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笑-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起码表面上要将他当作儿子对待。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他立规矩。自己这里可是堂堂相府,不比花凤山的那个所谓“花府”,绝不能任由他胡来!
一念及此,他吩咐一旁的下人道:“去把大公子叫到我书房来。”
那个下人一时未反应过来,呐呐地道:“夫人与公子……都还未回府……”
冷衣清不悦地哼了一声,“今后这府中的大公子便是寒冰,世玉是小公子,你可记下了?”
那个下人忙不迭地点头,急匆匆跑去徽园,寻找那位新来的大公子。
片刻之后,那个下人又一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喘着气道:“回……老爷,大公子……不在徽园。听那边打扫园子的人说,大公子一大早便出门了……”
冷衣清的右眼角不由一跳,心中立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对那个下人道:“你速去通知徐管家,让他多派些人出去,尽快把大公子给我找回来!”
那个下人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在想,京城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谁知他还真是想错了!他刚对徐老管家将老爷交待的话讲完,就见外面看门的阿福跑了进来,慌张地道:“不好了!徐管家,方才苏府的人跑来说,有人看到大公子在戏园子里唱戏呢!”
“唱、唱戏?!在谁家的……戏园子?”徐老管家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郑家戏园,离苏府不远。”
徐老管家忙吩咐阿福道:“你快去叫几个人来,抓也要把大公子给抓回来!”
阿福答应着跑掉了。
徐老管家又转身对方才那个传话的下人道:“你快去把这事禀告给老爷,记得说话小心些!”
那个下人应了一声,跑到后院的书房去给冷衣清报信。
“老爷,大公子找到了。”那个下人小心翼翼地回禀了一句,时刻记着徐老管家的嘱咐,小心说话,生怕将这位一直愁眉不展的老爷给惊吓到。
冷衣清将手从疼痛不已的额头上放了下来,问道:“他人在哪里?”
“大公子他……他在郑家戏园。”依然是一句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去那里做——什么?!”话未问完,冷衣清猛地从书案后站了起来,指着那个下人喝问道,“你快说!他去戏园子里做什么?!”
那个下人被吓得一哆嗦,冲口答道:“唱戏!”
冷衣清的身体陡地一僵,呆立了半晌,又猛地坐回到椅中,重新用手抚着愈加疼痛的额头。
“徐管家已派人去抓——不,是去请大公子回来了。”那个下人更加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冷衣清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脸上已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
此刻的郑家戏园之中,真可谓是热闹非凡。
台上的《鹊桥会》正唱得凄切哀婉,而台下看客们的鼓掌叫好声却是一阵紧接一阵,极为喧嚣热烈。当然,这些极为热烈的鼓掌和叫好,主要还是送给台上那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美如天仙的七仙女的。
戏已经唱了一大半,然而挤进来听戏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戏园的郑老板只好多派了人在门外拦着,劝那些进不来的人明日再来。可是那些人就是不愿走,宁可站在外面听个热闹。他们不愿走,闻讯赶来的人却是越聚越多。
左相大人的公子在台上唱七仙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事情,谁都想先睹为快,然后再去向那些错失机会没有看到的人炫耀上一番!
戏园外面虽是混乱,但毕竟人都已被拦在了门外,无法影响到园子里的客人听戏。
郑老板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园子里的场面也开始失控了。原来是有几个地痞无赖模样的人,不知何时混了进来,在人群中不断发出怪笑声,甚至还打起了口哨。
郑老板想叫人将那几个无赖赶出去,可是手下的人都已被派到外面把门,园子里只剩下两个负责给前排贵客端茶倒水的小伙计了,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几个无赖见无人敢管他们,便越发地放肆起来,竟开始对着台上的那位七仙女口吐污言秽语。
那位七仙女本还在以袖拭泪,悲悲切切,转眼间却一撩衣襟,一个箭步飞身跳落台下,正好落在了那几个无赖的面前。
众人谁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只见那几个无赖突然一个个似风筝一般地,从戏园子那高高的围墙上飞了出去!
随后那位七仙女又转身飞纵回台上,长袖一甩,继续悲悲切切地唱了起来。
众人皆大张着嘴巴愣了半晌,随即又都开始齐声叫好,并同时送上雷鸣般的掌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激动兴奋之情,犹如刚刚真的看到了七仙女下凡一般。
此时戏园子外面倒是比里面平静了许多。
那几个无赖突然从围墙内飞了出来,然后齐刷刷地跌落在大街上,直接被摔昏了过去。
旁边看热闹的那些人虽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已有人认出了那几个常在街边捣乱的无赖,大家互相交头接耳,却是没有一人上前去查看他们的死活。
被派来捉拿大公子的冷府家人们赶到时,正巧看到那几个无赖从天而降的诡异一幕。他们彼此看了一眼,都已猜到这事跟自家的那位大公子应该脱不了干系。
早就听说大公子的功夫极好,一个人便把严侯府那些带刀使剑的护卫们都给震住了,而且还把那个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严世子,也像这般给扔进了湖里。
只不过,令这几位冷府家人们倍感为难的是,老爷吩咐他们把大公子给抓回去。可他们都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那几下身手怕是还不如那几个小无赖,若真要冲进去向大公子动手,最终的结果已然可以想见,定是会跟那几个小无赖一样,不明不白地昏死在大街上……
十分有默契地,这几位冷府家人在靠近戏园门口的地方,同时停了下来,其中的一位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人这么多,人家戏园子看门的拦着不让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待到里面的戏终于唱完了,看客们陆续都出来以后,那几位一直非常安分守己地守在戏园外面的冷府家人,才终于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正在后台卸妆的寒冰见到他们,却是咧嘴一笑,问道:“可是晚膳的时辰快到了?你们先在外面稍候片刻,我这就随你们回去。”
那几个家人也咧了咧嘴,知道不会挨打,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可他们却又忍不住开始腹诽起自家的这位大公子来——敢这般胡闹丢左相大人的脸,不但是毫不自觉,竟还想着用晚膳?你说这位的心可得有多大!
不过令这几个家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在相府之中,竟真的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而他们的老爷左相大人冷衣清,正坐在桌前,等着自己的大儿子回来用晚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划清界限(一)()
看了看厅中摆着的那一桌极是丰盛的饭菜,再看了看左相大人那一脸温雅的假笑,刚从郑家戏园唱完《鹊桥会》回来的寒冰立时明白,今晚相府中的这出《鸿门宴》紧接着也要开场了。
不过他可是清楚得很,不管稍后的战况将会如何激烈,开场前的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足。
马上做出一脸愧疚地模样,他来到冷衣清的面前,躬身施了一礼,谢罪道:“寒冰迟归,让父亲大人久候,实属不该,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冷衣清微微一笑,“你我父子之间,无须那么多礼,快些过来坐吧!你唱了整日的戏,想必也饿了。”
“是。”寒冰再次施礼,方在下首处坐了。
“诶——,你是家中的长子,岂能坐在那里!”冷衣清含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过来为父身边坐。”
“是。”寒冰听话地起身坐到了冷衣清的身旁。
一旁伺候的下人走上前来,替他们将酒盏一一满上,随后就在冷衣清的示意下悄然退了出去。
外厅的门刚一合上,厅中却似乎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立时将原来那种令人备受感动的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吹了个无影无踪。
寒冰抬头看着此时面上已是一丝笑容皆无的冷衣清,冷然挑眉道:“若是要教训人,尽管说好了,可若是要打人——,你可不是我舅父,想打我,没那么容易!”
冷衣清原本是打算得不错,准备拿出自己二十年混迹官场所练就的那种处事不惊的本事来,和颜悦色地与这个年轻人把问题给解决了。
可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小子一上来,便摆出这副油盐不进的凶横模样。这下子,可把左相大人早已沉积于胸的那股子怒火给彻底点燃了!
他当即“啪”地一拍桌子,也来了个横眉冷对!
“放肆!我是你父亲,难道还比不得那个花凤山?再者说,他花凤山根本就不是你舅父!”
“我叫他舅父已快二十年,而叫你父亲才不过两日。左相大人,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跟他比?”寒冰撇着嘴,冷冷地看着冷衣清。
“你——!”
“我怎么了?”寒冰针锋相对地顶了这位左相大人一句,随后双臂抱胸,向椅背上一靠,“嘿嘿”地冷笑了一声,“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同意喊你父亲,又住进你那个破园子,都是奉了定亲王之命。否则的话,你之于我,不过是个路人而已!”
听到这个很可能就是自己亲生之子的少年,用如此冷酷的语调说出这些刺人心肺之语,冷衣清虽是早有预料,心中却还是不由得起了一阵锐痛,哆嗦着抬手指向寒冰:“那你说,定亲王他为何要让你这么做?”
寒冰狡黠地转了转眼珠,摇头道:“我怎会知道?大概是怕我祸闯大了,舅父他一个人担不住,所以就找个能耐比他大些的人,来替他担着呗。”
冷衣清一听更是冒火,“你——你究竟还要闯多大的祸?!”
“哈!拼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寒冰得意洋洋地一笑,完全是一副天地虽大,舍我其谁的狂妄模样。
冷衣清险些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定亲王指使你做的?!”
寒冰忽然放下双臂,将脸凑近了冷衣清,眨着眼笑道:“我若不把这京城搅得乌烟瘴气,定亲王和左相大人你,又如何能够趁机浑水摸鱼、欺君罔上呢?”
听了他这句话,冷衣清顿时冷静了下来,细细打量着寒冰脸上的笑容,半晌方沉声问道:“你可知如此一来,自己将会成为众矢之的,终有一日,也会引起皇上对你的疑心?”
“疑心又如何?反正也不会牵连到大人您的身上,大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寒冰的星眸中含着一丝冷意,薄唇轻抿地看着冷衣清。
冷衣清却是没有完全领会他话中的含义,迟疑地问道:“你此言何意?你是我的儿子,若是出了事,怎会与我这做父亲的不相干?”
“因为我原本就是一个令你这位左相大人束手无策的逆子。虽说是‘养不教,父之过’,可既然从未养过,便也无从追究不教之过了。故而无论我闯下多大的祸事,也无人会将其与大人联系起来,皇上就更不会疑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大人您在背后操纵了。”
寒冰的这番话说得平静淡然,可冷衣清听得却是心潮起伏。看来,这少年是已决心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而且他也随时准备着去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所以从现在起,他就已开始与自己这位父亲撇清关系。
“可若是你隐族人的身份被发现——”冷衣清盯着寒冰脸上的表情,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隐族人,若不是,他就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谁知寒冰只是不以为然地一笑,“大人实是多虑了!我又不在朝中为官,谁会想到要去查证我是不是隐族人呢?再者说,我是不是隐族人这一点,也与大人无丝毫关系,因为皇上是绝对不会怀疑大人您的身份有问题的。
即便世人大多不知情,但我却是早就听说过,关于那个正旦宴赐酒的传闻。三十多年前,当今皇上在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正旦宴上,赐了群臣每人一杯酒,结果当日夜里,便有几位朝臣暴毙于家中。
自此之后,每年正旦宴上的赐酒已成定例,普通人饮下只是感到片刻的不适,而隐族人却无一能够幸免。如此一来,那位皇上才能够确定,自己的身边不会有隐族人潜藏,睡起觉来应是也会觉得安稳一些。”
冷衣清默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对没能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