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笑-第1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墨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已有些变色的脸,沉声回道:“陛下,率领那三万庆州军之人,是定亲王浩星潇宇!”
“你说什么?!”
这下浩星潇启已是大惊失色!
他颤颤巍巍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正看到四个人从殿门外鱼贯而入,从容不迫地向他走了过来。
当先的那人一身戎装,虽已是满头华发,但却昂首阔步,肩背挺拔,浑身散发出一股英武之气。
只见他来到浩星潇启的面前,朗声笑道:“一别二十多年,皇兄可还无恙?”
浩星潇启的目光在那人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似是在努力地寻找一些往日的痕迹,可最终找到的,唯有历经岁月沧桑之后所留下的一个模糊的轮廓。
“浩星潇宇?”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那人却是摇头道:“这世上早已没有浩星潇宇这个人,唯有我这个江湖布衣萧天绝!”
浩星潇启顿时沉下脸来,斥问道:“在先皇陵寝之前,你这忤逆不孝之徒,便连祖宗的姓氏都不要了吗?”
萧天绝闻言,只是鄙夷地一笑,“最该在先皇陵寝之前忏悔的那人,便是你浩星潇启!正是因为有你这种让祖宗姓氏蒙羞之人,我才不愿与浩星氏再沾上半点关系!”
浩星潇启的心中虽是恼怒之极,但他此刻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先把自己所面临的局面弄清楚再说。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站在萧天绝右后方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三十许的年纪,修眉凤目,相貌极是清秀俊朗。
细看了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半晌,浩星潇启的双眼忽然微微一眯,冷声道:“你不是浩星潇宇,更不是李进,你到底是谁?”
已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浩星明睿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答他这位皇帝陛下的问话。
浩星潇启不禁更是恼火,转头看向默然肃立一旁的朱墨,嘿然冷笑了一声,道:“朱墨,莫非连你也要背叛朕?”
朱墨忙躬身答道:“臣不敢!此刻五千侍卫亲军均已守护在大殿外面,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想犯上作乱之人闯入殿内。”
浩星潇启不禁又冷笑了一声,抬手指着站在殿前的这四个人,“那这些乱臣贼子,又是如何跑到朕的面前来的?”
“回陛下,臣已确认,定亲王他们此番非是要犯上作乱,更不是欲对陛下有任何不利之举。他们来此,只是要向陛下您求证三十多年前永王一案的真相。”
“永王?”
浩星潇启的气势顿时一弱,随即便恼怒地喝问道:“真相?什么真相?永王闯宫谋逆,被先皇谕令射杀,这便是真相!”
他又突然用手指向萧天绝,“就是他,浩星潇宇,奉了先皇口谕,亲自带领禁军,将永王射杀于东华门内——”
“但那道口谕——”
萧天绝瞪着浩星潇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却是由你这位一直守在先皇身边的皇长子转达的!我根本就未见到先皇的面,更是从未亲耳听到他所颁下的这道口谕!”
“那又如何?难道你还要诬指朕假传先皇口谕不成?”
萧天绝顿时冷然一笑,朗声道:“你不但假传了先皇的口谕,更篡改了先皇的遗诏,因为你浩星潇启——,根本就不是先皇所指定的大裕储君!”
“你胡说!朕从未——”
浩星潇启色厉内荏地狂叫了一声,可当他的目光不期然地在萧天绝身侧另一人的面上扫过之后,便突然哑了声音。
第三百零八章 执迷不悟()
这时,那位原本站在萧天绝左后侧的人上前一步,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济世寺方丈慧念,见过陛下!”
“慧念大师免礼。”浩星潇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无力地缓缓坐回到了龙椅之上。
萧天绝肃然向慧念大师行了一礼,道:“慧念大师来得正好!萧某在此恳请大师,将护国神柱上的预言,向在场诸位说个分明。只因这根护国神柱不仅关系到大裕的兴衰,同时也关系到三十四年前那件血案的真相!”
“阿弥陀佛,萧施主所言不错。老衲今日前来,便是受了寒冰施主所托,向诸位诉说一段一直被沉埋于地下的真相。”
慧念大师向萧天绝点了点头,随即又缓缓地开口道:“当年,家师心悔大师穷尽毕生心血,在济世寺内的地府之中,建了一根护国神柱。
这根神柱内已灌注了家师的精气,唯有与大裕三代开国帝君的鲜血融合在一起,方能产生神力,将最下面的三节柱基沉入地底,令神柱从此屹立不倒,保大裕江山永固。
那作为柱基的第一节柱身之上,自然留下了先太祖皇帝的名讳。而第二节柱身之上,却留下了大裕两位君主的名字——浩星潇隐和浩星潇启。”
说到这里,慧念大师看了一眼正双目无神地呆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皇帝陛下,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又继续言道:“这其中的原因老衲当时也是不解,后来听到寒冰施主的一席话,才终于茅塞顿开。
永定二十四年,先太祖皇帝曾带永王浩星潇隐来到地府,并命他用血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神柱之上。
永王的名字不但在神柱上留了下来,而且他的血还与家师的精气相合,将第一节留有先太祖名讳的柱身沉入了地底。这便足以证明,永王是大裕的第二代帝君。
然而,一年之后,永王却因谋逆被杀。皇长子浩星潇启登基,成为了大裕的皇上。他随后也来到地府,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神柱上。
在同一节柱身之上,同时留下了两个名字,说明大裕的第二代帝君居然是两个人。这本是一件不可能发生之事,却真真切切地被神柱记录了下来。
其唯一的解释便是,永王在被杀之前,已是大裕实际上的帝君。他从未登基,却成为了帝君,只因先太祖在遗诏中,已将皇位传给了他。故而在先太祖驾崩的那一刻,永王便已是真正的大裕之主。”
“这也就是说——”
萧天绝突然激动地插口道:“在六哥遇害之前,先皇便已经驾崩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浩星潇启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同时慌乱地向四周看去,似在找寻一条可以逃开这一切的出路。
就在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绝望之时,却突然间看清了那个一直站在萧天绝身后的人。
他立时感到眼前一亮,便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活了过来,竟有些口不择言地喊道:“幽幽,幽幽!太好了,你也在这里!当时你亲眼目睹了一切,是浩星潇宇亲自下令放箭,射杀了永王。你快替朕告诉他们,此事与我毫无关系……”
从进来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雪幽幽,侧头看了一眼这位已形同疯魔的皇帝陛下,目光中尽是鄙夷不屑。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当时我并不理解,更不相信他的这句话。可是今日,我终于知道,他是对的!”
随即,她又转头看向萧天绝,道:“虽然我仍不完全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相信,你从未想过要杀害潇隐大哥!”
“你——”
萧天绝的声音不禁颤抖了一下,“你为何又愿意信我?”
“因为萧玉。今日再次见到慧念大师,听了他的这一番话,我忽然间想明白了当初萧玉所做的那一切事情。”
雪幽幽苦涩地笑了笑,“虽然对于他来说,可能是太晚了,但是对于你,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一旁的慧念大师忽然对她含笑点头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雪盟主今日能够放下心中的执念,便是没有辜负萧玉当年所做出的牺牲。”
雪幽幽一时间黯然无语,却见慧念大师仍是用一种带有悯然笑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神色不由微微一动,也慢慢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见她如此,慧念大师再次对她含笑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位似已完全失去了生气,正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
“阿弥陀佛,如今沉埋的真相已被揭出,而陛下深藏多年的秘密也已大白于天下,难道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执念吗?”
听到慧念大师这犹如当头棒喝的几句话,浩星潇启动了动略有些僵滞的身子,慢慢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将目光从面前这几人的脸上一一掠过,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执念?不错,朕的心中确是始终有一个执念,那便是要让大裕江山永固!”
他抬手指向萧天绝,语带不屑地道:“在你的眼中,只有那些隐族邪人,又何曾真正将先皇历经千难万险所打下的这个江山放在心上?
你一直恨我杀了你的六哥浩星潇隐,却根本未去体谅过我这么做的一片苦心!
这天下,只能是浩星氏的天下,而这天下的子民,也只能是浩星氏的子民。
那些隐族邪人以一番奇谈怪论,便要让我们浩星氏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当真是痴心妄想!
他们趁先皇年老智昏之机,怂恿他将皇位传给浩星潇隐。所打的主意便是,要通过这个拥有隐族血脉之人的手,最终篡夺浩星氏的天下。
作为先皇的长子,浩星氏的后裔,我将这天下又从隐族人的手中夺了回来,到底何错之有?”
“这天下,本就不是浩星氏一家的天下!这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
萧天绝看着这个犹自执迷不悟的皇长兄,继续语带激愤地道:“从前,这天下便不姓浩星,而以后,这天下仍不会姓浩星!
历朝历代的帝王,哪一个不是都跟你一样,做着江山永固的黄粱梦?可最终,又有哪一朝哪一代能够守住了这个江山?
你一向自诩为圣主明君,可你扪心自问,究竟做下了哪一件足以让千秋万代传颂的功德?
为了保住那个用卑鄙手段得来的皇位,你除了下旨屠杀残害隐族人之外,便是重用像郑庸那样的奸宦佞臣,替你铲除异己,诛杀每一个威胁到你的皇权帝位之人。
然而最终,反对你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隐族人被你逼得奋起反抗,才有了那位令你也闻之丧胆的离别箭。
而你自己的两个儿子,竟也先后起兵造反,不但要夺你的皇位,看起来还要夺你这位父皇的性命!
浩星潇启,你为何不睁开眼来好好看一看,如今的大裕在你的治下,已变成了怎样一副民不聊生、风雨飘摇之状?
如此下去,根本不用等到你的另一个儿子再起来造你的反,北戎人的铁蹄便已经踏碎了浩星氏的江山!”
第三百零九章 血案真相()
一时间,浩星潇启竟是被萧天绝说得无言以对。
想起自己那两个儿子的谋逆之举,他着实也是羞愤难言,更感到无比的痛心。
而对于北戎的威胁,他虽是平日不愿提起,其实却一直心存畏惧。
只不过,毕竟那些敌人离京城,离他所居住的那座豪华宫殿还十分遥远,他便也宁愿装作视而不见。甚至于,他还暗自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也许有朝一日,这一威胁会自行消失。
而如今,这些痛处都被自己的这位七皇弟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一一揭出,顿时令他这位皇帝陛下产生了一种无地自容之感。
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终日高坐于那座垂拱殿的龙椅之上,接受众朝臣的顶礼膜拜,浩星潇启早已经忘记了,被人当面指摘斥责,是何等令人难堪的一件事情!
“朕朕”
理屈词穷的他沉默了半晌,才嗫嚅地道:“北人的威胁自本朝之初便存在,即是以先皇的文治武功,尚且不能彻底将其消除。朕自登基以来,也与北人数度交战,至少还保得疆土未失”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当年,若不是浩星潇隐这位北境军主帅擅离永州,潜回京城,进而做出闯宫谋逆之举,北境军又何至于变得群龙无首,被北人逼得只能退守津门关?”
萧天绝一听,不禁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明显地含了一种极度的悲伤与愤慨。
“看来那把龙椅确是能够泯灭人性,让你这昏君竟有脸说出如此无耻之言!”
他的虎目盯在浩星潇启的脸上,切齿道:“你以为六哥被你害死了,那段真相便再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吗?
当年,正是你让人假传消息给六哥,说病危中的皇上已留下遗旨,命身为皇后的清平公主殉葬,以此将六哥从北境引回了京城。”
“你——,这完全是信口雌黄!朕从未做过此事!是浩星潇隐他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