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将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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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术上讲,攻克巴勒莫是机动战役的一个范例。美军冒着酷暑和敌人的抵抗,在4 天内推进了200 英里,伤亡仅300 人,给敌人以重创,俘虏敌军5。3 万人,击落敌机190 架,缴获大炮67 门。由于美军进展神速,致守巴勒莫城中的守军大部分未来得及逃跑而被俘,停泊在港口的大部分船只也被美军夺取。攻占巴勒莫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这一胜利在国际上产生了巨大反响,极大地鼓舞了同盟国的士气,并迫使墨索里尼于7 月25 日被迫辞职。对于巴顿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艾森豪威尔在回忆录中评论道:“他的迅速行动很快使敌人只剩下墨西拿一个港口;它挫伤了庞大的意大利军队的士气,并且使巴顿的部队能够从西部进攻,以打破东线的僵持局面。”西西里东北部是一个多山的地区,地势崎岖不平,易守难攻。德意军队每撤退一步,战线就缩短一些,因此,只要部署少量守军就足以抵挡一阵。相反,盟军却无法发挥其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况且,德军利用盟军行动上的迟缓加强了防御,更增大了盟军进攻的困难。蒙哥马利的第8 集团军被阻止在卡塔尼亚平原上,这里是瘟疫区,不少官兵因患疟疾而失去了战斗力。8月初,盟军发动了全线进攻:巴顿的两个军在左翼,英军第30 军在中央,第13 军在右翼的卡塔尼亚。由于德军的顽强抵抗,盟军仅取得了有限的进展。在特罗英纳发生的战斗最为激烈,敌人在这里实施了24 次反攻,布莱德雷的第45 师等部队进行了殊死的抵抗。
为了减轻布莱德雷的压力,巴顿连续实施了3 次小规模的两栖跃进,每次有1 至2 个营的兵力登陆。西西里岛北海岸多是悬崖峭壁,敌军撤退时破坏了桥梁和道路,埋下数以万汁的地雷,正面进攻困难重重。而巴顿组织的小规模两栖跃进充分利雨了濒海翼侧,如进展顺利,能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这些行动是由海军少校戴维森组织实施的,前两次收效不大,8月11 日在布罗洛实施的第三次登陆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在战斗中,巴顿部队的作风与英军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像惠林顿一样,蒙哥马利对军容风纪等小节问题不屑一顾。所以,英军官兵的穿着和行动都很随便,整个第8 集团军就像一个巨大的、移动中的吉普赛人的营地或迁徙中的部落。而巴顿则不同。不管天气多么炎热,也不管战斗多么紧张,他对军容风纪的要求毫不放松,全体官兵必须穿衬衫,打绑腿,戴钢盔,否则就以军纪论处。他本人始终是一身戎装,每天在前线跑来跑去,除了指挥作战外,还随时纠正违纪现象。与此同时,他还利用一切场合向部队灌输勇敢无畏和坚决的进攻精神。每当看到畏惠不前的军人他就怒不可遏,用一切污言秽语大声咒骂:“狗东西,你难道活腻了吗?”因此,他手下的官兵对他既尊敬也有几分害怕。据布莱德雷回忆:西西里时期的巴顿还没有像后来那样成为官兵心目中的偶像,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在这次战役中,他已经用自己的形象创造出了一支军队——它经受了战火的洗礼,具有勇敢无畏的进攻精神,过硬的军事技术以及争取胜利的钢铁意志。
到8 月17 日凌晨,在盟军的强大压力下,轴心国军队全部被赶出了西西里岛。上午6 时30 分,美军的先遣队进入墨西拿。
10 时30 分左右,巴顿凯旋入城,他胸前佩带着艾森豪威尔将军前一天授予他的第二枚优异服务十字勋章,身着漂亮的华达呢军服,乘着标有三颗银星的指挥车,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墨西拿的大街上慢慢行驶。西西里战役结束了。
从总体来看,西西里战役取得了重大胜利。打死打伤德意军队3。3 万人,俘虏13。2 万人,10 多万人逃往意大利本土。盟军共损失3。1 万人。盟军在38 天的时间里到达了目标,解放了整个西西里岛,夺取了地中侮的控制权,它还把德国的一部分军队吸引过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苏德战场的压力。在这次战役中,美英军队再次大规模协同渡海作战,并首次尝试了两栖作战和大规模空降行动,为盟军以后的大规模登陆作战提供了有益的经验。初出茅庐的美军再一次经历了现代化战争的考验和锻炼,其高层指挥官获得了宝贵的战场指挥经验,这注定他们必将在未来的战争中担任更重要的角色。更为重要的是,西西里战役的失利导致了墨索里尼的辞职,并迫使意大利最终退出战争,使同盟国与轴心国双方力量的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加速了法西斯覆灭的进程。
巴顿现在已经举世闻名了,他又打了一场大胜仗。在这次战役中,他的指挥艺术得到了充分发挥,使美军最大限度地展示了它的巨大战斗潜力,美军再也不会被人看作二流军队了。巴顿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全体官兵,他在一个嘉奖令中写道:“第7 集团军的军人们,你们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获得了胜利的荣耀。经过38 天连续不断的战斗和辛劳,你们给战争史又增添了一个光辉的篇章……军中的每一个人都分享了荣誉。你们摧毁了敌人的荣耀,你们的威名将永世长存。”
此时的巴顿豪情满怀,信心百倍,他知道,在与蒙哥马利的这场军事竞赛中,他是名副其实的优胜者,因此,他已经成为全军公认的最优秀。最有经验的将军。但他并不满足,他知道、距离军事艺术的最高殿堂还有一段路程,一个伟大的军人不仅“要打赢战役,而且要赢得和平”,他还要做进一步的努力。
然而,正当他连创佳绩,踌躇满志之时,却马失前蹄,陷入窘境,而造成这场个人悲剧的主要责任者,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正是:建功立业做群雄,切莫跋扈逞威风。好马失蹄前功弃,正是春风得意时。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第十七章 打耳光事件
沙场万里险阻多,征途处处有坎坷;
自古英雄多磨难,命运多劫奈如何。
在某种意义上,巴顿与丘吉尔同属于一类人,他们都具有18 世纪贵族式的天性,缺乏保持沉默的自控力,生命与感情之火要比常人燃烧得更旺。正是这一点,决定了他们只有在战争时期才能出入头地。在和平年代里,丘吉尔只能当一位历史学家、文学家或者政客;而巴顿,如同某些人所说,很可能是个“捣乱分子”。蒙哥马利在他的《领导艺术之路》一书中对这一现象做了生动的描述:“一旦爆发危机,国家迫切需要主动性强的领导人,需要他们工作、办事、必要时冒险。……如同大海翻腾的波涛将杂物抛出水面一样,危机会促使性格坚强、目光远大之士脱颖而出。人们需要他。但当他完成使命后,很可能被弃之如敝展。”丘吉尔在完成使命之后便被英国抛弃了。巴顿的命运则更惨,在战争刚刚取得局部胜利之时,他便开始面临厄运,其起因便是所谓“打耳光”事件。当然,巴顿对此是负有责任的。
从表面上看,巴顿是豪迈直爽,生性粗鲁的一员猛将,一副铁石心肠,但凡是长期与他相处的人都不难发现,在公众面前的巴顿与私下里的巴顿判若两人。他善良敦厚,性格内向,很重情义,爱兵如子。巴顿讨厌医院,自己很少去医院就诊。但在战争期间,他只要有时间总要下医院去看一看。一方面,他把看望伤病员 视为自己的工作内容和崇高职责,并认为这有助于减轻他们的痛苦。另一方面,他认为,伤员们的创伤是英勇作战的标志,他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安慰和鼓舞。在医院里,他总是耐心地从一个病床走到另一个病床,用亲切温柔的语气与伤病员攀谈,慰问他们,并亲手给他们别上紫心勋章。在每一个病房,他都要停下来发表一番演讲,演讲的内容从不重复,但每一次都同样激动人心。每当巴顿看到那些牺牲的将士们的尸体,他总是要竭力控制注自己的感情,以免哭出声来。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他常常感到自己没有负一点伤是一种犯罪,人们清醒地记得,有一次,他来到一个生命垂危、戴着氧气面罩的士兵身旁,脱下钢盔,跪下给他别上一枚紫心勋章,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然后站起来立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流下了眼泪。
相反,对于那些临阵逃脱、无病呻吟的胆小鬼,巴顿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感到强烈的痛恨,甚至疾恶如仇。他认为,这是对那些光荣负伤和牺牲的将士的一种亵读,对这种人绝不能原谅和姑息。巴顿的这种情绪往往会发展到极端,以致失去控制。打耳光事件便是这一情绪发展的必然结果。但是,巴顿之所以采取了如此粗鲁幼稚的举动,客观因素也起了重要作用。如前所述,虽然西西里战役的计划几经修改,但巴顿本人的打算始终没有变动,他决心让自己的部队始终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进行战斗,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推进,拿下巴勒莫,抢在英军前面夺取墨西拿。从理论上讲,在联合作战中,盟国的总体利益应高于个别国家乃至个人的利益。但在这次战役中,蒙哥马利和巴顿都很少这样考虑问题。就巴顿而言,有四个因素促使他必须抢先拿下墨西拿,并使他达到着了魔的程度:第一,对德意法西斯的刻骨仇恨。他不止一次地对部下说:“德国鬼子是上帝诅咒的恶魔,一天不铲除他们,我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宁。”第二,狭隘的爱国主义精神。巴顿认为,由美军首先攻克墨西拿是美国人民——他的主人的愿望,这一胜利可以为他的国家和人民增加信心和荣誉。如同拿破仑一样,巴顿认为,以胜利来回报他的国家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第三,巴顿把这一战役看作是美英两军的一场重要竞争。因此,不管伤亡多大,美军必须取胜,以此来证明它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从根本上扭转人们对美军的不良印象。第四,更重要的是,巴顿还把这次战役看作是自己与蒙哥马利之间的一场私人竞赛。每次战争都会产生特有的英雄,每支军队都会有其杰出代表。在等待了很长时间以后,英美军队在共同的战斗中已经造就了他们各自的英雄——蒙哥马利和巴顿,于是,在他们并肩与法西斯敌人作战的同时。他们之中也出现了一场暗中的较量。巴顿决心要在西西里战场上击败这个强劲的对手,实现自己“当一个伟大军人”的梦想。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竞赛,巴顿必须全力以赴。但是,摆在他面前的却是来自各方面的重重干扰和困难。
首先遇到的是蒙哥马利将军的重重阻挠。早在制订西西里作战计划时,蒙哥马利就施展种种手段,迫使盟军司令部推翻了“赫斯基8 号”方案。根据他的计划,美军登陆点应由巴勒莫转至距英军登陆点不远的西南方面,其任务只是保护英军的侧翼。在蒙哥马利的强烈要求下,艾森豪威尔,亚历山大等人最终接受了他的新计划。
巴顿是怀着极不愉快的心情执行强加给他的作战计划的,但他仍然尽职尽责,全力以赴,开战后不久就打开了局面。但正当他的部队沿着预定路线胜利进军时,蒙哥马利又给他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他擅自于7 月13 日将部队开进美军的行进道路——124 号公路。这是一个严重违反作战计划的行动,严重干扰了美军的推进,给盟军作战带来混乱。对此,巴顿非常愤怒,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仍以大局为重,并希望把进攻方向转向西线,攻占巴勒莫。但亚历山大却发来指示,明确规定他的任务仅仅是保护英军的侧翼和后方。这等于死死地束缚了巴顿的手脚,不让他越雷他一步。对此,巴顿的反应是强烈的,在他的一再要求下,亚历山大才有条件地同意他转向西线。可以说,在通向巴勒莫的道路上,巴顿遇到了重重障碍,而这些阻力大部分来自盟军内部,这使巴顿感到十分痛苦,心力交瘁。
还有一个问题曾使巴顿大力恼火,愤愤不已。在西西里战役中,盟国空军第一次大规模直接支援地面作战,但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和指挥上的夫误,空中行动屡遭挫折。如前所述,7 月9 日夜间,空降部队进行的第一次行动以失败而告终,空降部队大部分没有抵达目的地。事隔两天,悲剧又一次重演,空降行动再次惨败,23 架飞机坠毁,损失近400 人。盟国空军的行动不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未能给地面部队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反而多次发生误炸地面部队的事故,巴顿的部队曾多次遭到己方飞机的轰炸,造成了重大损失,巴顿本人也差一点险遭不测。这真是雪上加霜。巴顿气愤他说:“我倒是要问一问这些空军老爷,他们的立场究竟站在哪一边。”
巴顿攻克巴勒莫之后,8 月初挥师东向,进军墨西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