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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红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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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画可能有几百年了呢。”
黄逸飞说:“最假的就是这幅画了,我都不敢拿出来。主要是画得不好,这画不是我画的,是买的,五十块钱一幅的行画。你别看上面的仕女画得很细。其实没什么功力,学过几年的学生都画得出来,做一个灯箱,把原画衬在里面,上面罩着一张宣纸,照着描就行。不过,这幅画做旧却费了不少工夫,我先告诉你这折痕是怎么做的吧。先把画按我刚才讲的办法,在成色上弄旧,再把画裱托一下,然后用火把画烤焦或者用熨斗烫焦,再然后用手搓卷,裂纹自然就出现了。这时要注意力度的把握,太轻,折痕出不来;太重,又会弄得太零碎。再说这屋漏痕和霉点。以前人们住的房子没有现在这么高级,有可能漏雨,一沾在画上,就是这种效果,这当然也是做出来的,把画挂在墙上,模拟一下漏雨的场景就行了。只是,淋下来的不是雨,而是那些有色有味的茶叶水之类的东西。再说这霉迹,更简单,先把字画弄得略带潮湿,放到温度较高的地方,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长霉,形成霉斑。做屋漏痕和霉斑的时候,注意不能让它们破坏了整个画面,行话叫品相,品相不好,就卖不了高价。这同女孩子的长相几乎可以决定女孩子的命运是一个道理。”

安琪想打断黄逸飞,被黄逸飞扬手制止了,他说:“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人们常说诗书画印,一幅画里,就能蕴涵这几样东西,诗书不说了,那是要功力的,现在说印,以前鉴定书画的真伪,印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现在随着电脑刻章的普及,这个方法不灵了。但新章含油多,色泽显得十分鲜艳。也就需要做旧,怎么做?也是先把印用火烤一烤,让其中的油脂大部分挥发掉。然后再往画上盖,盖后再略在上面撒上一些灰尘,就可以显出旧感,另外,如果画的年代十分久远,也可以在印泥中直接掺点墨。这样钤出来的印章,红中带黑,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沧桑,效果也不错。这样做了还不算,如果拿张白纸盖在印上,再用指甲在上面擦擦。印泥就会拓在纸上,那可就漏馅了。怎么办?钤完印后先晾几天,再拿纸反复拓,让印泥渗到纸里去,直到再也不脱色为止。”
安琪边摇头边咂舌,说:“想不到做假画也不容易。”
黄逸飞说:“这才刚刚开始呢,做假画难,卖假画更难。做假画讲究的是技术,卖假画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讲究的可不光是斗智斗勇。还要有一些诈骗犯的手段和伎俩。当然,如果你不想卖高价,那又另当别论。现在北京、天津、南京、西安,到处都有做假画的,流水作业,已经产业化。卖的就是假画的价,真要卖出天价,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拍卖公司联手。里面的猫腻就更多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去找我那……前妻了吧?”
安琪点了点头,说:“她会同意吗?” 
黄逸飞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找过她了,她不同意。”
安琪说:“她为什么不同意?是不是因为她的公司做大了,怕卖假画坏了她的名声?”

黄逸飞说:“应该不是。我并不想坏她公司的名声,那可是损人不利己的事。相反,我还要竭尽全力维护她公司的名声。”
安琪说:“你别说漂亮话,你用她公司的名义去拍卖假画,又怎么能维护她的名声呢?”
黄逸飞说:“这你就不懂了,拍卖假画学问大了。简单地跟你说吧,即便是大的拍卖公司,保真的拍品能够有百分之七十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做拍卖会,真品率则要求超过百分之九十五,假画只能有几张,而且,必须坚持两项基本原则,第一,质量上乘,不能滥竽充数,即使请国家级的专家来鉴定,也不敢随便开口说是假画;第二,必须按真画的价格成交,不能轻易降价,一降价,窗户纸就破了。所以,一场拍卖会只要能卖出一张假画,我就赚了,赚大了。回过头来说,如果一场拍卖会能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真品,还怕吸引不来买家?”
安琪问:“一场拍卖会,拍品有多少?总得一两百张吧?那么多的真品从哪里来?”
黄逸飞伸手拍了拍安琪的脸蛋,说:“问得好。一半征集一半借。征集的东西严格把关,宁缺勿滥,只要有一点点怀疑,马上毙掉。借就容易了,可以找同学,也可以找老师,甚至还可以找文物商店借找博物馆借,博物馆的东西货真价实,但不允许买卖,这也好办,安排几个托儿,不管多高的价,都把它买回来,多安排几个托儿,场上气氛还热闹得很。有了这些硬通货作陪衬,有了场上的那种火药味,咱那几幅假画还怕卖不出去?”
安琪说:“可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东西,卖掉以后真的没有人来找吗?”

黄逸飞说:“记住一句话,世人买假不买真。这里面的意味,你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体会得出来。开始我就说过,买画的人动机各异,有的是为了送礼示人,也不敢随便悬挂,这种人最让我喜欢了。还有的人买画是为了投资,在我这里花五十万买的,如果在北京、上海或者香港、台湾能以七八十万出手,已经有了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还会来找我的碴?再找我买画倒是有可能。还有的人,身价几千万几个亿,即使发现真买了假画,也不会硬要说出来,因为丢面子,别人不仅不会同情他,还会背地里把他当傻瓜。”
安琪说:“这些道理你跟你那富婆前妻说过没有?”
黄逸飞说:“她知道,可就是不愿意再跟我合作。”
安琪略为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诡秘一笑,说:“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同意了,她可能还爱着你。”
黄逸飞说:“她爱我?你放心吧,她就是爱一堆臭狗屎,也决不可能再爱我。”
安琪说:“老公我爱你,你就是一堆臭狗屎我也爱你。”边说边抱住了黄逸飞的腰,又用一只手从他后背抄过去,摸着了他的头,把它慢慢地往下按,等到两张脸凑到了一块儿,安琪不费劲儿就把黄逸飞的嘴唇掀开了。

转眼之间五一长假就要到了。
柳茜早早地就跟伍扬说,湖南张家界不错,凤凰也不错,希望到那里去玩一下。
伍扬问:“就我们两个人呀?”柳茜说:“你觉得我们俩成双成对不行呀?你要有胆子,可以把你太太也带上呀,一拖二,看你能不能照顾得过来。”
伍扬看了柳茜一眼,知道她在开玩笑,便抿嘴笑了,说:“你让我好好地考虑一下吧,一拖二,看我能不能拖得起。”

柳茜知道他在敷衍她,也不恼,轻轻松松地说:“可以,你好好考虑吧,等烤煳了,正好吃韩国烧烤。”停了一会儿,见伍扬没有反应,又兴致勃勃地说:“听说韩国女人比日本女人更贤慧,顺眉顺眼的。你太太长得是不是很漂亮?是像全智贤还是李英爱?”
伍扬一笑,说:“你大概是韩剧看多了。”
柳茜说:“你的潜台词是不是我猜错了?她其实是个女强人,或者干脆是个母老虎,对吧?”
伍扬说:“她又没惹你,你干嘛老跟人家过不去?”
柳茜一笑,说:“你心疼了还是烦我了?”
伍扬说:“也不心疼她也不烦你,只是觉得你跑题了,刚才我们讨论什么来着?不是说五一节外出的事吗?”
柳茜歪着脑袋望着伍扬,说:“人家好奇心上来了,八卦一下不行呀?”
伍扬把头一扬,避开了柳茜的视线,对着看不见的虚空,做出深情的一笑。
柳茜不依不饶,不为他的鬼样子所动,说:“听说你那韩国老婆不喜欢吃韩国泡菜还不喜欢吃素,是个商界奇才,厉害得很?”
伍扬把目光收回来,盯着柳茜看了一会儿,又笑了,说:“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感兴趣,会让她身边的男人产生歧义,以为你其实是对他感兴趣。告诉我,柳茜同学,你是不是想取而代之?怎么样,要不要我休了她娶你?”
柳茜也笑了,说:“谁对你感兴趣?你敢娶我吗?你敢娶我可不敢嫁,主要是没有你太太那么有本事,那么会挣钱,怕你会过得没有现在这么滋润,这么潇洒。”
伍扬说:“你什么意思?你这样说不等于骂我是吃软饭的吗?”
柳茜嘻嘻一笑,说:“那我更不敢嫁给你了,说不定你哪天被抓了,我还要帮你送牢饭。”伍扬再也忍不住了,连“呸”三声,骂她是乌鸦嘴。(敬请关注《红袖》25)


红袖》



浮石/著



(连载25)柳茜可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对付男人的那一套她全会:对风流男人靠斗智,对聪明男人靠调情,对老实男人靠撒娇。跟伍扬交往时,她常常把这三种技能交替使用,没想到伍扬还挺吃她这一套。



柳茜隐隐地听说过,伍扬的老婆其实并不是地道的韩国人,是东北延边的朝鲜族,早年到韩国留学,不知道怎么入了韩国籍,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婚姻关系似乎早已名存实亡,根据是真正见过伍扬他老婆的人没几个,据说两人结婚没多久她就返回了韩国,很少在这边露面。



玩笑开过了,柳茜说:“咱们言归正传,如果你不想就我们两个人去,还邀些什么人呢?我们班的同学不行,你那些同事更不行。你邀的人,最好我认识,或者是我想认识的,起码要对味,能够一起玩得来,对吧?”



伍扬并不反对和柳茜一起过五一长假,只是不想到外面去旅游,尤其不想去张家界。听说那里是韩国人出国游的首选,韩国政府鼓励他们的国民去张家界,按人头给予补助,就连农民也能拖家带口地到那里去潇洒走一回。所以张家界很多商店的招牌用的就是韩文,连卖茶叶蛋的小姑娘老太太都能丢几句韩语。伍扬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要他去跟他老婆的阶级兄弟去饭店抢椅子去宾馆抢房间,他还不如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但真要在家里待上整整七天,恐怕也会憋出病来。



伍扬见柳茜逼他邀玩伴,心里一凉,知道她约他去外面玩是另有目的,便留了一个心眼,一笑,说:“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你说邀请谁好呢?”



柳茜说:“肖耀祖怎么样?”

见伍扬向自己投来有点异样的目光,柳茜有点怪自己嘴太快了,赶紧解释:“我这人心里存不了什么事,我不是受朋友之托想买流金世界那几层楼吗?大家一起去玩一趟,也算公私兼顾。再说,女人都有点小心眼,咱们一起去玩,肖耀祖应该会抢着埋单吧?开源节流,玩也玩了,还能省一笔小钱。”



柳茜说的也是心里话,如果真能把肖耀祖约上,七八天的朝夕相处,肯定能让大家加深一点了解,这样,事情真的做起来以后,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但伍扬不是杜俊,杜俊跟她在一起,思维经常短路,本来很灵光的脑子总是像被灌了水似的会生锈,但只要她半嗔半撩、半诱半逼,他又总会说出他的所思所想。伍扬却不一样,柳茜觉得自己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看不出来,他会干脆把它丢到一边,直到她忍不住,自己主动说出来。



等柳茜真的说了邀肖耀祖一起去旅游的主意,伍扬马上把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还怕柳茜纠缠,干脆说:“不行,肖耀祖就不要考虑了。这是敏感时期,我跟他搅到一起不合适。”



伍扬说的是真话,这些天肖耀祖一直在找他,能躲他都躲了。



陈一达也跟他说了肖耀祖的事,伍扬就没那么客气,直接把他说了一顿,仗着比陈一达大几岁,伍扬让他今后说话办事用点脑子。

伍扬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忍着不快开导陈一达:“流金世界四层裙楼放在法院拍卖,信达资产公司只是一个选择拍卖公司的问题,只要在程序上合法,没有人能够说什么。如果按肖耀祖的意思来,事情就多了,主要是他一开始就要求减免债务,这是好轻易表态的吗?如果那几层楼先由着法院拍卖,卖的钱不够清偿债务,又找不到肖氏兄弟的其它财产,为了早点结案,差个几十万几百万,说免也就免了。如果还没进入拍卖程序就先减免债务,就有点本末倒置。主要是减免的幅度不好掌握,少了,对肖耀祖没什么意义;多了,公司内部的人就会起疑心,以为我从中捣鬼,吃了回扣,收了黑钱。由法院拍卖多省事,你光明正大地收你的佣金就行了。再说了,如果由肖耀祖来当操盘手,钱多了还好办,反正多卖出来的钱必须返还给他们。万一卖的钱不够,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还会要求再减免一次?”



陈一达讷讷地说:“现在房地产的价格一个劲儿地往上涨,应该只有多不会少吧?”



伍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陈一达这个问题。



这样的回复让陈一达很为难,转告给肖耀祖不是,不转告给他也不是转告给他,自己当初在肖耀祖和柳絮面前有意无意夸过海口,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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