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笑-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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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英上前将还在对着公玉飒容生气的水泠洛拉到一旁,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管那两个明显互有敌意的男人之间的事情。
不过片刻工夫,那解药果然见了效果,公玉飒容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
他忙掩起衣襟,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虽是不见了怒色,语气却极为不善地对凌弃羽道:“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凌弃羽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在面具后眨了眨,“因为我一早就守在外面。”
“你——!”公玉飒容的俊脸顿时变得铁青,“你——就一直那么看着?”
凌弃羽嘿然一笑,反问道:“你这房间门窗紧闭,我又能看到些什么?”
公玉飒容不禁怔了怔,一想他说得也对。唉,应该是自己太过心虚,竟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还以为那件事的整个过程都被他看到了,却故意可恶至极地一直袖手旁观。
他这边方感到有些歉意,不料凌弃羽却在那里又阴阴地冒出了一句:“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不少——”
公玉飒容猛地将一双铁拳攥得死紧,生生忍住了没有对着那张该死的假面挥过去。
而凌弃羽这厮竟犹在那里幸灾乐祸地继续说个不停。
“本以为来的那三人是宫彦派来救你的,所以我打算等你们出了客栈再动手杀人。谁知我在外面蹲守了半天,风寒露重的,里面却已是春意无边。那天香教的女子不但身材火辣,浑身的毒药也是令人销魂,我可是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将她拿下,还逼问出了这解药来救你的。”
此时公玉飒容已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怨了!谁让自己技不如人,落在对方的手里了呢?他苦笑了一下,就此垂着头沉默不语。
凌弃羽觉得取笑够了,也想就此放过这倒霉的家伙了。他将头转向水心英师徒,却见水泠洛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没有完全听懂他和公玉飒容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不由暗自一笑,觉得这小姑娘实是有趣又可爱,却又不敢再招惹她,免得以后若是被某人知道了,心里会不是滋味儿。
于是他故意避开了水泠洛探究的目光,转而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腔调对水心英道:“水女侠,天香教的人应该是一早就盯上了公玉飒容,虽然这次来的三个人都已被我们解决掉了,但难保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这些邪人来自苗疆,尤其擅用蛊毒,而且手段奇诡,你们今后还需对其多加提防。”
水心英点了点头,“这一路上我们一定会时刻留意。他们的目标既然是公玉飒容,人未到手,想必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很可能还会继续追上来的。”
“方才那名女子是天香教的右护法,而那两个男的皆是她下面的香主,这三人在天香教中的地位都不算低。我担心的是天香教的人会因此迁怒于岫云剑派,暗中伺机报复。说来这都是在下的错,竟让贵派无端惹上了这样厉害的一个仇家。”
水心英秀眉一挑,冷笑道:“我岫云剑派何时会怕了这种行事阴诡的邪人?他们不来则已,来了便要将其铲除干净,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凌弃羽早就听说过天下第一剑派的威名,尤其是知道这些岫云剑派的女侠客们为了保家卫国,曾在津门关与北境军共同抗击戎军长达数月之久,心中自是对她们生出了一种由衷的敬佩。
如今看到水心英这位看似柔弱的清秀女子,竟有如此的胆识与豪气,他不由更是钦敬不已,心知在这样豪情不让须眉的女子面前,那些感激之辞已是多余,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便应该真诚合作,共同对敌。
“好,无论如何,水女侠和洛儿姑娘此番的相助之情,在下心领了!”
说完,他再次一抱拳,便大步出了房门,把死在院中的那个天香教徒的尸体也一并带走了。没有尸体,店家就不会去报官,自找麻烦。
凌弃羽一离开,水泠洛这小姑娘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她满面疑惑地看着公玉飒容,随即便开始了一连串的盘问:“天香教的人为何要找你的麻烦?那个坏女人给你下的惜玉香,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想——想——?”
猛地住了嘴,她忽然想起了方才自己进屋时所看到的诡异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已满脸涨得通红的公玉飒容。
看到这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是充满了怜悯与同情,公玉飒容顿时生出了一种比方才被人非礼时还要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当即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去看水泠洛的眼睛,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水心英见状不由微微一笑道:“洛儿,天香教的人今夜应该不会来了,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去吧。”
水泠洛想是也感觉到了公玉飒容的难堪,便痛快地应了一声,随即向门口走去。谁知她的脚都已踏出了房门,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问了一句:“那师父你呢?”
水心英本想留下来细问一下公玉飒容是如何招惹上天香教的,而今被水泠洛这一问,倒是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反正彼此还要同行很长一段时日,以后有的是机会问。
另外她这做师父的业已看出来了,洛儿这小丫头一定是还有什么话正憋在心里,想单独跟自己说。于是她笑了笑,走过去一拉水泠洛的手,一同出了这个险些发生采花大案的房间。
果不其然,才刚一出了门,水泠洛这小姑娘就再也忍不住了,悄声向水心英追问起来:“师父,方才那个天香教的女人真的是想采花吗?那师父你刚才杀了的那两个男的是不是也想……”
“呯”地一声,公玉飒容重重地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咬牙切齿地扯过一旁的被单,一下子将自己的头脸尤其是耳朵全给盖上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条血路()
眼看窗外天光放亮,几乎一夜无眠的宫彦刚刚起身,便又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昨夜,忠义盟惠州分舵的两名兄弟在抓捕隐族人时被杀,身上留下的伤口竟然也是离别箭。
惠州在泉州北边,而刚刚发生命案的地方距离泉州城才几十里远,且正在通往景阳的官道附近。
此时宫彦多少已猜到了凌弃羽的意图——他要在北去的路上制造一连串的血案。
如此一来,宫彦就有了方便的借口一路北上追查,同时护送琼娘他们到达目的地——襄州。到了襄州,这几个隐族人就可以折向西行,而凌弃羽还会继续北上,将忠义盟的注意力全部引向他,以保证琼娘他们能够顺利越境。
想明白了凌弃羽的意图,宫彦也就此放下了心,知道自己这一路北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障碍了。于是,在离开泉州城之后,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向北方的惠州出发了。
然而,忠义盟的人可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的傻瓜。在接连出了几件血案之后,他们已推断出了那个离别箭的行迹,北去路上的各州分舵全都严阵以待,誓要将这个丧心病狂的杀手彻底诛灭!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宣州地界,忠义盟的人设好了陷阱,终于将那个离别箭给截住了。而且,借助从宣州府城调来的官兵,他们将那个杀手困在了一座荒岭之上。
数百名弓箭手和长枪手在一位副都监的率领下,将整座荒岭层层包围。
十几个火堆已在阵前点燃,将附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严阵以待的兵士们一个个弓箭上弦,手中长枪的枪尖在火光中闪耀,俨然一副杀气腾腾之状。
数十名忠义盟的人也各自手执兵刃,肃然而立,静候搜山的命令。
忠义盟宣州分舵主白近山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一抹狞笑,举臂一挥,率领他的手下开始向荒岭上进发。
这些忠义盟的人平日训练有素,彼此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悄然无声地一步一步向前推进,惨淡的月光照着他们前方幽暗的山径,同时也映出了他们脸上那种混合着残忍激动与恐惧不安的诡异神情。
这座荒岭不太大,方圆不过十几里,岭上的林木也不繁茂,且没有多少陡坡峭壁,数十人如拉网一般地搜索上一遍,倒也费不上多少时间。何况待到天光放亮,则更不利于躲藏。
故而白近山绝不会冒进,而是让手下的人仔细搜索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丝毫不给那个离别箭从搜索网的缝隙中逸出的机会。
眼看就快搜到了山顶,前方却出现了一片密林。
白近山举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随后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片面积不大的林子,可是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他不禁犹豫了起来,琢磨着是否应该让手下的人点亮火把。可转念又一想,那个离别箭一向箭无虚发,夜色幽暗,他看不清目标,所以才不敢轻易出手。若是此时点燃火把,岂不正好给他认清目标的机会?而且他下手的首要目标,一定会是自己这个带头之人!
“派几个弟兄摸进去,先搜上一搜,其余的人将林子围住,见到那杀手的影子就拦下他!”
白近山低声向他身边的一位副舵主交代了几句,那位副舵主便立刻将他的话传了下去。
很快,被选中的六个倒霉鬼战战兢兢地摸进了林子。不过两刻多钟的光景,那六人又都各自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白近山这才一挥手,让众人穿林而过。
谁知就在他们马上要走出这片密林之际,白近山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黑影!
他慢下脚步,悄悄地向那团黑影接近,手中的长剑已摆在一个随时能够出手的位置。
然而直到他的人都已摸到了那团黑影的近前,依然没有发现那黑影有任何活动的迹象。出于谨慎,他用手中的长剑轻刺了那黑影一记。
“扑”的一声闷响,剑尖上立时传来了入肉的感觉,而那黑影却依然一动不动。
白近山终于收起了长剑,上前俯身将那黑影翻动了一下,借着幽暗的月光,他终于看清了那张死人的脸——他的一名属下!
在惊怔了一瞬之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立即跳起身来,破口大骂道:“这贼人使诈!他根本没有使离别箭!他——他扮成我们的人逃走了!”
听到他这么一喊,他的那些属下们顿时都慌了神。
方才因为所有人都太过紧张,而从林子里出来的那六个人也一个个脸无人色、浑身哆嗦,竟是谁也没有想到要仔细看过他们的脸。如今他们已混入众人之中,分散各处,一时间又到哪里去揪出那个假扮之人来!
就在这时,那个白近山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的,却又惧怕到极点的箭啸声终于响了起来,但并不是在这片林中,而是在山下!
当白近山带人飞扑到山下时,看到的是那数百个呆若木鸡的官兵,以及躺在血泊中的那位副都监,而那个离别箭的影子却是半点也未得见。
整个围捕行动至此彻底失败!
不过令白近山心中稍感安慰的是,有一件事勉强还可以让他向忠义盟总舵交差——那个离别箭自己也受伤了!
据那些参与围捕的官兵们讲,在敌踪初现之时,那位殉职的副都监曾经下令放箭。眼看着那杀手至少被射中了两箭,没想到他却犹做困兽之斗,竟然在负伤之后用离别箭射杀了那位副都监,然后又从一群被吓傻了的官兵面前逃掉了。
然而,对于那个离别箭已受伤的说法,却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表示相信,尤其是完全没有被忠义盟总舵的人所采信。理由很简单,他们认为,那些曾参与此次围截而最终又将离别箭放走的官兵们是在撒谎,目的只是为了推卸责任。
那些官兵们都声称那杀手身中两箭,应是受了重伤。可是一被问到,到底他的伤有多重?竟没有人能说得清。再被问到,具体那两箭都射在了何处?还是没有人能说得清。
众所周知的是,大裕的厢军一向甚少操练,几无战力。平日里,让他们杀些不堪忍受官府欺压而奋起反抗的平民百姓,倒是一个个得心应手。可一旦派去剿匪,必是被打得抱头鼠窜,最终仍是要杀些平民百姓冒充悍匪领赏。因此,由这些人嘴里所说出的话,实是太过不可信。
而且,最终的事实也进一步证明,不相信那些官兵们所编的故事是完全正确的。
宣州围捕行动仅过去了两日,宣州以北的襄州又现离别箭的踪迹,而这一次,忠义盟襄州分舵主万飞卿被利箭穿喉而亡。
如此一来,关于离别箭受了重伤的谎言不攻自破。
此事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便是,宣州分舵主白近山因指挥围捕行动失利,且又用虚假消息敷衍塞责,受到了忠义盟的严厉惩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