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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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位置靠前,任城王说的这些话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以他自己的意思,南齐即便增兵汉中,多半还是怕朝廷攻取他们的巴蜀之地。
昔年蜀汉据有益州,孙吴全有荆,扬,交三州之地,而曹魏得天下九州之地大半,其国力即便汉吴两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即便如此,曹魏也是因为孙吴地理靠近中原,在军事上把他们放在优先位置上,而在关中主要是防御反击。后来曹魏多次与孙吴在江淮,荆州交战,互有胜败,总体上依然呈对峙之势,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又因为蜀汉多次在汉中发起军事行动,使曹魏处于分兵三地之境。以至于积年无功。
到了齐王芳时期,司马氏全取魏政,改变了孙吴优先的想法,改为先取蜀汉。其后在益州大建水军,凭借上流之势,以江淮,荆州,巴蜀三路齐发,最终短时间内就消灭孙吴。
现在南朝的实力当然比蜀汉和孙吴加起来更强,本朝的实力只与曹魏相当,压制南朝不难,想要取得大的进展要看机会。如今要进攻南朝,依然主要在江淮和荆州两个主要战场。这两个战场对南北两国来说都属于主场作战,各有优势,而南朝有本朝没有的水军优势,可以凭借长江天险阻挡朝廷的军队,所以他们的第一战场还是在江淮。
从晋朝以来,南朝就在江淮一带设立诸多军镇,桓温的西府和谢玄的北府就是用来防御江淮的军镇,很多南逃人士也被南朝安置在江淮屯种,以此加强江淮的防御力量。这种情况下,使江淮更加难以为北朝所取。后来本朝世祖皇帝南征刘义隆,虽然大破宋军,打到了长江边上,最后还是因为江淮重镇寿阳,盱眙攻取不下,朝廷也没有水军助战,只能在江北岸边和刘义隆互派使者约为迎亲,迁徙宋民,引兵北还。
后来南朝自己内斗,宗室子弟互相厮杀,国家多次发生内战,才让朝廷得了机会攻取了青齐之地,又在江淮战场上取得一定优势。只是此地水网密布,使朝廷最能克制南朝步兵的骑兵无用武之地,时至今日,南朝仍然能据此对抗。
而荆州之地为南朝水军密集之地,也是南朝重镇,集中了大量兵马,朝廷也无法在这里得势。
最后自然是要着眼于巴蜀,如果能拿到巴蜀,在这里兴建水军,顺流而下,三路齐发,即便不能全取荆,扬全境,也能消耗掉南朝一大半国力,以后自然就可以把他们捏圆搓扁。
这一点南朝岂能不清楚,因此防御朝廷梁州之兵也是他们的重中之重。所以征兵加筑城墙,都是他们的防御手段,并不是真想着从汉中进兵,这种事有蜀汉的诸葛亮,姜维可以为鉴,蜀汉尚且不能由此取关中,何况在他们在巴蜀的管理力度还不及蜀汉,因此他们更不会有这种想法。
这些任城王不是不知道,而且他也没说错,南朝不停的增兵,就算是出于防御,朝廷也不能不管,万一西境出了什么意外让南朝看到机会,那防御就是变成进攻。这一点即便可能性在小,也是要考虑到的。所以任城王即便清楚南朝是在防御,也会建议朝廷向南朝施压,要求南朝不能在梁州使两军成江淮之势。
第50章 朝会(三)()
皇帝听了拓跋澄的话,想了一会儿,对着李冲说道:“李尚书属职南部,有何话说?”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此事不能轻忽。南使今日将返,片刻即来陛辞,陛下可宣之面询。”
皇帝点点头道:“善哉!”看着站在阶下的张瑁道:“卿谴谒者去止车门,待南使到了,就带他们去皇信堂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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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皇帝打算在太华殿接见裴昭明一行人,现在看起来要去皇兴堂了,太华殿是皇宫正殿,皇兴堂只是一般居殿,当然比不了太华殿,这下改去皇兴堂接见裴昭明,可见皇帝心中有了想法,连接见规格也下降一大截。
约摸三刻钟的时候,派到止车门等候的谒者就来回报,已经将南使引到皇兴堂了。
皇帝宣布暂时停止朝会,让太官令张整去吩咐太官暑取来粥食,所有参与朝会的朝臣可以暂时去休憩食粥,等见过南使以后,朝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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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裴昭明和副使谢竣一行人到了止车门外,就遇上了中宫谒者,说是皇帝要在皇信堂见他们,不禁心中疑惑起来。以前南朝派遣的使者,多是在正殿陛辞,他前几天来见北朝皇帝就是在非正殿的太和殿,昨日北主还传话要在太华殿接见他们,怎么才一夜时间,就改在皇信堂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有边将擅起边衅?
不对,若是如此,恐怕今日见到的就是羽林军包围宾馆,他们这些人也会被监囚在馆内了。
带着一些疑虑,和谢竣一起步行到皇信堂外。刚刚接他们的谒者就告辞了,把两人晾在皇信堂外。
裴昭明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宫人,对着谢竣用吴语说道:“今日北朝朝会之期,一早馆外就看见官贵车马往皇宫来预参朝会,昨日还说要在太华殿接见我等,怎么现在特意叫我等来这皇信堂?难道有什么大事?”
谢竣摇摇头道:“我等在这平城索虏腹心之地,如同盲人一般,知道的也是他们愿意让我们知道的,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宫禁之地,也只能看他们的了。”
两人用吴语聊了等了一刻钟,才看见北朝皇帝和他的那些亲臣步行过来。
走了一刻钟的拓跋慎看着只有不到百米的皇信堂正门,偷偷摸了摸膝盖,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这双腿回来了。
刚刚在殿上长达半个时辰的跪坐让他苦不堪言,跪坐这种坐式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都是短时间的,这种坐法是正式场合的坐法,他年纪小,一年到头那种正式场合他没参加不了几次,没有一次是这么长时间的,腿部膝盖都感觉不是他的了,下坐枰的时候因为血液不通甫一接触地面的他差点摔倒,好在及时抓住了坐枰,差点出了大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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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皇信堂,各分宾主君臣坐下,皇帝看着裴昭明说道:“南使今日返国,朕本当在太华殿为诸位接见,只是突遇他事,故而在此见贰使。
裴昭明和谢竣对视了一眼,心下道:果然出了变故吗?
“外臣此行前后,所负王命尽皆呈于陛下,不知尚有何事?请陛下直言相告。”
皇帝指着任城王道:“此朕叔任城王,南使未曾见过。”
裴昭明顺着皇帝指引,看见是一个年轻人,面貌有股方正之气。他来平城之前当然了解了一下北朝高层权贵和官员,自然知道任城王是谁,知道这位任城王近些年都在担任梁州刺史。
难道是梁(秦)州出了事故?
“外使见过殿下!”裴昭明拱手行了礼道
任城王还了礼,说道:“澄外任梁州,与贵国梁秦刺史阴智伯相为邻右,曾数次与阴刺史有书信来晚,却未得一会。今日南使在此,澄有一二言相询。”
“殿下请讲”
“澄因陛下信重,托于梁州,昔日去梁州之初,本是以保境安民为要,贵刺史崔庆绪尚能和睦于我大魏。今岁四月,贵国阴智伯转任梁秦,于今七月之间数起土木之功,由白水至于城固起四十七燧,日夜相望于道。又与白马等戍增兵置将,澄身负梁州重任,治下百姓数十万,所授非浅,对此见疑之情不得不问。”
裴昭明想了想,这种事是常有的,对他这种来往两国的使臣来说,遇到这种因为互相不信任而导致军事上的互疑并不意外,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话来应对。
“此事外使并不知其中详情,殿下所说还需外使回国之后通禀于陛下方可”
“南使此言欺人太甚!”拓跋澄听了裴昭明的话,胸中火起,声音高了不少。
“殿下何必如此愤然,梁秦地处僻远,与建康相距数千里,来往也需二月之期,所报之事外使如何能知道。”
“再者,殿下亦当知,梁州多为氐羌囤聚,此辈素来奸滑,即依附贵国,也向京邑称臣。每逢灾荒,辙出山行盗,抢掠劫杀商旅,更甚者攻拔郡县,以致一城士女豪右俱遭荼毒。北梁名为国土,实为伪国,由氐羌诸族散居其间,我朝廷为宁疆土,依例封杨氏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我朝困杨氏久矣!边军虽然大修武备,不是要针对贵国,实在是氐羌劫夺不息,又居于深山林密难以寻觅之地,本朝不能不多修城邑加以防备。外使此来,身负和亲之意,若要兴兵启衅,又何需来此。此情还望陛下深查。”说着向皇帝施礼。
“杨氏本仇池残余,见灭于宋,后贵国取刘氏仇池。其残部不得已,虽然复受刘氏之封,而心怀泱泱,不闻朝命。其后贵国攻杀杨文弘,助杨广香于阴平,此辈现今即受魏封,又得齐赏,间于两国之间。若贵国能与我朝合兵攻之。可谓两国之福。”
皇帝知道裴昭明这是转移话题,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杨氏靠着魏齐矛盾存活,即不真心臣服南朝,也不真心侍奉朝廷,但是要说和南朝一起攻灭杨氏,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消灭了杨氏,魏齐在梁益就失去了一个缓冲,现在魏齐还只是互相猜忌不信任,消灭了杨氏之后,恐怕就不是猜忌而是交兵了。
对于裴昭明来说,他刚刚说的话倒不是出于假意或单纯转移话题。杨氏虽然摇摆于两国,没有真正臣服北朝,但是杨氏所占之地正好夹在本朝梁秦,益州之间,为祸主要也是在本朝,相对于本朝,杨氏更惧怕北朝,如果真能沉重打击杨氏,于国家也大为有利。如果北朝能够答应夹击杨氏,就算朝廷最后不打算消灭杨氏,也可以以此暗中拉拢杨氏彻底归顺朝廷,此一举两得之策。
第51章 文抄公()
任城王见裴昭明把话题由汉中修筑城防的问题转移到夹击杨氏上,对于杨氏大魏当然也没有好感,但是杨氏主要为祸南朝,而且当年刘氏灭仇池就是因为仇池想借助大魏的力量脱离刘氏的影响。如今的杨氏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仇池杨氏,留着杨氏还可以给南朝留个隐患,因为杨氏很清楚,南朝绝不会真的扶持他们,而他们所处的地理东南两个方向都是南朝的统治区,大魏只是他们的北邻,这就决定了杨氏不会真对南朝投诚,长此以往必然还要跟南朝起冲突。
“杨氏之事与今日所议无关,南使若是要灭杨氏,可以回去请示贵主。今日所议是贵国加筑城防,多加重兵之事,此举使我国不安,还请贵使回国之后,报于贵主,望贵国以和睦为本,能够将增派之兵将撤回,则我兵亦能安枕。”
裴昭明听了拓跋澄这话,心中火起,站起身怒视拓跋澄道:“殿下如此干他国之政,实在无理之极,御暴镇乱,国有常法,自古如之。殿下此言,侵我齐政太甚,昭明今日可代我君直言相告,撤兵减将之事万不可能!!!”
皇帝看裴昭明急了,挥手让准备接着说话的任城王先不要说话,看着裴昭明说道:“南使何必如此,且坐下说。”
裴昭明这才坐下,对着皇帝说道:“齐魏和睦已近十载,入宋以来少有之世,本当共续此节。贵国任城王所言,外使实不能领命。”
“朕叔久任方镇,日理梁州军政,此地事务繁杂,氐羌,吐谷浑诸属凭山依险,抗拒王命。朕叔岂能不心如炙火。贵国要严制氐羌,朕不敢说什么,只是若征调无节,徒使两国互疑,只怕杨氏未乱,烽燧先起于汉中,战事易启难收,岂是寡人心志?此节南使不能不思量。”
裴昭明见北朝皇帝嘴上说的客气,心里还是不放弃要求朝廷减兵之事,又以战争相威胁。对皇帝他当然不敢像刚刚对任城王那样挥袖怒斥,否则真要坏事了,是以沉思了一下道:“此等军国大事,岂是外臣一介区区之身可以做主的?陛下便是逼死外臣,外臣亦不敢在此欺瞒陛下。若陛下有心,可以遣使随外臣一同前往江左,面呈我陛下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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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从裴昭明走后,在皇信堂中一直等皇帝和诸臣商议了半个时辰,最后做了决定之后才和咸阳王出了皇信堂,他要和咸阳王一起去南齐馆,皇帝还要回去太华殿继续早上的朝会。
出了皇信堂,拓跋慎才想起陆光没跟上,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陆光的影子,以为他没跟上还在太华殿,有心去太华殿看看,可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还要去南齐馆,只好打消这个想法,跟在咸阳王身后一起往止车门去。
到了止车门下,才看见陆光正待在门下不远处。原来陆光直到太华殿外看见太官署给朝官送粥,才知道皇帝走了,可是想要跟上去,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