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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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从梦中被惊喜过来，耳边的哀乐，带着一股了无生机的绝望。
“世子！”
咚咚咚……
是大学士叶鸿业在猛敲门，“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苏林急忙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开了厢房的门。
只见，此时的叶鸿业整个人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而且，苏林凝目观察，便能发现叶鸿业智窍当中思想海水波涛汹涌。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叶鸿业都如此的失态了？
苏林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叶鸿业的神情和表现他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世子，你自己看吧！”
本来着急的叶鸿业，神情态度又放缓了下来开了挡住苏林视线的身体。
在叶鸿业的身后，那一汪小池塘完全失去了昨日白日里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一直鲜亮鲜亮的血红。
此刻，苏林才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现在才舒醒过来的嗅觉，猛地被那刺鼻的血腥味给直接冲到了咽喉……
“咳咳……咳咳咳……”
苏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种血腥味不仅是味道难闻，还带着一股“死气”，直接就冲击到了苏林的智海当中。
不过，好在苏林及时将这些死气冻结，然后驱逐出了自己的智海。
“老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池子的血，是谁的？”
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血池，苏林是真的从来没有被这样震撼过，哪怕是蝗灾恙灾的时候，所见的也不过是成堆的尸体，远远没有这一整池子透亮透亮的污血来得诡异和可怕。
“世子，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季家的人都不见了，早上这哀乐响起来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出来，想要找季公子或者他的管家询问一番。可是，刚刚我去他们的房间找了，全是空的，所以……才赶紧把世子你叫醒……”
叶鸿业心中也开始忐忑了起来，饶是他在圣殿任职，还行走天仁大陆九国游历，也未曾见过这般的景象。
更不用说，这样的景象是发生在一个盛名已久的半圣世家当中。
“难道是，季家被仇家连夜袭杀灭门了？”
苏林心中一惊，想到了这个可能。
就好像前世他在地球上，所看到的那些武侠当中一般，江湖恩怨，豪门世家，往往所结仇人，隐忍十年来报，能一夜之间将全族上下数百口人尽皆灭口。
莫不是，季家也碰到了这样的悲剧？
不然的话，哪儿来的血流成河啊？
“等等！”
苏林突然朝着池塘尽头极目望去，因为昨日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小池塘的水是活水，也是从季家的三条大河当中引过来的。
“老叶，这个池子里都是血，岂不是说明外面围绕着季府的三条河也都……”
苏林话还没有说完，叶鸿业便点头说了四个字：“血流成河！”
真正的血流成河，苏林冲上前去几步，果然远处那静静流淌的河流，全是殷红的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冲入人的智窍当中，简直是有一种要把人给逼疯的冲动。
“苏兄！”
这个时候，邹子齐也一脸凝重的从厢房当中推门而出，“看来，季家出大事了！”
“邹兄，我们现在一起，去寻找一番，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邹子齐安然无恙，苏林微微有些心安，但是又更加的后怕起来，到底这是发生了什么？如果季家当真是被人灭了满门，那为什么自己三人却安然无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呢？
“不用查了！苏兄，你再抬头看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邹子齐虽然比苏林出来的晚，但是他不愧是半圣世家当中的子弟，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指着那整个季家最中央高耸的史树说道。
“是史树，天呐！史树怎么被一分为二了？中间源源不断流淌下来的，是史树的鲜血？难不成，这的鲜血，都是从史树上流下来的？”
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史树的苏林，此时瞪大了眼睛，用上了“极目远眺”的圣力法术，便看到了此时此刻呈现出这边骇人状态的史树来。
这与昨日那参天威仪，望一眼就仿佛置身于历史的长河当中的史树，完全是迥然两样了。
废墟！
疮痍！
死亡……
此刻的史树，无法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生机，散发出来的死气，足以让人发自内心的绝望。
苏林知道，这史树便是季家老爷子芝麻史圣季无常的“器”，那么现在史树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季无常出了意外。
“邹兄，难不成真的是芝麻史圣……”
这可是一名半圣，一名拥有圣殿封的半圣，苏林有点不敢说下去，任谁去说一名半圣死了，这都是一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迷之荒谬。
因为，半圣是不死的。
从古至今，成了半圣，便代表用思想立道，便真正地脱离了凡人的层次。
可以神游天外天，一次思想闭关可以达到数百年，看遍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半圣是岿然不动的。
但是，现在苏林却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似乎真的见证了一名半圣的死亡了。
“苏兄，此话我也不敢说。但是，你听这哀乐，估计……季府上上下下人，此刻正在祭奠那史树吧！”
邹子齐叹了一口气，同时他的心里面也有一种拔凉拔凉的危机感。
兔死狐悲！
史家的半圣可能死了，那他阴阳家的呢？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杀死半圣？
这样的担忧，使得邹子齐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灌了铅一样，有点迈不开步来。
他的智海当中，难免也像这空气当中溢出来的死气那般，暮霭沉沉，脸上失去了血色，苍白一片。
“走！邹兄，我们一起过去探个究竟。半圣之死，这可绝对不是小事。”
苏林看了看那史树的方向，也辨别了出来，哀乐的的确确是从那中心扩散出来的，便要和邹子齐一起前往。
第四百六十四章 图腾崇拜（）
鼓瑟吹笙！
一阵阵哀乐齐鸣！
苏林和邹子齐，还有跟在后面的叶鸿业，三人穿过一座座府邸，寻着哀乐，朝着那史树方位快步走去。
整个季府当中，很多石拱桥，一座连着一座，每一座的底下原本都是流水潺潺，但是现在却流淌着亮红亮红的鲜血。
如苏林所料的那般，一路的各大府邸当中，均空无一人。
冷冷清清，充满着一股死寂，完全不像是昨日才刚刚有人住过的府邸一般。
而且，不仅仅是季府直系的血脉族人，连那些毫无血脉关联的仆人家丁，也全部不见踪影。
“世子！一会儿你要谨言慎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都是季家自己的事情，我们……终究只是外人。”
一路走来，大学士叶鸿业忧心忡忡，提醒苏林要注意一点。
对于苏林的个性，叶鸿业是再了解不过了，所以才会担心苏林一时不察做出一些举动会热闹了季家人。
“放心！老叶，我自己知道轻重分寸。”
点了点头，苏林看了看距离，再穿过两个府邸，就能到达中央史树的位置了。
“苏兄，你快看。那边的府邸门口，终于有人见到了。”
邹子齐指了指右前方的府邸门口，果然看到数名季府的家丁，身穿麻衣，跪在府邸门口。
“世子，那当头的一人，莫不是昨日季雨的大管家季福？”
走上前去一点，叶鸿业便认出了其中一人。
“对！就是季福，他是翰林大学士的文位，正好，我们先上前向他打探一番情况，也避免一会儿真的进去了，不知所以。”
苏林也认出了季福，便走上前去，拱手问季福道：“福管家，今日季府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大的架势，我等虽是外人，但是如若有事，也可帮上一二……”
“苏世子，这……”
见苏林来问，季福也有些为难，显然是不方便将事情告诉苏林。
“福管家有所顾忌？”
苏林也看出了季福的为难，便指了指里面道，“那具体的事宜你便不用与我们说，你就告诉我，季雨和季伯父他们，是否在里面祭奠史树？可是那一株史树出了问题？”
“嗯！”
季福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家主交待，倘若苏世子找到此处，便让你们进去。”
“季伯父早料到我们一定会过来？”
苏林倒是一愣，不过这样也好，季述料到自己会过来，那么进去就不算是唐突了。
“世子，要当心！谨言慎行……”
叶鸿业再次提醒道。
“苏兄，既然如此，我们便进去一窥究竟吧！”
邹子齐却是沉吟了片刻，怂恿苏林道。
“好！”
心中做好了决定，苏林踏了进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走出了最后一个府宅，然后看到了成千上万的季家子弟，披麻戴孝，全部整齐划一地跪在了中央史树的面前。
仿若某些邪教的祭祀典礼一般，季家的子弟们，通通面上无光，失去了精神的神采，口中喃喃而语，却是面无表情，随着那哀乐的起伏而发出古怪的音调来。
“季家的人，果真都在里面。”
邹子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是却陡然一阵，有点不可思议地用颤抖着的手指着说道，“这……这难不成是，远古的图腾崇拜？”
“什么？图腾崇拜？这不可能吧！这样愚昧的古法，应该早就已经消失了才对。自圣周以来，我们天仁大陆的各国子民，都已经杜绝了图腾崇拜此法，连圣殿也将图腾崇拜列入了禁术当中啊！”
在一旁的叶鸿业闻言，却是当即否认道。
可是，苏林却是皱起了眉头，对于这图腾崇拜之法，苏林之前苦读各种古籍的时候，是有专门了解过一番的。
上古时期，人族羸弱，远远不如那些鸟兽动物来得强大，更不用说那些妖兽了。
因此，人族对各种比自己强大的生物，在长久以来的生存挣扎之下，形成了崇拜膜拜的心理。
人族羡慕飞鸟的振翅高飞，希望获得同样自由飞翔的能力，便将飞鸟的形象刻画下来，顶礼膜拜，以期望某一天自己也能获得这样的能力。
人族羡慕猛虎的凶猛厉害，希望猛虎可以成为自己部落的保护神，驱赶其他的猛兽，便也将猛虎的图案刻画下来，族人日夜顶礼膜拜。
人族畏惧天空霹雳闪电雷光的强大，希望大自然不要降下这样的惩罚神雷，便将闪电图案刻画下来，日夜顶礼祈祷膜拜。
人族惊奇于河水川流不息而不绝的谜团，也希望源源不断的河水为部族的发展带来持之以恒的水源，便将河流的图案刻画下来，日夜顶礼膜拜。
……
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这天仁大陆，早期的人族部落，处于愚昧未开化的时期，对于各种自然生物乃至自然现象都产生了这样的图腾崇拜。
甚至于，每一个部落的图腾崇拜都是完全不同的。
有的崇拜飞鸟，有的崇拜猛虎，有的崇拜狼群，有的崇拜巨象，有的崇拜霹雳的闪电，有的崇拜来去无影的风，有的崇拜火山的岩浆，有的崇拜川流不息的江河……
这样的图腾崇拜，最终所带来的效果，是人族部落所意想不到的，而且也是颇为多样化的。
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效果，苏林就无法从那些古籍当中读到了，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人族似乎也正是从开始图腾崇拜之后，才逐渐强大了起来，才逐渐开始明白思想是整个世界最根本和最强大的力量。
亦或者说，图腾崇拜，开启了人族征服整个天仁大陆的征途。
可又值得玩味的是，圣周之后，图腾崇拜便已经成天仁大陆一味杜绝的邪术。
至于眼前的这一番情景，很显然，苏林也认可邹子齐所说的，的季家人，都在进行着图腾崇拜的仪式。
而他们的图腾，毋庸置疑，便是面前这流血的史树……
第四百六十五章 年轮（）
“没错！老叶，这就是图腾崇拜。季家人的图腾，便是季无常的这一棵参天的史树。”
眼前的景象苏林的内心无比的震撼。
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虔诚的崇拜典礼，每一个季家人，目光近乎于空洞。
的智窍思想，都在了一起，这一股强大的力量，是业力还是愿力？苏林有点分不太清了，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苏林感受到了每一个季家人的身上，都有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线连接在了这作为图腾的史树上。
“真的是图腾崇拜，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