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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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朝黄逸飞仰着脸,扑闪着自己那有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长长睫毛,问:“怎样才能认得准呢?”
黄逸飞说:“如果要你把男人分成两种类型,你怎么分?”安琪嘟着嘴,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说:“我很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分。”
黄逸飞说:“对于女人来说,男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可嫁的,另外一种是不可以嫁的。对于前面一种人,你可以率性而为,尽可能表现你最真实的一面,因为你可能要跟他生活一辈子,就没必要伪装。对于后面一种人,你可以现实一点,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讲客气。”安琪低下头,还把一根手指头伸到嘴里咬了咬,问:“怎么叫不讲客气?”
黄逸飞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天真怎么出去混?我真的有点不放心。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一个段子,让你们正确使用男人,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安琪说:“什么段子?你再讲给我听一听。”
黄逸飞说:“平时老板说话不认真听,真该打手板心。”
安琪说:“我让你打,你快把那个段子再说一遍。”真的就把手伸到了黄逸飞面前。
黄逸飞伸手把那只手握住,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在上面拍了拍,说:“我本来只给别人一次机会的,看你这么乖,就再说一次。一般来说,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是说你不能太把男人当一回事,你能靠的只有自己。也就是说,你不能把他当一生一世的寄托,只能当一时一事的依靠。”
安琪望着黄逸飞,眼神迷茫起来,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了一股雾状的东西。
这无疑刺激了黄逸飞的谈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侃侃而谈:“男人不像女人。你知道一个男人需要几个女人吗?我告诉你吧,起码四个,首先,他需要一个老婆,老婆就像自动表,不上弦照样跑;其次,他偶尔会去找小姐,小姐是电子表,越新鲜越好,用了之后还能随便扔了;第三,他要一个小秘,小秘是怀表,越隐秘越好,男人心里头空,心里要没有个东西揣着,还真不知道怎么着才好;最后,他还需要一个情人,情人是手表,越漂亮越好,这是男人的面子工程,比不过别人,那可如何是好?你看,男人是一种多么贪心的动物,他各种表都想要,只要把时间掌握好。”(敬请关注《红袖》13)
《红袖》
浮石/著
(连载13)安琪啧啧舌,偏着头望着黄逸飞,问:“男人都这么花心,我们女人如何是好呢?”
黄逸飞说:“这个问题,一般的人我不告诉他。女人了解了男人,与其想办法去改变他,不如好好地利用他,比如说:有才华的可以当顾问,长得帅的可以做情人,挣钱多的可以当相好,有势力的可以做大哥,顾家的当替补,看着顺眼的玩偶遇,懂得浪漫的玩一夜情,智商高情商也高的留下来给孩子做爸爸。”
安琪再次笑了。在她眼里,黄逸飞彻底地改变了当老板时的形象,真的就像一个极具亲和力的大哥哥。她看他的眼神,不禁有了薄雾后面星星似的闪光。
黄逸飞用双手把自己的长头发捋了捋,说:“我记得你是学舞蹈的?”安琪抬头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问:“怎么啦?”黄逸飞说:“跳舞的女人对我最有杀伤力。”安琪说:“什么意思?”黄逸飞说:“意思是,一碰到跳舞的人,我就没救了。”安琪突然仰起脖子,哈哈一笑,说:“你也太现实吧?跳舞的人那么多,你岂不是早就无可救药了?”黄逸飞把嘴凑到安琪耳朵旁边,轻轻地说:“我现在只想为你而死,你千万不要跟我讲客气,求求你,好不好?”安琪的笑声很快就收住了,脸上的笑意却还在弥漫,她歪着头白黄逸飞一眼,说:“我刚成年不多一会儿,你别吓唬我。”黄逸飞继续贫嘴道:“你怕什么呀?只要敢于对我负责不就行了呗。”安琪说:“那是的。”
他们这会儿是在一家名叫城市森林的西餐厅用午餐。黄逸飞问安琪什么叫城市森林,安琪再次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摇了摇头。黄逸飞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城市森林与男人大多数被戴了绿帽子有关。安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出粉拳,朝黄逸飞雨点般地擂了过来。黄逸飞心里“砰”地一跳,觉得到了该出手的时候,简单地说,他暗自评估了一下,觉得把她带回家已经有了七成把握,剩下的就是找到一个让她觉得不那么别扭的借口。
一个刚刚进来的女人帮了黄逸飞的忙。
当她走过他的身边之后,黄逸飞马上把手伸向空中,潇洒地打了一个榧子,叫来了餐厅的服务员,嚷着要埋单。
安琪不解地看着他。她叫了一份烤牛扒,刚刚吃了不到一半。
黄逸飞说:“对不起,我们得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等安琪摇了摇头,黄逸飞再次凑近安琪的耳朵,压低了嗓子,继续说:“跟刚才过去的那个女人有关。你看到了没有?她的臀部像什么?像两扇门板,也像大象,这也就算了,可她偏偏穿一条白裤子,我可真是服了她了,一看就知道不会跳舞。这也就算了,你闻到她搽的香水没有?好像不把人熏死不甘心似的,亏你还有食欲,我没有呕出来,仅仅因为我的素质太高了,真的。”边说边把安琪落在肩上的头发捡起来,先是对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照一照,然后用手指去缠它,并把它盘在另外一只掌心里,握住。
安琪出神地望着他,说:“不会吧,你的神经居然如此脆弱?”
黄逸飞说:“你不知道哩,我最受不得这种刺激了,看一眼就够了,还得跟她在一个屋子里用餐,天啊,饶了我吧。我们赶紧换个地方吧,我请你喝1907年的马爹利酒怎么样?”
安琪说:“1907年的马爹利?”
黄逸飞说:“是呀,我不骗你,全城就我那儿有一瓶。”
安琪说:“去你家?你就这样诱惑我吗?”黄逸飞说:“你怕不怕?怕就说一声。”
安琪说:“是由我开车吧?”
黄逸飞说:“没问题。顺便问一声,你还没拿到驾照吧?”
安琪说:“当然没有。怎么样,你怕不怕?怕也可以说一声。”
黄逸飞把右手伸到半空中,等着,眉毛微微一扬,示意安琪也把手伸出来,说一声成交,两只手便击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黄逸飞真的让安琪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只叮嘱了她一句,让她注意踩刹车。安琪倒有了点怯场,说:“你真的让我开呀?”黄逸飞说:“搞清楚了,是你自己要开的。我要不同意,不是太小器吗?没事,想过瘾你就过瘾吧,不就一辆本田吗?”
安琪学过车,只是还没有考驾照,总算慢悠悠地把车开到了黄逸飞楼下。黄逸飞上次在柳絮那里做了那场艺术品拍卖之后,用赚的钱在桃花山庄买了栋连体别墅。装修是黄逸飞自己设计的,很有艺术品位。安琪可能是刚才开车太紧张了,进屋之后,来不及东张西望,还在一个劲儿地气喘吁吁。
黄逸飞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牵着她,直奔酒柜那儿去。酒柜里还真的有一瓶1907年的马爹利。安琪说:“很贵吗?”黄逸飞说:“那当然,不过,为了你,是值得的。”
黄逸飞亲自洗了两只高脚杯,又把瓶塞打开了,分别往两只酒杯里倒了一点酒,先把一只杯子递给安琪,接着自己也端起了杯子,他把杯子端到鼻子底下,咪起眼睛,嗅了嗅,抬头看安琪时,就有了醉眼朦胧的意味,安琪说:“这是马爹利,喝葡萄酒才要闻一闻哩。”黄逸飞说:“你还知道不少东西嘛,那我问你,你知道喝葡萄酒与接吻有什么关系吗?”安琪滴酒未沾,却有了站立不稳的感觉,不知不觉朝黄逸飞依靠过来,黄逸飞个子高,玉树临风的样子,她个子娇小,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小鸟依人状,从下往上飞黄逸飞一眼,说:“我哪里有你知识丰富?”黄逸飞一只手很自然地朝安琪肩上搭过来,说:“那我就教你一点儿小知识吧。据学者考证,接吻始于古罗马帝国。那时葡萄酒价格昂贵,当丈夫外出归来后,都要用嘴唇碰一碰妻子的嘴唇,以检查一下妻子有没有偷酒喝,假如没有,丈夫就要亲昵地吻上一口,这就是接吻的起源。”安琪说:“要是做妻子的偷喝了酒呢?”黄逸飞说:“那还用说,肯定一顿暴打。”安琪说:“我看不一定,如果做老婆的这时微张着一双清纯透彻的双眼和一双潮热的嘴唇,完全一副欲火焚身的样子,那男人下得了手吗?”黄逸飞说:“就像你现在这样子吗?”安琪说:“讨厌。”同时身子一软。黄逸飞手臂自然下垂,揽着了安琪细细的腰,他用耳语般的声音喃喃地说:“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把这酒喝下去吗?”安琪用嗲嗲地声音问道:“有几种选择?”黄逸飞说:“没有什么选择,那儿应该有幽暗的灯光、曼妙的音乐,还有发自内心的甜言蜜语,顺便提示一下,我家的音响在卧室里。”安琪说:“你还不快点带路?我可是一个容易迷路的女孩。”
安琪没有迷路,黄逸飞当然不会让她迷路。
但当他们做过之后,安琪的一句话还是吓了他一大跳,安琪说她不想辞职了。黄逸飞问为什么,安琪说:“你把这一切搞得太铺张了,像法国大餐,比无证驾车还让人刺激上瘾。”黄逸飞一着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什么意思?”
安琪说:“怎么啦?你把眼睛和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不是你教我的吗?我想了一下,你又有才华,又长得帅,又有钱,智商不低情商也不低,我干嘛要辞职?继续跟你干不是挺好吗?”
黄逸飞说:“当然不好。你以为我这里天天有马爹利喝?”
安琪说:“我说了要天天喝马爹利吗?”
黄逸飞说:“你想喝也喝不成,刚才那酒就是假的,酒瓶是真的,酒是长城干红,我的傻妹妹,你不会真这么傻吧?”
安琪说:“我知道呀。”
黄逸飞说:“你知道?你喝过真正的马爹利?”
安琪说:“我没喝过马爹利,但我喝过长城干红。顺便说一句,别在那儿发傻了,去洗个澡吧,再顺便想一想,拿我怎么办。我刚才跟你说我刚做完好事,正处在安全期,那也是假的,你没戴套子,完全有可能给一个智商高情商也高的孩子当爸爸。”
黄逸飞说:“你……想干什么?”
安琪说:“没有呀,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准备按你说的去做哩。我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女孩,真的。”
柳絮和曹洪波不到下午一点就到了H市。两个人在H市最好的宾馆凤翔山庄二楼餐厅的小包厢里等着上菜的时候,柳絮溜出去在总台开了间双标。到两人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便直接上了房间。
曹洪波一进房间就把柳絮抱住了,撮起嘴巴,把自己的吻像夏天的阵雨似地印到了柳絮的脸上,动作急切得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柳絮听凭他忙了一会儿,这才笑着把他推开,建议两个人先去洗一洗。柳絮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柔情似水。曹洪波在她公司刚刚起步的那几年,是帮她赚过钱的。在柳絮眼里,曹洪波算是够朋友的,除了时不时地睡上一觉,对她从来没有提过经济上的要求。也多亏了他们的这种关系,去年省高院执行局的人抓进去不少,他却安然无恙。
柳絮眯缝着眼睛望着曹洪波,发现他也是一副交了卷似的轻松感觉。柳絮建议曹洪波睡一会,她自己则穿戴妥当,准备去H市的商场逛逛。
曹洪波说:“你先等一下,我这就跟肖耀祖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电话很快就通了,肖耀祖问清了曹洪波的方位,说马上就赶过来。
曹洪波挂了手机,顺手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柳絮见了,把它拿到了电视机旁边的桌子上,告诉他睡觉时别把手机放在床头,有辐射。
曹洪波笑了,算是谢了,说:“要不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就别去逛街了。”
柳絮说:“我逛街可不是为了我自己,你也不瞧瞧,你那内衣内裤都可以进博物馆了,也不换一换,真丢人哪。”
曹洪波一笑,说:“这种人我还丢得起,谁要是有机会看到我的内衣内裤,估计她也不会在乎。”
柳絮说:“你还嘴硬。”
曹洪波说:“我不光嘴硬吧?”
柳絮说:“那是。除了替你买两套内衣内裤,我还想帮你买块表。”
曹洪波望着柳絮很开心地笑了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拍了拍床沿,让柳絮挨着他坐下,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漫漫地划拉了两圈,又把它凑在自己的嘴唇边,亲了亲,这才从下往上地望着她,说:“你真是一个好女人,你去帮我买套内衣可以,这样,只要我穿着它,就像跟你在一起一样。手表就算了。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上面有时间,别浪费那个钱。”柳絮说:“还是买一块吧。”
曹洪波说:“算了算了,要不然你替我买根皮带吧,把我拴紧一点。”
柳絮说:“革命靠自觉,捆绑是成不了夫妻的。”意识到后面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