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渣生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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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我!”我突口而出,“将来我一定要娶你!”咦,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象在哪听过,又好象曾经说过,仿佛是遥远的儿时记忆,又好象是昨日的承诺声声在耳。
“嗯。”李雪点点头。
我看着李雪的神情,好似也在哪见过,仿佛在虚幻的梦中,又好象在发黄的电影胶片中。
真是一场宿命,从六安到合肥,又从合肥回到六安,将来再从六安回到合肥,这反反复复,更换交替的生活使我产生了混乱的思维,每场剧情,每句台词,每个角色都有所关联,有所重叠,生活也就是这样子,有时混沌不清,有时脉络清晰,有时虚虚实实,有时真真假假。
在合肥过了好几年的人渣生活,回到六安,一切又得从头混起,是继续过着无聊至极的生活,还是开始一段多彩的经历,都是个未知数,而我仅仅知道一点,离开合肥意味着暂时与李雪分别,也意味着又要与小花开始一段不寻常的亲密接触,唉,此劫难逃啊!
[15]
我章无计又回来了!
我双手叉着腰,呆呆的矗立在这片叫“六安”的土地上。天气蛮热的,我用手背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发现衬衫里的小背心也湿了透,这九月的日头啊,咋还这么个毒?我哥把我送上车后,我衣服好象就没干过,喉咙原本还算滋润,可后来一路上听到其他人喝水的“咕咚咕咚”声响,我这嗓子就象冒了烟,跟武侠小说里不幸中了鹤顶红的巨毒一样,奇痒无比,痛苦不堪。
车厢里相当鼯燥,人挨着人,限载二十人的车厢被那个要钱不要命的老板活活塞了三十多人,我们这些有意见的也不敢提,毕竟我们只要命不敢要舒坦。
本来天气就热,加上皮肤粘着皮肤,大腿贴着大腿,就跟锅贴饺一样,也有黄锃锃的油光,显然那是汗渍。
刚开始我还是满喜欢这钟感觉的——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我猜测她跟我年龄相仿,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仔细揣摩了她的身材,觉得十五、六岁发育成那样有些丧心病狂,那么成熟的身材若只十五、六岁,会让人以为吃了添加剂什么的,比如那时就很流行“四月肥”这东西。——继续讲。这个姑娘坐在我旁边,车厢摇摇晃晃就把她给摇睡着了,她那不大不小散发着头发香味的头脑壳就很有节奏的歪在我肩膀上,身子也倾向我。她睡的真香,嘴角还挂着口水,我尽力保持固定姿势,不惊醒她,我也能感觉到她身上肉乎乎的,挨着我挺舒服,所以,我说还是满喜欢这种感觉的。
我心里想,这样到站后,我或许能和这个姑娘搭上讪,跟她聊聊家住哪里,父母安在,肄业与否什么的,然后留个地址,有时间好好一聚,反正都是六安的,不就这么大点地方嘛。
可是,好事怎么会这么容易轮上我呢!大概到了中途,在我迷迷糊糊时,坐在中间的一个老妇女把我旁边的姑娘捣醒,说:“小姑娘,我头晕,要吐,换个位置可好?”不好。我白了老妇女一眼,心里暗暗替小姑娘回答她。
“好吧,我过去坐。”小姑娘答应的挺爽快,眼睛都还没来得及完全睁开。
你就不为我考虑考虑?我心里埋怨小姑娘想着别人也不照顾我感受。
那老妇女甫一坐定,便把头伸了出去淅沥哗啦的尽情呕吐起来,那些秽物呈流线型抛洒,在风力的影响下,甚为壮观。吐好以后,老妇女就抹了把嘴巴,坐直身体,打起瞌睡,就象刚才那小姑娘一样,也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难受极了,恶心死了,简直就是折腾人,真想对她说:“咱俩也换换,让我吐一回得了……”好不容易挨到终点站,下了车,稳稳地站在六安这片土地上,刚刚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我章无计又回来了”,就被一群私人跑车的拉到一辆面包车上,我说,“我要去七里桥,到不到?”那伙人立刻回答,“就是到七里桥的,这车的终点站都是到七里桥的。”我放心的坐下来,咦,真别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跑都跑不掉——我在低矮的车厢里看到了刚才一起坐车的发育成熟的小姑娘。
“真巧,又碰上你了。”我向她搭讪。
“是啊,有缘分呢,你也到七里桥?”小姑娘说。
“对,你也是吧,咱俩同路呢。你叫什么名字?”“蒋小红。”“蒋小红?这名字好听,是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最好听的一个名字!”我近乎无耻的夸赞,连自己都感觉要吐了。
蒋小红舒心的笑,我发觉她的笑包含了很多复杂的内容,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还真说不出来。我不过对她在先前的客车上的感觉刻骨铭心,就那么一、两个小时时间让我不但觉得她名字好听,人也可爱、漂亮。
我和蒋小红一起下车,朝同一个方向走。七里桥我不是很熟,既然都住在一起,顶多也就在方圆几百米晃荡,应该不会被拐卖掉,退一步说,象我这样文武不全的,外相不俊的谁又能看上呢,浪费粮食的买卖谁做谁是傻子。
我问,你家几口人啊?小红答,很多口。我就纳闷,这人有那么多口吗,连个确切的数字也说不出来?我进一步问,你家人很多吗?蒋小红答,不少,大家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妹妹……我掰着指头一算,这随口一说再加上她自己就有七口人。真不少!我感慨道。蒋小红忙说,不多不多,如果加上表哥表妹有好几百呢!
我一下子楞住,哑口无言,哪来这么多人,嘴一抹就是好几百呐!我继续问,我看你也从合肥坐车,那里有你的亲戚?还是……我想补上男朋友或者婆家字眼,以她这个年龄,这发育的水平来看,有婆家在我想象里是正常不过的事。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羞涩本能还是有的,于是我止住后面的话头,自我感觉还是体贴入微的。
我在合肥念书,有远方亲戚也在合肥,但不熟,也没什么来往。蒋小红幽幽的说,好象那远方亲戚跟她没一点关系。
我又纳闷了,我怎么老是纳闷、忧郁呢?我发觉自己的忧郁情绪与生俱来,它充满了深刻的社会责任感,从0岁开始我的忧郁就被胎化。
现在正是上学的时候,她怎么反而往家赶呢?
既然在合肥念书,怎么又回来了?我问。
蒋小红略有心事的说,“一个亲戚病了,挺严重的,我报好了名就赶回来看看他。”我立刻露出万分仰慕的表情,非常感慨的说道:“小红,你真善良。”蒋小红苦笑一声,说:“哪里,亲戚嘛,应该的,要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小舅舅姓耿,方圆几里,说起耿大校长无人不晓,无人不知。蒋小红与我在七里桥最后一个站牌分手,她说她搭熟人的拖拉机回去,而我随便问某人“七里桥中学”或“耿校长”立刻有人给我指出一条道来,事实上,跟蒋小红分手后,我只徒步行走十分钟就找到了我舅舅的学校。
突然想起来怎么没更进一步了解一下蒋小红,相遇是缘,怎么就没有留下她的详细地址,日后好再续前缘呢?真是遗憾,但遗憾很快就被我忘记,因为此时,我终于见到了我那英明伟大、知识渊博、仙风道骨的耿舅舅。
耿舅舅——我妈最小的哥哥也。
大老远我就看到我舅在张望着,东看看西看看,上瞧瞧下瞧瞧,虽然能看得出他等得有些急噪,可是他的风度依然保持。他很清瘦,个子不是很高,鼻子以下嘴巴以上留了一小撮胡子,很有教育家风范。他的眼睛不大,眼眶凹陷,眼神却很锐利,因为我走到离他不到两米时他就发现了我,并惊叫:“小外甥,你来了啊,我等得头发都要掉了。”我扔下行李,胳膊揸开,想给我舅一个拥抱,可我舅径直走到我跟前,提起行李说:“累了吧,行李都提不动了?走,跟我到宿舍去……”我收起胳膊,揶揄地说:“累死我了,走了大老远路,终于看到舅舅了,——舅舅你越来越年轻了啊!”我舅开心的笑道:“都五十多岁了,还年轻呢,只是看起来象三十多岁的样子罢了!”我差点晕倒,没想到我舅舅还如此自信,又说:“三十岁哪有啊,简直就是个小伙子嘛!”我舅舅说:“你小子除了不讲就瞎讲,尽说好听的,不过听起来还是蛮让舅舅快活的。”
六安七里桥中学——七个大字歪歪扭扭的镶在校门口一边,看得出,字体并不好看,有些障我的眼,我舅说那是省教育厅一位要员亲笔题写,我说,怪不得!我舅问,什么怪不得?我说,怪不得写得遒劲有力,收放自如呢!
学校不是很大,分小学部和中学部。一溜排几十间平房作为教室,在当时那一块儿条件还算不错。学校有为数不多的几间宿舍,其中宽敞的,明亮的,位置好的被我舅囊括,我也觉得跟校长舅舅后头占了不少光。
我舅说这里并不是常住之地,这是学校在分配宿舍时自己争取的福利,也作为特殊情况的一个安眠之所,毕竟骑自行车回家需要四十分钟时间,遇上下雨下雪更是不方便。我表哥表嫂实在太多,与他们的接触又不少,为了方便称呼他们,我会在表哥表嫂后都带上他们的姓氏。表哥耿是我小舅家的,表哥胡是我二姨娘家的,表哥杨是我大姨娘家的。
我妈的妯娌关系比较复杂。我深入浅出的说明一下:我姥爷是地主,我妈的妈是我姥爷的小老婆,我大舅舅和二舅舅是我姥爷大老婆跟前的,我小舅舅和大姨娘二姨娘以及我妈都是我姥爷小老婆跟前的。我大姨娘6岁就嫁给一姓杨的作童养媳,我二姨娘正常年龄嫁给一姓胡的,我舅舅很年轻就要了一姓刘的,他们是由师生关系转变为夫妻关系的。所以我有表哥胡,表哥杨,表哥耿等,有点乱,慢慢您就习惯了。
表哥耿和表嫂也象我舅一样分到了宿舍,他们都是小学代课老师,房子和工作这两项重要的人生任务都被我舅给解决了。我对我舅充满了滔滔的敬仰之情,他的话我也多半会听的,所以,他说一起回家看看小花,我不敢不从。
从学校到我舅家先前行十分钟,左转五分钟,右转五分钟,上坡五分钟,下坡五分钟,穿竹林五分钟,越沙滩五分钟,前前后后四十分钟后,终于柳暗花明,我舅舅家的小别墅赫然矗立在眼前,煞是壮观。前临一片茂密的竹林,后靠一望无垠的沙滩,左有一排猪圈,又有一畦菜园,这真是绝好的生息环境啊!
我依稀记得那片竹林我和小花曾经在此玩耍,那沙滩我和小花曾经玩过娶新娘的游戏,菜园好象被我随地大小便过,猪圈好象被那个叫王三的光顾过。环顾四周后,我感慨这时间如此玄妙,往事历历在目,物是人旧。我问舅舅:“小花呢,好久没见了。”我舅舅说:“不知今晚回来不,吃过饭我带你去他家看看。”我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舅舅,小花不是在您的学校上课吗?还住校不回来吗?”我舅舅“唉”了一声,说:“你不知道吧,小花不上学了,找了一份工,她开始挣钱了。”“什么?”我条件反射般问道,这小花不至于这么快就为自己准备嫁妆了吧,我还没答应娶她呢!
“唉……”舅舅又叹了一声气,这口气叹得有些长,如果不是很让人遗憾的事,他没那么长的气息。
“舅舅啊,你唉什么,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只管说,我抗得住,绝对不叹气。”我舅舅倒好了水,找了一结实的靠背椅稳稳的坐好,燃上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又吐出来,烟雾缭绕,紧接着抿了一口刚沏好的茶水,就听“咕嘟”一声,我看见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咂吧咂吧嘴,大概要发言了。我也以倾听的姿势正襟危坐,只听我舅轻咳了一声,说:“唉……”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准备了半天他还在叹气,我忙问:“您就快说吧,别老制造声响,我能支持得住,我这椅子也支持得住。”“小花啊,可怜,真是苦命的孩子!他爹得了癌,快不行了,她连学也不上就去鞋厂做学徒挣钱,又苦又累,真不容易啊……”我“啊”了一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我现在不是非常喜欢小花,可是她小小年纪就辍学打工也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才十几岁啊,太小了,至少也得再过半年凑满十四岁啊!
“她爸不就是龅牙苏苏吗?得啥病了?”舅舅一脸阴云,说:“对啊,就是你龅牙苏苏,——不对,是龅牙叔叔——肝坏死了,没多少日子了,药又贵,小花妈年纪又大了,只能种种庄稼,现在就靠小花一个人担挑子了。”我无限悲伤地慨叹:“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啊?唉……唉……唉……”“走,我们去他家看看,小花说不定今天回来了。还有你大舅的外孙女也从省城回来,正好大家一起见见。你跟小花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