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当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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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看到赵有宗的尸身下面出现了两条细线,朝着燃香的香炉延伸过来。
其他人此时也已经看见了,惊呼道,“那是什么?”“那是啥东西?”
有人答道,“好像是黑线。”
“线怎么会动?”
其中一个人道,“好像是小虫!”
我因为站的比较近,此时早已经看清楚,从赵有宗身体里爬出来的正是虫,只是这虫不同于他虫蠹术的蟑螂,此虫极为细小,不注意看很难看到,只有聚集在一块,才能看见是一条黑线。
看见这小虫出来,四叔轻微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赵有宗的死因和他猜想一致。
那黑线延伸的极快,片刻间已经抵达香炉,丝毫不停歇地沿着香炉的小脚爬了上去,源源不断地钻入了香炉之中,似乎那香正是它们喜食的东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小虫已经完全钻入了香炉,再也没有小虫出来,四叔突然弓腰将香折断在香炉之中,随后掏出一张符篆点燃,也放入了香炉之中,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炉盖。
村长看的好奇,往前走了一步问道,“苏铭,这,这是什么?”
四叔连忙让村长站着,“别过来,这虫子不死净的话很麻烦,会钻入人五脏六腑之中孵化的!”
村长唬的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嘴唇道,“这是什么虫?”
四叔以手按着香炉盖,面无表情地道,“一种腐尸里滋生的虫子,宿主后就会藏匿起来以血为食,它们只被一种东西克制,就是滋生它们的那具腐尸的,肝脏调制成的水,一旦宿主被这种水淋中,这些虫子避难,就会涌入人的脑髓之中,这样宿主会瞬间七窍流血而死!”
四叔本来不会跟普通人说这么多,可能是证明赵有宗的邪性,也阻止村民靠近,才讲了这么多。
说完之后,四叔将香炉打开,只见那些邪虫已经化灰烬。
我的心里开始充满了对巫法的恐惧,赵有宗本来就在人的尸体上养制蟑螂,按说他应该懂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身体中被人种下了这种邪虫而不自知呢?
四叔将香炉盖好,用一块绘制着八卦图的布包裹起来,重新系在了腰间,转头环顾众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谁靠近他,并且用水洒在了他的身体上?”
众人相顾摇头,说绝对没有谁用水往他身上泼。
我没有想到行凶者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肯定是怕赵有宗说出隐秘的东西,这才杀了他灭口。
而赵有宗之守口如瓶,有可能是得到了某种承诺,这才糊里糊涂的死去。
那人真的是钱麻子么?那个猥琐的矮子,他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又是想干什么?
我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围观的人正七嘴八舌的讨论,忽然一个女人惊呼一声,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小孩子倒在了地上。
这孩子叫做蛋子,只有七八岁,此时的他的一脸黑气,好像突然发病,他的娘抱住他大叫,用力的晃动,可蛋子就是不醒。
“刚才这孩子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间这样了?”有人说。
“是啊,刚才他还朝赵有宗吐口水呢,说赵有宗害了他叔叔。”
我这才想起,苏存粮是蛋子的亲叔叔。
听到口水,四叔重复了一句,“口水,吐口水?把孩子放下,这孩子可能中毒了!”
四叔单膝跪地,扶住蛋子的头,掰开蛋子的眼睛看了看瞳孔,从随身包裹的布里取出一枚银针,刺在了蛋子人中位置,片刻之间,银针已经变黑,看来果然是中毒了。
蛋子的娘一看这情况傻了眼,颤动着手扯着四叔施救。
四叔口中答应,手不停歇人扯住蛋子的四肢,分别在蛋子的两处手脖,两处脚踝刺入了四根银针,这时候蛋子颤动了一下,嘴中流出白沫来。
四叔随即掀开蛋子的胸膛,将七根轻柔的银针呈北斗七星状,插在了他的心脏周围。
当斗柄最后一枚银针插下去之后,四叔在蛋子后背上推拿了一会,猛然拍出一掌,蛋子嘴中流出一股腥臭的黄水,睁开了眼来。
他眼睛迷茫,看见自己身上插满了银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蛋子的娘安慰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四叔蹲在蛋子的面前,温言道,“刚才是有人给你喝东西么?”
在蛋子娘的劝说下,这孩子才有气无力地说,“我婶子给了我一小瓶水我去吐那个坏蛋,说我叔叔就是他害死的。”
正当我在想蛋子的婶婶是谁时,蛋子的娘叹了一口气道,“唉,是红花。”
四叔不动声色,似乎早就料到,不过我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四叔会去找她,她还敢过来害人。
之前我认为她是赵有宗的情人,现在看来又不像,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这些害人的巫术,弄不明白这个李红花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她的思想已经被鬼物控制?
要不然她的心肠现在怎么变的那么毒辣。
就是想要赵有宗的命蛋子将这水泼到赵有宗身上就行,她唯恐被大家看出破绽,偏要蛋子以口水吐出,至于蛋子是生是死,她完全不理会。
蛋子虽然讲了整个过程,还指出了李红花给他的那个塑料瓶,可李红花依旧不知下落。
四叔见蛋子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将银针次第拔下,给蛋子开了一些药他娘赶紧去抓,可没想的是,蛋子在她娘离开不一会之后,就浑身抽搐,再次口吐奶样的白沫,翻了翻白眼,挺直身子,没气了。
看来李红花不想让蛋子再说话,水里放了别的毒。四叔抢救不及,眉头竖起,看来动了真怒。
等蛋子娘回来的时候,看见这场景顿时哭成了泪人,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而村民接下来就是处理赵有宗的尸体,村长说要将赵有宗埋在他自己的地头上,四叔点头同意,不过处理尸体的时候四叔不让别人靠近,还在刚才赵有宗尸身躺过的地方,撒上了一层红色的赤硝粉。
不过我知道,赵有宗的尸体肯定会烧掉,而不是埋起来,四叔之答应埋掉,多半是使村民不再那么惊慌。
接着我们就在忙奶奶的入葬,想起奶奶生前的祥和,对我的慈爱,我在奶奶的坟前哭的难以自控,我脑子里面一直在不能停歇地思考,钱麻子对奶奶的态度还是挺尊重的,在我中邪之时,奶奶想到的第一个让我去找的人,就是钱麻子。
他为什么要装死,为什么要害奶奶?
这一切一切的疑惑,只有找到钱麻子,或许才能得到答案。
招魂幡飘动,纸钱挥舞,死去的奶奶将入土为安,不久之后,坟上将长出离离的青草,预示着一个生命的轮回。
可活着的我们心中充满了。
一定要找到这个钱麻子。
可世界茫茫,上哪儿去找?
第二十四章:巫道源远()
在我爹他们分奶奶家产的时候,四叔开始卜卦,四叔最近没见过钱麻子,卜中的概率很低些,先找到李红花也是一样,不过落卦之后四叔摇了摇头,说卦象迷离,没有明确的显示。
至于钱麻子更是无从卜起。
站在四叔卜卦的白米之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四叔,这一切真的是钱麻子做的么?”
四叔将卜卦用的东西收起,转头道,“你不相信?”
“可是,我总觉得不可能。”我皱着眉头说道。
四叔嗯了一声,“你想不明白也能理解,人心隔肚皮,世间的险恶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更不会让人轻易地看出。”
可我还是难以相信。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四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我叫到跟前,用手比划着跟我道:“本来我也不知道是钱麻子,可是自从发现他坟里中空之后,前后的事情连起来一想,我敢肯定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想听四叔说说这其中的原由。
“开始你们去打坟的时候钱麻子家,钱麻子经常家么?”四叔盯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钱麻子很少外出,就摇了摇头。
“很显然,他是故意避开的,我现在都在怀疑,说村里埋着邪坟的风水师,有可能都是他故意找来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但是我总觉得猜的**不离十。当然,他的目标并不是那座孤坟,而是孤坟下面埋的那个血尸阵,也就是让你中了诅咒的那个阵法。”
见我听得入神,四叔又道,“你之前告诉我你去找钱麻子驱邪,他用桃木棍打了你的脚心,回来后你中邪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差点将自己掐死,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要不是我拼命求生,奶奶用狗血点在我的额头,我估计自己已经没命了。
四叔道,“众所周知桃木驱邪,怎么会越打越厉害,而且我刚回来的时候见你阴气很重,身上附着两个阴魂,心里就奇怪的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钱麻子用来驱邪的桃木棍,是阴桃木,召鬼用的!”
我第一次听说桃木还有招鬼的,说了声怎么可能。
“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有动就有静,有阴就有阳,就算是正常的桃木,也只有面向南方离火方位的桃木,截下来才有驱鬼的功效,而阴桃木是生在在四面避光环境里的桃木,从不得离火照射,本来驱鬼的桃木就会属性大变,变为纯阴之木,这种桃木是鬼怪最喜欢依附的。当然,你身上的阴气这么重,并不完全是阴桃木的原因,他让你埋的猫骨坛,其中肯定也做了手脚。”
我已经不敢反驳,因为那天我挤进去看钱麻子棺材的时候,依稀注意到在钱麻子院里的木棚下,有一株桃木,根本不能得到阳光。
四叔又道,“再接着就是他的装死,就是因为他知道我要回来,他怕被我拆穿,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死掉,这样我就不会再他,从而可以躲在暗中。而那天和我斗法的,必定是他,也只有他,受伤后可以躲在坟墓中休养,不需要在人前出现。”
听四叔讲完了这些,在加上四叔闻到的油漆味,这样一想,除了钱麻子之外,好像真难找出第二个可疑的人。
难得四叔将这一切剖析的如此清楚。
不过四叔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钱麻子和赵有宗的关系,和李红花的关系,李红花要做什么。
四叔说,钱麻子一定是个邪巫,专司害人的勾当,而诅咒就是他们众多害人法术中的一个拿手好戏。
“巫法都是用来害人的么?”我见钱麻子和赵有宗都会用巫法害人,就问四叔。
四叔点了点头,“巫法产生的很早,最初的巫法不是用来害人的,有占卜术,祈雨术、招魂、辟邪,甚至包括医病,都有巫法的影子,甚至我们道法,也是来源于巫法。”
我没想到道法也是从巫法里面演变过来的,想想四叔的桃木剑,和钱麻子的桃木鞭,果然有相似之处。
四叔的法术光明正大,赵有宗他们的阴邪残忍,我又问道,“可后来巫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四叔叹了一口气,“后来有一个天纵奇才的巫法师,不仅巫法学的特别精通,而且自创了一派巫法,甚为阴邪,据说能召唤数千阴兵,有呼风唤雨之术,震惊了当时的人,是他们邪巫的始祖。”
四叔仿佛陷入了沉思,“邪巫得到力量容易,可对自身的影响也大,他们施法需要用自己的容貌或者寿元为代价,再加上他们经常藏在深山,巫法从此变的恐怖而阴森起来,而祈雨、占卜的白巫法越来越少,到我们道教中兴之时,修习白巫法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讲完了这些,四叔看我心情沉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别担心,你身上的这个诅咒虽然厉害,但也厉害不过上古的那些巫法,四叔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相信我。”
我抬起头来,看见四叔清澈的眼睛,清澈地像是两泓泉水,我心中莫名一宽,不觉得流出泪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而事实上,脚面上出现的的黑点,几乎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脚面,在脚踝处也星星点点的出现了几颗。
一连几天,四叔都会出去寻找钱麻子和李红花的踪迹,有空的时候,四叔就卜上一卦,一旦卦象上有了一丝启示,哪怕是夜里,四叔也会出去寻找。
好几次月夜四叔都出门而去,他的身影就如一团轻烟幻雾,被一阵清风托着前行。
可钱麻子和李红花这两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不但是我们村庄,四叔将附近百里的村庄都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