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02-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不及,便拍马望东而走。背后一丈青紧追着,八个马蹄翻盏撒相似,赶投
深村处来。一丈青正赶上宋江,待要下手,只听得山坡上有人大叫道;“那
鸟婆娘赶我哥哥那里去!”宋江看时,是黑旋风李逵轮两把板斧,引着七八
十个小喽罗,大踏步赶将来。一丈青便勒转马,望这树林里去。宋江也勒住
马看时,只见树林边转出十数骑马军来,当先簇拥着一个壮士,正是豹子头
林,在马上大喝道;“兀那婆娘走那里去!”一丈青飞刀纵马,直奔林。林挺
丈八蛇矛迎敌。两个不到十分,林卖个破绽,放一丈青两口刀砍入来,林把
蛇矛逼个住,两口刀逼斜了,赶拢去,轻舒猿臂,款扭狼腰,把一丈青只一
… Page 280…
拽,活挟过马来。宋江看见,喝声采,不知高低。林叫军士绑了,骤马向前
道;“不曾伤犯哥哥么?”宋江道;“不曾伤着。”便叫李逵快走村中接应众
好汉,“且教来村口商议,天色已晚,不可恋战。”黑旋风领本部人马去了。
林保护宋江,押着一丈青在马上,取路出村口来。当晚众头领不得便宜,急
急都赶出村口来。祝家庄人马也收回庄上去了。满村中杀死的人不计其数。
祝龙教把捉到的人都将来陷车囚了,一发拿住宋江,解上东京去请功。扈家
庄已把王矮虎解送到祝家庄去了。且说宋江收回大队人马,到村口下了寨栅,
先教将一丈青过来,唤二十个老成的小喽罗,着四个头目,骑四匹快马,把
一丈青拴了双手,也骑了一匹马,“连夜与我送上梁山泊去,交与我父亲宋
太公收管,便来回话,待我回山寨,自有发落。”众头领都只道宋江自要这
个女子,尽皆小心送去。先把一辆车儿教欧鹏上山去将息。一行人都领了将
令,连夜去了。宋江其夜在帐中纳闷,一夜不睡,坐而待旦。次日,只见探
事人报来说;“军师吴学究引将三阮头领并吕方、郭盛带五百人马到来!”宋
江听了,出寨迎接了军师吴用,到中军帐中坐下。吴学究带将酒食来与宋江
把盏贺喜,一面犒赏三军众将。吴用道;“山寨里晁头领多听得哥哥先次进
兵不利,特地使将吴用并五个头领来助战,不知近日胜败如何?”宋江道;
“一言难尽!
叵耐祝家那,他庄门上立两面白旗,写道;“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
山捉宋江!”这厮无礼!先一遭进兵攻打,因为失其地利,折了杨林,黄信;
夜来进兵,又被一丈青捉了王矮虎,栾廷玉打伤了欧鹏,绊马索拖翻捉了秦
明、邓飞,如此失利,若不得林教头活捉得一丈青时,折尽锐气!今来似此
如之奈何!若是宋江打不得破祝家庄,救不得这几个兄弟来,情愿自死于此
地;也无面目回去见得晁盖哥哥!”吴学究笑道;“这个祝家庄也是合当天败;
恰好有这个机会,吴用想来,事在旦夕可破。”宋江听罢,十分惊喜,连忙
问道;“这祝家庄如何旦夕可破?机会自何而来?”吴学究笑着,不慌不忙,
叠两个指头,说出这个机会来。正是;空中伸出拿云手,救出天罗地网人。
毕竟军师吴用说出甚么机会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话说当时吴学究对宋公明道:“今日有个机会,是石勇面上来投入夥的
人,又与栾廷玉那最好,亦是杨林,邓飞的至爱相议。他知道哥哥打祝家庄
不利,特献这条计策来入夥,以为进身之礼,随后便至。五日之内可行此计,
是好么?”宋江听了,大喜道:“妙哉!”方笑逐颜开。原来这段话正和宋公
明初打祝家庄时一同事发。乃是山东海边有个州郡,唤做登州。登州城外有
一座山,山上多有豺狼虎豹,出来伤人:因此,登州知府拘集猎户,当厅委
了杖限文书捉捕登州上山大虫,又仰山前山后里之家也要捕虎文状:限外不
行解官,痛责枷号不恕。且说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
珍,兄弟唤做解宝。弟兄两个都吏浑铁点钢叉,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当州里
的猎户们都让他第一。那解珍一个绰号唤做两头蛇。这解宝绰号叫做双尾。
二人父母俱亡,不曾婚娶。那哥哥七尺以上身材,紫棠色面皮,腰细膀。这
… Page 281…
兄弟更是利害,也有七尺以上的身材,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飞天夜叉;
有时性起,恨不得拔树摇山,腾天倒地。那兄弟两个当官受了甘限文书,回
到家中,整顿窝弓药箭,弩子铛叉,穿了豹皮裤,虎皮套体,拿了钢叉;两
个迳奔登州山上,下了窝弓,去树上等了一日,不济事了,收拾窝弓下去;
次日,又带了干粮,再上山伺候。看看天晚,兄弟两个把窝弓下了,爬上树
去,直等到五更,又没动静。两个移了窝弓,来西山边下了,坐到天明,又
等不着。两个心焦,说道:“限三日内要纳大虫,迟时须用受责,是怎地好!”
两个到第三日夜,伏至四更时分,不觉身体因倦,两个背靠着且睡,未曾合
眼,忽听得窝弓发响。两个跳将起来,拿了钢叉,四下里看时,只见一个大
虫中了药箭,在那地上滚。两个捻着钢叉向前来。那大虫了人来,带着箭便
走。两个追将向前去,不到半山里时,药力透来,那大虫当不住,吼了一声,
骨碌碌滚将下山去了。解宝道:“好了!我认得这山是毛太公庄后园里,我
和你下去他家取讨大虫。”当时兄弟两个提了钢叉迳下山来投毛太公庄上敲
门。
此时方天明,两个敲开庄门入去,庄客报与太公知道。多时,毛太公
出来。解珍,解宝放下钢叉,声了喏,说道:“伯伯,多时不见,今日特来
拜扰。”毛太公道:“贤侄如何来得这这等早?有甚话说?”解珍道:“无事
不敢惊动伯伯睡寝,如今小侄因为官司委了甘限文书,要捕获大虫,一连等
了三日;今早五更射得一个,不想从后山滚下在伯伯园里。望烦借一路取大
虫则个。”毛太公道:“不妨。既是落在我园里,二位且少坐。敢是肚饥了?
些早饭去取。”叫庄客且去安排早膳来相待。当时劝二位了酒饭。解珍,解
宝起身谢道:“感承伯伯厚意,望烦去取大虫还小侄。”毛太公道:“既是在
我庄后,怕怎地?且坐茶,去取未迟。”解珍,解宝不敢相违,只得又坐下。
庄客拿茶来教二位了。毛太公道:“如今和贤侄去取大虫。”解珍,解宝道:
“深谢伯伯。”毛太公引了二人,入到庄后,方叫庄客把钥匙来开门,百般
开不开。毛太公道:“这园多时不曾有人来开,敢是锁簧了,因此开不得。
去取铁来打开罢了。”庄客身边取出铁,打开了锁,众人都入园里去看时,
遍山边去看,寻不见。毛太公道:“贤侄,你两个莫不错看了,认不仔细,
敢不曾落在我园里?”解珍道:“恁地得我两个错看了?是这里生长的人,
如何认不得?”毛太公道:“你自寻便了,有时自去。”解宝道:“哥哥,你
且来看。这里一带草滚得平平地都倒了,又有血迹在上头。如何说不在这里?
必是伯伯家庄客过了。”毛太公道:“你休这等说;我家庄上的人如何得知大
虫在园里,便又得过?你也须看见方当面敲开锁来,和你两个一同入园里来
寻。你如何这般说话?”解珍道:“伯伯你须还我这个大虫去解官。”太公道:
“你两个好无道理!我好意请你酒饭,你颠倒赖我大虫!”解宝道:“有甚么
赖处!你家也见当里正,官府中也委了甘限文书;没本事去捉,倒来就我见
成,你倒将去请天,教我兄弟两个限棒!”毛太公道:“你限棒,干我甚事!”
解珍,解宝睁起眼来,便道:“你敢教我搜么?”毛太公道:“我家比你家!
各有内外!你看这两个叫化头倒来无礼!”解宝抢近厅前,寻不见,心中火
起,便在厅前打将起来。解珍也就厅前攀折拦杆,打将入去。毛太公叫道:
“解珍,解宝白昼抢劫!”那两个打碎了厅前桌椅,见庄上都有准备,两个
便拔步出门,指着庄上,骂着:“你赖我大虫,和你官司里去理会!”那两个
正骂之间,只见两三匹马投庄上来,引着一夥伴当。解珍认得是毛太公儿子
毛仲义,接着说道:“你家庄上庄客捉过了我大虫,你爹不讨还我,颠倒要
… Page 282…
打我弟兄两个!”毛仲义道:“这村人不省事,我父亲必是被他们瞒过了;你
两个不要发怒,随我到家里,讨还你便了。”解珍,解宝谢了。毛仲义叫开
庄门,教他两个进去;待得解珍,解宝入得门来,便叫关上庄门,喝一声“下
手!”两廊下走出二三十个庄客。恰马后带来的都是做公的。那兄弟两个措
手不及。众人一齐上,把解珍,解宝绑了。毛仲义道:“我家昨夜射得一个
大虫,如何来白赖我的?乘势抢掳我家财,打碎家中什物,当得何罪?解上
本州,也与本州除了一害!”原来毛仲义五更时先把大虫解上州里去了;带
了若干做公的来捉解珍,解宝。不想他这两个不识局面,正中了他的计策,
分说不得。毛太公教把两个使的钢叉做一包赃物,扛了计多打碎的家伙什物,
将解珍,解宝剥得赤条条地,背剪绑了,解上州里来。本州有个六案孔目,
姓王,名正,是毛太公的女婿,已自先去知府面前禀说了,把解珍,解宝押
到厅前,不繇分说,困翻便打;定要他两个招做“混赖大虫,各执钢叉,因
而抢掳财物。”解珍,解宝拷不过,只得依他招了。知府教取两面二十五斤
的重枷来枷了,钉下大牢里去。毛太公,毛仲义自回庄上商议道:“这两个
男女放他不得!不如一发结了他,免致后患。”当时父子二人自来州里分付
孔目王正:“与我一发斩草除根,了此一案。我这里自行与知府透打关节。”
说解珍,解宝押到死囚牢里,引至亭心上来见这个节级。为头那人姓包,名
吉,已自得了毛太公银两并听信王孔目之言,教对付他两个性命。
便来亭心里坐下。小牢子对他两个说道:“快过来跪在亭子前!”包节
级喝道:“你两个便是甚么两头蛇,双尾,是你么?”解珍道:“虽然别人叫
小人这等混名,实不曾陷害良善。”包节级喝道:“你这两个畜生!今番我手
里教你 ‘两头蛇’做‘一头蛇,’‘双尾’做‘单尾!’且与我押入大牢里去!”
那一个小牢子把他两个带在牢里来;便没人,那小节级便道:“你两个认得
我么?我是你哥哥的妻舅。”解珍道:“我只亲弟兄两个,别无那个哥哥。”
那小牢子道:“你两个须是孙提辖的弟兄?”解珍道:“孙提辖是我姑舅哥
哥。我不曾与你相会。足下莫非是乐和舅?”那小节级道:“正是;我姓乐,
名和,祖贯茅州人氏。先祖挈家到此,将姐姐嫁与孙提辖为妻。我自在此州
里勾当,做小牢子。人见我唱得好,都叫我做铁叫子乐和。姐夫见我好武艺,
也教我学了几路拳法在身。”原来这乐和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品学
着便会;作事道头知尾;说起棒武艺,如糖似蜜价爱。为见解珍,解宝是个
好汉,有心要救他;只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只报得他一个信。乐和道:
“好教你两个得知:如今包节级得受了毛太公钱财,必然要害你两个性命;
你两个是怎生好?”解珍道:“你不说孙提辖则休:你既说起他来,金央你
寄一个信。”乐和道:“你教我寄信与谁?”解珍道:“我有个姐姐,是我爷
面上的,与孙提辖兄弟为妻,见在东门外十里牌住。他是我姑娘的女儿,叫
做每大虫顾大嫂,开张酒店,家里又杀牛开赌。我那姐姐有三二十人近他不
得。姐夫孙新这等本事也输与他。只有那个姐姐和我弟兄两个最好。孙新孙
立的姑娘是我母亲;以此,他两个又是我姑舅哥哥。央烦你暗地寄个信与他,
把我的事说知,姐姐必然自来救我。”乐和听罢,分付说:“贤亲,你两个且
宽心着。”先去藏些烧饼肉食,来牢里开了门,把与解珍,解宝了,推了事
故,锁了牢门,教别个小节级看守了门,一迳奔到东门外,望十里牌来。早
望见一个酒店,门前悬挂着牛羊等肉;后面屋下,一簇人在那里赌博。乐和
见酒店里一个妇人坐在柜上,心知便是顾大嫂,走向前,唱个喏,道:“此
间姓孙么?”顾大嫂慌忙答道:“便是。足下要沽酒,要买肉?如要赌钱,
… Page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