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我和知青同铺炕(原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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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连长就是这样一路走了回来,到了连里时间已是十二点半,他来到了食堂门前,想把手中的饭桶放进食堂的餐厅内,但这时,他并没有将手中的猎枪子弹先退下来,而是右手向下一放,枪托落地,这支陈旧多年的老猎枪受此震动,竟然走了火,豆粒大的铅弹呼啸喷出,全倾在李副连长的下巴上,并以巨大的力量,打得他一个大翻转,大头朝下倒在地上。。。。。
三
七天之内,连里连续发生了两起恶性事件,弄的人心忽的紧张起来,人们联想起那场没来头的大风,还有陶罗锅所说的那三个黄皮子站立齐拜的事,好多人都在心里嘀咕,看来事还没有完,果不然,在第三天,便又发生了一件事,而这次出事的是个北京青年,并且是在青天白日,全连人眼皮下发生的。
两起恶性事故,引起团部的高度重视,就在第三天,一支由团保卫股、宣传股、生产股成员联合组成的工作组下到连里来,快到中午时,连里司号员吹起紧急集合号,全连人聚在大食堂召开会议,重点是欢迎刚到的团工作组,再就是要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一番宣讲,指导员专门交待炊事班,中午要加菜,调整下气氛。
正式开会前,照例是全连点名,但这种会议点名一般不是每个人都要叫到,而是以班为单位,文书在前面点到哪个班,哪个班的班长便报告人员到会的情况,每次点名都从一班开始,这一班就是农工排的麦场班,也就是我马上要到的班。
点名开始了,文书叫道:一班来齐了没有?
一班长是个北京青年,叫程涛,身高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当他听到点名后,眼睛向身边巡视一遍,立时脸就变了,低声骂一句,“姥姥的”,起身便向外走去,当他走出门外时,坐在他身旁的几个一班的青年感觉到了什么,便也急忙起身追去。
程涛匆匆来到一班的大宿舍,果然,炕上躺着一个人,脸上盖块毛巾,程涛上前一下将那人脸上的毛巾扯下,叫道:黑子,你丫听的干吗不去开会?
那个叫黑子的青年躺在那里眯着眼睛盯着程涛半天说:
你才丫听的,大爷我不想去。
程涛闻听忽的如豹子般的窜上炕,一把就将黑子手扯脖领的拽了起来,闪电般的左右开弓俩嘴巴打在了黑子的脸上,黑子嘴角当时便流下血来,就在这时,紧跟进屋的几人连忙一齐扑上,连叫带抱,将程涛扯下炕来,但此时程涛脸色铁青,嘴角吐着白沫,嘴上大骂:
黑子你丫听的,你总在拆老子台,今天老子打死你!
黑子一伸手从上面行李架上扯下一把镰刀来,这是春天烧荒时用的,转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程涛此时眼睛都红了,死命的挣开众人的扯抱,转身从门冲出,向外追了出去。
男宿舍就在食堂前面不到三十米,中间隔的就是操场,从食堂的窗户完全可以看到前面宿舍,当程涛大步走出食堂并且后面紧追出好几个人时,会场上人们的眼睛便开始向外瞟着,很快,人们眼帘里出现了黑子,只见他手拎一把镰刀跑到房子西头便贴在墙上不动了,紧接着看到程涛从另一侧冲出,向西头追去,而他后面又是那几个同班的青年在追,立时,人们意识到要出事,于时,靠门近的人忽忽的向外冲出。
那天,冲出会场外的人们都看到了这样一幕,当程涛冲到房西头一拐弯的时候,守候在那里的黑子手一扬一落,那把镰刀便全部砍进程涛的左胸上,程涛看着胸部上的镰刀,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来指着黑子说:
你丫听的,我要是不死,咱们没完。。。。。。说完,便面向草地一头栽下。
程涛的心脏被镰刀扎进两寸,当场死亡,这是人们眼睁睁的看到的。团部下来的工作组连屁股还没有坐热乎,便改成了治丧领导小组,就从那天起,四十八连可真的笼罩在阴云之中了,人们就像是集中营的囚犯一样,每天出工干活都不知不觉的结伴而行,而且都低立着头不说话,当两人非要说话时,眼神也不对了,总是不自主的瞟着对方的手,仿佛那里会突然亮出一把刀来,下班后,人们吃完晚饭,都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再也不出来,蓝球场上,也没有了你抢我夺的比赛和围观助阵的啦啦队。而家属区里,各家人吃完饭也再不东走西串,连部门前老柞树下也没有人相聚胡吹乱侃了,人们都呆在屋里,天黑便钻被窝,且把门挂的紧紧的。
一
我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调到五十八队的。
那是五月底的一天,天虽然很晴,但气候还不太热,我坐在一个那个年代才有的农用运输机车“尤特兹45”,从团部出发,在砂石公路上跑了近两个小时,才来到了八十里外的五十八连。
说到这里,我解释几句,我到四十八连,并不是刚参加工作分到这来的,而是从团部木材厂调过来的,这件事情的操纵者,就是这个木材厂的厂长,我的老爸。此时我已是有两年工龄的刷漆工了,那时的我不太爱说话,每天上班只是两眼盯着刚做好的各种家具,调拌好油漆在上面涂抹着,说是家具,也就只是那几样,短腿的饭桌、箱子、四腿板凳和单位用的办公桌,这工作实在是很单调,但在那个年月里什么都很单调,我总是乐而不疲干着,每当那些白花花的家具在我的涂抹下,变成了红色,酱色,金黄|色的颜色时,且闪闪发光发亮,我心里是总是感觉自己在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然而,好景不长,我那独断专行的老爸,看到他那不苟言笑的儿子,不禁谓然长叹,“这哪像是我的种呀”于是有一天,他终于发神经的做出一个决定,要把我沉到基层去锻练,彻底给我改造一下,五十八连的连长张大友,是老爸的战友,于是他俩通了一个电话,就把我给“发配了”。
时至今日,年进半百的我,想起老爸当年给我推到那一步,也不知是对是错,是祸是福,但有一点是肯定了的,我真的被改变了,两年后,我在当地成了气候,不管是什么类型吧,反正我是出了名,每当我回家时,尽管妈妈看我唉声叹气,可老爸则开心多了,我们爷俩坐在炕桌上,对喝着北大荒酒,这时老爸满脸放光,几乎是喝一杯来一句“儿子,这才是爹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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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从小到大,我一直对老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前些日子,中央电视台播放电视剧“亮剑”,我一集不拉的看完,那里面的主人公,和老爸的经历怎么那样的像呀, 只是,老爸犯的错误要比李云龙低级的多
多年后,我和老爸在一起喝酒,席间,我提出一个久久不解的问题,我问他,你和我妈生我时是在五三年,也就是说,抗美援朝刚结束,那时中国还没有实行军衔制,你是凭什么给我起了这个大帅的名子?
老爸只回答了一句,苏联实行了。
我发自内心的感叹,看来老爸那时就身在家门口,胸怀全世界了呀。
老爸对军人这份情感,我还从没有见过比他更绝的人,当我看到“激|情燃烧的岁月”和“军歌嘹亮 ”电视连续剧时,我一点没为剧中的主人公感到惊奇,因为我身边的老爸就是这样一个人。
老爸在从军的路上,由于他犯的错误而使他中途夭折,这是他一生中永远不可抹去的耻辱与遗憾,为此,他在经历了百般痛苦后,在有了我和妹妹后,他便将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身上,这从他给我们兄妹起的名子上来看,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我的名子叫王大帅,大妹名子叫王中将,小妹的名子叫王少校,这名子可与什么海南岛、吐鲁番完全不一样,它不是指什么纪念意义,更多的是一种寄托,我们从小就接受一个军人的训练,只要爸爸在家,每天吃饭前,我们便要接受一次军训,靠墙立正拔腰板,吃饭时,我们尽管也是在炕上小桌吃,但每人屁股下是一个小木敦,吃饭时俩手端碗,腰必须要拔直,我们说话时频率最多的字眼就是“到”与“是”俩个字,在家里,不仅是老爸叫我们,就连妈妈叫我们,我们听到都要马上回答“到”!老爸老妈的话说完了,我们还要喊“是”由于我们形成了习惯,所以无论我们在哪里,大人都会夸我们,真有礼貌。就是在老爸的训练下,我们兄妹在学校里一直以课堂纪律最优秀而得到老师的赞许,四十五分钟的课,我们可以一直背着手直挺挺的坐到底。
爸爸做梦都想把我们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并能完成他的心愿,我们兄妹走进军营接爸爸的班,可惜,我们兄妹三个完全辜负了老爸的一片心,当我参加工作后,到了当兵的年龄了,可是当时参军要全连进行推荐,那时我爸爸是连长,全连当时知青为了当兵不惜打破头,所以我爸就不好意思再让我掺和进去了,把我一年年的拖了下来,再后来被老爸发配更远的连队,我就连当兵的边都靠不上了,而两个妹妹更是连门都没有,因为当时我们团里基本上不收女兵,偶尔收回女兵,还不够团领导内部分配的呢,只是后来我两个妹妹全部嫁给了复员军人,都在生产队里,一个成为种地大户,一个成为养殖大户,俩妹妹过得很好,走起路来腰板依然拔得板直。
全家人谁也没想到,圆了爸爸的梦的竟是他的孙子,二○○二年我儿子军军考上了军校,前年一毕业,便成了某空军基地一名雷达兵,肩上扛上了少尉军衔,过年一晃,月工资便达到了两千七八,是他爷爷最高工资的四倍多,回到家探亲,牛的恨不能上天,天天请他的同学上饭店,去歌厅,一玩就是很晚,回到家又打开手提电脑玩到天亮,而白天一上午就蒙在被窝里谁叫都不动。儿子回来后那一个假期里,老爸几乎成了他孙子的“粉丝”,白天除了走完他的五公里外,几乎就是长在我家里,他的眼睛几乎不离孙子的身影,闪闪的发亮,嘴里却发着牢骚:这他妈的还是个兵吗?这不是资产阶级的大少爷吗,这样的兵还能打仗?每当听到这话,孙子便不客气的顶他,爷爷,你真是老了,你是个老兵了,还不知道现在的仗是怎么打吗?
孙子在将老爷子的军呢,他知道爷爷是电视“军事天地”的忠实观众,特别爱听张召中等军事评论家的神侃,海湾战争,美国打伊拉克,他能倒背下来,当然知道现代化战争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让孙子一问,老爸立时没“电”。
还说我那天的事
快中午了,车来到了五十八连,停在了连部门口,
四围静悄悄,没有看到一个人,开车的大刚帮我把行李拿下来,放在连部门口,便开车回去了,我在外站了会儿,一人也见不到,这哪像是个四五百号人的大连队呀,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我的面前终于散乱的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大都是孩子,还有抱小孩的小媳妇,手夹自卷旱烟的老头,他们全都用一种惊疑的眼神看着我,而且特别注意我的手。
我来把自已当时的形象描述一下
那年我刚好二十岁,是一个身高颀长的青年,尽管身高有一米八十有二,但体重却还不到一百二十斤,而且我长的很黑,这点和老爸可不一样,当时我头发是很时兴的那种大分式,可是由于我的头发天生就软,长分的那面就柔柔的散落下来,正巧遮住右边眼睛,也就是我以一个独眼龙的样子在和对面人们对视着。
在我现在的电脑“我的文档”里,有一张类似当年这个样子的照片,那是我二十五,也可能是二十七岁时在黑龙江边照的。当时黑龙江日报社一个记者,不知是为什么事来采访我老爸,采访结束后,我爸爸招待记者,陪他到黑龙江边玩,当时也带了我,在江边鱼亮子里吃完当地有名的杀生鱼后,记者兴致勃勃的给我爸和我照了好几张照片,其中就有现在留存的这一张。
当时我是游泳后上岸,身上只穿一件裤衩,那是件蓝底缀着小白花的裤衩,不过那张黑白片倒也看不出啥来,我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水里,膝盖下面全浸在水里,身后是一片灌木林,灌木林的侧面竖立着一块被涂刷成红白颜色,用来指引江上来往船只行驶的路标,我站在路标的前面,头发也是和我来报道时那样的长,也是一边搭拉下来遮住眼,我说过的,我的全身皮肤很黑,面部毫无表情,露出的一只眼茫然的盯着远方。
这张照片,在网上和网友交流后,四十岁以上的网友大都这样说,
哟,你这个样子真像个“贼” 。
还有的口气不恭的说,
怎么看怎么都像个色狼呢?……
(这样的网友要立马删除)
可是年轻的女孩看了后,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