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和阎罗系列第二部] 圣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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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经验还是学不乖。和幻影对打,等同于和自己对打,只会弄得自己疲惫不堪罢了。」
见多瑞尼斯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艾默抬起头,「现在离开了大牢,你不怕我带着多瑞尼斯逃亡吗?」
魔王放声大笑,「行,你逃吧,我喜欢追逐,过程当中的撕杀我更热爱。逃往人界,那就是人界的灾难降临,要是你们以为躲藏在魔界中,那些妖魔不会拿你们怎样的话,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不管你在天上界如何呼风唤雨,到了这儿,你的法力减半不说,还会被视为最可口的猎物,永无法逃离血腥的战斗。」
「如果多瑞尼斯能在魔界熬过这么多年,那我也能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艾默不受威胁的说。
「很好的气魄,但我倒要瞧瞧你的嘴,能硬到何时?」
魔王绽放一抹如花笑靥,嗜血的瞳眸变化着缤纷色泽说:「多瑞尼斯能够在魔界生存,靠得不是他的本领,而是我的庇荫,你还没有看过真正发起狠来的魔物,群集起来的模样吧?杀、杀、杀戮不尽的魔物,我等着看你将这里掏为虚空,或是你们将一起葬生在这块腐烂的泥土里。哈哈哈哈。」
艾默咬咬牙根,无法将他所说的任何话语丢回魔王的臭脸上,是他最大的愤恨。自己确实如同他所说的,对这块土地,一无所知……
打打杀杀的日子吗?艾默低头望着安详睡脸的多瑞尼斯。那样的日子会夺走这张脸上的光彩,会令他黯淡、消沉下去,结果是可见的,也许为了对抗众多妖魔,也许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他需要强大的力量,超越一切的力量。
一旦我成为魔王,就可以——
不,不可动这样的念头,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自己便已经脱离了常轨,往一条无可返回的灭亡之路前进。这是危险的该被封印的念头!
他一定是中了魔王的毒了。那该死的魔头,真知道该如何说服人。
多瑞尼斯!艾点一缩手,紧紧地抱住了怀中没有反应的恋人。醒一醒,告诉我该如何做?哪一条路才会是你我的救赎……
「艾……艾默……不要……」
就在此时,睡梦中的多瑞尼斯发出了梦呓,他皱缩起小脸万分痛苦地挣扎着,双手也不住地在颤动着,一行清泪从紧闭的眼睫下渗出。
「多瑞尼斯?多瑞……」
是什么样的,让他如此痛苦?艾默不由得诅咒起连在梦中也要折腾多瑞的梦魔。
「不要!不可以——艾默!不要、不要!」
把手放在多瑞尼斯的额上,想要再次施展窥心之术好将多瑞尼斯拯救出来的艾默,一接触到他思绪的瞬间,整个人便僵止住了。
什么?这是……是我吗?在多瑞的梦中,压制着多瑞尼斯,以痴颠疯狂的爱在逼迫着他的人,竟是我吗?多瑞的心中,一直在恐惧着我的爱吗?在天上界的告白,所发生的那一切到现在还令多瑞如此揣揣不安,真正在慢性扼杀着多瑞的人,竟是我吗?
那,根本就跟恶鬼没有什么两样嘛!
艾默咬着牙,直到自己的口中已经满布着血腥的味道,直到指甲戳入了自己的内中,他都毫无感觉的,看着辗转呢喃的多瑞。
不要这样,多瑞,不要这样!你对我的恐惧,会将我推入再无法翻身的深渊中啊!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
晨曦照射着大地,唯独无法入侵魔界的领域。上方笼罩的乌云,在这即将发生天地骤变的一日,深浓得更为骇人、骚动着雷电交错互击。
走过了暗黑的廊道,艾默面无表情地进入魔王宫殿的大厅,居于上座的魔王唇角漾着微笑说:「你的脸色有所转变了,果然一夜的思考,对你是有帮助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艾默沉声说。
「别说一个。上个、万个问题,在你杀了我取得魔力之后,你都能获得答案 」
「上神的领域中,有能通往魔界的门,那么你这里应该还有一道门,可以通往天界吧?」
「当然有,不然这么多年来,我如何令多瑞尼斯回返天界。不过我不能说出来。那是魔王重要的秘密,能得知这秘密的人,只有我。能操纵这道门,送任何人回去的也是我。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魔王顿了顿,呀地张开诧异的嘴:「不会吧?你打算将他送回去吗?喂喂,为什么要做那么愚蠢的事?别傻了好不好,你不是爱他爱得要命,拋却了天界的一切来这里找他?好不容易到手的这一刻,为什么要送他回去?我真是不了解。」
「你可以不必了解。」
艾默不需要任何人的了解,他的多瑞的爱……一夜之间所生的恨……可是再多的恨他都伤害不了多瑞……这就是事实。不能得到的,就毁灭。不能拥有的,就玉石俱焚吧。这种想法在昨日的漫漫长夜中,他不是没有,却不能。唯有对多瑞,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伤害他的。他对他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心的束缚了。
所以,他要借住魔王的力量,伤害自己,伤害……这个再无法回归自己所有的自己……这是给予自己最合适的惩罚。惩罚爱上不该爱的人的他,以及惩罚无法爱上他的那个人。
魔王沈吟片刻,摇着脑袋,「爱是什么呢?」
「你永远无法了解。」艾默嘲讽地望着他,「魔物是不会懂得。」
「那么,你要做一个懂得爱的魔王?」已经看出艾默所下的决心的菉华,虽然说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安。为何?他感觉到自己所下的棋,到最后仍旧不能与那家伙抗衡呢?
「那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艾默走上台阶,俯望着魔王说:「脱掉你的衣物。」
「?」菉华眨眨眼。
艾默唇角浮现一丝佞狂的笑,神圣的美貌上,隐约能见魔的影子——「我要在多瑞尼斯的面前,蹂躏你。」
「啊?」菉华不懂他在说什么。
扣住了魔王的衣袍,艾默大手一分,将它撕裂后拋到地上,「对于即将成为下一任魔主的我来说,需要祭品。没有什么比带着血味的,前魔王的精肉更适合的,我会在多瑞尼斯的面前拥抱着你,杀了你!」
这是……菉华看着驾临于他身上的少年(男人?),身子居然无法动弹了……恐惧?不安?臣服?这种陌生的滋味,到底是什么?忽然间,脑海中晃过了这几千年漫长生命中,几个令他永生难忘的镜头。
第一次的进食,所吃进的妖魔血肉;第一次尝到痛裂屈辱的行为;第一次被践踏的身躯;那一轮绯红之月——
菉华很清楚,自己满目创夷的一生中,没有什么可值得怀念或眷恋的,对于千辛万苦得来的这个临命终期,也许照文默所说的,这真是个再完美不过的下场,最合适于他结束一切的下场。
放松了身子,菉华微微一笑:「好啊,新魔王,就让你支配这贝身躯吧,这是我这位老魔王能给你的最后贺礼!」
「艾默?艾默!」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位于原先寝宫中的多瑞尼斯,还有些摸不清楚……脑海中残留着黑牢中,魔王恶意施加的惩罚……成千上百个以艾默外型出现的使唤魔,纠缠着他,撕扯着他……最后……
那之后,我是昏倒了吗?那,艾默呢?我被放出来了,可是艾默不在这里?莫非又是魔王……
可恶!早说过不许他碰艾默半根汗毛的!多瑞尼斯想也不想地跳下床铺,往魔王的宫殿弄去,沿途他注意到宫殿内空无一人,这是很少见的,最喜欢热闹的菉华,不可能会把所有的人都支开吧?
可是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多瑞尼斯赤足奔过冰冷的黑暗回廊,寻找到那扇门,使劲地踹开它——「菉华!把艾默交出来!」
「啊……啊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幕烧灼多瑞尼斯双眼,难以置信,心神俱裂的一幕——
为何?
艾默的手为何缠在魔王的身上?
为什么?
艾默会抱着魔王?
那些是我看错了吧?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吧?为什么会在媾和,这两人为什么会腿缠着腿,身缠着身的交缠在一起!
「艾默……你……你疯了吗……连你也被魔王……操纵了吗?」颤抖的嘴,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
冰冷的目光、无动于衷的完美艳容,回视着他。多瑞尼斯不相信,这不是艾默,艾默不曾用过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的艾默曾经说过的,不论发生任何事,自己都可以相信他的!
「……啊嗯……啊嗯……好棒……艾默!杀了我!杀了我!」菉华高高地弓起身子,在他的身下尖叫着。
多瑞尼斯摇着头,看着艾默抽出了手心中的神剑,往着菉华的胸口——
「住手!不要!」发出惨绝人寰叫声的是谁?多瑞尼斯远扬的意识中,不断地在想着:我不信,我不要,我是这么地相信你,你却……艾默!
诞生,新章。
新生阎罗降临的一刻,天地异变、撼动世界、妖魔四下窜逃。
他走下台阶。
凝视着昏躺于地上失去意识的天使。
魔王,温柔地抱起天使,开启了天、魔交界的门。
「这不是结束。」他说。
无尽的未来中,魔王将守护着这个有他的世界,与无止尽的黑暗缠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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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外的始末。」啪,放下一颗棋子在盘上。
意外在哪里?
「当然是……没想到我自豪的天界人原也是有缺陷的,会接受魔王的煽动,成为下界之主。」
但你看来没有什么不高兴啊?
「因为这种结局虽然令人扼腕,却也令人松了一口气。」
噢?此话怎讲?
「因为我终于不必再做清理工作了。坦白讲,那还真是一份叫人愉快不起来的工作,可是又非做不可。你认为我爱帮『阎罗』们拆开零件.清洗脏污吗?要不是怕他们真的给我中途报废,我才不会那么傻呢!生成得不够坚固的魔物躯壳,果然是不及天界人好用。」
硬是插进来的一界,得维持均衡吗?还真辛苦你了。
「万物都是有理数的,谁叫我犯了一步错.只好亲自收拾残局啰。」
那么,你认为接下来事情会有何演变?
「只要能维持三界均衡的力量,我也别无所求了。我想天界人做一次魔主也不坏,虽是一着险棋,不动则已,一旦哪里出了差错,可能得有赔上毁灭人界的觉悟。但人界要重整比天界重整来说,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问题了。迟早人界也是注定要走向破灭的道路的。因为人比魔还更具有自我毁灭的因子。」
自我毁灭的……因子吗?
『以后我只需定时照会一下魔主,反正我和新魔主已经见过一次面,想必会更方便沟通。所以未来可以过一段平和日子了。』
刚刚不是说,万物都会有变量吗?你这么笃定,好吗?
「兵来将挡。喂喂,快点下你的那一颗棋,不要以为我会被你的拖延战术给骗过。」
呵呵,那真失礼了。
冥冥中的定数?
天运?
无法窥视的奥秘?
穷极一生的追求?执着?爱?究底后的破灭虚无?
移动于星罗棋盘上的棋子们啊!何时才能挣脱自己的轨道——自由行。
附章:
越过生与死
将沉重的两箱啤酒由后门搬进音响震耳欲聋的酒吧内,少年挥了挥额头上的汗,走进吧台中,向正在摇着鸡尾酒的老练调酒师说:「新货已经补充进来了,杰。」
「喔,多谢。」嗄啦嗄啦地,把海蓝色的酒倒入了精致的水晶杯中,调酒师放上一块杯垫,缓缓地推越过大理石桌面,送至客人面前说:「您的夏威夷之月,先生。」
「我没有点。」有着一双冷冽黑眸的美青年,操着纯正的道地牛津腔,说。
调酒师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杯是那边那位先生点送给您的,还有,『这个』也是他要我交给您的。」
印着酒吧名字的名片背后,工整地写着几个号码,这无疑的是最老套的搭讪手法。
在酒吧当中每天这种场面不知要上演几次,少年根本就没有兴趣——对,在他接触到美青年不经意抬起,意外地和他对上的视线之前!
多么……几乎要找不到形容词的少年,咽下一口气。是的,他见多了东方人,也知道那种黑黝深邃、神秘无比的色彩,并不代表东方人真的有多神秘,实际上在伦敦有许多外表是东方内在却很西方的开放东方人。
可是「他」不一样。
「我脸上有什么吗?」美青年微侧了脸,问。
「啊!不!没有!很抱歉!」一连说了好几个单字,慌张到极点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