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 [全集]-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姐,多给钱。”张国昌色迷迷地说。
那女孩动心了,“老板,出台可以,但得在新欣大厦开房间。”她谨慎地说。
“老板,不行,我总觉得不安全。”我劝道。
“没事儿,你去开房吧。” 张国昌不以为然地说。
“老板,我在大堂等你。”开房后,我把钥匙递给他说。
张国昌领着那个女孩去房间了,我一个人在大堂的沙发上呆若木鸡。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而对我来说,张国昌在粉碎一切侥幸。
我感到自己越来越像卡夫卡笔下那只巨大的甲虫:“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条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我出什么事了?他想。”
我坐在沙发上像格里高尔萨姆沙一样不停地问自己:“我出什么事了?”
我本来可以毅然决然地离开张国昌的,但是这等于抛弃了我的前程,这个代价太大了。我在政界苦苦奋斗了十年,这十年不能毁在这个官痞手里。
我觉得称张国昌、李国藩等人官痞很贴切,他们就是官场上的痞子。我忽然理解了那种爬虫特有的眼神:卑微得没有绝望的勇气,猥琐得没有恨我的精神。我只是一种爬虫,愤怒也只是爬虫的愤怒,绝望也只是爬虫的绝望,我发现黑暗竟是一种类似于光的东西,这种光折射于心灵,让我有一种梦游的感觉,从未来的缝隙里探出去一只脚,却陷入了泥泞的沼泽。
突然酒店外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一大帮警察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保安赶紧迎了上去问。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这里有嫖娼的。”一个警察说。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这儿不可能有这种事。”保安说。
警察不予理睬,冲进电梯上了楼。我一下子慌了,万一查到张国昌的房间,一切将不可收拾,我紧张得手足无措,这是在北京,不是在东州,我一时不知道找谁帮忙。
我看电梯指示灯显示,警察正好去了张国昌所在的楼层。我想,糟了,要出事。没别的办法,我只好给驻京办唐主任打了电话。
“雷默,这种事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 唐主任埋怨道,然后又想了想说,“行了,事儿不用你管了,照顾好张市长就行了,我找朋友关照。”
十几分钟以后,警察们都下了电梯,抓了两对关系暧昧的男女走了,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雷默,没事了,人都走了吧?”唐主任打来了电话说。
“唐主任,你神了,一个电话人就走了。”我佩服地说。
“张市长胆子也忒大了,找小姐不要命了。雷默,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唐主任埋怨道。
“我想拦,拦也拦不住呀!小胳膊能拧过大腿吗?”我辩解道。
我和唐主任刚通完电话,张国昌非常滋润地走出电梯,我心想他为什么有勇气像具尸体一样地活着?林大勇说过,你能扮演一个强者的角色,是因为社会把你放在了那个位置上。我不知道社会为什么会造就出张国昌这样的人,还要安排我去伺候他。
当初为了给张国昌当秘书,挖空心思去讨好他,终于成功了,却觉得有一股势力在卷着自己奔向漩涡。身后不停地有一个声音:滚到黑暗里去吧。心灵越来越冷,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偎着鬼火取暖,我有一种不敢忘却的恐惧,怕鬼火烧毁心灵的庄园。
第五章 冬眠觉晓
25、虎落平阳
三天后,宋老板又给我打来电话,态度诚恳。我妥协了,我决定合作。我们俩开着车,围着东州市转,寻找适合开职业装公司的地址。终于在状元路一带发现一座八百平方米的二层楼,位于十字路口,楼上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出租”两个字和电话号码。
我拨通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明来由,原来这座楼是清江省能源集团的,与原来一家装饰公司的租期已满,准备重找承租人,并答应面谈,说派一名保安来接我们。
“雷默,这座楼的位置太好了,正好处于职业装一条街的中间地带。”宋老板兴奋地说。
“宋哥,你准备多少钱拿下这栋楼?”我试探地问。
“一年三十万,我就租。”
我问的目的是想知道宋老板的底。
“你们是不是租房子的?”这时,走过来一位保安问。
“是。”宋老板连忙搭茬。
“跟我走吧。”保安一挥手说。
我和宋老板跟随他上了附近的一座高楼。我们要租的这座二层楼正好是高楼的裙楼。来到十一层,我和宋老板进了一间办公室,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报。
“我们是来看房子的。”我单刀直入地说。
那个男人很热情地站起来说:“欢迎,欢迎!”并请我们坐在沙发上。他从饮水机上接了两杯水递给我们,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租这座楼想做什么?”
“这位是鹤鸣春大酒店的宋老板,华裔英国人,租这座楼是想开一家高档职业装公司。” 我介绍说。
那男人一听是鹤鸣春大酒店的宋老板,露出很想认识的样子,递给我和宋老板每人一张名片说:“鹤鸣春大酒店在东州可是赫赫有名的酒店,我们公司应酬多,没少给宋老板扔钱哪!”
我瞟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清江省能源集团公司业务部主任胡小志。
“胡主任,主要负责什么业务呀?”我没话找话地问。
“一进入市场经济,我们能源公司哪儿还有什么业务,我这个业务部实际上就是负责几栋楼的出租,别的什么事也没有了。”胡小志失落地说。
“胡主任,这座楼你准备一年多少租金出手?”我又问。
“一年三十五万,少一分钱也不租。”胡小志口气坚决地说。
“太高了吧?能不能再低点?”宋殿成摇摇头说。
“少一点也可以,只要省一级领导或秘书说一句话,二十万也能租。”胡小志诡谲地说。 “这是为什么?”我诧异地问。
“我们老总想调到省经贸委当副主任,正愁接触不上省委一级的领导,你们要是能给搭个桥,二十万能租下来。”
宋老板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兴奋,“那就请胡主任容我一些时间。”他面带商人式的微笑说。
“好在一时还没有合适的客户,你们就抓紧时间吧。不过,为了表达你们的诚意,请明天把你们鹤鸣春大酒店的营业执照复印件送来一份。”胡小志像是送了一份顺水人情。
我和宋老板从胡小志的办公室出来,宋老板便拨通了冯皓的手机。宋老板说明情况后,顺口说了与我合作的事,从宋老板接电话的表情看,就知道冯皓在我俩合作的事上没起什么好作用。
“宋哥,冯皓是不是不同意我与你合作?”我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没有,他说与薛市长出差去了广州,一个星期后回来,回来后就帮我们办这件事。”宋老板连忙解释。
“那我们就只好等冯皓回来了。”我妒意十足地说。
“对。雷默,你回去等我电话吧。”
“好吧。”
我与宋老板分手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我从宋老板秘书手中拿到了鹤鸣春大酒店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又去了胡小志的办公室。
“雷先生,鹤鸣春大酒店的法人代表为什么不是宋老板,照上这个人是谁?”胡小志狐疑地问。
开始我并未注意这个问题,胡小志的提示让我有了些警觉。
“照上的名字是宋老板的妻子。”我解释说。
胡小志一听是宋老板的妻子便不再多问。不过,我心里知道,准确地说,照上的名字是宋老板前妻的名字。宋老板的前妻五年前就去了英国,为了照顾她和宋老板的儿子,宋老板亲自给办的。我心想,宋老板是典型的商人,在谁是法人代表上都要玩心计,很显然他和前妻的关系一直没有断,公司经营得好则罢,经营得不好,抬腿走人,麻烦只能留给为他打工的人。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宋老板并没有消息。又过去了两天,我有些着急,便给宋老板打手机,手机关机。又往办公室打,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我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又等了两天。再次给宋老板打手机和办公室电话,还是杳无音信。我只好亲自去了鹤鸣春大酒店。
“雷先生,宋老板回英国了。”宋殿成的女秘书说。
“宋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满地问。
“不好说,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两个月三个月。”女秘书抱歉地说。
我一听就知道合作的事泡汤了。我心想肯定与冯皓有关系,如果宋老板想与我合作,即使英国有急事非回去不可,走之前也一定会告诉我。希望既已破灭,我也不再去想,好在也没损失什么。
“雷先生,房子还租不租?”没过几天,胡小志给我打来电话问。
“对不起,胡主任,情况有些变化,宋老板英国有急事回英国了,一切都得等他回来再定。”我解释说。
“那就对不起了,我不能再等了,已经有好几家客户找上门来,一年三十六万,钱明天就可以打进来一半。”胡小志惋惜地说。
“那我只能为宋老板表示遗憾了。”
我和胡小志通完电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过。想着自己辞职以来,处处是坎,大有虎落平阳之感。我又有些怀恋过去那种前呼后拥的生活,那种感觉确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候,即使是个局长也要对我礼让三分。
26、五月花
离开官场,我更明白了许多男人不惜代价、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原因,因为对权力的渴望是人的本能。
我开导和安慰着自己重新寻找出路。
有一天晚上,黑水河城建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沙威和夫人到我家来拜访,这两口子是特意来找杨娜的。东州航空公司正在招收空中乘务员,沙威的女儿也报了名。他们为了稳妥起见,想让杨娜找人帮帮忙。
我和沙威认识缘于黑水河区最大的一片棚户区改造。这片棚户区住着东州市最贫困、层次最低的一批居民,大约有三千多户,最高学历是初中,最大的官儿是副科长。
这一地区解放以前就是最穷的人的居住区,当时由于暗娼很多,所以东州人称这一地区为胭脂堡。这里的房屋破烂不堪,一到雨季家家进水,解放五十年了,老百姓还住这样的房子,令市委、市政府领导非常不安。
当时承揽胭脂堡地区改造工程的公司,就是沙威所在的黑水河城建房地产开发公司。沙威因跑批件、跑资金,与我打交道很多,我每次陪张国昌视察胭脂堡工地,也是由沙威陪着,时间长了,我们就成了朋友。
“雷默,下一步工作怎么办?”沙威关心地问。
“想开一家职业装公司,但苦于无人投资。”我无奈地说。
“大约需要多少钱?”沙威用慷慨的口气问。
“少说也得五十万。”我蹙着眉头说。
“我知道职业装的市场很大,我们公司的物业分公司每年都要定做几百套职业装,雷默,你要瞧得起大哥,我们合作吧,我投资,你来经营。”
我听后异常兴奋,大有天上掉馅饼之感。
“公司的地址选到哪儿?”我迫切地问。
“我有一套三百平方米的小楼在黑水河区的闹市,地点不错,哪天你去看看,如果可以,你就跑执照吧。”
“跑执照要先选好公司的名字。”我兴奋地说。
“雷默,你是文化人,起名字的事,你就定吧。”
我对沙威的慷慨和信任非常感激。送走沙威两口子,我就沉浸在为公司起名字这件事上。我查遍了辞海、字典,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名字,我便在书房里胡乱地翻书,一整天我都闷在书房里。
我知道公司的名字是我新事业的第一步,一定要选好,我选了“三人行”、“二月鸟”、“风雅颂”、“缘”、“情”、“汉”等,杨娜都不喜欢,我知道选一个好名字还要保证到工商局核名时不重名。
我一连选了二十多个名字。都不十分满意,我姑且不再去选,随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本书的名字起得好,叫《书斋里的革命》。
书中介绍英国移民是乘一艘名曰“五月花号”的大帆船登上普利茅斯口岸的,那天是一六二零年十一月十一日,是一个寒冷的日子,从船上走下一百零二个清教徒移民,衣衫褴褛,形销骨立。他们在海上颠簸了四个月,航行五千公里。这一百零二个人上岸不久,即逢严寒来临,陆续有人冻死。以后的几个冬天,也不断有人死去,就是这样一群奄奄一息的人签订了著名的《五月花号公约》,从此奠定了北美十三个殖民地的自治原则。据说其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