不定憋什么坏水,要打这笔银子主意。所以,还是赶快给三十万两银子找个妥善的去处为好。”
李飞白颔首道:“我已经有了主意!”
唐子兰是三十万两银子的主人,自是最关心银子的安全,问道:“什么主意!”
李飞白道:“开银行!”
众人心想“银”自然是银子的意思,而“行”则是行当的意思。他们顾名思义,觉得银行是指跟银子有关的行当,那不就是银铺吗?可又觉得李飞白说银行而不说银铺,这个银行绝非银铺这么简单。但让他们去猜银行到底是什么,又猜不出来。
片刻后,马坤道:“什么是银行?”
李飞白道:“跟银铺差不多!”
众人释然,暗道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银铺。
其它人释然也就释然,并无过多的想法,毕竟他们跟李飞白的生意并无半文钱的关系。
唐子兰却觉这事不对头。她拿三十万两是跟李飞白合伙做生意的,不是合伙开银铺的,道:“开银铺干什么?”
李飞白笑道:“银子放在什么地方安全?除了县衙的银库就是大兴号的银铺。县衙银库安全,那是因为银库内有库老库子把守,外有衙役兵丁看护,没人敢去打主意。大兴号银铺安全,那是因为银子都放在银窖里,下有窖门两三重,只容一人侧身通过,把门一关,门后再放一人拿枪矛守候,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贼人再多也闯不进去。
“银子放到县衙银库,我担心被官吏们私自挪用。银子放到大兴号银铺,唐小掌柜又担心被唐总掌柜封存。于是我想,我的那两间铺子也挖有地窖,与银铺的地窖规模虽不能同日而语,但可以加以改造。
“把普通的地窖改为银窖,既得防塌方又得防有人盗挖,工程量不小,花费也少不了。我想辛辛苦苦挖个银窖,又花费颇丰,仅仅为了暂存咱们那三十万两银子,那也太大费周折了。何况,银子用完之后,银窖不就荒费了?等于白花银子又白辛苦一趟。
“又想,那两间铺子本是卖石雕的,如今石雕生意被大兴号包圆,两间铺子也就闲置。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废物利用,把它改为银铺。如此,银窖就没了荒废之忧,还能赚些银子,何乐而不为。”
唐子兰听了这一番解释,道:“这么说,你开银铺是为了赚银子?”
李飞白道:“可以这么说!”
唐子兰道:“那你知道开银铺赚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吗?想靠银铺赚钱,有两种方法。第一,靠火耗赚钱。从百姓那回收散碎银子,然后送到衙门。按照规定,每两散碎银子会收三钱的火耗,银铺大量回收,送到衙门,每两能赚一钱左右的火耗。
“不过这是小钱,银铺真正赚钱的是开具银票。咱大明现在并不太平,山贼反贼太多,商人们带大量的银子走十分不安全,所以都喜欢把银子交给银铺,然后拿了银票上路。银铺根据路途远近,每两加收一钱至三钱的费用。可,这种生意只有商铺遍布各省各府的大商号才能有钱赚,你只开一家小银铺,凭什么赚钱?难不成只凭济源的火耗赚钱?济源这等小县,每年又有多少火耗能让你赚?再说,大兴号银铺经营已久,与衙门的关系也处得十分好,又怎肯让你虎口夺食。”
众人听得暗暗点头,纷纷觉得这门生意十分不靠谱,只怕李飞白开了银铺也是个摆设,并没生意可做,也就没钱可赚。
李飞白笑道:“诸位知道我为什么之前说的是开银行而不是开银铺吗?因为我并没打算用银铺的方法赚钱,而是要用银行的办法赚钱?”
众人皆是一愣。
唐子兰是谁?唐子兰是大兴号的小掌柜,对银铺如何能赚钱了如指掌。唐子兰说银铺靠两种方法赚钱,那一定是靠两种方法赚钱,不会有第三种方法赚钱。李飞白又说银行与银铺差不多,他们实在想不出银行还有什么办法赚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吸储()
李飞白道:“用银子生银子最快的办法不是火耗,也不是开银票,诸位可知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除了这两种方法,还有什么方法能最快赚到银子。
秦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年他家正穷困,借了富家一石粮食,到年底竟然得还三石。没办法,只得用二亩良田抵债,道:“放高利贷。”
众人一下豁然,用银子生银子最快的办法确实不是火耗,也不是开银票,而是放高利贷。
人在世上活,谁还碰不到个天灾病残的,想用银子时却没有,那时哪管银子的利有多高,先借来再说。可等还银子时就会头大,因为利息实在太高。借一两银子,一个月还一百文的有,还三百文的也有,甚至还五百文的也有。
往往,人借银子都是窘迫到了极处,哪有银子还债。到了年底,借一两得还三五两。借十两得还三五十两。本来就没钱,又凭空多了许多,去哪找银子还,于是闹得家破人亡。
唐子兰首先反对,道:“这事行不通!”
李飞白反问:“为什么行不通!”
唐子兰道:“做生意的,哪个不是猴精,谁会想不到放高利贷赚钱快,可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干?因为,你把钱借给知根知底的人倒还罢了,若借给不知根知底的,到时别说利了,本都收不回来,风险实在太大。而知根知底的人又有几个,这种生意根本做不赢。而且,人不到绝境又怎会借银子,到时还不上,你去把人搞得家破人亡,良心能安吗?我绝不会同意开银铺去干放高利贷这种营生。”
李飞白道:“我开银行是放贷,而不是放高利贷。”
唐子兰道:“有什么不同。”
李飞白道:“当然不同。放高利贷动不动就是一成往上的高利,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放贷则是低利,借一两银子,月息三十文钱,一年到头也不过三百六十文,不会把人逼死。而且,放贷之前先要派人把借钱的人家境调查清楚,看其有没有能力还钱。有则借之,没则不借,风险也就可以掌控。”
唐子兰暗道:“如此,虽说赚得有点少,但也不是不能干。”可她一想,又觉不对,道:“我那三十万两可是跟你合作做生意的,不是让你来放贷的。”
李飞白笑道:“开银行放贷又怎么不是生意?”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用不了两三年,济源就会大变样,那时百姓们会想方试法赚钱,你那三十万两还真不够他们贷的。所以,我还有一个借鸡下蛋的办法,让银子快速增加,以满足百姓们的需求。”
众人生于大明,长于大明,对大明百姓的想法一清二楚。都知,人要不落入绝境,不可能张嘴借钱的,也就不相信凭区区济源县,能把三十万两银子借空。但也好奇,如何借鸡下蛋,让银子快速增加,问道:“什么办法?”
李飞白道:“吸储!”
众人一脸迷茫,没人懂吸储是什么意思。唐子兰嗔怪,道:“说些能让人听明白的!”
李飞白道:“我想先问问你们,你们都把余钱放在什么地方?”
有说全都放在一个小木箱子里,藏在家中某处。有说存于陶罐,埋于地上。有说家底不多,直接带在身上。
李飞白道:“是不是时常担忧钱被偷被盗。”
众人都把头点了点。
李飞白道:“现在有这么一个地方,你们把钱放在这里,由它给你代管,并开据票据,需要用时再取出来。你们愿不愿意把钱存在那里?而且,它每月还给你们利息,若存一年再取,一两给一百二十文的利息。若随存随取,一两一月给五文的利息,你们愿意往那存吗?”
李时珍人小又无钱,不会考虑那么多,道:“又替我保管,还给利息,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当然愿意。”
王要俭与秦猛没多少钱,顾虑也就没那么多,道:“愿意!”
马坤与杨震还是有些积蓄的,只怕是个骗局,钱往那一放,等要取时人已带着银子跑了,多年积蓄毁于一旦。两人迟迟没有开口,坐在那里犹豫不绝。
李飞白自是知道两人在顾虑什么,道:“若是这个地方是我开的,并有三十万两镇着,你们两个愿意往里存钱吗?”
马坤与杨震一笑,道:“自然愿意!”
李飞白道:“这就是吸储了!我打个比方,每年有一百万两银子存入银行,又有一百万两银子贷了出去。存银给利息支出十万两,货款收利息三十六万两,一年到头就是二十六万两的收入。这么大的赚头,并不需要我们投入多少!”
他呵呵一笑,接着又道:“我现在给你们一个发财的机会,谁有钱就往银行里投,咱们共同做此生意,到年底分红,保你们赚个钵满盆满。”
众人眼前皆是一亮,唐子兰问道:“吸储还好办,关键如何把钱贷出去。”
李飞白道:“钱可以全都贷给我,我每两每月给三十文的利息,钱不就全贷了出去。”
唐子兰被做生意的父亲熏陶,十分的机警。之前,李飞白拉她来是合伙做生意的,赚的钱平分。如今李飞白如此说,可见李飞白对自己的生意能赚钱十分自信,若是由他从办得银行里贷钱,那生意赚的钱不全都成了李飞白的,而她只能从银行中收点小利。
对于李飞白说的那些生意究竟能不能赚钱,她实在无法确定。可李飞白愿耍此小滑头,可见赚钱的机率极大。何况,李飞白若是赔了,也没钱还帐,自己的三十万两同样是亏。想到这里,她道:“你从银行贷出的钱,算咱俩一起贷的。你贷的钱做生意,赚了咱俩平分,赔了咱俩同担。”
李飞白心想,唐子兰孤投一掷来跟他合伙做生意,虽说将来银行肯定比他做的任何一门生意都赚得多,但那毕竟是后话,这时把人家撇开实在不厚道,笑道:“就按你说的办!”又对其它人道:“你们不用急着答应,都回去考虑考虑,看能拿多少钱子共同创办银行。当然,能拿得越多越好,本大利大嘛。”
又对唐子兰道:“你家就是开银铺的,地窖如何挖,心里门清。明天就去雇人手到我那两间铺子开挖银窖。”
转头又对王要俭道:“王兄是工部的,想来对挖地窖的经验十足,还望去照应一二。”
王要俭拱手道:“李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尽心竭力办好这件差事!”
众人吃饭喝酒,又说了一会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个酒足饭馆,也就起身准备回去休息。
李飞白道:“马哥若是没有急事的话,可否在陪我喝两杯?”
马坤便知李飞白还有话跟他说,坐回到桌前,给自己与李飞白各斟了杯酒,二人互碰一下,喝得一干二净。
第一百二十章 登门拜访()
李飞白放下酒杯,道:“我那两间铺子,改成银行之后便无法住了,还烦哥哥给我找间院落。”
马坤还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找房子这等小事,笑道:“飞白老弟如今也是富家翁了,这次要买的院落一定小不了吧!”
李飞白笑道:“本来有个侯艳敏,两人各住一间小屋已是诸多不便,如今又来了个唐子兰,人家可是大家闺秀,院落的格局不能太小,不然入不了人家法眼。”
马坤戏谑的一笑,道:“这几日我一定帮您细细寻找。”
李飞白知道马坤为什么那样笑,肯定又想着他会跟唐子兰发生什么。他这人做事,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并不管别人怎么看,也就不做解释,指了指窗处,道:“天香楼后边,有好大一块空地,还有几个破落的四合院子,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亩,不知都是哪家的产业。”
马坤“哦”了一声,道:“飞白老弟对这些也有兴趣?”
李飞白道:“我既买了天香楼,就想着把天香楼做大做强,把它从一个只做饭菜的小酒楼变成餐饮住宿的大酒楼。所以,想买了那片空地以及那几个破落的四合院子。”
马坤道:“那好,我也帮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