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 作者:kathyand-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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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
蒋婉清被小如拉着一路走到了庭院才恢复正常，之后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扬手甩了小如一个耳光，“你是何居心！”
挨了打的小如不怒反笑，体贴地说：“婉清姐姐，我可是真心为你好啊！公子跟戚少商的关系，你越早明白对你越好，不是吗？”
“你若是想找公子报仇，这种伎俩是不会起作用的！”蒋婉清不愧是顾惜朝一手调教出来的，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镇定。一直以来，能让她心慌意乱的也只有顾惜朝一人而已。
“找他报仇？”小如柳眉倒竖，声音变得尖锐，“婉清姐姐，你以为我这辈子会有这个机会吗？顾惜朝待我再好，也是表面功夫。他教我用毒，自己却一直没有停止对药的钻研，他的每一种药都是用来克制我的毒！他把我留在身边是要提醒自己居安思危，你以为是因为我父亲的嘱托吗？他都能亲手杀他，他临死前的一句话顾惜朝会放在眼里吗？”
“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借助公子对我的信任杀他！”蒋婉清冷冷地逼视着她，那神情像极了顾惜朝。
“是！”孙小如的回答坦坦荡荡，其实她在顾惜朝的身边耳濡目染，行事作风也受到顾惜朝很大的影响，只是她自己不自觉，“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等。等你亲自来要求与我合作。合作杀顾惜朝！”
“你死心吧！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的！”蒋婉清无比坚定地道。
孙小如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只是温婉地笑笑，意思就是：我们走着瞧！
“孙小如！公子说过，无论你做错什么都不可以杀你。但你不要以为有这句就等于是有了免死金牌，这次的事公子精心布局三年，你若胆敢破坏……”
“你放心，我还会分轻重缓急。我要杀顾惜朝是一回事，帮他完成他的心愿是另一回事！”孙小如微笑，眼里出现了在女子身上很少出现的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气，却是出奇地好看！“公子不是说过，人这一辈子若不能流芳百世就该遗臭万年，否则就白活了。这次的事是个好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小如，”蒋婉清突然问她，“你真的下得了手吗？如果公子任你宰割，你下得了手吗？”
孙小如没料到她竟会有此一问，呆了片刻才道：“总要下手的。”
2
顾惜朝没有去找蒋晚清，而是靠在柳树边咿咿呜呜地用埙吹着哀愁的调子。
“惜朝，你会后悔吗？”先找到他的是追命。
“你指的是什么？”顾惜朝的声音过于平静，反而让人感到不安。
“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追命痛苦地蹙眉，“你和少商……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
“他们的看法很重要吗？”顾惜朝却还是一派云水风度。
追命听了这句，静默无语。片刻后，豁然开朗！他拍着顾惜朝单薄的肩膀，豪情万千地道：“说得对！你们之间的事，与他们有何相干！惜朝，只要你们俩开心就好！”
顾惜朝听追命如此一说，反而有些奇怪，神色复杂地问：“我听闻你们师父诸葛神侯曾经带着你们师兄弟几个去逛妓院，这传闻是真的？”
怎么好端端地绕到这来了？追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
“超然物外……追命，你有个好师父。”顾惜朝由衷地说。可我顾惜朝又怎能如此不羁？
追命得意地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窃笑着说：“那个……那个少商，他说，他要定你了，把老八气得……可能还在吵呢！”
顾惜朝的心猛然一沉，不可能！
“其实，惜朝，你跟少商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追命很好奇，问了一个他绝对不该问的问题。所以说，少根经的人永远都少根经，就像母猪永远都变不成貂禅！
“你想知道？”顾惜朝魅惑地一笑，语气却如同腊月寒冰。突然伸手勾住他，轻佻地在他耳边低语，“不如……你跟你二师兄试试？”
追命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像一条离水的鱼一般地无措。
一掌袭来，顾惜朝下意识地想去挡，却被人给推了出去！
发出那一掌的是铁手，把顾惜朝带离掌风范围的自然是戚少商了。
“你干什么！”戚少商吼，他当然知道铁手不会伤顾惜朝，那一掌只是要逼退他，可他还是很不高兴。
“既然你下了决心，我没话说！提醒你一句，顾惜朝是条毒龙，看紧他！”铁手阴着脸拉着仍处于呆滞状态的追命走开了。头痛啊，一定要让三师弟离顾惜朝远点才行！听听他都说些什么！
只剩下戚少商和顾惜朝两人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
戚少商灼热的眼神让顾惜朝很不舒服，甚至很害怕，“没事，我先走。”
“惜朝！”戚少商怎么会容许他再跑掉！他把正想离开的顾惜朝扯回来，用力扣住他的双臂，无比认真地说：“我跟老八还有红泪都说了，我要定你了！”
不可能！戚少商！顾惜朝如是想，却没有开口。
“红泪告诉我她和你说过的话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三年前我让你跑了一次，差点让我自己抱憾终生！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绝对不会放弃！……”
戚少商犹在滔滔不绝。顾惜朝却只想笑，还是那么天真啊，戚少商！戚少商和顾惜朝，一辈子的死敌。你能放下你那大侠的名号吗？你能放下你所谓的侠义吗？即便你能放下，我又怎么能放下晚晴，放弃报仇！还有因为逆水寒死的那么多冤魂，他们永远都会缠着我们，致死方休！你想这样吗，戚少商？
情绪极度奋亢的戚少商把顾惜朝狠狠地搂在怀里，几乎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顾惜朝还是无动于衷，任由他施为。在老八和息红泪那里受了刺激是吗？戚少商，你真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吗？
“惜朝，我绝对不会容许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戚少商赌咒发誓般地告白。
顾惜朝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里一直紧握着的埙终于落地，一如他无可奈何失落给某人的心。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戚少商，你那句“我不想你痛！”对我有多大的震撼，就算你是在说谎，我也信了，我都认了！你我都是男子，自然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一直以来只有你，只有你戚少商，不曾因为我的出身看低我。就连晚晴都说过要离开我的话，为什么却仍然是你……
只是，不可能！戚少商！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太迟了……
“红泪，现在怎么办？”赫连很不安，刚才在他们面前决绝的戚少商，是他从未见过的！作为情圣，他的确很欣赏戚少商的义无返顾，只是他们俩的前途堪虞啊……
息红泪微微苦笑，还是陷进去了吗？她一直都希望少商不要走到这步，顾惜朝，实在不是合适的人啊！“还能怎样！”她的回答很无力，“盯着顾惜朝，不要让他做坏事！”
至于铁手，他现在想到是：刚才向顾惜朝发的那一掌，他似乎感到了顾惜朝内力的反弹，这是怎么回事呢？
三日内，龙吟楼一夜之间损失全部船只的消息传遍天下！伴随着这个消息一同轰动武林的另一则传言是：大魔头顾惜朝未死，现正栖身于龙吟楼，江湖豪杰纷纷赶往扬州，锄奸务尽！
初次交手
1
能够让顾惜朝视为对手，并且甘心为他精心布局三年的赵政自然不会太差劲。顾惜朝冷笑着捏着送上门的两张请贴，眉宇之间的杀气呼之欲出！
“公子，赵政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把见面的时间定在您和那些武林人士决战的同一天，他是想您去呢，还是不想您去？”蒋婉清坐在顾惜朝的身边不解地问。
“如果我去见他，就说明我很想跟他合作，那我们就失了先机；可如果不去，他下一步的计划必定是让皇帝下旨杀我，抄了三楼！”顾惜朝冷静地向蒋婉清分析目前的形势，他必须让她明白，这一仗不好打！
“那……我们究竟是去，还是不去？”蒋婉清认真地问。
“去！一定要去！”顾惜朝放下请贴，吩咐蒋婉清，“那些武林人士，派燕回楼的死士去招呼就是了。”
“哟！谁家这么惨，红白喜事一起办？”追命好奇地拿过两张请贴，念念有词，“这张白的是……战书，那这张红的是……邀请，康王请你？”
顾惜朝微一点头，“而且是同一天。你说我是去赴鸿门宴，还是干脆去扬州城外跟那些武林中人决战，让他们把我砍成肉酱？”
“谁说他们会把你砍成肉酱？”戚少商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
顾惜朝微微一笑，挣脱戚少商的手，“我没打算去跟那些莽夫纠缠不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些莽夫我燕回楼的死士自然会应付。”
铁手走过来盯住顾惜朝，拧起眉问：“你想杀他们？”
顾惜朝脸一沉，带着明显的煞气说：“不识时务的，自然是杀无赦。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眼看这两人要吵起来，戚少商和追命赶紧很有默契地一人拉一个把他们分开。戚少商按着顾惜朝的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先别生气，先跟他讲道理，他会明白的！“你跟我来！”戚少商用力一拉顾惜朝，往房里走去。
一直到了房间，戚少商的脸才沉了下来，“惜朝，我不会容许你再乱杀人，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
顾惜朝也生气起来，摔开戚少商的手，冷冷地道：“那好啊！戚大侠不妨立刻就绑了我，送给那些武林正派人士，让他们把我千刀万剐！戚大侠大仁大义……”
“你以为我会大义灭亲？”戚少商打断他，吼，“你以为我会舍得对你大义灭亲？”
顾惜朝被戚少商的气势给吓到了，所有的话统统噎在了喉咙里。
戚少商叹息着把吓呆的顾惜朝搂进怀里，惜朝一生坎坷，所遇之人皆是心怀叵测之辈，他若是不用心机，不防着别人，只怕活不到今天。可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他扭曲的性格。这样的顾惜朝，怎能不让他又爱又怜？至于他别扭的个性，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他可以用一辈子去教他，直到把他教会！“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惜朝，我可以容忍你的，我一定都忍。只是有一条，不准再乱杀无辜！”
顾惜朝挣脱戚少商的怀抱，太安逸的环境会使人松懈！“那我请教戚大侠，不派燕回楼的死士去，难道真的要我自己去吗？”
戚少商想了想，道：“我陪你去！”
顾惜朝却不领他的情，“戚少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江湖险恶，你居然能活到今天！我坦白跟你说，我不会去！等了赵政三年，好不容易他上当了，我不可能放弃！况且，要报仇的，要替天行道的，三年前在落凤崖还不够吗？什么‘锄奸务尽’，还不是因为我顾惜朝今天是三楼的楼主，打败我可以名扬天下。若我今天流落街头，只怕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吧！”
话虽偏激，可戚少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沉吟了片刻，决定，“那就我代你去吧。你跟霹雳堂，还有神威镖局的恩怨已经拖太久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你？”顾惜朝奇怪地看他，他当然知道戚少商要为他化解恩怨那就意味着他背叛了当初为了他出生入死、舍弃性命的好兄弟，舍弃了他一直坚持的侠义！“值得吗，戚少商？你会后悔的！”
“值得！”戚少商笑着道，“能把你这个大魔头感化远比杀了你更加功德无量，我做了一件这么难能可贵的好事，又怎么会后悔？”
顾惜朝低下头，不再说话。不可否认，如果戚少商当真不想死太多人，他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可他去，以前可以说是为了侠义不杀顾惜朝，今天他们俩的关系走到这一步，他如此正直，还能说这句话吗？“我有东西交给你，或许可以帮你。”
戚少商仔细地翻看完顾惜朝交给他的账本，参观过霹雳堂、神威镖局，以及其他的名门正派送给三楼的礼物后，摒出了一句：“顾惜朝，你转性了，为什么我却觉得好可怕？”
顾惜朝得意地笑笑，可以说戚少商说这样的话远比直白的赞美更让他高兴。
“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花那么多精力财礼物力重建霹雳堂、神威镖局，帮各大派化解危机，帮了他们却又不公告天下，究竟是为什么？”戚少商用探究地眼神看着他，“你顾公子‘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手段是有的，可‘事后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侠义……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个吗？”
顾惜朝认真的点头，“戚少商，你果然了解我。若是出于我的本意，他们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可偏偏晚晴希望我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我不想违背了她的意愿。这些东西平时一直堆在库房，却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戚少商听了他这些话，不禁有些泛酸。这个顾惜朝，提到晚晴时的眼神都不同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对我也会有这样温柔的眼神，哪怕是从戚少商改成叫少商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