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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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扫前面的堵塞情况严重,不少车和人都挤得起劲,拓跋慎让陆光将车往边靠点,免得挤的紧了,被人撞了车轴。这辆车的车轴可没有包铁包铜,经不起撞。
哪知道拓跋慎怕被人撞,却不知道陆光的车技还达不到单人驾车跟人抢道的本事,反倒是因为害怕撞了别人的车总是被抢道。接连几次,不仅陆光自己脸上大汗不止,连拓跋慎和刘文远都有些耐不住了。
毕竟不是专业驾驶员啊!
正要让陆光不要急,先到边上歇口气后再上路,却不妨左侧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
说是嗤笑倒也不合适,倒有点调笑的意思。
拓跋慎转过头去,见是个车夫,显然是看见陆光总是被抢道的笨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拓跋慎当然不会去跟一个车夫计较,转过头去正要吩咐将车停到路边,却听到刚刚嗤笑陆光的车上传来说话声:“可是北使当面?数日前在长干寺得闻北使偈言,王某心甚倾慕,正想请教而不得,没想到在这里得以巧遇。”
拓跋慎循声看去,原来是王肃,还有他的夫人谢氏。在他的车后还跟着七八个健奴。
拓跋慎拱手还礼道:“原来是王秘书,王夫人。些许巧言,只因那郗氏来者不善,故此才以此难之。何有请教一说!”
“北使言重了。奉佛之道,江左与江北不同,江北以开窟造像以为功德,江左则以心证言辩为先,若遇先达之士,岂能不当面请教。”
王肃显然是个虔诚信徒,也不管拓跋慎的推辞,自顾自笑道。
拓跋慎见王肃坚持,说道:“非是不愿,只是谈佛说道,讲求心与神合,如此方能思路明晰,道尽心中所想。慎自到建康,一向俗务缠身,不得片刻空闲,哪里还有坐而论道之心?故此不想空对王秘书一番热诚而已。”
说到这里,拓跋慎接着道:“不知王秘书从何而来?可是要回乌衣巷?”
王肃正想再努力一下,继续劝说,却见衣带被身侧的夫人拉了两下,转过头见夫人微微摇头,又对他使了眼色,不禁心中叹息一下,放下论佛的心思,说道:“正是,今日内人族中有贺,是以才同往乌衣巷。”
拓跋慎听了王肃的话,疑惑道:“难道王秘书没有居住在乌衣巷中?”
王肃笑道:“族人众多,乌衣巷小。故此数年前在淮北建康县置办了家宅,新宅离宫城较近,也好省了奔波之苦。”
王肃的话,拓跋慎也理解。王氏两百年下来,来来往往有多少族人估计他们自己都未必清楚。
琅琊王氏两百年的名头利用起来也是要看远近亲疏的,又不是姓个王就能借势的。谁有权有势谁才吃香,有些家中父祖没什么权势的子弟,自己就会迁居到别的地方开枝散叶,做个不为牛后的鸡首。
于王肃来说,他这一支还是王导的后人,他父亲王奂身为南朝边封重臣,又是昔年尚书令,左仆射,哪一个官职都是在南朝前排的,他住在那里还不都一样?何必挤在乌衣巷里。
正好现在要去谢家拜访,不如就请王肃代为介绍好了。
“说来也巧,在下正要前往乌衣巷拜访尊夫人母族。”
王肃大感意外,想了想,恍然道:“去岁曾听裴侍郎说,北使曾托其求取我王谢两家先公遗物。此行可是为此?”
王肃的话让拓跋慎愣了下,王肃不说这事,他都要忘了。去年他是跟裴昭明说了这话,虽说是心里话,可也是场面话,本来就没报啥希望。而且自从到了建康以后,可能应了距离产生美这句话,现在他也不觉得王谢有何神秘之处了,王谢于他,只不过是个相隔一千六百年时空的一个特殊情节而已,现在穿越了一千六百年时空,又身临建康城中,与乌衣巷不过区区数里,这个情节不知不觉已经淡的快要感觉不到了。
不过王肃既然这么说了,他总不能说,现在我对你们家的东西觉得不过尔尔,我就是个叶公好龙罢了。
“不瞒王秘书,正为此尔。”拓跋慎也不看刘文远略为古怪的眼色,说道:“慎读南北旧事,深感王谢二公真救时宰相。王公扶晋元帝于倾危,谢公佐孝武帝于既倒。于东南功莫大焉,而身无危主之论。东南一隅,蒙二公百年之惠,我等晚生后辈思之神往,只恨生不逢时,不能瞻仰风采,恭听教训,实乃憾事。是以去岁裴侍郎来平城,才有此一请。”说到这里,拓跋慎接着道:“先贤遗物,见之如见先贤。若能得见,于心足矣!赐于不赐,不敢强求。”
王肃摆摆手,笑道:“我王氏诗礼传家,岂有千里之外求一物而不与的道理,族中听说北使将至建康,已为北使备下先公所用旧物。北使若登门求取,自有所得。”
还真愿意给啊!
拓跋慎心中惊了一下。
这不是赚了嘛!
刚刚他的话可是真心话啊,只要王氏推脱的话,哪怕一句,他也不会再提的。
第163章 旧年公主,新朝县君()
“若蒙尊家厚赐,慎真可谓不虚此行了。”拓跋慎客气道
说完求取谢安的遗物之后,拓跋慎道:“今日前往贤夫人母族拜访,除了此事以外,尚还有一事请王秘书代为传说。”
“何事?”王肃疑惑道
拓跋慎酝酿了一下,说道:“说起此事,本是受人所托”说到这里,转身指着刘文远,接着道:“这位乃是本朝丹杨王长子刘文远。”
“丹杨王昔年受刘子业迫害,不得已归身本朝。慎此次来建康,临行之时,丹杨王派刘君随行前来建康,以求能祭扫祖墓,一尽为子之情。数日前,刘君已经祭扫过二陵。只是,尚有谢太妃未祭。今日登门,也是为了此事。”
王肃看了看刘文远,也拱手行了下礼。刘文远的事他当然也听说了,也知道祭扫之事皇帝也允许了,代为传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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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路途上的远近,乌衣巷距离朱雀航比骠骑航近的多,所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嘛!朱雀桥与乌衣巷是相邻近的,而从骠骑航过河还要多走一段路,不过好在不远,不到一刻钟左右就到了乌衣巷的东坊外。
乌衣巷虽然因为王谢世代所居而闻名,但里面也不可能只有这两家。比如,拓跋慎看见坊边第一家门边长杆上就挂着一个“何”字的大灯笼,正门的左侧门中走出一个约有四五十岁的妇人,门前路边停着一辆牛车,边上还有几个奴仆。
可能是南朝以来才兴起的庐江何氏吧。
说起来庐江何氏虽然不如王,谢两家,但其祖上三代担任过尚书八座的官职,勉强算是入了一流士族的门槛,与济阳江,吴兴沈,陈郡袁为一个档次,历来也有与宋齐皇族联姻的资格。刘宋时期,为刘子业所逼的新蔡公主,与刘子业相亲的山阴公主,嫁的都是庐江何氏,现今南朝太子萧长懋的长子,南郡王萧昭业的妻子也出于这家(感觉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三位都跟何氏有关?)。
王肃见拓跋慎看着何氏宅邸前的人群,笑着说道:“这是庐江何氏家宅,那妇人,说起来,还有些”说到这里,感觉衣带又被坐在一侧王夫人谢氏拉扯了一下,这才住嘴。
拓跋慎见他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有些奇怪。却见王夫人谢氏笑道:“这位是本朝东昌县君,原是前朝新蔡长公主。县君这几年都是住在丹阳县,却不知怎么今日回来了。”
新蔡公主!拓跋慎闻言,仔细看了看何家宅邸前的妇人一眼,只见这妇人两鬓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头发上没戴什么发饰,穿着也是以素色为主,神情上显得很平静。
刚刚还想着何家的风流史呢,没想到这就见到了正主之一。不过以这新蔡公主的经历,怎么没跟何家断绝关系,到现在还留在何家?她可是“坑死”老公的“元凶”之一呢。就算刘子业死后,何家碍于新蔡公主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可改朝换代了,难道还不能发声?
王夫人谢氏见拓跋慎看着路边,才回过头,微微瞪了王肃一眼。
王夫人对自己的丈夫诸般满意,可唯对他略有轻佻的性情深感无奈,总担心他因此开罪都不知道,可是这个脾性是王肃从小带到大的,劝了多少遍总是改不了。这才一个不注意,差点又让他得罪了人。虽说刘家没啥人了,不过传出去外人难免觉得欺人,而且刘氏再怎么说也曾经是王谢两家的故主,不好去调笑。
拓跋慎心中只是小有感慨,却不防刘文远心下颇惊。他自从来了建康之后,这些天都忙着曾祖和祖父山陵的事,却是一个故亲都没见过,现在突然听说了路边的老妇便是姑母,心中颇为激动,双手紧紧抓着车栏,看着在几个婢女的伺候下正要上车的姑母,离开座位,向拓跋慎拜顿首道:“殿下,仆有一请,还请殿下成全。”
拓跋慎被刘文远的话打断思路,回过头却见刘文远顿首行礼,于是拉起刘文远的双手,说道:“刘君且说。何须如此!”
刘文远拱手于额,道:“仆想下车一拜姑母。仆自到建康,几位存世长辈皆未能请拜,今日路逢姑母,还请殿下怜仆一族多糟灾劫,准仆不情之请。”
拓跋慎看着刘文远两个呼吸,又见王肃夫妻也看着他,显然是见他如何答复。
“孝亲美事,岂有不情之说,刘君可自去,孤在前面等你,只是,不要耽搁久了。”说着向王肃拱拱手,王肃还礼,算是答应了多等一会儿的要求。
刘文远又顿首一次,捻起衣袖跳下车,直奔新蔡公主而去。
拓跋慎见刘文远下了车,才与王肃等人前行了百余米,到了一颗垂枝大树下停下,等了不到小半刻时,刘文远才小步奔来,又对拓跋慎长揖道谢之后才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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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谢氏门前,拓跋慎请王肃夫妇先进去,自己和刘文远等人留在外面等候。
只等了一会儿,便见王肃与一个短须小冠中年男子从左侧门中出来,拓跋慎迎上前,行礼道:“云代拓跋慎前来拜访谢中书。”
短须中年男子,还礼道:“陈郡谢瀹,家兄听闻北使足下来访,正在厅中等候”。
吩咐陆光和几个随行军士守在外面后,拓跋慎与刘文远跟在谢瀹和王肃后面走进侧门,绕过影壁,便看见谢朏和几个兄弟子侄站在厅下。
因为这几天风雨不断,谢朏特意请了几天假在家闲居,他的中书令虽然是佐命高官,可是南朝历来在政事上有重用纪僧真这些寒门官员的传统,他的中书令一般也不管事,所以除了大朝和节庆,很多时候都是悠闲度日。
再加上早年在宋齐禅代时,他作为萧道成的太尉府长史,不愿意为萧道成禅代效力,还对禅代之事加以劝阻,表现的很消极,因此把萧赜也得罪狠了。萧道成在位时期,他没有再出仕为官,直到萧赜做了皇帝,才重新征召他入朝,几经辗转,于永明七年做了中书令。虽然在与萧赜的信重和亲近上不及王晏,但也算抹平了当年的裂痕。
第164章 谢梵境()
谢胐的祖父叫做谢弘微,本来是谢安的弟弟谢万一系。东晋安帝隆安四年的时候,谢安的长子谢琰在镇压孙恩起义时期战败,连同长子和次子一起战死,只留下三子谢混。在第二年的时候谢弘微被过继给谢琰第二子谢峻为后,其后谢混又在和刘裕的政治斗争中被杀,他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后继,谢弘微作为谢安长子一系,继承了谢安,谢琰的政治遗产,承袭了谢峻建昌侯的爵位。刘宋时期,官至吏部尚书,右卫将军。其子谢庄在猪王时期,还官至中书令,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
谢胐是家中次子,他的长兄谢颺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没有儿子,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谢梵境。老四也在几年前过世了,现在谢弘微这一门中只有他和三弟谢颢,五弟谢瀹三人在维持,其中以他的官职最高,老五谢瀹在中书省做中书侍郎,而老三谢颢还只是在竟陵王萧子良车骑将军府做长史,作为萧子良的幕僚。总体来说,谢颢前途上不如谢瀹光明。
拓跋慎转过影壁,见谢胐和几个家人在厅外迎客,也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来了建康虽然只有几天,也知道南朝在待客上与江北不一样,江北的风俗,家里来了客人,不管来或者走,主人都要迎接和送到门口,而南朝则不兴这一套,说起来,这一点南朝风俗上不好,还不如后世讲礼貌。
刚刚谢瀹出门迎客,已经可以说是礼遇了,没想到谢胐还在厅前等候。
想到这里,拓跋慎稍稍加快脚步,上前拱手道:“云代拓跋慎,久慕谢氏名誉,今日突来拜访,有所唐突,还望谢中书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