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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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和我对视了片刻,显得有些迟疑,我知道老赵心里想什么了,他的小组负责排查犯罪嫌疑人,张处长说的消息,来源一定出自他。作为资深警员,老赵肯定更清楚消息的可靠性,他的猜疑和推断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据的。
张处长直接代表我们表了态,他说:申局长,我们没意见,就按照您说的办。至于大的原则性问题,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申局长中途接了个电话,有事先离开了会议室。他刚走,会议室的气氛就立即轻松下来。
张处长拿起桌上的中华烟挨个发,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在烟雾里,张处长额头上的汗珠儿清晰可见,他没有抬手去擦,掐着烟大口大口地吸着。平日里,他有个习惯动作,他每次在开会要结束时,都会习惯性地摸摸鼻子,深深吸口气,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果然,他在完成上述动作后,做出了简短的会议小结,并且把近期的行动安排进行了相应的调整:任命佟剑锋为重案组组长,老赵任副组长,原来两个小组的侦察员由佟剑锋和老赵集中调度,对刘远樵实行全天24小时监控。由我来负责与国家安全局的协调,利用现已掌握的线索加紧搜集证据,筛选一切有价值的信息。另外,还要负责配合其他侦察员监视犯罪嫌疑人的行踪。洛兵的差事很清闲,负责整个案子的卷宗整理以及人证物证的归档管理工作。
张处长交代完工作后,问我们有没有意见。
佟剑锋说可以,我和老赵同时摇摇头表示没意见,只有洛兵不太满意。她低头咬着嘴唇嘀咕说:“张处长,我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干啊,那些案卷有一上午就可以处理完了,剩下的时间怎么办?”
张处长听到洛兵的抱怨,反而笑了。他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说:“叫你负责内勤是申局长的意思,他说你是个女孩子,那些点灯熬夜的差事还是让男同志去办吧。你先休息休息,至于以后怎么调配,我会统筹考虑的。你放心,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还没到打恶仗的时候呢,急什么啊?好了,不用说了,散会。”
洛兵对张处长讲的大道理很不满意。张处长刚走出会议室,她就把帽子狠狠摔在椅子里,摆弄着手里的圆珠笔,不吭声地生闷气。
趁着佟剑锋和老赵研究侦察计划的工夫,我侧过头,安慰洛兵:“你别生气了,张处长决定的事儿,你想扳回来很难的。况且,你总出外勤,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不好和你父亲交代。”
“怎么说话呢?能出什么问题啊?我又不是小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吗?”洛兵的一番话直接把我逼到了墙角。好心好意劝她,反而被她抢白够戗,我有些生气了。
“那好。算我没说,行不?”
看我生气了,洛兵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又没怪你,只是不服气啊。你怎么翻脸了?小气鬼!”
女孩子的脸就像户外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阴云密布呢,这会儿工夫,她居然跟没事儿人似的呵呵笑起来。
看我们研究行动方案,洛兵很知趣地先走了。临走前,她还特意倒了几杯冰水,摆在桌子上。洛兵的动作举止显得落落大方,望着她认真细致的样子,我的脑海里忽然间浮现出柳晓菲的影子。说真的,她们两个女孩子完全是不同性情的两个人,一个温柔感性,另一个开朗大方,都是很不错的。
看我眼睛发直,旁边的老赵很不理解地问:“你怎么又走神了?脑子里成天想啥呢?到你了。”
“啊,到我干什么?”我奇怪地问他。
老赵被气乐了,掉过头不搭理我。佟剑锋很严肃地说,李凯,到你发表意见了。你觉得这个行动方案怎么样?
我没有听清楚,能有什么意见呢?我说没意见。
佟剑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大家说道:既然都同意,我看就不要等了,各把一摊儿,有情况及时沟通。
看他的神态,肯定连日来在医院陪护患病的妻子,没有睡好觉。我在走廊里悄悄问他,你爱人的病情怎么样了?
佟剑锋摇摇头,没有马上回答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情况不太好,也就这几天的事儿。唉,我不在局里的时候,你帮我多照应一下。”
我说:“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第十四章 彼岸青春
在办公室里,我把当天的工作日志写完后,一边看报纸一边等洛兵。
她说找我有事,肯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还真猜测不出来她的想法,共事这么长时间,除了业务上的接触外,她始终没有单独找过我呢。
“哎,你还挺守约啊?”洛兵从门外进来,笑嘻嘻地问。
我放下报纸说:“不是你要我等你的吗?什么事儿,直说吧。只要我能帮忙的,尽管吩咐。”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饭。”
“吃饭?在哪儿?”
“去我家啊。你忘了,在昆明就说好的。”她略带责怪的口气说。
“我还没准备好呢,你看,这身打扮太随便了。”我低头指给她看,我穿的皮鞋上全是污渍,早晨下雨,我没赶上班车,步行到的单位,连裤脚上都粘满了泥巴。
“没关系,走吧。”
“还是改天吧。”我说。
“你这个人真够磨叽的,我中午和爸妈打过招呼,他们在家里等着呢。”洛兵皱着鼻子,不由分说就把我身边的电脑关了。
“好,你先下楼等我。我收拾完东西,马上就下去。”我扭不过她,猛然想起,要给柳晓菲挂个电话,本来说好的,和她一起去吃比萨饼的。看来,要临时改变计划了。
“我在楼下等你啊,你快点儿,别老磨蹭。”洛兵转身下楼,她的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声,越来越远。
我拨通了柳晓菲的手机,和她撒谎说,单位加班,不能陪她去了。柳晓菲在电话里没说什么,交待我回来晚自己开门,她也要到报社加班赶稿子。我说好的,迅速放下了电话。柳晓菲是个特别敏感的女人,她一定猜到我有事不便和她说,就假装不知道。男人和女人融合得越紧密,就越来越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保留。
我不能告诉柳晓菲今晚去女同事家吃饭,也不敢告诉她。因为她是个醋劲儿很大的女人,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反反复复盘问我的。生活里,心细如发的小女人大概都如此吧,她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属于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男人一旦和她好了,立即成为只属于她的私有财产,而这个男人惟一的隐私权也同时被爱剥夺了。我敢打赌,是凡男人都和女人说过谎,至少一次或多次。不管好男人,还是坏男人,没有说过一句谎言的男人在这世界上还有吗?
也许有,但是他的生活一定糟透了!和女人交往太过诚实的男人,他会以失去自我的空间为代价的。
洛兵的家坐落在开发区赣水路,距离单位不算太远。在路上,我问洛兵:“你爸妈喜欢什么?”
她明白我的意思,很客气地摆摆小手,说道:你不用买东西,家里什么也不缺。虽然她这么说,总不能空着手登门吧。在街口的花店里,我挑选了一束盛开的蓝百合。洛兵惊讶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啊?
说真的,我可不知道她的喜好。误打误撞的,居然被我懵对了,柳晓菲最喜欢百合花了,原来洛兵也喜欢啊。我冲她咧嘴笑笑说,你喜欢就好。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她家所在的别墅区。这是几个标准的西式小洋楼,周围被墙包围着,大门口有一个站岗的武警战士,瘦瘦的,面部肤色很黑,估计是阳光被晒的吧。他毫不犹豫地先放洛兵进去了,反过来非要看我的证件,而我的警官证恰好放在单位了。洛兵看我手忙脚乱地翻口袋,憋不住笑,和小武警战士解释道:他是我们家的客人,就不用看证件了,行么?
武警战士好像很不情愿,又对我仔细打量一番,想了想终于放我进去了。
绕过一个花坛,沿着水泥花砖铺设成的甬道,我们走到门口。原来这个院子很大,与洛兵家相邻十几米远的地方,还有三栋同样布局的房子,如果不跟在她的身后,我还真无法确定这栋房子是她的家呢。
洛兵打开房门,带我走进房间。她家的占地面积有200米左右吧,分上下两层,走进客厅,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有一些宽大的热带鱼在无聊地游动着。我换上拖鞋,猫着腰看里面的鱼,鱼也在看我,它们的眼神很奇怪,与我对视不大一会儿就摇摆着尾巴游开了。也许,它们看出我也很无聊,还是不看为好。
“咦,我爸妈怎么都不在呢?”洛兵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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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从厨房里走出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微笑着说:“小兵回来啦,这位是……”
“阿姨,他就是李凯,我们单位的同事。”洛兵低头换上拖鞋,然后介绍说:“这位是我家的王阿姨。”
“你好,请坐吧。经常听洛兵提起你。”王阿姨说。她说话时带着浅浅的笑容,招呼我坐在沙发上。
“我爸妈呢?”
“他们今天工作忙,没来得及回来。刚才来电话说,让你们直接到燕川豆花饭庄,他们在那里等你们呢。”
“唉,又不能在家里吃饭了,我和李凯说过,妈妈做的鱼可好吃了。”洛兵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冲咖啡。据她介绍说,是她爸爸从俄罗斯带回来的巴西咖啡,让我尝尝。
王阿姨和她一起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儿,洛兵手里端着咖啡,笑眯眯地放到茶几上,说道:喝吧,味道很不错的。
冒着热气的巴西咖啡,闻着挺不错,可是喝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味道别提多糟糕了。我就喝了一小口,嘴巴里立刻荡漾了苦艾草的味道,简直和中草药没啥两样。洛兵左手托着白色的碟子,右手端杯,很幽雅地品着滋味,她的样子让我想起民国时代的资产阶级娇小姐。洛兵的右腿高高地搭在左腿上,轻微地晃动着,把我的目光吸引住了。她的小脚丫很好看,被淡褐色的丝袜包着,隐隐约约能看见圆润的脚趾头。
洛兵好像看到我注意她的脚了,神态很不自然地说:“你在那儿琢磨啥呢?”
“没什么,咖啡太苦了。快些走吧,别让你爸妈久等。”我岔开了话题,起身到门厅里穿鞋。
洛兵放下杯子,去楼上的卧室换衣服,我足足等了五分钟,她才下来。唉,这个小女孩 又在打扮她那张脸蛋儿了。本来,她已经够漂亮的,可还是对自己不太自信。出了大门,洛兵问,我漂亮吗?我调侃说,漂亮,可是你的衣服更漂亮。她冲我做了个鬼脸,悻悻地嘟囔道:妈妈说,我穿警服最漂亮!
借着明亮的月光,我仔细打量着身边的洛兵,她换了白色圆领T恤和深蓝色背带裤,整体上看,是很漂亮的。看着她的俏模样,我忽然间想起柳晓菲来。柳晓菲和洛兵其实是生活在两种状态的人,还真无法拿过来一起比较。前者性情温和乖巧,有女人味;后者个性聪明伶俐,像一个青涩的苹果,更可爱一些。
燕川豆花饭庄里热闹非常,这是一家四川风味的馆子,麻团和山楂片免费,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侍应生对客人非常热情。下了出租车,我和洛兵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就遭到三四个穿着大红旗袍的迎宾小姐很职业的微笑和问候,把我的心弄得热乎乎的。
在侍应生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二楼的包间。洛兵的爸爸妈妈已经到了,简单客气几句,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
桌对面的中年人是位看上去很精干的男子,衣着朴素,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他上身穿着件半袖白衬衣,系一条黑地细黄|色条纹的领带,他的头发好像刚理过,有明显梳理过的痕迹,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不多,但是,仍然掩盖不住中年人特有的智慧与苍老。从个人衣着和晚餐的规格上看得出来,洛兵的爸爸妈妈很重视这次交流的机会,这给我造成的压力特别大,甚至有些拘谨。坐在坐位上,我笑得很傻,洛兵好像感觉到了,在桌子底下拉住我的手,轻轻掐了一下。
“小李,别客气,来,吃菜啊,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洛省长好像对我的第一印象很满意,不停招呼我吃这吃那。渐渐的,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主动站起身给他倒酒,坐在一旁的洛兵和妈妈也喝了一点红酒。席间,洛兵的妈妈总是笑眯眯地打量我,很让我不好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太能喝酒,喝一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