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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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正言堂中,每层弟子的修为悟性参差不齐,先生只能统一教授。而正心堂完全可以读书自学,许多时间可以用来修炼,若是真遇到疑难不解的问题,再去请教先生,几乎将时间完美运用。
风重楼乔居正两人自然悟性极佳,跟张易的心情一样,脸上都抑制不住笑容。风乔两家虽是名门,可哪里能跟正心堂相比,这其中的书籍古卷,至少是两家库存的百倍以上。
苏折枝微微轻笑,几位学弟的眼神跟当初的自己一样,他关切道:“三位学弟,在下虚长几岁,在正心堂耗费了四年光阴,算是比你们多了解一些东西。若是有不懂的问题,可以先来请教我,楼上的先生们脾气都不是很好,切莫因为小问题就去麻烦他们,否则会被狠狠责罚。”
“谢过苏学长。”三人连忙道谢,不过他们的心思此刻都在书籍上,倒是对所谓责罚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苏折枝温文尔雅,让开道路,顺便为三人指点了一下:“一楼右侧两排书架,大多是关于秀才修行的书籍,你们都在淬炼筋骨,多看看那边的书籍为好。”
“多谢。”
张易三人再次谢过苏折枝,扑向一侧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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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整日读书修行,有时候就连下午都泡在正心堂当中。只有晚上才抽出时间来修炼,读书修行跟当初在夫子座下听书不同,此时的他也不再是当时的沙罗铁树。
十天后,张易淬炼阴脉水到渠成,成为六脉秀才,开始淬炼骨骼。
根据正心堂中书籍所言,秀才修炼最为漫长的便是骨骼淬炼。
淬炼骨骼极为简单,只需用心火不停灼烧骨骼,将其中的杂质排除体外。至于是否会损坏骨骼,这件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就算是拇指粗的心火都绝无可能。
一般来说,六脉秀才淬炼骨骼至少需要一年以上,除非用灵药或者异宝辅助,否则只能步步为营。就算是天才,体内心火比一般六脉秀才强大的多,也需要漫长时间。
陈初见这样十六七岁就完成骨骼和五脏淬炼,成为举人,简直堪称妖孽。不过张易曾听白裙姑娘说过,女子不能科举,她的父亲陈东亭便采集火莲为其锻体,让她花了短短一月就完成了秀才的全部淬炼过程,跟天赋完全无关。
张易算是真正跟风重楼乔居正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不过以他强于风乔两人的心火水平,很快就会赶上两人的进度。
半月的时间稍纵即逝,张易醉心读书修行,在寝室和正心堂中两点一线,几乎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地步。
这日张易坐在窗前读书,一段介绍加快淬炼骨骼的辅助药物图册吸引了他。谁知苏折枝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急促道:“张易学弟,尚礼殿的使者到了,正在戒律堂等候,苏老先生命我领你过去。”
半月来张易经常向苏折枝请教一些问题,两人一来二去便已然熟络。苏折枝脸上的担忧,自然跟这份情谊有关。
闻言,附近的不少弟子都抬头往来,风重楼乔居正更是担忧不已。
“哦,尚礼殿的使者终于来了啊。”张易倒没有惧怕,前些日子他还隐隐有些担忧,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他觉得当时在县衙上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无须自责。
说罢,张易整理服饰跟着苏折枝往戒律堂行去。
戒律堂是整个书院弟子最为惧怕的去处,若是违反书院条例,或是在外败坏书院名声的弟子,都会接受戒律堂那位苏老先生的严惩。
苏老先生在白马书院的威慑力,比院长徐若风还要强大的多。当然,只是在威慑能力方面……论资排辈,这位苏老先生是徐院长的十代弟子。
“苏兄,戒律堂那位苏老先生的大名我时有耳闻,不知跟你有何关系?”步行前往戒律堂需要盏茶时间,张易随口与苏折枝闲聊。
苏折枝面色微变,低声道:“苏教授正是我家祖父,只是在书院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原来如此。”
张易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苏折枝温文尔雅,与人为善,几乎所有弟子都跟他能搞好关系这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好人。苏折枝不希望其他同窗认为自己是靠着祖父关系才能在白马书院就读,便是为了跟其他同窗友好相处。
随着两人的交谈,戒律堂很快就到了。
戒律堂内外装饰都极为古朴严肃,张易走到门口都感觉到一股森严之气,这股森严之气中夹杂着浩然正气,却无阴森恐怖的感受。
这种感觉,让张易更加放心。至少执掌戒律堂的苏老先生,绝对是一个公正严明的先生,不会允许尚礼殿的使者对自己动手。
苏折枝停在门口,尚礼殿使者在戒律堂中,他不能擅自进入,否则有违礼法,会被惩处。张易挥手跟他告别,再度整理衣冠,挺直身躯进入其中。
张易进入戒律堂,长身玉立目不斜视,看向正中端坐的两人。
戒律堂中只有两人,坐在里边的太师椅上,不知正在谈论些什么。看到张易走了进来,两人停止了交流,抬头看向张易,眼神极为好奇。
一位看起来年约五十,须发皆白,只是脸色红润,看起来身体健硕,正是戒律堂教授苏先生。另外一位是年约三十的中年瘦削书生,头戴高冠,国字脸,面色严肃,想必就是尚礼殿的使者。
“在下张易,见过两位先生。”
张易拱手行礼,一举一动合乎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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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大道真言()
尚礼殿使者从张易入门时就开始观察他,其言行举止皆合乎礼节,让使者很是满意。苏老先生对这位名为张易的学子很有兴趣,此刻忍不住微微点头。
“张易,我代表尚礼殿前来质询你,我的问话你必须如实回答。”
中年使者直接进入正题,开始询问当日发生的事情:“六月二十三日发生的事情,尚礼殿经过多方了解,已经有了大致眉目;不过其中细节处尚有不明。那日,你在长弓县衙做了何事说了什么话,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张易是经过两次文运洗礼的天降秀才,记忆能力比举人还要强悍,几乎能够做到过目不忘。
对那日县衙之事,张易自然记得一清二楚。他开始一一讲述那日发生的事情,从站在县衙外听候审案开始,再到陈书文不遵礼法自己挺身而出,到最后自己说出那句“老而不死是为贼”结束,一词一句都所言属实,没有恶意夸大,也没有直言陈书文的审案有误,全部让使者自行判断。
中年使者脸色不变,只是听到陈书文想对张栋梁施以重刑屈打成招,以及陈书文不顾刑法让钟秀秀长跪大堂之上,甚至不加以问询,眉毛轻轻抖动,这些事实想必跟尚礼殿了解的相去甚远。
问询完毕,中年使者拿出玉简开始复述张易的话,一一比对后进行记录。随着问询完毕,中年使者抬头看向张易道:“钟春生枉顾礼法,你称其泼皮无赖的确无妨,但多次称其禽兽畜生,在你看来,是否有些不妥?”
张易正色道:“回先生的话,在张易看来,并无不可。礼,乃人族之本。枉顾礼法,便不配自称人族,禽兽畜生十分妥当,甚至称其为文逆都实属应该。”
“你区区秀才,竟然敢妄谈礼法?”中年使者咦了一声,有些好奇的看向张易。
进士论春秋,翰林习六经。
进士八俊分为琴棋书画诗酒剑射,但进士修行之本却是参悟春秋圣书。春秋圣书自十万年前就降临在大周皇朝的土地上,后来被道一书院视为镇院之宝,将其虚影投射到天下文院之中。读书人只要达到进士文位,便可到道一书院之中对着春秋圣书进行参悟。有天资妖孽者,一夕之间便可成就翰林。
读书人达到翰林文位后,便需要研习六经。六经又称六艺,是从进士八俊从简化而出,诗书礼乐射御,其中新增的礼和御,就是《礼经》和御。
翰林方可研习《礼经》,畅谈礼法,这是大多数人自小便有的想法。故而张易开口闭口皆是礼法,勾起了这位尚礼殿使者极大的兴趣。
张易丝毫不曾迟疑,朗声道:“人族皆可谈礼法,并非只有研习《礼经》的翰林才能谈礼法。如若这般,那翰林之下岂不都是不知礼法之人?”
“有趣有趣。”
中年使者微笑说了两声有趣,道:“张易,我问询完毕,你这离去吧。”
张易闻言顿时脸色诧异,旋即恢复正常,朝着两位先生行礼后,转身迈出戒律堂。
苏折枝正在戒律堂门口徘徊,他不知道张易将会面临什么样子的后果,心中十分焦灼。没想到一抬头,竟然发现张易站在他面前微笑。
张易笑道:“苏兄,咱们这便返回正心堂吧,也不知重楼居正他们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嗯。”苏折枝报以微笑,张易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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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使者转头看向苏老先生,道:“院君大人,这个张易真是没丢长弓大儒的脸。临危不惧,应答自如,真乃豪门遗风,不可小觑。”
本名苏九龄的苏老先生,正是天凉州州文院院君,是翰林中的佼佼者。谢东流和杨栋等人的恩师,便是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苏老先生闻言微笑道:“长弓大儒若是健在,早已成为人族第一大贤,作为他的嫡系传人,张易自然不弱于人。他从今年参加乡试起便一鸣惊人,再到东山文会一诗镇国后,名声早已远扬;陈府跟张府素有嫌隙,此番情况,恐怕早就在尚礼殿预料之中。”
中年使者轻声道:“的确,尚礼殿诸位阁老虽然恪守礼法,却绝对不是顽固不化。区区县衙审案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传遍百国,绝非常事。”
“尚礼殿几位阁老秉性如何,在下不敢评判。”苏九龄淡然一笑,“但院长都能特意将此子带回书院,就说明此子秉性极佳。在下身为院长弟子,对院长的决定万分遵从。”
中年使者微微摇头,若风大儒向来放浪不羁,不知他的弟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顽固。他将文印取出,文印散发文气将玉简收入其中,拱手道:“院君大人,在下已将问询结果上交尚礼殿,这便告辞了。”
“慢走。”苏九龄点点头。
待中年使者离开戒律堂后,苏九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十分奇怪的对着身前虚空说话,道:“院长大人,尚礼殿老家伙当真愚蠢至极!此事明显就是陈府搞的鬼,竟然还拖了这么许久。伏流国的赏赐都被扣住不发,若是有了那些东西,能够大大增加张易的修行。”
“九龄,你还是这样喜欢说实话。陈东亭这个小家伙的确厉害,修行不过五十年,竟然摸到了大儒的门槛。也难怪尚礼殿这群老家伙会为了他考虑这么多。”
徐若风的身形从虚空中迈出,微笑道“至于伏流王室那边,你不用担心,王室跟张府的交情极厚,怎么都不会亏待那孩子。”
苏九龄还有些闷闷不乐,道:“院长,陈府这一年多以来恶事做绝,你身为长弓大儒的至交好友,就不能出来庇护一下这苦命孩子么?”
“这孩子心智坚毅,胜你十倍,这些祸事将来都必将成为他的收获。”
徐若风微笑打趣苏九龄,这位弟子明明比自己小几千岁,看起来还比自己老沉,着实不好。想起张易那句老而不死是为贼,他正色道:“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能说出的这句话,不愧是长弓的后人。”
“没错,这话几乎触摸到大道真言。若那孩子不是秀才,而是一位大儒,恐怕整个伏流国都会鼓瑟齐鸣。”苏九龄点点头,由衷赞叹道。
大道真言,便是天地文运认可的言论。若是大儒口述大道真言,一国都会鼓瑟齐鸣,为其喝彩。若是大贤讲述大道真言,整个大周都会文气汹涌,洗涤读书人的心灵。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单独拿出来看,的确有些不尊老的嫌疑,经过有心人的传播,才使得天下沸腾。可当人们纵观张易整句话,就会明白张易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尚礼殿那群阁老至少都是大儒,不可能不懂得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前来质询张易,便是为了给陈东亭一个面子。
同样是为了给陈东亭面子,神工殿和吏务殿对张易呈现凉屋纳凉之法给予的赏赐,至今都没有落实。不但如此,甚至伏流王室都开始看这位即将踏上文相之位的新一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