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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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卿且先出去吧!”
“殿下”李彪有些为难起来,他们都出去了,只让拓跋慎留在这里面吗?虽然他们不觉得这个妇人做什么,但是事有万一嘛。
“有陆卿留此,李卿可安心否?”拓跋慎知道李彪担心什么,宽言道
等李彪,郑道昭,蒋少游三人出去后,拓跋慎道:“陈夫人且说,这里只余我等四人,陆卿为孤亲信,陈夫人无需忌讳。”
陈夫人见拓跋慎已经将李彪等人支使出去,不好再说其他,便道:“妾父籍上虞,亡夫单名一个敬字,本是义兴微末小族。三年前妾与亡夫离乡来建康,亡夫因通玄道,数算之术,托身萧丹阳(丹阳尹萧顺之,萧衍父)府上,不想亡夫去岁深秋染上风寒,旋即转为肠辟之症。”说到这里,陈夫人情绪微有异样,双目有些湿润起来。
“亡夫故去后,妾本想带着小儿庆之回义兴。却不想萧参军因与亡夫素厚,又喜庆之聪慧,多次挽留。妾念及庆之年近十龄,若是托于萧参军,以后也会有好前途。只是妾以未亡人之身,留之不便,又因萧参军于亡夫幼子恩重,妾思及难报万一,便书了身契献上。留于萧氏做些绵薄之事,也好抚养教育孩儿。”
“如此亦是美事。萧参军雅怀,难道其夫人不明此事吗?何以做出令人扼腕之行?”
“萧夫人母族高贵,家教森严,自出嫁萧参军,治家亦以端严闻于建康。只因萧参军念及亡夫情谊,兼爱小儿聪慧,故而不禁小儿出入,族中支属进学,亦准小儿旁听,又多次接济我母子。时日长了,倒是惹得萧夫人误解。只是此事虽不是什么隐秘,却不好公对于人。”陈夫人说到这里,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萧衍的妻子找机会把她发卖了。不过这萧衍难道不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性?这陈夫人无意回去,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吧。毕竟流言蜚语正经人家时间长了谁受的了?
看着陈夫人,拓跋慎甚至恶意猜想,也许萧衍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只看这陈夫人也就二十余,正当妙龄之时,容貌气质清婉有仪度。看她的谈吐,就知道家教颇佳,或许嫁给那陈敬都属于下嫁。虽然做了近一年的奴婢,可神色上并无半点自卑之色。这种少见的优异女性对男性而言,当然是杯颇具吸引力的毒药了。
“孤听闻萧参军兼涉儒道释三教,学识渊博深远,能加爱令郎,想来令郎确有上佳之才。今日郑卿言及陈夫人爱子甚为聪慧有才学之事,孤甚为好奇,欲一试令郎才学,若果有真学,孤正缺一同学,可以令郎充任。未知夫人以为可好?”
陈夫人闻言收回心思,看着拓跋慎,心中也好奇起来。以她看来,拓跋慎的言谈举止不下于成人,怎么会看中她的孩儿的?不过这却是件大好事,如果能得到皇子殿下看中,却不比为人奴婢好上万倍?
“妾岂敢有异议,若以小儿偏狭小才入的殿下眼,也是他的福气。”陈夫人施礼说道
“甚好!夫人既是允了。孤便不在拖延。这便请李卿,郑卿各以数题相教。”拓跋慎看了看正以好奇之色不是注视着他的陈庆之,说道。
第127章 初宁陵()
建康钟山南麓官道
车轴间摩擦的“吱呀”“吱呀”声不绝于耳,沐浴着一夜间还没有散去的热意,拓跋慎坐在四望车上,带着微微的睡意,透过不是很明亮的微光看着路边的密林。在密林深处中不时交错出现一座座土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怪,好像这座两百多年间被建康(建业)士人作为一大墓葬区的钟山中存在不知名的怪物似的,总感觉密林间有很多双眼睛在不时的窥测着他。
今日是来到建康后的第四天了。前天在对陈庆之做完小测试后,拓跋慎派人出馆找来了刘文远,告诉他萧赜已经同意他去刘裕,刘义隆等祖辈陵前祭拜的事。第二日还亲自陪他去了南朝尚书台祠部,向祠部尚书虞悰说了刘文远要去祭拜刘宋皇陵的意思。虞悰也是一日前乾光殿中客,所以也没有多做刁难,就给了准许祭拜的公文,并且委派了两名祠部郎官相随。其实就是监视而已,防的就是刘文远用超规格的祭品,祭物,还有祭祀文告的措辞之类。
刘裕,刘义隆生前是皇帝,可现在改朝换代了,南齐当然不会允许再用皇帝的规格去祭拜他们,连批发的公文也写明了,祭拜只能用士人家礼,祭品可以用少牢的规格。由于刘文远没有南齐的爵位,祭服也需用士人等级的,连陪祭者也需一样。说起来,以普通士人之身奉少牢,是不符合古来的礼仪的,不过刘文远除了从命没有其他办法,他也知道南朝允许他以少牢祭祀已经算是大方了。所以一言不发,默默接受了。
回馆之后,刘文远向李彪,郑道昭请教了士人祭礼,备办了两套太牢祭物并祭器,美酒,又买了几套祭服,其中也有拓跋慎的一套,这是拓跋慎自己要求的。为了不刺激南朝,他当然不能去亲祭刘裕,刘义隆,不过做个陪祭还是行的,以私人的身份即可,这样南朝也没话说。
今日天色微亮时,估摸着篱门已开,拓跋慎便与今日的主角刘文远并郑道昭,陆光和两个南朝祠部郎,分乘三部车,由于忠等二十人武卫随行。建康虽然是都邑所在,也并未完全没有黑暗之事存在,必要的保护还是要有的。
“哒!哒!哒!”,官道正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在宁静的黎明中显得很是清晰。很快,在前方出现了三个骑着马的武卫。待跑的进了,正是于忠和他的两个亲卫。
“殿下,下官已经照着江郎官所言之路径,去了初宁陵,按着远近,离此大约还有十里(五六公里左右)”于忠一手持缰,一手攥着马鞭道。
拓跋慎看着于忠胯下正喘着粗气,打着鼻息的驽马,道:“卿辛苦了,先休息会儿吧。等去了初宁陵,或有需仗卿力之处。”
南齐虽然派了专人给刘氏父子四时祭祀,但是可不一定会给别人清理坟丘。如果到时候看到的是荆棘满林的场面的话,还要于忠他们帮忙做下清理。
十里的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完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也刚刚升起,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拓跋慎抬头向位于北方的钟山看看,大致是从钟山西走到了东边尽头了。山上除了密林,还有两座几乎完全被林木掩盖了的寺庙,其中一座寺庙处正冒着冲天黑烟,像是在烧什么东西。
“殿下,到了。”陆光拉紧着缰绳,跳下车,取了高几放在车下,说道。
拓跋慎收回目光,起身走到车门边,在陆光的帮扶下下了车。
另外两辆车中,刘文远独坐一车,在他的车中还有今日将要用的祭器,祭品。至于两个南朝祠部郎则同乘一车。
拓跋慎向前走了十几步,转身看见官道的树林左边前百余米处有两座长达三丈高的石柱分列左右,相距有二十多米,石柱下面的是一座稍宽大的石柱基台,石柱主体呈上下流线型阴阳刻,上面则是一只乘露盘,盘中央稍稍凸起,上面有一只欲展翅飞天的凤鸟,石柱上下一体。在石柱乘露盘的前面三米处,两边各有一只站立昂头张口的石麒麟,看起来很是威武霸气,如果它上面没有长着青苔和缠满藤蔓的话。
在石麒麟中间的直道全部由砖石铺垫,上面已经长满了树枝和杂草,两边也对放着四对石麒麟,辟邪之类。一眼往里面看去,估摸大约有三四里距离,最远处的地方可见隐约看见一座神道碑,在神道碑的后面,是一座比直道高出约有十米的高坡,高坡上是一座高十数丈,前视宽达数十丈的椭圆土丘,土丘上面还长满了茂密的树。再看看主道两边长满了的低矮灌木,高矮参差的树木和地面砖石间的杂草,枯枝藤蔓。整个皇陵显得很是颓败和荒僻。让人看一眼就不会有进去一观究竟的欲望。
这就是那位“气吞万里如虎”的宋武帝刘裕刘寄奴的初宁陵啊!哪里还有一点帝陵的架势!
“殿下”陆光开口道
“今日是为了陪刘君来为宋武帝上祭,此处没有殿下,只有拓跋郎君。”拓跋慎打断了陆光的话。他今天是要以个人身份来陪祭,可不是想挑衅,这旁边还有两个南朝祠部郎呢!他可不想落人口实。
“是殿,小郎君”
拓跋慎转过身,笑对祠部郎江嵩道:“我听说岁初时,齐主言梦中得遇贵国高皇帝,说宋帝常于齐太庙中求食,于是特意又在青溪旧邸设家祭。今观此景,方知宋帝若有灵,安得不求食耶?”
祠部郎江嵩闻言,有些发窘,想了想道:“传曰鬼不歆非类,神不祀非族。外家子弟上祭,总不如本家上心,本朝也为宋帝诸陵配了祭户专司祭祀,只是总不如先时果珍充裕。想是宋帝生前奢侈,死后不耐贫苦所致。”
这叫什么话!拓跋慎不屑再跟他辩说,哼笑了下,以眼色止住正要发怒指责江嵩的刘文远,说道:“既是到了,便快些吧!现今酷热,还要去长宁陵祭宋文帝。若是再耽搁下去,到了正午时分,还不知能不能赶回庆义馆中。”
第128章 祭刘裕()
陆光从车中取出给拓跋慎好的准备的祭服,走到拓跋慎身边,拓跋慎去掉纱衣,将祭服穿上。这套祭服本来是右衽的,因此昨天就请陈夫人连夜帮着修改为左衽。衣服小,改起来也方便很多,因此不到天明就拿到了。
郑道昭和刘文远也换上了祭服,然后由于忠率领其余人手将准备好的的祭物和祭器,酒水,香烛拿上,由四个人在前持刀劈砍荆棘草木开路。
原本还准备坐车进去的,不过现在看看这神道上的光景,也只能下车步行了。路边只留下两个军士看守车马。
初宁陵的神道很远,足有三四里,再加上路上杂草丛生,荆棘遍地,一路上磕磕碰碰,所以走的很慢,足足用了两刻时才到了初宁陵的神道尽头。在这里,矗立着一尊三丈高,半丈宽的神道碑,前面阴刻“宋高祖武皇帝之神道”九个字,背后阴刻“宋高祖武皇帝初宁”八个字。
刚刚在官道处因为隔得太远,只注意到了初宁陵最主体的坟陵部分,进前后才发现,这里不仅仅只有主陵部分,在坟陵下前方四十丈处还有一座享殿遗迹,享殿左右三十丈处各还有一座比享殿面积稍小的配殿遗迹。享殿嘛,自然是刘宋皇帝用来祭拜刘裕的,两座配殿想来在刘宋还存在的时候,是用来存放祭祀礼器,车服,仪仗和一些刘裕生前所用器物的。
只不过这些陵殿现在只剩下高矮不平的基台,上面有很明显经过火烧遗留的痕迹,一些残砖碎瓦散落各处,有些夯土墙壁还没有完全倒塌,不过也已经到了倒塌的边缘了。
除了这三座配殿,只说初宁陵享殿广场到神道这大约五十丈远近的距离中还有两道陵门和陵墙的遗迹,由残存的门,墙遗迹看来,整个初宁陵整体陵区布局很像是个简体“回”字。内外两道陵门和陵墙同样有经过火烧和明显遭过人为破坏的痕迹。
拓跋慎心想,或许这是南齐朝廷派人暗中干的,要不然这里面也太干净了吧?不说殿壁,连夯土墙都被推倒了。说不定一些没烧完的木料和砖石也被附近的百姓搬回家去了。整个陵区足可以用“夷为平地”一语来形容。
小心的经过两道陵门,进入享殿广场,绕过已经只剩下残迹七尺高的享殿残破台基,拓跋慎等人走到坟陵前的高坡下,看见这里仅存着一尊已经只剩下左边鼎耳的大型石鼎,鼎中残留着一些灰烬,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紧紧结合起来了。在石鼎前还有一个用石灰石打磨的大祭台。
拓跋慎抬头看了看坡上刘裕的坟陵,见上面长满了大小高矮不一的树木藤蔓,坟陵都被遮住了,好在这里大概因为当年修建时,铺了很厚的地砖,因此坡上的树比平地山野间的长得小上很多。多是碗口粗,三丈高左右。不过即便如此,想要靠用环首刀来劈砍修剪,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卿,未想陵前林木如此繁茂,若是用刀劈斩,只怕非一日之功。不如今日且简单休整一下,将杂草藤蔓除去便可,卿若是有心,明日可雇些人手来此清整。”拓跋慎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现在都快到辰时了,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而且这初宁陵荒废如此,只怕长宁陵也差不多,难道都去认真修剪不成?
他能陪着一起到这里来,虽说除了看在刘昶的面上外,也有想亲自瞻仰一下刘裕,刘义隆父子的陵墓的原因。但是这件事毕竟是个副本,总不能浪费两三天时间吧?再者他也不是刘裕的子孙啊!
刘文远自从进了初宁陵,看见曾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