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当宠 作者:阿白不白(晋江vip2013-11-06完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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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上,还留有那人提笔而握的温暖,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他写信时的样子。姬黛痴痴地笑出声,抽到一半忽然停下,既期待又害怕。转头望着徐芷:“为了感谢你代笔之劳,我一拿到信就跑来了。你说他会在信上写些什么呢?”
徐芷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手上的双鲤鱼,摇了摇头。
“呼——”姬黛深呼吸一口,用尽勇气将信抽出,睁开眼的那刻,眼眸黯然失色。
徐芷见她沉默许久,觉得不对劲,唤了姬黛一声,翻过她身子,这才看到她脸上愁云满布,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回什么了?”
姬黛将信展开,苦着脸怏怏道:“就两个字——已阅。”她钻进徐芷被子,一边锤床,一边啊啊啊地发泄,“我找遍整张纸都没有找到第三个字!他都不舍得多写一个字,我昨日可以费了好大力道才想到那么多优美的词。徐芷你说,你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长得这么美丽他怎么可以不喜欢我!”
徐芷任她折腾,视线触及落在锦被上的信,两个大大的“已阅”占据整张信纸。铁划银钩,力透纸背,收笔处差点划破纸张。
徐芷想,也亏得徐方有如此好耐心回信,尽管他提笔时的心情可能不是太好。
姬黛吼着吼着,眼泪便要掉下来。张着红脸,可怜兮兮地控诉徐芷:“你根本没听我讲话。。。。。。。。”
徐芷定了定神,挤出笑容:“侯爷从未正式见过公主,自然不知道公主的花容月貌。公主不要伤心,还有机会的。”
“真的吗?”姬黛立马止住哭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似懂非懂地点头:“你说的对,他从未见过我,自然不懂我的魅力。”
徐芷赔笑应和。
想通了原因,姬黛立马满血复活,站起身叉腰沉思道:“后天便是狩猎大会,徐芷你跟我一块去!到时候你私下里为我引见,到时候侯爷一见到我,定会对我一见钟情!”
徐芷的笑容僵住:“公主,我不会打猎。”
姬黛拍拍胸脯,“我会啊!到时候你只管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侯爷爱上我,我定会大大赏你!”
不由分说,她拍拳称好,丝毫不顾徐芷的感受,像来时那样,似风般说走就走。徐芷愣在榻上,嘴边还未合拢,姬黛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徐方的回信还搁在她榻边,她拾起信纸,怔怔地愣了许久。
※※※
秋河狩猎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盛会,出席的除了皇族外,还有受重视的世家权贵。
随行的女眷大多待在观猎台上,南国守旧,鲜有女子学骑射。徐芷跟在姬黛身后,一路上通行无阻,连旁人多余的注目礼都不曾有——姬黛任性,谁敢多瞪她一眼,撞上她心情不好时,轻则赏几个耳光重则拖出去大板子。故有姬黛处,众人纷纷垂目,生怕多看她一眼。
姬黛满意地扭着腰肢大步前行,她的美貌可是留给侯爷一个人欣赏的,岂是这等凡人能够窥探的!
徐芷乐得自在,没有人上前叨扰,就不用费脑子了。姬黛拉着她坐下,位置与皇帝挨得近,正好能够看清徐琦与皇帝之间的小动作。
徐芷微微一笑,礼貌性地移开目光,视线扫及某处,望见云裳也在席间,坐在李彻身旁,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笑容灿烂。
徐芷想过去打招呼,若没有云裳,她不可能如此顺利地逃出徐府。她一直没有问候她,搁在心里过意不去。
本以为姬黛一定首肯,哪想她闻言却拉过徐芷衣袖,低低道:“你少和她掺合。她是出了名的骚蹄子,勾引的男人不计其数,小心惹你一身骚!”
这话出乎徐芷意料。她愣了愣,听见姬黛继续道:“也不知道我二皇兄哪根筋不对,和她关系好得很。不过关系再好也没用,二皇兄不会娶这样的女人。他要敢娶,我头一个不答应!”
那边,云裳仿佛感觉到什么,抬头与徐芷的视线相撞,轻轻点头示好。姬黛嫌弃不已:“看到没,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勾搭上无数男人。”
徐芷默不作声。她与云裳相处的日子里,虽谈不上交心,但对彼此的人品还是大致了解的。云裳绝对没有姬黛嘴上说的那么不堪。
待姬黛喋喋不休说完,徐芷一句“快瞧瞧侯爷来没?”成功转移姬黛的注意力,四处搜寻徐方的身影,无暇顾及其他。
身后云裳已走了过来,两人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叙旧。只片刻的功夫,皇帝行祝酒辞,吃饱喝足后,众人准备大展身手。
姬黛拍着徐芷的手,低声兴奋道:“快看!徐侯爷!”
徐芷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徐方一身狩衣,面容淡漠,神色间有些憔悴,隐隐连眼睛下面都生出了淤青。
徐方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朝她看一眼,两人的视线还未来及相触,他却迅疾地收回视线。
“哎呀,差一点,他就看到我了!”姬黛恨恨地捶了捶桌,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侯爷侯爷快看过来。。。。。。。。”
徐芷抿了抿嘴,定神坐好,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扫过他所在的方向。
到了分队环节,场面有些混乱,除却皇上外,各人各寻队友。眨眼的功夫,姬黛便似风般飞走了。徐芷站在人群里,显得局促不安。
不远处徐琦的身影现入眼帘,徐芷正想上前,却在望见徐琦身边人的瞬间止住脚。
付家王爷昆汾王红着一张脸,慌张羞涩地讨好徐琦,而徐琦的身后,皇帝眼眶充红,青筋暴露,正恨恨地盯着徐琦。
徐琦不急不缓地转身朝皇帝望一眼,似乎摆明了要气死他,跟着昆汾王走向别处。
再然后,皇帝气冲冲地遣散身边人,大步流星地去追徐琦。
徐芷叹了一口气,真是对冤家。
她不习惯在人群里待着,刚回过头,姬黛蹦蹦跳跳地走到跟前,拉着她往树林里去。
“我已经打听好了,侯爷往这边走的。我俩分头行动,你堵那边,我堵这边。”
说话间,姬黛骑上马便离开。徐芷愣了半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翻身骑上马,慢悠悠地朝着姬黛指明的相反方向晃去。
☆、第六十章
徐芷方向感不好;慢悠悠晃着晃着就迷路了。狩猎场空旷;树林丛丛;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边躲着姬黛;一边又要防着碰上徐方;周围人影渐疏;她开始着急。
这里是猎场;众人狩猎兴致正浓,弓箭无眼;不小心射偏了人的事也是有的。
这样一想,她内心越发焦急;悔不该跟着姬黛乱窜,老老实实在观猎台上享受美食多好。
忽然“啾”的一声,徐芷下意识回头看,但见一只箭径直朝她而来,风声簌簌。求生的本能让她侧身一躲,利箭擦肩而过,划破她的衣料。
躲得过利箭,却因为动作过大失去重心,顾此失彼,眼看着就要从马上跌下来。电光火石间,忽然有人从背后冲过来,牢牢接住了她。
天旋地转间,徐芷望见那人的眸子深似水,仿佛幽深的悬崖,一望无际。
徐方将她放下,弯腰将箭捡起,检查箭上面的痕迹。各府所用弓箭都有敕造印记,这支箭却无字无印,看不出来路。
他皱眉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检查了树丛情况,并未发现异样,犹豫了半晌,将箭折断扔掉。
“不是冲着你来的。”
他淡淡一句,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对着半路相遇的陌生人说话一般。
徐芷想说谢谢,却又好奇他为何会在此,目光闪烁,支支吾吾,最终没说出一句话。袖子里的手不安地绞着,面上神情却自动进入冷若冰霜保护模式。
两人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半晌后,徐方最终败下阵来,不动声色地快速瞥她一眼。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欲走,徐芷被撇在原地,片刻后反应过来,反射性地喊住他:“等等!”
徐方愣了愣,整理好面上表情后缓缓转过身,冷冷道:“作甚?”
徐芷张嘴犹豫,许久后,弱弱地道:“我迷路了。。。。。。。。。”
徐方哦地应一句,想要摆出一副不关己事的姿态,却忘记掩饰语气里的欢喜:“跟我来吧。”
徐芷低下头抿嘴,心中觉得尴尬无比,脚下功夫丝毫没有放慢,亦步亦趋牵着马跟在徐方身上。
比起这种煎熬的短暂相处,更重要的是先走出树林。
忽然她想起一事,摸了摸腰间,发现本应挂在腰间的宫牌赫然不见。她沉吟细想,觉得应该是掉在树林某处。
“我、我东西掉了,想回去找。”她的声音极小。徐方回过头,挑眉望了她一眼,将马鞭握在手里,二话不说将马头掉转。
他走到她身边,并未多话,轻轻一句:“走吧,一起去找。”
两人沿原路返回,一人一马,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晃着。徐芷始终低着头,未说一句话。
前头徐方停下脚步,站在岔路口道:“走哪条路?”
徐芷抬头扫视,看了许久,刚想指左边哪条路,细想又觉得不对,改变方向指着右边。这样犹豫两三回,她无力放下手气馁道:“我不知道。”
徐方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回想。自她进入树林,他便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当然了,才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她。若不是那支突如其来的箭,他定不会暴露自己。
细细一想,依稀记得好像当时她走了几个分岔口,这个分岔口树林茂密,她应该走的右边。
就这样,两个方向感都不太好的人一致钻进了右边丛林。随着树林越来越茂盛,道路越来越狭窄,徐方最先悬崖勒马,“好像不是这条路。”
徐芷附和点头,一个路痴在方向感的问题上没有任何发言权,她很清楚地认识到这点。
两人掉转方向,灰头灰脑地往回走。走到一个陡坡,徐芷无意瞥见地上好像个红色的木板,似乎是她的宫牌。
她下意识走过去捡,斜坡很陡,山坡直通山底,若不小心跌下去,肯定是爬不上来的。
探清了形势,她的动作更为小心,半边身子伸出去,缓缓地往前延伸,希望能够到宫牌。
徐方走在前面,许久未闻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徐芷探手摸索什么,身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下意识地一吼,出于担心,语气难免急躁了些。
徐芷正艰难地想要拾起宫牌,眼见着就差那么一点,徐方忽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她回头欲说话,哪想脚下一滑,往山下跌去。
说那时迟那时快,徐方撒开马鞭,缠住她的腰,由于马鞭太短,根本不好使力将人缠住。徐方索性直接扑过去,将她护在怀里,跌跌撞撞,一同朝山下滚去。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徐芷窝在徐方怀里,拿手戳了戳他的肩,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他僵住那里,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双手死死地扣牢,生怕怀里的人受到伤害,从始至终都未放开过。
徐芷急了,惊慌地唤他名字。“徐方,徐方!”
他一动不动,仿佛一座石化的雕像。
徐芷惶恐,心中闪过不好的想法,用力从他怀里抬起头。他紧紧地闭着眼,好像睡着一般。徐芷抬起手去摸他的脸,轻轻摇晃,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指尖忽然一阵湿热,她收回手,这才发现手上已沾满黏稠的鲜血。惊慌失措的情绪瞬间涌来,她从他怀里挣开,仔细查看他的身体。
他的身上,衣袍皆被划破,被擦破的皮肤一块连着一块,后脑勺处接近脖颈的地方,被划出一道深口子,几乎能翻出嫩肉来一般,鲜血汩汩。
徐芷手足无措地捂住嘴,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有多疼。短暂的失神后,她迅速反应过来,想将自己的衣裙撕成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她一撕,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质量有多好。谁说轻轻一扯便能扯成布条?骗人!
徐方的伤口仍旧不停往外冒血,她顾不得那么多,干脆直接拿着自己的裙摆为他按压伤口。
她从未遇过这种情况,前世学的应急措施早已丢到十万八千里外,待裙摆已被血染红时,她才意识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