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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第1部分

小说: 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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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7·成都(川)新登字001号
  责任编辑:王茴  封面设计:杨宏跃  技术设计:古蓉  责任校对:伍登富
  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
  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成都盐道街3号)
  中国建筑西南设计研究院印刷厂印刷
  开本850×1168mm1/32印张12.25字数254千
  1997年2月第1版1997年2月第1次印刷
  ISBN7—220—03561—6/C.272
  印数:1—10000册  定价:13.80元

  作者简介

  王治安(笔名安然、欣然)系中国作家协会四川分会会员、中国散文与旅游文学研究会理事、《四川日报》高级记者。他已出版《生活没有梦幻》、《人生一万八千日》、《中国缉假行动》、《怪才刘声道》等多部长篇报告文学、传记文学和电视文学剧本集。他的作品曾在全国和省内多次获奖。80年代末,他涉笔人口、土地、粮食这一重大题材,继长篇报告文学《啊,国土一忧患的警钟》、电视文学剧本集《血祭黄土地》之后,又撰写了长篇报告文学《靠谁养活中国》。《啊,国土忧患的警钟》由英籍华裔著名女作家韩素音作序,香港著名作家刘济昆写跋,国内许多评论家纷纷撰写评论。该书出版后引起强烈的社会反响,先后荣获成都市“金芙蓉”文学二等奖、第七届全国城市出版社优秀图书一等奖、四川省优秀图书奖,还被美国国会图书馆收藏。

  内容提要

  靠谁养活中国?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中国人的面前。中国十数亿人的吃饭问题,为当前国内外政界、理论界所关注。
  如此重大棘手的问题,既不能盲目乐观,也不能盲目悲观。
  粮食人类面临的永恒挑战。地球上自有人类,吃的问题就开始困扰人类。民,以食为天,以地为本;无天则无生,无地则无根。然而,近几年来,一个亘古未有的占地、圈地、炒地热潮,席卷神州,“开发区热”、“房地产热”,沸沸扬扬,一哄而起,令人忧虑。旋即,酿成灾难,造成土地第三次失控,导致大批良田沃土荒芜,潮起潮落,搅乱了思想,搅乱了人心。粮食,国脉所系。应对那些人猛击一掌,让他们警醒,正确理解“一要吃饭,二要建设”的战略精神,珍惜每寸土地。
  长篇报告文学《靠谁养活中国》是一部大力度、大气度、大主题的作品。作者独树一帜,全方位、多侧面描述了这场人地矛盾的尖锐性和复杂性,以大胆的笔触披露了扑朔迷离的土地纠纷和众多的贪污腐败现象。同时,呼吁人们认清局势:养活12亿中国人,靠外国农场主,不行。靠谁呢?只有靠中国农民养活中国。
  这是作者继长篇报告文学《啊,国土忧患的警钟》出版之后,又一部写土地、人口、粮食的力作。

  引子:

  我们都是土地的孩子我的文章是从一次新闻发布会拉开序幕的。
  那是1994年仲春,全国土地工作会议,在四川的首府成都召开。
  素有“天府之国”称号的成都平原,横亘千里平川,是块黄金宝地,土地肥沃,自流灌溉,又有勤劳的巴蜀人,历来是繁衍生息的伊甸园。
  春天,这片沃土更袒露出她的丰腴美貌和千古不变的英姿,令人神往,使人陶醉!
  这次全国性的土地会议,来自四面八方的“土地爷”,正巧驻足在她丰满滋润的胸脯上,磋商举国关注的土地大业。
  这一切,应该是如意的,美好的。
  其实不然,会议一开始,就笼罩在一派忧虑与怅惘的气氛中,来自全国的高级干部、土地专家,以及部长、局长们,其言谈举止和惊恐的神色都流露出似有一肚子难言之苦。
  翻开各地报来的材料,全是美好的,“喜”,充满字里行间;忧,却隐秘其中,不好言表。国家土地管理局局长邹玉川,是位严肃的人。他不苟言笑,语句是那样中肯,又是那样沉重,脸庞上密布着几分忧思,几分不安。
  3月5日,在金牛宾馆东楼的会议厅,由大会主持召开的新闻发布会,集中反映了与会者的思绪和愿望,也透露出土地这个令人堪忧的“词儿”,包含着“福星”和“祸星”的意味。
  气氛热烈而严肃!
  大厅内,局长的眉头皱起,在冥思苦想,准备回答记者群中即将喷发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令人尴尬的问题。
  来自中央各大报和各省报的记者,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察颜观色,伺机插入话题,或单刀直入,或像连珠炮一般弹射出去。
  会议的中心人物,当然是国家土地管理局局长邹玉川。可今日,他的动作仿佛慢了半拍。已过半小时,会议仍然处在嘈杂之中。
  在往日,如此这般的新闻发布会,正好是繁忙的记者凑在一起传递信息、倾吐秘闻的好时机。不,今天却很特殊。记者无暇顾及这些,而是把目光全力投向了大会的中心人物——邹局长。
  他终于轻轻挥动右手,拉开了序幕。
  火速,记者们发起了“攻势”:
  为什么,土地会出现第三次失控?
  为什么,让大片耕地荒芜?
  为什么,乱批乱占,涌现“有政府”下的“无政府”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问题尖锐,场面激烈,邹局长应接不暇!屋内一派紧张、繁忙,记者每到这种场合,总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执意挖空心思,提出这样那样的疑问,去为难官员。
  我环顾厅内,璀璨的灯光下,有的凝神深思,有的冥思苦想,有的在纸上沙沙走笔聪明的答话者,到这个时候,他会冷静,会在困惑之中,打好腹稿,事前制定出一套对付“无冕之王”的方案。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算不了什么大型的答辩,无需那么紧张,制造气势。按邹局长助手事前的通知:几日来,新闻记者长途跋涉、劳累奔波,今天局长和大家见见面,畅叙情怀。这话很艺术,使人轻松。可到临场,气氛突变,唱主角的,毛发尖儿也冒出冷汗。幸好,他有两个得力的助手相随。左边是国家土地管理局副局长马克伟,右边是宣教司副司长周乃平。他们都是研究土地问题的专家。
  在问与答、“攻”与“守”的激战中,我切入了一根“楔子”,放了一颗“澳星”,坦然地问道:
  在大会报告中,邹局长说,去年是国土部门最难过的日子,为什么?那么,今年的日子是否比去年好过些呢?
  眼下的土地管理,最大的困扰是什么?准备如何排除困扰?
  中国是个人口大国,耕地锐减,何时刹住目前的“圈地旋风”?
  我的话,似乎问得很蹊跷。大厅里突然像森林般的寂静。记者们面面相觑,在等待答复。
  在改革开放的关键年头,大家只看到大好的形势与工资的升温,货币的高速运转。可人们很难想象,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一块一块地被吞噬,土地管理如履薄冰。这一问,似乎为这位跃居土地管理机构最顶端的局长,打开了一条思路,为严密而谨慎的铜墙开了个“小口子”,或者说,为土地管理的困境,发出了一种廉价的同情。他莞尔一笑,显示出一种轻松、自若的神情。
  “哦,难点,那就多了”他刚启齿,又停了下来,似乎心中山洪涌来,可一激动,许多苦,又难于言表,语塞中露出了淡淡的忧思。
  “难点?噢,太多啦”他拉长嗓音,启开了闸门,心中的苦,如同洪水般喷了出来。
  “保护耕地,是当前最难的事”他措词激昂、高亢,仿佛在诉说一段悲怆的历史。
  是的,我国人口多,耕地少,这是一大突出矛盾,短期内难以缓解。过去,保护耕地,问题集中在农村,违法占地,大多数发生在农民和基层干部身上。如今的情况变了,农村的症结还未疏通,“圈地风”像热浪一般,又席卷全国各大城市,斗争之激烈比过去任何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在沿海和内地经济发达的地区,有人主张国有土地、集体土地一起进入市场。倘若那样绝对会出乱子。
  目前,保护耕地的难点之所以多如牛毛,这和土地立法的脆弱,政策的随意性密切相关。
  在回答诸多的问题中,不难看出,邹局长是位很实在的人。管土地,保障12亿人口的吃饭问题是很艰难的。有人说,计划生育是“天下第一难事”,土地管理无疑是“天下第二难事”了。这话切中了要害。事实正是如此,国土管理没有求实精神,没有脚踏实地的作风,能成吗?
  更大的难点,在于“政府行为不规范化”。前两年,一些人头脑发热,错误地认为“要得富,卖地土”。于是,他们把国法置之脑后,大笔一挥,将大片大片的沃土套上锁链,推上了“贩卖”的歧途末了,邹玉川环顾四座之后,苦涩而风趣地说:“有人说我‘浑身淌血’。唉,我是个血肉之躯,面对如此局面,能不淌血吗?”
  邹玉川的话,言简意深,令人振聋发聩呀!
  此时,大厅内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也不时传出愤愤不平的诅咒声。指责局长吗?不。他在这条战线上,已付出了艰辛。土地流失,耕地锐减,管理失控,别误会,这一切决不是长期辛勤战斗在国土战线上的卫士的过错。
  民众的心里明亮。他们公正地说:“问题出在管理上,根子却在各级政府领导的笔尖上。”
  民间,还有一句形象的话:“小鬼不听大鬼的,大鬼不听阎王的。”
  如今的实情正是如此,搞改革是个好路子,也是一个落后国家的最佳走向。然而改什么?如何改?对这些棘手问题的理解,便是各取所需,各自为各自的利益,钻牛角尖。
  “时下,据调查,有些省的县级土地管理局,撤的撤,减的减,并的并,‘土地神’走了,庙子没了,怎么办?”新华社记者提出了一个切中时弊的问题,厅内顿时轰动起来,记者们连连呼应:“这是个大问题,没有管理机构那不乱套了吗?”
  邹局长此时的反应,有点特殊,他摇头、叹息,显得有点无可奈何。他没有急急忙忙作理论上的阐述,也没有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地去支吾、搪塞。他的表情是,叹息之后是窘迫,窘迫之后是坦诚。这一切,都与他的执著和宽容分不开。他说:
  “这是个老问题了。自80年代中期,国务院批准成立土地管理机构时,就有一些市、地、县软拖硬抗,思想不统一,机构不健全。这里面,有思想问题,也有组织观念问题。有些地区不重视土地管理,有些人握着土地权不放。他们认为,管土地有油水,便千方百计把权揽在自己手上。诚然,也有人事制度问题。见了真神不说假话,唉,这些问题,我就管不了啦!因为人事属地方管,土地局长要通过地方人大选举任命,权在地方”他两手一摊,十分为难。
  对上述向题反应强烈,在会上,甘肃、云南、陕西等省的代表,都先后作了专题发言,呼吁解决目前出现的畸形发展问题。许多省的“土地爷”在会上声嘶力竭地呼喊,振人心魄。
  沸沸扬扬,会议一直处在不安的气氛之中!
  金牛宾馆,是“天府之国”最豪华的会议城。1958年党中央的成都会议,即八届中央委员会就是在这里召开的,中央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在此指点江山,商讨神州谋略,大兴国策,益民众。
  那次会议的一个中心就是农业,重点解决全国人民吃饭这件头等大事。毛泽东参观了位于成都平原的红光大队,并作了系列指示。
  30多年过去了,如今的红光咋样呢?成都平原的腹心地带咋样呢?
  变了!变了!一片绿油油的田野,换来高楼林立的国际大都会、世界乐园、高尔夫球俱乐部一片片沃土没有了。人们望着鳞次栉比、红红绿绿的建筑物,不禁忧心忡忡!
  能不令人堪忧吗?土地第三次失控,造成了惨重的损失!
  如今,我国发展农业面临的最大难题是,耕地逐年减少,人口逐年增多。1979至1989年间,我国累计减少耕地面积5500万亩,相当于丢了一个山西省;与此同时,人口却增加了1.33亿,相当于冒出了两个江苏省。人多地少的矛盾将越来越突出。
  我国耕地的锐减,令人触目惊心!
  我国现在人均耕地1.3亩,仅为全世界人均耕地的1/4。
  1957年我国耕地面积曾达17.6亿亩。1953至1965年,全国累计减少耕地面积2.6亿亩。
  近几年来,耕地大幅度下降,净减量:
  1992年,减少437万亩;
  1993年,减少484万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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