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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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但恺撒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仅显示了非常的勇敢,而且显示了他后来统治全世界的、天生的惯于对别人发号施令的威力。当恺撒问海盗,他们需要多少赎款才能放他自由,海盗提出了非常大的数目——二十泰伦脱,但是恺撒随后高傲地答道:“我的价值不止这些,赎我的人会为了我付你们五十泰伦脱。”但接着他又说,只要他一获得自由,他就要追赶这批海盗,捉住他们而且下令把他们钉死在十字架上。这一罗马城的骄傲儿子的勇敢回答,证明了他具有坚强的性格和对自己的尊严的自觉。恺撒毫不怀疑,人家一定会相信朱理乌斯族出身的人的诺言的,他一定可以很快地获得这笔巨款。他把自己的奴仆分头派遣到爱菲斯和萨莫斯以及附近别的城市中去搜集赎款。钱很快地寄来了,他就把赎款缴给了海盗。但是他刚获得了自由,就立刻在附近的海港里征集了几条橹帆船出发追赶那批海盗去了。他攻打、击溃和俘虏了他们,把他们交给当地的罗马总督,叫他把他们打死在十字架上。恺撒在知道了那位总督不想处死那批海盗,准备把他们出卖为奴隶时,他就擅自下令把这批海盗统统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且声明:对自己这一行动他已准备向罗马元老院和人民负责。
这一切都使朱理马斯·恺撒获得了极大的声誉,接着,当他公开而大胆地控诉苏拉派葛涅乌斯·考尔涅里乌斯·陀拉倍拉在马其顿省总督任内的罪行时,他的威望就更加提高了。他坚决地攻击对方而且辩论的理由非常充分,连最雄辩的西塞禄也好容易才替他的委托人开脱了罪名。而且那还是仰仗着陪拉倍拉大量钱财、威势和人事关系才行。
恺撒是以服装最优雅的世家子弟驰名的,也是最机敏高妙的剑术家和体育家,就跟他在斗技场的表演和比赛中总是优胜者一般。他在罗马享有极高的威望,即使当他不在罗马的时候,也有极多的人对他表示同情。因此,在罗马纪元六百八年初,大祭司团中的奥莱里乌斯·考达去世以后,恺撒立即升任这一崇高的职位就毫不奇怪了。
这个站在法乌纳斯神庙进口处,观察那些在岛上医药之神和法乌纳斯神的庙宇前来来去去的人群的汉子,就是这样的一位人物。
“你好,大祭司凯乌斯·朱理乌斯·恺撒!”季都斯·卢克列梯乌斯。卡鲁斯走近恺撒身边叫道。
“你好,卡鲁斯,”恺撒一面握住了这位未来《论万物之本质》长诗的作者的手,一面回答道。
那群和卢克列梯乌斯·卡鲁斯一起准备去作乐的年轻贵族,每一个人都对这位未来的高卢的征服者,说了好些亲切的欢迎话。
“荣誉和赞颂归于高贵的朱理乌斯·恺撒!”从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中和许多走江湖的戏子和杂技艺人—起出来的梅特罗比乌斯一面说。一面向恺撒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头几乎要碰到自己的手。
“啊,梅特罗比乌斯!”朱理乌斯·恺撒浮起嘲讽的微芙叫道。“我看你从来不曾平白浪费过时同,不是吗?你从来不肯放过一个节日,也从来不肯放过一个哪怕是最不足道的作乐机会。”
“不然又怎办,高贵的朱理乌斯·恺撒!……我们应当尽情享受神赐给我们的生活……伊壁鸠鲁不是预先警告过我们……”
“我知道,知道,”恺撒立刻打断了这个戏子的话,免得他吃力地去引证伊壁鸠鲁的语录。过了一会儿,恺撒一面用左手的小指,不断地搔着头皮使头上的快感不致中断,一面用右手的食指把梅特罗比乌斯招引到自己的身边。
“你听着,”他说。
梅特罗比乌斯立刻离开自己的那群技艺上的同伴,匆匆走近恺撒,一个走江湖的戏子在他后面叫道:
“我们在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等你!”
“我马上就来,”梅特罗比乌斯答道,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恺撒跟前,浮起甜蜜的微笑说:
“看来今天定是什么神庇护了我,使我能获得这一宝贵的机会,为你,为朱理乌斯族最美的美男子服务。”
恺撒浮起他一向有的,略微含着轻蔑的微笑答道:
“心肠最好的梅特罗比乌斯,我想麻烦你一件很小的事情。你不是常常在葛涅乌斯·朱理乌斯·诺尔巴纳斯的家里走动吗?”
“那还用说吗!”梅特罗比乌斯用夸大的、跟诺尔巴纳斯非常熟识的口气叫道。“最可敬爱的诺尔巴纳斯待我很好……非常之好……而且早就如此了……还是在我的有名的好朋友、不朽的卢齐乌斯·考尔涅里乌斯·苏拉在世的时侯……”
恺撒的脸上掠过一阵好容易才能觉察到的憎恶神情,但他立刻装出一副敦厚的样子答道:
“唔,那么,你知道……”恺撒想了一想,然后说。“梅特罗比乌斯,今天晚上你可以到我家来吃饭。那时候我可以从容地把事情告诉你。”
“多幸福啊!……多光荣啊!……啊,最宽厚的恺撒,我多么感激你啊!……”
“嘿,够了,你的感谢已经够多了!去吧,你的朋友在等着你哩。我们晚上再见。”
恺撒用气派高贵的手势跟戏子告了别。梅特罗比乌斯一面千恩万谢地说着感激的话,一面连连鞠躬,然后离开恺撒,向附近的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走去。
恺撒那充满了尊严而又高贵的气概的客套话以及轻蔑的口气,说明了他具有威严而又坚强的性格。由于与他交谈的对手是一个擅长吹拍奉承的卑鄙小人,而恺撒本人又是有名的善于征服女性的心的人物,人家就很可能认为他一定是想从梅特罗比乌斯那儿探取有关某种风流韵事的消息。
当拥挤的人群在三座神庙周围发出喧闹的声音时,由于获得了上朱理乌斯·恺撒家作客的崇高荣誉而高兴得心花怒放的梅特罗比乌斯,走进了伊斯古拉庇乌斯酒店。他开始夭花乱坠地向那些已经坐在餐桌旁的伙伴们夸口,对他们描述恺撒邀请他的情形。但是,不管未来的那顿晚餐如何丰盛,心花怒放的戏子还是起劲地大嚼菜肴,同时更起劲地大喝其酒店主人给顾客准备的、醇厚的维里特恩葡萄酒。那天酒店里的客人们真不少,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而且每一个人都有很好的胃口,这就使酒店里充满了兴高采烈的谈论,盘碟的叮当声和满身着葡萄酒的杯子的碰杯声。
梅特罗比乌斯那一桌人的玩笑、戏谑、笑声和喧哗而把这个老戏子的头也闹昏了,他不知道时间已经很快地溜去,也不知道他已经饮了多少林维里特恩葡萄酒。又过了两个钟头,这个可怜的人由于饮酒过多,连舌头的转动也不灵了,但是他还能思索而且明白自己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况中:如果再过一个钟头,他就会失却行动能力,那就不可能到恺撒那儿去吃晚餐了。他决定离开他同桌的伙伴,于是他艰难地用两手撑住了桌子,又艰难地站直了身子。他与同桌的人告别,努力结结巴巴地说明他必须离开,人家在等着他——他要到“恺—恺—恺夏”府上去吃晚饭。
这个戏子的话使同桌的人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和戏谑,可是当梅特罗比乌斯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的时侯,一连串的笑谑和刻毒话一直伴送他到酒店的门槛旁。
“你到恺夏家去吃饭,很好!”坐在他旁边的人在他后面叫道。
“可怜的梅特罗比乌斯,他的舌头已经割掉了!”另一个人叫道。
“不,割掉的不是舌头而是他的脚,瞧,他摇晃得多么厉害啊!”
“梅特罗比乌斯,不要跳舞,你不是在舞台上啊!”
“一直走,梅特罗比乌斯,你要把这儿所有的墙壁都揩干净了!”
“你的努力是白费的,这儿的老板是不会付你揩墙壁的工钱的!”
“看他那副走路的样子!好象蛇一般地弯来弯去!”
终于,梅特罗比乌斯走到了街上,一面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笑……吧……笑吧,你们这些……破衣烂……烂衫的穷光蛋!可是我……我可要到……到恺……恺夏那儿去吃晚饭……他是上流人……有……有名的大……大人物……恺……恺夏欢喜艺……艺人!……我对……卡庇托……托尔山的朱……朱庇特发誓!我怎……怎么也不……不明白,这是……怎……怎么一回事……这……这维里特恩酒……一定是搀……搀和了一些什么……这酒跟爱芙……爱芙……爱芙姬琵达的心……一般诡……诡诈!……”
这个喝醉了的老酒鬼,向那座通城区的桥走了二十来步就停了下来,一面不断地晃来晃去。他就这么站在那儿想了好几分钟,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努力转过身子,朝男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他不断晃着身子,一会儿闯到左面,一会儿闯到右面,向第二座使第伯尔岛与雅尼古尔山相通的木桥走去。他穿过横贯第伯尔河的木桥,慢吞吞地插着那条通向山顶的路走去。他穿过通卡杜拉尔门的大路,继续循着山坡向上走,直到他来到一个岔路口。路在这几分成了两条岔路:一条岔路向右通到山顶,另一条公路向左拐弯通到苏布里齐乌斯桥旁,从那儿过桥可穿过特利盏明门到城中心去。
一到岔路口,梅特罗比乌斯的锯齿形运动就停止了:他犹豫地停了下来,不知道替自己那孤独的散步挑选哪一条路才好。梅特罗比乌斯的意图很明显:他决定利用在朱理乌斯·恺撒家开始晚餐之前的两个钟头,让新鲜空气和散步使他从那种由于过分热心的痛饮所促成的醉态中苏醒过来。这个主意很不错,这也证明了梅特罗比乌斯还没有丧失神志,他停留在岔路上,不断地晃着他那衰弱的软绵绵的两腿,用右手的食指贴着前额咕哝着说:
“朝哪一边走好呢?到山顶上去吗?那儿的空气自然要比较凉爽些……我又感到这么热……热得要命……但日历明明告诉我……二月是冬季的月份……唉,二月是冬季吗?让不喝采古勃酒和法烈伦酒的人……把它当作冬季吧……但是我对巴珂斯·狄奥尼西斯发誓!……这儿的空气很清新……我一定要上去……到山顶上去……可是我会在那儿看到些什么呢?……那位好心的国王努玛的陵墓……虽然……我……我可一点儿也不尊敬努玛王……因为他不欢喜喝酒……你瞧,他竟不欢喜喝酒……可是我不相信他会不欢喜喝酒……我准备对十二位和平女神起誓……我不相信他和森林女神爱盖丽雅只……只谈些国家大事……决不会如此!……大概还夹杂着一些什么风流的事情……而且还可能喝葡萄酒……我可不要到山顶上去……我对厌这个国王……我宁愿走平地……我一定要走……”
喝得烂醉的梅特罗比乌斯这样唠唠叨叨地咕哝着,他的确非常恼恨不喝酒的努玛·波姆比里乌斯王。他从那条铺石板的山路上折了下来,转身向通特洛伊门的岔路走去,因为那条通山顶的路会把他引到一百年以前在山腰里发现的努玛王的陵墓旁去。
梅特罗比乌斯还是跟刚才—般以锯齿形的步伐走着,但是他的脑子里已不是那么闹哄哄的了,嘴里发出来的酒气也略微消散了一些。他面用脚在地上画着美妙的图案,一面继续攻击戒酒的行为和不喝酒的人,特别是攻击那位可怜的努玛王。一会儿他就来到暴风雨女神傅林娜的圣林。那座树林刚好处在采斯季乌斯桥和苏布里齐乌斯桥的半路上。
梅特罗比乌斯一走进树林的浓荫下,就尽情地吸足了满满一胸膛的新鲜空气。接着,他向树林深处走去,找寻他所迫切需要的一个幽静、沁凉的角落。他在好几条小径上乱闯,突然,他看见在树林的中心有一片不大的圆形空地,空地上有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他就用背靠着那棵百来年的大树的树干,在野草丛中坐了下来。
“真是奇迹!”他咕哝着说。“我绝对想不到,竟会在这暴风雨女神的圣林里,找到一块使那在我头脑中发威的暴风雨平静卞来的好地方!……凭良心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是很不错的!真的,牧人生活的吸引人,不只是诗人的幻想。牧人的生活确实美妙极了!远离了烦嚣的城市……在幽静的原野中……过着快乐的隐逸生活……鲜嫩的绿草……小山羊在蹦跳……小绵羊在咩咩地叫……溪水淙淙地响……黄莺在歌唱……哈,多美的生活啊!……简直是一首牧歌!……”梅特罗比乌斯的眼皮变得愈来愈沉重,他快要被睡魔征眼了。但是,一个新的念头突然袭击了他,他立刻醒了过来,他把手指嗒的一拧,自言自语地说道:“是的……美妙的生活,但最好小溪里流的不是晶莹沁凉的水,而是法烈伦葡萄酒!……啊,水!……这一点我可决不能同意……不,不,我绝对不能同意!叫我喝水?……几天没有酒喝我就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