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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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懿起身道:“郑某便是吏部所委,正要去寻冯使君,可喜使君自己来了,也省了郑某去一次。”说着将手中的公文打开,道:“冯使君,朝廷接到密报,告你贪污官库,私立名目,擅自征税。今吏部下文,暂停你赵郡太守之职。廷尉依制下文,请冯太守回京至廷尉讯问清楚,若是冤枉,想来还能回赵郡续任。”
冯商听了郑懿的话,脸色煞白,腿脚一软,趴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这下完了。
第104章 郑娘子之书()
看着瘫倒在地的冯商,郑懿也没想到收治冯商的经过没想到如此容易,他本以为冯商会仗着冯熙的势顽抗,不料冯商见了朝廷的公文就束手就擒了。
冯商虽然经公文暂停了赵郡太守之职,可毕竟不是免职,所以不能把他当作犯官来对待,至少大面上还是要给足面子的。
拓跋慎猜测,皇帝能赐死拓跋郁,却对冯商暂时示以优容,很可能是看在冯熙的面子上,不想让冯熙太过难堪。否则今天下来的就不是吏部和廷尉的公文了,而是抓捕其进京的诏书和给他准备的槛车了。
“李侯,可否为冯使君备下房舍,再以一二仆人贴身伺候冯使君?郑某初来赵郡,人地两生。还要多多烦扰李侯了。”
李家竟然想上船,郑懿也懒得多客气,不要他们帮助抓冯商,看管一下总行吧!
“好说,好说。郑公为我李氏戚属,些许小忙当然不在话下。”
李悦祖知道,郑懿这是担心冯商一时心情激荡想不开,搞什么吞金自杀之类的事。而且这平棘城中郑懿能信得过的也就他们李家了,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赵郡的郡守署倒是可以安置冯商,只是冯商好歹当了差不多一年的郡守,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手段?郑懿初来乍到,又不是什么高官,只能找本地大族来帮他了。
郑懿见李悦祖答应的痛快,心情稍稍舒展。抓捕冯商之事是他首次受皇帝命令,可不敢出什么差错。
。。。。。。。
处理完冯商的事后,拓跋慎又独自走到观景楼上。此时李娘子早已经与侍女回去了。不止如此,桌案上李娘子所送的竹实羹已经不见了。
想来是带回去了吧!拓跋慎不无遗憾的想道,那竹实羹闻着还是挺不错的。
抛开心中的杂念,站在桌案边上,拓跋慎将还没有完工的画卷重新铺开。
这幅画是以上次在北苑中游玩时作为背景,拓跋慎打算将它送给郑娘子以作纪念。本来还打算用传驿送到平城,不过既然郑懿来了,那就托给他好了。
本来打算用两天时间来慢慢精画的,现在看来来不及了,要争取今日就画完加简装,郑懿明天或后天大概就会走,时间不多了。而且他在这赵郡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不说他自己心焦,就连那些整日里无所事事的羽林军士,都觉得不耐烦了。
虽然这是给除了母亲和曹姨以外第三人作画,但是凭着这些年的作画经验,修修改改,拓跋慎前后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收笔。
将炭笔放下,用湿巾擦擦手,正要将绘制好的画重新收起来的时候,拓跋慎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敢问殿下,这画中娘子,可是郑公女公子么?”
拓跋慎转身,正见李娘子移步走来,她的那些从不离身的侍女这次并没有跟着上来。
她什么时候到的?
李娘子肃礼轻笑道:“殿下莫怪!家父为郑公备下家宴,因久不见殿下,命我来请殿下前去赴宴的。”
家宴!拓跋慎看看外面的光景,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估算一下时间,大致相当于六点钟左右吧!现在是夏季,白昼比黑夜长,所以拓跋慎作画时并没有感受到光线的明显变化,都没注意到时间。
“劳烦娘子亲来。”拓跋慎一边回话,一边手上卷动画卷。
“我能看看吗?”站在桌边的李娘子轻声问道
拓跋慎虽然没有回答她这画中女子是不是郑家娘子,不过她也猜到了答案。
拓跋慎松开手,稍稍往边上让了一些位置。李娘子移步上前,微微低首观览画卷,看着画中的小娘子,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岁,容貌很是娇美,只一眼便知是闺风上佳的淑女。
“我不识郑娘子之才,但观郑娘子容姿,得配殿下亦为美事。”
“李娘子美言,我先代为谢过。娘子若论才貌,亦不差郑娘子。”
李娘子听了拓跋慎的称赞,并没有说谦虚之语,好似并不想在拓跋慎面前自谦自己不如她人一般。
“我今日听家母说,殿下这两日便要走了么?”
“正是,在贵家耽搁太久,现今气候日趋炎热,再不走的话,只怕路上只能行半日,避半日,如此不知何时才能到南朝。”
李娘子看着画,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殿下此去数月之期,归朝还能再来赵郡吗?”
拓跋慎低头想了想,答道:“亦未可知,若无他故,或许还会原路回京。”
他的主车对路桥的要求比一般车高不少,如果没必要还是不要改道的好。
李娘子闻言,嘴角轻笑,如水双眸看着拓跋慎说道:“殿下若能再来李家,我请家母再为殿下备下竹实羹可好?”
。。。。。。
夜宴之后,拓跋慎回到寝居,洗漱之后,挑亮烛火看起冯清和曹贵人,拓跋恪的信件,不出所料的是,其中也有郑娘子的信,白天郑懿大概不是不好说,把郑娘子的信夹在中间一起给了拓跋慎。
冯清和曹贵人的信很简单,就是简单说了宫中的事,嘱咐他路上注意冷暖,不要独自出行。对于赵郡的事,冯清倒是没提什么,曹贵人则劝他以后谨小慎微,尽量不要与冯家起冲突。
拓跋恪说的是宫中琐事和学业上的困难,还有母亲和弟弟妹妹的近况。从拓跋恪的信中得知,拓跋恂在他出京三日以后就解禁了。
郑娘子的信,拓跋慎是最后才看的。他当日再给郑娘子的信中只说些两人之间的私话,对于赵郡的事只字未提,现在想来郑娘子恐怕是生气了。
打开信件,只见其中郑娘子所学,以卫夫人体书——
“殿下远之赵境,妾于京邑待君。君与妾身本异世,而天赐佳缘。于今八月之期,虽未及年,而妾常意为数世之由。本意奉君终身,夫敬妻贤,同昌子嗣,上以致孝父母,下以垂训子孙。每念及此,书戒女工,信为不难。赵郡之情,君自有由,本非妾当问。然妾私以夫妻之义,当互托衷情。妾既配君,磐石不移,愿君待妾亦如是。”
“君远行异国,辗转万里,辛劳之间所非一日。愿君以父母家人至重,念妾日夜所思,能善保安康,并祈早日归来。”
拓跋慎看完信,好像看到郑娘子端庄严肃之色,正坐在对面责备他一般。
又将郑娘子的信反复看了四五次,每读一次,感触多一分,心中温情也多了一分。拓跋慎呆坐桌前,想着与郑娘子永宁寺初次相逢,在北苑游玩,在城南车中互诉衷心之事。
将书信收起,放在胸前珍藏好。拓跋慎决定明日就出发,以尽早返回平城。
第105章 柳夫人()
徐州沛县
从平棘出发后,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才到了信都,在信都拜见了咸阳王后,拓跋慎并没有多留,第二日黎明时分就出发,之后折路往南。在路过清河郡时,还特意去了一次母亲张嫔的祖籍武城,拜见了母亲的母家几位外舅和外舅母,清河张氏和清河崔氏也各去了一次,在武城停留了两日的时间才重新启程,之后取道济州础x津,从础x津的黄河浮桥过河进入河南地域。
从济州经过兖州到达徐州沛县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了。
自从过河以后,天气越发炎热,好在这里是北方,天气又还没到最炎热的时候,勉强还能正常赶路,如果到了七月下旬这种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一天中能用来赶路的时间能有半天就不错了,其他时间还得找地方避暑。
拓跋慎的坐车此时已经拆掉了三面的挡板,只留下三分之一的高度迎风,在车厢四面加装上珠帘和纱帘,又在车顶上面用牛皮撑开一个大棚顶遮阴,再加上偶尔经过的凉风,虽然还是有些热,但是再看看骑在马上,热的不停擦汗和饮水的护军骑兵,拓跋慎自觉已经很幸福了。
于忠一手持缰,一只手举起竹筒喝水。他的头上带着竹笠帽遮阴,经过长时间日光浴以后,微黑的脸上汗水直流,已经湿透的单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怎么样?前面可有村落?”于忠擦了一下汗水,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到河南,没想到这里的气候会比平城热那么厉害,竹筒里的水他都要喝完了。
“找到了,就在前面三里地,是个不大的村落,看起来不过三四十户,应该能汲取不少水。将士们都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总算能休息一下了。”于麟道
“这么少的人户?只怕那里没几口井,我们这里可是有五六百人,就算把他们的水汲取干净都不够啊!”
“看看吧!如果井水不足,只能少装些。人且不说,只说这些马匹,又热又累,一路上流的汗还多,要先给它们喂饱了水才行。”
“你先去前面整队,我去请示殿下。”于忠将竹筒掩上木塞,勒转马头向着拓跋慎的马车赶去。
拓跋慎此时正在看皇帝给他布置的书,这么热的天,只能看书,想着“心静自然凉”了。
在听了于忠的汇报后,拓跋慎一口答应了。连他这个坐在车中的都热,更别说暴露在阳光下的,而且为了避暑考虑,这些时日都是天色微亮就出发,今日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不能再顶着烈日走了。
于忠得了拓跋慎的答复,回去发了命令,向着村落所在去。
。。。。。。。
此时这个靠着官道不远的村落中,一棵树龄估计有百年的合欢树下的水井边,几个赤膊的汉子靠在他们的粮车上,分吃着干枣果腹,手中还拿着瓦罐,不时喝一口井水,透过树荫看着官道。这些人并不是村中百姓,而是应官府差役,前往彭城运送粮食的役夫。
另一边的不远处,有七八个年岁大有四十,小有十余的妇人娘子聚在一起浣衣说笑,只不过多是心不在焉,不时眼光看着距离他们二十余步远的一辆槛车,年轻的娘子眼中透露着好奇和倾慕,年岁大的妇人则是有些不屑和无视。
这辆被村妇和少女们注视的槛车上,跪坐着一个三十余的雍容且美貌妇人,妇人只看气质便不是普通家庭出身,即便身处槛车之中,也衣着整齐,显得神情自若,面上没有丝毫愁苦之色,只是眼中身处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担忧和期盼隐含其中。
在她的左右,依偎着她的一双儿女,这双儿女靠在车栏上。若论起相貌,就是有着帅哥靓女底子的那种。只不过,他(她)们的神色明显不如母亲那般镇定,担忧与害怕一直呈现于面上,时不时看着母亲,母亲时不时的安慰着他们。
“阿母!阿父还会回来吗?我想阿父,大兄了。”左边的郎君拉着母亲的衣袂问道
母亲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夫君会不会回来,或者说,她知道夫君不可能再回来,只是不愿意去想这些。
“会的,也许我们还没到平城,你阿父就回来了。”母亲摸着儿子的后颈,轻声说着,眼中却微有湿润,只是强忍着不流下泪来。
另一边的女儿看着母亲的表情,抱着母亲的手臂,眼圈红红,若不是母亲一路上教导她,她早就哭出来了。
正在母子三人相对悲伤间,于忠已经打头带着几十个亲兵来这里探查清场来了。
于忠进了这个离官道不过几十步远的村落后,看见村落边的树下停着一辆粮车,车边坐着三个闲聊的赤膊汉子后,向于麟点头示意,于麟打马上前,手持马鞭喝道:“官军办事,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几个赤膊汉子一股脑的赶紧跳起来,对面几十个一看就知是官军精锐,他们可不敢还嘴,连忙一边讨好一边绑着车辕,逃也似的赶紧跑了。
正在浣衣的妇人娘子们被突然出现的于忠等人吓到了。对她们来说,如果不出意外,她们一辈子只会走动在家乡几十里方圆的范围,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没有惊慌四散已经很镇定了。
“你们可是这村中百姓?里长,邻长可在村中?”于麟也不等于忠开口,上前问道
几个妇人看着这些头上扎着长辫子的男子,知道这是个国族人,是个连邻长,里长都害怕的人,是以都不敢回话。
于忠看着这些衣着满是补丁的妇人娘子,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