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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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老三篇 背个滚瓜烂熟。迟背不如早背,不是我说,三十年后,学习老三篇背诵老三篇还是人们生活 中的头等大事,毛主席的像还得挂在窑门前头,你娃信也不信?你不信我信。这你日后自会 晓得。总之,目前咱爷孙先将这两条初步的目标实现了,你说妥否?”雷娃点头说∶“能成 。”说完,爷孙俩下了炕,趁着天还没黑,打扫起院子来。
《骚土》第二十五章(1)
立刻注册新浪免费邮箱,激活1G空间哑巴女受辱饮痛亲生爹季世虎锦衣荣归鄢崮村大害一班人马那夜直闹到月朗星疏方才散去。人去窑空,大害始觉得心头松下。筹备多 日,今夜才算万事大吉。呜呼喊叫了一天,口干舌燥,想起锅里有熬鸡的剩汤,便走过去拿了碗,揭开锅盖一看,立即叫苦不迭。你晓怎的?原来这班贼人吃掉鸡肉咂干白酒用完果子 ,竟是连同锅里的清水鸡汤一同喝光了,你看是气人不气!
大害无奈,便也只好盛了一碗凉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也不说打扫这逸马的滩场,上 炕只说睡了。悠悠忽忽,只觉是到了一个地点。这地点四岸漆黑,自己只能摸索着前行。又 试着自己头磕在什么地方,甚为疼痛,伸手一摸,是根木头。大害忽然明白自己是在矿井底 下。此刻,一没灯二没亮,一阵恐慌袭上心头。矿井这地方,大害焉能不晓其中的厉害!想 到这,大害忙不接点,四条腿扒拉着往前赶。走啊走,累得大害是嘿煞大喘。摸住一块石头 ,刚说缓步歇息,前头却见出现一道光亮来。大害慌忙赶过去,离打远,看见一盏油灯底下 ,四条大汉围着一张木桌喝酒。这四人扬腔撇嗓,抬手动足,一律像是演戏。大害仔细端详 ,统势觉得是有些面熟。正纳闷,只见其间一位面朝他立了起来,拱手念道: “在下叶金发 ,鄢崮村人氏。只因我为政清廉,救助贫困,心底以往太善太直,不期惹下一个恶人,将我 关押在此。我苦也,从此生生世世,单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啊!”大害心想,这是何方的恶 人,这等厉害,连我们大队的支部书记都敢关押。正思谋,只见其间另有一人立起,接住说 道:“在下王朝奉,鄢崮村人氏。只因我儿女众多,生计艰难,活人一贯勤俭节约,不期惹 下一个恶人,将我扣押在此。我惨也,从此生生世世,单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啊!”大害听 到这里,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心想,朝奉是哑哑她大,无论咋说也是一个好人。这是何方 恶人,竟敢这等无礼!正欲发作,其间另一人又立起来,朝他这方拱手说道: “在下王富堂 ,鄢崮村人氏。只因我待人宽厚,热爱劳动,农田活计不敢松懈,不期惹下一个恶人,将我 看押在此。愁也,我这生生世世,单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啊!”大害看到这里,忍是不能再 忍了。富堂老汉虽然纵妻行奸,人品上很有问题,但究底是个老实人。这是何方恶人,连这 等老实人也不能放过?又要发作,却不想旁边一人拽了他衣袖,说道: “先缓,看最后一人 咋论。”只见那最后一人摇摇晃晃立了起来,腿子不硬,胆气亦不足。大害一眼认出是栓娃 那贼,便朝他喊叫道:“狗熊栓娃,你倒是言喘啊!”栓娃泪流满面,拱手道:“在下刘栓 娃,鄢崮村人氏。只因我身为民兵,放哨执勤,认真负责,不期惹下一个恶人,将我逮捕在 此。我瞎也,从此生生世世,单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啊!”大害想,像栓娃这等人物,给人 当狗使唤,救他不救他也无关紧要,先关押他一段日子也好,等什么时候想起他,再救亦不 为迟。可怜的倒是他妈,见自家亲儿关押在此,又该是如何煎熬。如此想来,这些人该救谁 氏不该救谁氏,还真得费些脑筋。动脑筋这等事却不是他大害的专长。不过想深一些,这些 人随咋也都是咱的乡党,面对乡党见死不救,岂不是有负于一方水土?咋论也不是他大害的 做派!
正想着,却见油灯背后不再是先前的四五个人,鄢崮村的社员百姓一张张熟悉的脸面都 摞在里头。大害振臂一呼,道: “栓娃留下,其余人跟上我走!我就不信谁有这么大的狗胆 ,竟敢不分青红皂白,将我鄢崮村一班男女老少头头脑脑关押在此,走啊!”大害也不明白 ,此时他为何将一村人都要搭救,却单单不能放过栓娃。不过事已至此,该想的也不能细想 了。大害只觉得自个儿慷慨激昂,背后乡亲们的脚步声震得山响。这时只听叶支书边走边对 身边的社员们说道:“大害这娃实不简单,咱村里这一茬青年人排头数去,就看他是个人物 了!”大害心头又是一震,回头撂下一句话来:“叶支书你甭担心,今个由我将你们领出这 黑胡同口子,但要遇上恶人,你看我的,我不将他的子(卵子)捋了才怪!”叶支书感动得 小声啼哭,舌舌喋喋说道:“听说你至今还没媳妇,你甭慌,等出了这迷魂阵,这事包在叔 身上!”大害回头与叶支书说道:“咋能乃相?我大害救你和乡亲们不是图的乃事。咱们闲 话少说,快朝前走,矿井里头我比你们熟悉。”说着又回头招呼乡亲们道:“大家伙儿都听 着,路面不平,脚步踏稳一点!”说完,这方大摇大摆地领着大家朝前走去。走啊走,黑胡 同钻得没长没短没近没远,也不知走到哪里。朝奉叔说: “大害啊,恐怕有路线问题哩!” 大害说道:“,啥路线问题?”叶支书从旁说道:“说那些多余话做啥哩嘛,跟上大害还 会有错?”
众人都悄声下,又是踢里嗵隆加紧脚步往前赶。这时拐过一道弯子,前头哗的一声大亮 了。众人们当即欢呼起来,把大害撇下,一个个驴抢马夺,朝亮处冲去。大害紧喊慢喊,制 止不住。众人刚探出头,果然不出大害所料,纷纷扭头回跑。大害问咋,朝奉叔说:“那恶 人就在洞口处把门,支了一挺歪把子机枪,单等我们出去后,却好斩尽杀绝。”大害埋怨道 :“看,把事情弄瞎了吧!我对你们反复讲过,不能随便乱跑,你们不听指挥,结果让敌人 察觉了!”叶支书在一旁也嘿吼起来,吼过之后说道:“不是我说,大害这娃办事比我们这 些闲人稳成多了!谁要再不听命令,我建议当下就把他斩了,这是军令,大家都甭含糊!”
《骚土》第二十五章(2)
立刻注册新浪免费邮箱,激活1G空间大害只觉得关键的时候到了,也拿了架势,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众人头耷拉在胸前,个 个臣服,人人认错。大害志得意满,不再说啥,扭过头大步流星朝洞口走。一出洞口,立刻 认出是槐树峁一片山顶的地方。一棵大槐树下,簇拥着一拨人马,为首的身披战袍头戴盔甲 ,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大刀。其人身后站着的是一位军师,羽扇纶巾,风姿飘然。其余人物也 完全按照《水浒传》中的起义部队装扮。那军师看见大害,指住说道:“叛贼大害,还不快 快投降,等死得是?”大害一听这话,单是十二分耳熟,仔细一看,那军师不是别人,正是 自己十二分敬重的吕作臣老先生。大害心头一惊,暗自想道:我们一班人马早想撺掇他一同 聚义,不料他竟随了旁人!既然是这,脸面是不再顾全了,你死还是我活,非经一番恶斗不 能分晓。想到这里,正说低头寻家伙,只见大义一班兄弟立在一边,早就明火执仗准备好了 。大害喝道:“把我的家伙拿来!”里头说:“来了!”紧看是黄家二兄弟抬了一件大刀出 来,大害一把夺过,十分趁手。就势抡了几个套路,两方人马都看呆了。刚说歇下,只见敌 方领头走出阵来,双手一抱,客客气气说道:“大害贤侄,没见日子大了!不是你这一身的 好武功,老叔焉能认出是你!也不知你何时拉起人马,做起了这等生意?”大害将那说话的 贼首一看,好家伙,原来是贺根斗这狗日的!也不知贺根斗啥时候惹下了他,大害只气得怒 发冲冠,抡起大刀便赶了过去。贺根斗一看不是对手,一面招架一面后撤,口中叫道:“贤 侄先缓动武,听叔把话说完!”大害却是好战,厉声喝道: “还有啥说头,你不拿刀我却 要动手了!”说完抡起大刀排头砍将过去。这时候,只听又有人从旁叫道:“休得无礼!” 大害定睛一看,是吕作臣老先生摇着扇子上来劝阻。大害道:“作臣叔你甭管,闪开地皮, 叫我把这狗日的给剁了!”吕作臣不慌不忙,说道:“你先撒手,听叔说完,不误你事。” 大害只好歇下,将刀扔在一边,蹲在地下,极不耐烦地听他编排。只听那吕作臣鼓动三寸不 烂之舌,慢条斯理说:“我说大害,乡里乡党,不问青红皂白,立眉子狰眼,斗得死去活来 ,你说为咋!历史上的大战,笼统说来不都是为了胜负二字?即为这胜负二字又何须兵刃相 向?以贫道之见,你根斗叔这里带了一副花花(纸牌),咱们就住这面石板,你叔侄二人摸 上一番。且看以后的革命,不须动用兵器,全要在一个赌字上成事,说到底看你如何出牌。 表面上风平浪静,桌子底下血流成河。大害心想,即使摸牌,也不见得我就会输于他。再说 自个儿在矿上也学了几手,正好到显能的时候了。不过,还是对根斗这贼有些不太信任,补 充道:“不准偷牌!”贺根斗老老实实说:“叔赌场上一辈子,不说名声有多大,却也落得 个正派的好人,不信你四邻八乡打问!”说完,挽起袖子就住石案摸了起来。大害摸齐一手 ,就觉出自己瞎牌了,急得浑身大汗,正不知如何发落,只听一声枪响,贺根斗血头烂面, 扑倒在石案之上。大害自也吃惊不小,扭头一看,只见吕连长带领百八十人,挟枪掂炮,在 山下呜呼喊叫着冲上来。大害机灵,慌忙躲到石案之下,只等大劲过去再作主张。这时只听 山根底下人喊:“大害同志,我们是投奔你来了!”一听这话,大害松了口气,立了起来。 没咋等候,吕连长一班人马上了山头。叶支书道: “大害这娃实不简单!”大害心喜,暗自 念道:“倘若这次与大义一班人将革命搞成功了,鄢崮村的事情干脆就交给叶金发分管,他 这人总的看来还是不错的!”想到这里,看看身边大队的人马,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山摇 地动。一个忽闪,却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天色大亮,嘴里吸溜了几吸溜,只道好梦一场。
说是那庄周梦蝶,一时间不知庄周是蝶还是蝶是庄周。历史上的高人统总将这看做是一 个化字。没有此等闲情逸致,一时三刻单是化不了得。不过化且叫他们这些吃风喝屁的神人 们化去,在这且说咱吃饭人的事情。大害起身穿衣的时候,见哑哑端一碗苜蓿疙瘩进来,搁 到炕上,笑着便出门走了。大害一看,只道是多年没有吃过,稀罕得不得了,刚说端起吃了 几口,只听墙头那边撒魔连天喊叫。听是哑哑,这慌忙披起衣服,赶了过去。
进门只见哑哑卧在大院当间,披头散发,唇上一道红茬往外渗血;眼泪鼻涕拉成一把, 身边一只空瓷碗,将那苜蓿疙瘩洒了一地。大害说她∶“你走路不看路,自个儿栽了,哭得 恁咋?”大害这说,哑哑哭得更厉害了。大害便有点生气,说她道:“看你十七八的大女子 了,这哭恁号不嫌难看!”哑哑一听这话,咬住青唇,只是稍微忍些。大害大声说话,其意 思也是叫窑里头人出来,问清事实。不料今日却奇,一窑人没声没气,关住窑门只是不喘。 大害只觉自个儿进退两难,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于是乎,也只好亲自动手扶起哑哑,替 她将身上土给掸了。 这时,听窑里的王朝奉骂道∶“妈日了的,吃顿饭都不说安然,尻子不着实。你跑啊跑 的,是猪老婆跑圈(寻仔)哩嘛!”大害一听这话,面朝窑门,接住说道∶“朝奉叔你咋是 这相,这是你女子,你嗷得这么难听,不怕旁人笑话?”朝奉窑里说道∶“把这号没屁眼的 女子死了倒静然;谁看着惶谁领上去,我不问他寻人。”大害忍气为笑,边笑边说∶“看 把你说得大方的!试问村中老少,你朝奉叔可是这起手?”大害话音刚落,只见哐啷一声, 朝奉从窑里走出来,气煞煞地指住大害说道∶“我说大害,你算毛蓝还是鸟绿,我屋的事, 你跑过来指天画地的要咋?我的起手不高你起手高?你起手高得连顿饭都做不了,把哑哑支 派上使唤?”大害正想解释,这时旁边却杀出一个人来替他说话。大害一看是歪鸡。原来歪 鸡早晨起来便寻大害解闷子,进窑没寻着人,一听隔墙的声音,知是大害,慌忙赶了过来。 立在一岸看了半日,只见朝奉将大害不做好人看待,还骂个不歇。这气愤不过,冲将上去伸 出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