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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蛊毒-第10部分

小说: 蛊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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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二是个有心人,早把一切问清楚了,一一告诉了他。


    


  

                    09、他惊吓了一跳,发现自己也是赤条条

    杨宏准备回家去了,欧阳似若有所失。
    这天是她三十岁生日,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入夜,才告诉了杨宏。
    杨宏一脸歉色,说不知今天是她生日,什么都没有准备。
    欧阳解释道:白天已和姐妹们庆贺过生日了,晚上是特意请他——也是为他送行的
意思,这一别,隔年才能见面。
    后院里,灯火通明,西厢房前的台阶上,临时支一张小桌,摆满各种精致的时新菜
蔬,铺地的大块青石板在灯光下镀上了一层淡黄色。
    院内没有外人,身旁只留下一个丫环伺候。
    欧阳端起盛满“竹叶青”的酒杯,道:“这酒绵甜、醇和、回味无穷,你放开喝!
    杨宏啜了一口,果然醇甜清冽,口感极好,便举起酒杯:“谢谢帮主!”喝了一大
口。
    欧阳含情脉脉地看着杨宏,娇声道:“我好看么?”
    “好看,谁见到你都会动心。”
    “这是你心里话?”
    “在你面前,我从无虚言。”
    “别人只知道我是白虎帮主,煞气重重,却不明白我还是个女人哪!”欧阳黑汪汪
的眸子里似含哀愁。
    喝到七八成,“竹叶青”的后劲开始发作,两人都醉意朦胧。
    “我的伤势好得这么快,全靠你每天揉几次,才能活血散瘀消肿。”欧阳乌亮的眸
子张大了,那是酒的作用,吐露的却是真情,“你不知道,我活了几十年,还没有一个
男人对我这么体贴、关心。可惜我没有福分,今生无缘……”
    她那份情愫令杨宏感动,又一次举起酒杯:干——”
    “干!”
    喝了个底朝天,她又斟上一杯。
    也不知干了多少杯,他俩喝得昏天黑地。朦朦胧胧杨宏觉得身子好似浮起来,云里
雾里飘……啥时候丫环走了,他不知道……却似乎又见娇妻,如胶似漆,百般旖旎……
又似乎不是小玉,是谁?可又分明是女人的躯体温柔地躺在雕花床上……
    他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花草斗艳的绸缎被子上。他感到有一条手臂绕着他
的脖子,他将它从脖颈底下抽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醒了……”
    他偏过脸,一种女人特有的馥香钻入他的鼻孔,欧阳赤裸的酥胸映人他的眼帘。乌
亮的眸子里,她过度的兴奋还在燃烧,一只丰润白皙的激情充溢的手不停地抚摸着他。
    他惊吓了一跳,忽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也是赤条条。“我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
怎么和帮主睡在一起了?”巨大的疑问号便如钉子似的钉得他脑袋壳发麻胀痛,几分恐
惧几分羞耻使他本能地用双手蒙住眼。
    “……你……昨晚比我还醉得凶……真有劲……我……好久没这么兴奋了……”
    她丝毫没责怪的意思,似乎感到了某种满足,眼神里分明有某种鼓励。
    “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呀?真该死!”他痛苦地呻吟。
    “你没错……我喜欢你……”她柔情万种,伸出白润的手臂搂住他的腰。
    “……可是……我……”他本想说,他对不住小玉,但没有说出口,只重重地叹了
口气,“唉,我不是人!”
    “你不要这么责备自己。”欧阳好像看穿他的心思,“我不会折散你的家庭。再说,
现在男人谁没有三妻六妾?”
    杨宏要回青竹寨了,欧阳刚刚从他那里重新体验到做女人的快乐,又不得不放他走
了。她是一帮之主,还有几百号兄弟要生活。


    


  

                     10、她眼睛睁得圆圆的,贪婪地望着他

    小玉至今还弄不明白:那天早晨,杨宏为什么要悄然出走?是她做错了事?还是她
哪点对不住他?她百思不得其解。丈夫久久不归,她忧郁成疾。幸得寨婆精心调理,她
对逐渐康复。寨婆年老体衰,劳累过度,恐不久于人世,便对小五道:“儿啊,我离天
远,离地近了,死不足惜,还有件心事未了……”
    “娘,你说吧。”
    寨婆就给小玉讲起“家蛊”的传说……
    山里到处都是宝,常年就有山外的生意客带来食盐、布匹等物,换去兽皮、药材和
山珍。那些能说会道的生意客看见谁家姑娘漂亮,就骚狗子一样勾引。山盟海誓愿做上
门女婿。等到弄大了姑娘的肚子,便说家里父母年老体衰,要回去看看,尽点孝心。话
说得恳切,两个月就打转,可很少有再回来的。这就苦了那些痴情女子,日里望断天涯
归路,长夜难眠独守空床。守寡守到头发白了,还存有一份痴心:丈夫总有一天会回来
的。
    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痴情女人,制作了秘不外传的“家蛊”;在丈夫出远门的时候,
女人在送行酒里放了蛊,根据丈夫的归期。
    限定了生效的时间。丈夫如期赶回来了,她们就悄悄在接风酒里放解药,解除蛊毒;
若没回来,她们也知道那无情郎已不在人世,遂断了那份相思……
    “制家蛊的方法世代相传,传女不传男。”寨婆结束她关于家蛊的传说时道,“你
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只能传给你。”
    小玉惊恐地摇摇头:“我不学!”
    “你不学,到了阴间我怎么跟我娘交待?”寨婆几乎是哀求道,“儿啊,你能忍心
让我死不瞑目吗?看在母女情份上,你就答应了吧!”
    小玉只得含泪点了点头。
    五月五端午节,正午时分,寨婆气喘吁吁地带小玉爬到高山顶上。她将一方沾有蜂
蜜的帕子在地上摊开,嘴里“懊呵嗅呵”地喊着;半个时辰后,使陆续有毒蚁、蜈蚣、
毒蛇。
    斑螫、雀瓮、吞连、芝青、葛长、亭长等五毒百虫现身,爬满了长长的帕子。寨婆
将五毒百虫捉进小坛子里,带回家,藏在阴暗的床角落里,对小玉道:“坛盖经年不揭,
让里面的毒虫自相残食,直到最后只剩一虫,这虫便是蛊虫。需要用的时候,将死虫和
蛊虫所遗的粪,取出研成粉末,就成了‘家蛊’。这家蛊只能用来对付负心郎……”
    寨婆把家蛊传给了小玉,了却了心愿。
    临终前她自己爬进棺材,对小玉道:“昨晚我娘托梦来了,我要见她去了!”不久,
便安心地去了。
    青龙山脉的季节已是深秋了,沉甸甸的谷穗垂着头;成熟的苞米咧着嘴,露出金黄
的牙齿;红薯把土垅拱得四下裂着缝,有的竟露出了头……青竹寨的人们都忙碌开了。
    傍晚,小玉正在为帮工们做饭,忽听得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玉——”她转回
头,两眼立刻放射出惊喜的光采,把手中的菜刀一扔,扑到杨宏身上。
    “你回来了,回来了……”她眼睛睁得圆圆的,贪婪地望着他,竟没看到他身后还
站着一个武高武大的后生。
    “这是朱虎。”杨宏把她的双手从脖颈上拿开,向她介绍道。
    朱虎向她鞠了个躬,她竟羞红了脸。
    晚上,她早早就把芦花枕头拍松,把印花被子摊开,给油灯添上菜籽油,一碗云雾
茶端到床头桌上。洗过澡,换上散发着皂荚子味的内衣,茶油浸洗过的黑亮的乌发纷披,
她迷醉的眼神里有一种渴望。
    “久别胜新婚”,杨宏却觉得所谓的新婚已没有了荡人心魄的甜蜜。且不说添了三
根灯草的油灯,黄黄的光亮无法与雪亮的电灯光相比,当着他的面,小玉仍然像以前那
样,系着红兜肚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挨近他,等待他的抚爱。
    望着娇憨的小。,杨宏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欧阳的情爱是一杯烈
酒,饮之使人血脉贲张,激情澎湃,在欲死欲活中燃烧、焚毁、溶化。小玉的情爱是一
杯清茶,清香淡淡,须细细品味才能咂出滋味,虽也能使人春情荡漾,却没有了那种欲
死欲活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可理喻。在广州的日子里,他不时想起小玉;回到了青竹寨,欧
阳的情影又总在眼前晃动。欧阳使他男人的本能得到全部释放,小玉让他男人的尊严得
到充分满足;这两个女人都是他不能舍弃的。
    这夜,他和小玉缠缠绵绵了许久,听小玉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寨里的许多事情,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子民是第二天来到小玉家的。
    杨宏又告诉子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种罂粟才能成气候。叫他去通知各房各支执
事,今晚到祠堂来议事。
    往日冷清的祠堂又热闹起来,松明火把红亮的火苗照耀着十几个面孔黝黑的执事,
他们神情庄重地望着杨宏。
    “我当寨佬好几年了,早就想为大伙儿找条发财的好路子,这次总算如愿了。”他
摊开手掌,“你们看,我带来了什么?”
    长房执事苏昌礼瞟了一眼,道:“是油菜籽。”
    “不像,”挨在近旁的执事拈过几粒罂粟种子,仔细看了看,说道,“它比油菜籽
还要细,颜色也不一样。”他将罂粟种子放人口中嚼了嚼,又道,“还有股奇异的香
味。”
    子民道:“这是罂粟种子。”
    执事们茫然不解,说没听说过。
    杨宏告诉大家:罂粟和油菜籽一样,也结果,也有油,罂粟汁液熬炼后就成了鸦片,
也叫大烟、烟土,供人吸,让人快活。
    子民道:“城里烟馆用的就是这个;种罂粟准能发财!”
    “只有种田吃白米,哪有抽大烟填饱肚子?”苏昌礼不屑地说,“听说这东西的价
值贵,却容易上瘾,误人——”
    “我不会误大家!”杨宏知道苏昌礼有点倔,岔开话头道,“一亩地能打多少稻谷
你们都知道,谁愿意种罂粟,一亩地我按两亩地的收成付款,先预付一半,以后把罂粟
汁液收刮下来,再全部付清……”
    “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子民头一个表态,“我的田全部种罂粟。”
    “寨佬,你们家一百多亩稻田,全都种罂粟吗?”一个执事问道。
    “全都种罂粟!”杨宏点点头,又道,“不会种的我教你们——就跟种油菜籽一
样。”
    “我也种吧。”
    还有一半的执事在观望,举棋不定;因苏昌礼执拗地反对种罂粟,他们要先看看再
说。
    “好的好的。”杨宏笑着道,“打定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金秋十月,收割后的田垅显得光光荡荡。天气晴朗,杨宏喊上长工头老胡,给围观
的山民们作示范。
    大约过了十来天,那一垄垄用竹扫帚拖拉过、覆盖上细土的犁沟里就有小小的绿色
生命萌生出来;然而这绿又不是纯粹的绿,它是一种晕染点儿淡黄的嫩绿,带着羞怯和
桥弱的姿容呈现在人们眼前,使青竹寨种惯庄稼的山里人见识了罂粟:初一看,像油菜
籽,细一看,却比油菜籽更鲜嫩。
    清明时节枝节拍杆,人们又站在田成边观看,评头论足:
    “它的株形像油菜。”
    “叶片不像油菜那样尖细。”
    “比油菜富贵。”
    开花时,两者更显出本质的差别:油菜花一片金黄,而罂粟花盛开时却五彩缤纷,
姹紫嫣红。特别是那满垅满地的红,红得鲜艳,红得欲滴,红得好像妖艳的女人,也像
妖艳的女人一样有一种奇异的香气。
    花谢后,罂粟裸子上长出一个个墨绿色的椭圆形的果实,这果实越长越大,沉甸甸
地挂在枝权上。


    


  

               11、暮色中,她的眼睛很亮,似情欲之火在里面燃烧

    从外面看,新改建的鸦片加工厂与原来的老笋场没有什么不同,走进大门,正堂屋
的灶王神龛仍在醒目的正面墙上,再往两边看,情形就大变了,可谓焕然一新:右边,
新砌的大灶上,一溜寸几口荷叫一人铁锅,是不久前才从州城买回来的,打底的桐油刚
涂上;左边,用老油杉打的十几口大木桶还散发着杉木的清香,这是用来盛罂粟浆液的;
仓房里,摆着擅长做细活的木匠用香樟树做的广百个大小不同的木盒,用来盛装熬炼出
米的鸦片。
    子民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杨宏很高兴,说不会亏待他。
    杨宏郑重承诺,待把罂粟浆液全收刮完后,再按一担烟油四块大洋付款,请大家放
心,他决不会食言。山民们早就得到了预付款,再付烟油款等于是多得了一份钱,何乐
而不为呢?青竹寨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青龙山一条狭长的山谷用,聚居着青竹寨百十户人家;但寨子里没有成片的房屋,
山坡厂、河岸旁、山冲里,木屋竹楼散乱地到处分布着,掩映在浓郁的树荫里。这里,
秋时有野果,春时有野花,花香引蜂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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