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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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子俊这两日深受伤痛的折磨,可县里的医官水平有限,开封府虽有说的过去的医生,但离这里太远,只能等着王御医回来。好不容易咬着牙把王御医盼来了,却给他来了句截腿保命。他那句情愿去死并不是说说罢了,少了条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些天的折磨也让他觉得,死了便能解脱。如今,李飞白说能治他的伤,他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相信,看李飞白的眼色就像看救命的菩萨,哪肯说一句执拗的话,当即笑道:“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第十章 鱼目混珠()
李飞白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马坤目送李飞白出了屋,心中纳闷,就这么让他走了?官老爷们的心可真够大的,若这家伙出去不是去拿治伤的家伙什,而是一去不返,不白把官老爷涮了一顿,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这时,他听到一声轻咳,由他与赵学飞的熟悉程度,他听出是赵学飞发出的,甚至觉得就是为他咳的,连忙回头去看。
果然,马坤看到赵学飞给他递了个眼色,而且也明白眼色的意思,那是让他跟出去。
马坤微微一点头,示意明白,绕人群后边出了屋。他遥遥跟在李飞白后边,走到街上见两个衙役在道上巡逻,便打了个手势,让那两个衙役跟着自己。他想,李飞白一定会奔路而逃,飞奔着朝城门方向而去,最后被他按在地上,捆绑好交给县令大人。
郑浩然是他找来的,李飞白又是跟着郑浩然进了屋。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跟他扯上了关系,如果能把逃跑的李飞白擒获,他不仅可以与这件事撇清干系,还算立了一件大功。
可是,李飞白却没如他所料的那样夺路而逃,也没朝城门的方向而去,而是晃悠着来到了一户人家。
做为济源县的衙役首领,哪家哪户住着什么人,尤其是衙门里办事的都住在城中什么地方,马坤一清二楚。他知道郑浩然租住在这里,以郑浩然与李飞白的关系,李飞白来县城服徭役肯定暂住在这里,李飞白来这里等于回家。李飞白回家能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来拿治伤的家伙什的?这小子真的会治病?不是胡说八道的楞头青?
马坤整日跟罪犯打交道,练就一副察颜观色的绝技。郑浩然跟李飞白兄弟相称,两人熟悉的就像熟悉自己的手足一般,李飞白会不会治伤,郑浩然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李飞白会治伤,并且水平不低,郑浩然又何必为李飞白求情,应该极力推荐李飞白治伤啊!
马坤一直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负,之所以窝在穷乡僻壤当个小小的衙役首领,一来是因为一日为衙役终生为衙役,按照大明的律法,衙役不得考秀才,也就绝了他做官的路。二来他没有背景,缺乏识人善用的伯乐,无法去州府甚至省里这些更大的舞台干老本行,以展现自己的能力。
他断定李飞白不会治伤,出了寅宾馆必定要潜逃,李飞白回了家又让他无法理解。
马坤眼珠子一转,已有了合理解释。肯定是这家伙甚是机灵,发现有人跟踪,于是先回家里以麻痹他们,再趁机溜走。他立马叫过来一名衙役,道:“你去后边守着,见有人出来,先给他膝弯来上一杖,使足劲了打,最后打折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那衙役领令而去。马坤呵呵一笑,甚是自得,暗道:“任你奸滑如油,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李飞白进了院,发现郑浩然那家屋门紧锁。今早,吃饭时,郑浩然就说,早上随便吃点,到中午让你嫂子准备七八个硬菜,好好给你接接风。想来,大嫂跟侄儿去街上买菜去了。
还好,郑浩然已给了家门钥匙,李飞白掏出来,打开屋门,来到自己的那间屋子,从床下拖出皮箱,将所需药品拿了出来,又用一块白布裹好,拎在手上准备出去。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觉得自己就这样去给钱子俊治伤也太随便点了吧,本来那些人都不信他会治病,自己再拎个小包袱去,只怕那些人更不信他会治病。
凡医生出去行诊,都会挎个药箱,不会拎个小包袱出去诊病。现在去买药箱太迟了,再说也不知去哪里买,这种东西专业性太强,用的人太少,肯定都是医生找木匠定制的,不会在哪个杂货铺或者木匠铺正好有卖。但,不管怎么说,拎个小包袱不合适,怎么也得用个大致差不多的东西吧,免得去了再生事端。
李飞白打算在屋里找一找。他先来到自己的屋子找,里边除了书就是文房四宝,没有一件东西是合适的。他又来到郑浩然一家三口住的屋子,首先便看到一个放首饰的盒子。盒子大小倒合适,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那是首饰盒而非药箱。
李飞白看到那个首饰盒,已想到如何鱼目混珠的办法。他把首饰盒打开,只见里边孤零零躺着几件银饰,除了一柄妇女用的银簪外,就是小孩子戴的银手镯与银颈链。
李飞白暗叹一声:“大嫂也真对得起大哥,如此清贫也固守着大哥不离不弃。凭她的长相,找个比大哥富足百倍的人家并非什么难事。唉,大哥待我不薄,不顾自己的前途为我求情,将来有了钱一定不能忘记这份恩情。也让大嫂知道,她并没有嫁错郎。”
他找了块布,把几件银器包裹起来塞到枕头下,这才把药品一件件放入首饰盒。又找了块稍大点的布,把首饰盒包的严严实实,往肩头一挎。只要不解开布查看,谁也不会知道那是首饰盒而非药箱。
一切准备完毕,李飞白来到门口,打开门正要往外出去,一个人从外边闯了进来。两人各朝后退了一步,方看清彼此的面貌,李飞白笑道:“马哥,你来干什么?”
马坤也笑了笑,笑的极其不自然。他在外边守了一盏茶时间,不见李飞白出来。按说,这点时间已足够李飞白拿治伤的家伙什出来了。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顿饭时间,还是不见李飞白出来,心中不由暗叫一声不妙。
他当了一辈子差办了一辈子案,知道有些罪犯会在屋里挖个地道,以躲避官府的缉拿。难不成李飞白住的这个院子也有地道,人已经从地道中逃跑了?
时间紧迫,马坤顾不着多想,带着跟在身边的那个衙役进了院子,直奔郑浩然租住的屋子而去。推开门之后却发现李飞白并没有跑,而是肩上扛了个药箱正好出来,他不由的有些尴尬。但他是见多识广的人,只是过了片刻,脸上的尴尬已消失不见,爽朗的笑道:“我是来帮李老弟拿治伤的家伙什的。”说话间已伸手要去取包袱。
李飞白哪肯让他碰包袱,万一外边裹的那层布松了,岂不是要露馅。当然,他也知道马坤来的真正目地的是什么,但也没有点破的意思。反正他是去治伤的,又不是逃跑,点破马坤的目地除了让马坤难堪又有什么用?自己今后还要在济源混,有马坤这样的朋友,会少很多的麻烦。笑道:“多谢马哥。我自己能背,就不劳您大驾了。”
第十一章 听墙角()
马坤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让其自行离去,自己则跟在李飞白身侧,二人一同来到寅宾馆。
李飞白自行进了屋,怕有人看到他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治伤用品,随手将门闩插上。屋外堂上,未入流的官们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门,只恨自己没有生出一双透视眼,好看清李飞白如何去治让御医都束手无策的伤口。
入了流的官们,他们大多都是进士出身,最不济也是举人出身。自持身份,佯装不再意李飞白是如何治伤的,各自说着闲话,好学的甚至拿出一本书来诵读,但时不时的也要往屋门瞥上一眼。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将他们彻底出卖,证明他们也十分关心李飞白是如何治伤的。
马坤将这些尽收眼底,心中暗道:“这些读书人真是虚伪,既然好奇,走到墙角听听里边的动静不就知道了,偏偏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算了,老子是个粗人,自打干了衙役,听墙角的事就没少干过,替你们去听听也罢。”他虽这样想,其实也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听。其它人倒还罢了,关键是县令大人也十分好奇,要是能够听到里边在如何医治,然后再给这些大人们讲一遍,县令大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夸他机灵,会办事!自己在县令大人心里的份量会加重,以后的差就更好当了。
他踱步出了大堂,去厨房找了个碗,绕到李飞白治病的那间屋子窗下。钱子俊下榻养伤的地方紧挨着窗户,在此处最能把屋里发生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马坤不敢直接凑着窗户听,因为屋里昏暗外边光亮,自己一凑上去就暴露了行踪。他在窗户下蹲好,将碗倒扣于墙上,耳朵挨到碗底听了起来。
李飞白怕其它人看到他治伤的东西,并不怕钱子俊看到他治伤的东西。因为钱子俊已疼的七晕八素,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就算钱子俊把他所有的治伤东西看个一清二楚,只要他不承认,死咬住根本没有那些东西,想钱子俊也会相信自己头脑昏沉看花了眼,或者是做了个梦。
他走到钱子俊身旁,见钱子俊脸色惨白,神情比刚才更加憔悴,道:“打起精神来,别给你治伤治到一半你竟死了。”
钱子俊点了点头。
李飞白把肩上的包袱取下,解开包袱皮,露出里边的首饰盒。
钱子俊“咦”了一声,道:“你拿个手饰盒干什么?”
李飞白一怔,心道:“这家伙眼瞅着都快疼死了,脑子还算清醒。只怕我治好了伤再骗他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他也不会相信。那时刨根问底,如何解释。”他笑道:“你有没有手帕?”
钱子俊身为官宦子弟,身上自然带有手帕。他从怀里掏了出来,道:“要手帕干什么?”
李飞白道:“曾经有个人,四肢上全有跟你一样的伤口,甚至每个伤口都比你的还要大还要深还要惨,我也给他治好了。但治你的伤我只有五成把握,你说,为什么?”
钱子俊哪知这是为什么,便摇了摇头。
李飞白道:“因为他不像你那样多嘴,知道我为他治伤需要聚精会神,不容有一点干扰。不像你,嘴上唠唠叨叨的,我受到干扰,本来十成的功力只能发挥出五成来。”说罢,从钱子俊手里拿过手帕,展开蒙到钱子俊的眼上系好。
钱子俊想要问问为什么要把他的眼睛瞒上,考虑李飞白受到干扰水平将会下降一半,那时自己的腿伤痊愈的可能就变成了五成。为了能使自己的腿完好如初,有八成九成的机会他都觉得不够,何况仅有五成。于是将嘴闭得严严的,再也不发出一声。
李飞白打开首饰盒,将药品一件一件掏出来,然后呆望着钱子俊半天没有动静。说实话,他根本不会治伤,既使有过被治的经验,也在电影电视上看过如何治伤的镜头,可那些毕竟是虚的,没有亲自上过手,根本没有把握。
可他穿越到明朝一个农户的儿子身上,想要改变命运就得赚钱,而想要赚钱得有第一桶金。如今是一个机会,放弃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等到一个机会。再说,为何穿越之后老天不给他其它东西,偏偏给他些治伤用的药品,不正是让他此时使用吗?
钱子俊等的有些不耐烦,蠕动嘴唇,几次都想张嘴问问为什么还不治,几次又强忍了下来。
李飞白暗道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拿过麻醉枪用的麻醉针。那些药品中没有进行局部麻醉的针剂,幸好还有麻醉枪用的麻醉针可用。但他并不知该用多大的剂量,就能起到局麻的效果,千万不要因为剂量过大把人给麻死了。略一思索,他有了决定,将麻醉针往伤口上边一扎,推入三分之一药量,将针拔出。等了一会,他把针往伤口附近一扎,并不推入麻药,问道:“有感觉吗?”
钱子俊第一次被针扎时,只觉那里好似让蜂叮了一下,稍微有点疼,接着便有一股液体流入。然后,李飞白便没了动静。等了一会,腿上又似被蚊子叮了一口。他本不想多问,但听李飞白询问,知道这是医生在询问自己的病情,此时说话并不会打扰李飞白,便道:“你用什么扎我?有点痒。”
李飞白顺势又推入三分之一的药,将针拔出后等了一会又扎入,道:“现在呢?有感觉吗?”
钱子俊嘴唇动了动,似在品味什么,道:“你又扎我了?怎么完全感觉不到?”
李飞白道:“那你的伤口还疼吗?”
钱子俊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伤口怎么不疼了?”顿了一下,又道:“真是舒服啊!我能揭开手帕看看吗?”
李飞白道:“治好?且远呢?我现在开始为你治伤!”他将一柄一次性手术刀拿了过来,拆开外边的包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