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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追魂一笑-第149部分

小说: 追魂一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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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很明显地,皇上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他,而是寒冰。

    虽然冷衣清早就想到,寒冰最终会成为众矢之的,却仍是没有料到,皇上竟然这么快就对寒冰起了杀心。

    不管皇上要杀寒冰的理由是什么,不达目的,他是决不会轻易收手的。

    结果,寒冰在武比中杀了赵展。

    冷衣清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是揪得更紧了。

    杀死了赵展,虽然削弱了敌方的力量,但却让皇上除掉寒冰的心更为炽烈。而且,皇上对他这位左相的疏远之意也愈加明显了。

    那位一直在幕后谋划这一切的定亲王,应该很清楚皇上的心思,所以才会让寒冰传信给他,要他按兵不动,故意对禁军大统领人选一事不闻不问。

    后来也不知那位假王爷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让皇上最终选定了宋青锋做禁军大统领。

    冷衣清自然看得明白,对于定亲王这一方来说,这可算是一场极大的胜局。

    十万禁军就这么被那位自以为是的皇上,拱手送给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可是如此一来,冷衣清的心中反而更加焦虑不安。

    皇上之所以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主要是因为他分了心。他已将自己的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对付寒冰上,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皇上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杀死寒冰呢?

    冷衣清曾不只一次地问过寒冰这个问题。而每一次,寒冰都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回答说,他从未得罪过皇上,也不认为皇上要杀他。

    也许终是被他这位父亲大人问得烦了,那一日,寒冰在与他商量过给新晋禁军大统领宋青锋送贺礼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徽园。

    按照寒冰曾向他提过的要求,相府与徽园间那道门上的锁,一直没有被撤掉。而且,冷衣清也严命相府的下人们不许去徽园。

    唯有世玉经常会去他哥哥的院中做晚课,练习他师父宋青锋所传授的功夫。而他这几日所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寒冰的床铺上一直未有人睡过的痕迹。

    如今世玉的床铺也空了一夜,正如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空寂中又充满了一种无形的窒闷压抑。

    皇上为何要扣住世玉呢?是为了对付他这个左相,还是仍为了对付寒冰?

    思来想去,冷衣清也想不出皇上如何能用世玉来威胁自己。

    而且,他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何把柄落入了皇上的手中,竟让皇上不惜做出这种彻底撕下圣主明君假面的举动,来逼迫自己就范。

    如果皇上此举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最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皇上要对付的人,还是寒冰。

    然而,皇上又如何能用世玉来威胁寒冰呢?

    其实就连冷衣清自己都不知道,寒冰究竟能为世玉做到何种程度。

    虽然他能够感觉到,寒冰确实把世玉当作了弟弟来爱护。

    但是,他们之间的这种异母兄弟情到底有多深?是否已深到会为了对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呢?

    对于这一点,就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完全不能确定,而皇上又凭什么那么笃定呢?

    寒冰决不会为了世玉去闯宫。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没有任何理由加害世玉,也不可能将他一直关在宫中。

    另外,以寒冰的智计,再加上那假王爷的谋划,皇上无论布下什么样的陷阱,怕是都难以得逞。

    对于这些,既然他冷衣清看得明白,皇上自然也能看得明白。

    那么皇上扣住世玉,这一看似毫无意义的举动,其目的又究竟何在呢?

    虽然琢磨不出皇上的真实意图,冷衣清却并未打算为了世玉的事情,进宫去向皇上问个究竟。

    他认为,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先看看皇上会如何出手。

    结果,皇上居然一大早便派人来宣召他入宫见驾。

    这却是让冷衣清又平添了几分不安!

    看来皇上一定是已有了十足制胜的把握,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先发制人。

    莫非是,世玉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冷衣清的心不由乱了一下。

    当初寒冰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让世玉随他学徽戏。可他们兄弟两个在一起时,究竟干了些什么,却是无人知晓了。

    徐老管家在左相夫人的授意下,也曾偷偷派人去徽园寒冰居处的外面听过壁角。然而他们所听到的,竟真的是那两兄弟唱戏时的鬼哭狼嚎之声。

    但日子久了,大家还是发觉到有些不对劲——

    世玉的徽戏学得不但毫无进步,而且唱不了几句,便会哑了声音。

    冷衣清却是在暗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世玉的言谈举止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这孩子似乎很快地成熟了起来,偶尔还会对一些事物提出很独到的见解。

    冷衣清就此推测,寒冰一定是在向世玉传授隐族人的学问。

    ——此事虽然存在着一定的危险,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并不想加以阻止。

    隐族人累积了几千年的经验与智慧,确是值得其他族群的人向其学习,而这也正是一些国君们不远万里去重渊问道的原因。

    如今世玉有这样的机遇,能向寒冰学到这些知识,对他而言,实是一大幸事。

    至于隐族人对皇权的那些极为与众不同的看法,虽然不合时宜,且极为危险,但冷衣清相信,世玉会做出他自己的判断。

    从世玉四岁起,冷衣清便开始教导他忠君爱国。整整八年的教化之功,岂是寒冰短短几个月就能够使之改变的?

    但是,世玉会不会将寒冰所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向外人甚至是那个太子偶然提起过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必定会暴露寒冰隐族人的身份!

    在感到一阵心悸之后,冷衣清却突然转念一想,觉得以寒冰的聪慧,必然已事先叮嘱过世玉。而且世玉也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当不至于会犯这种危险而愚蠢的错误。

    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世玉的身上,那么就是寒冰了。

    难道——,寒冰竟真的闯宫去救世玉了?!

    ……

    这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皇宫已经到了。

    冷衣清微微闭了闭眼睛,将脑中那些胡思乱想尽皆抛到一边。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慢步下了马车。

    像往常一样,他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朝服,然后便从容地迈步向宫门内行去。

    把守宫门的禁军兵士们见到这位左相大人气度雍容,身姿潇洒,不由个个心生敬畏地躬身见礼。

    但他们谁也想不到,此刻这位左相大人却正在心中暗暗提聚起全部的勇气,准备去与那个居心叵测的皇上,展开一场几无胜算的较量。

第二百四十章 可怕心思() 
一进福宁殿,冷衣清立刻就感到了一股肃杀之气。只因他看到皇上的身边除了郑公公之外,竟又多出了一个人来。

    对于这个人,冷衣清虽然认得,却也仅仅算得上是认得。因为,他与此人几乎从未有过任何寒暄与交谈。

    这个人,就是一直守在皇上身边,而平时又总是隐于暗处的大内侍卫统领——朱墨。

    大裕国的皇帝陛下手中一共掌握了三股军事力量——厢军、禁军和侍卫亲军。

    厢军属于地方军,主要负责维护地方上的安定。

    禁军是正规军,主要分为两部分:

    ——大部分禁军驻扎边境,通常也被称作“边军”,主要负责边防,抵御外敌,有自己的番号和统帅。

    ——还有一少部分精锐禁军驻扎京师,负责守护皇城。而所谓的禁军大统领,实际上指的就是京师禁军的大统领。

    侍卫亲军乃是皇上的近卫军,负责守卫皇宫大内。其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帝陛下的人身安全。

    故而,这些侍卫亲军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其中不乏武功卓绝的一流高手。

    而大内侍卫统领朱墨,就是这些人的头儿,也是唯一可以在皇帝身边挂剑的人。

    此刻,这个挂着剑的侍卫统领就站在皇上的身旁。而在这整座大殿之中,除了皇上,便是总管郑庸,一个其他的宫人都没有。

    因此在冷衣清看来,这位侍卫统领出现在这里的作用,应该就是要威慑他这个毫无武功的一介书生。

    皇上此举,难道是要将他这个左相当场拿下吗?

    虽然心中正冒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冷衣清却仍是容色如常地上前跪倒行礼。

    可是那位正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并未如往常那样马上让他平身。所以他只好继续跪在那里,未敢抬头去看此刻那位皇帝陛下脸上的神色。

    半晌之后,皇上浩星潇启才淡淡地开口道:“左相平身吧。”

    “谢陛下!”

    冷衣清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竟已有了一种汗津津的感觉。

    他悄悄抬眼看向皇上,却见皇上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一大早便召左相入宫,其实也并无什么大事,只是——”

    稍顿了一下之后,浩星潇启才又徐徐地道:“朕昨日新得了一幅画,有人告诉朕说,左相应该识得画中的那个人。故而朕一时好奇,便把你叫来,一同来看看这幅画,顺便也让朕知道,这画中人究竟是谁。”

    语罢,他便看了一眼正站在自己身侧的郑庸。

    郑庸马上心领神会地奸笑了一下,将放在龙案上的一样东西拿了起来,走到冷衣清的面前,递给了他。

    冷衣清将那张泛黄发旧的破纸展开来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虽然忍不住暗暗震惊,脸上的神色却是丝毫未变。

    他将手中的那副画仔细看了半晌,方有些不解地摇头道:“陛下想必是误信了人言!微臣从未见过这画中的女子,更加不知她姓甚名谁了。”

    浩星潇启一直盯着冷衣清脸上的细微变化,却并未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可疑的东西。

    他不由双眼微微一眯,缓缓地问了一句:“这画中的女子,左相真的不认得吗?”

    冷衣清再次摇了摇头,极为肯定地道:“臣确是不认得这位女子。”

    “可是有人告诉朕说,这女子就是林芳茵,也就是左相那位已故的夫人!”

    冷衣清顿时一怔,随即皱了皱眉。

    看他面上的表情,显然是觉得皇上的这番话十分荒唐,却又不敢出言顶撞,便只能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摇头。

    浩星潇启见状也不由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你既然不认,便须得说出个不认的理由来!”

    冷衣清闻言竟是呆怔了一下,随即便苦笑着道:“可是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呢?!臣已故夫人的闺名确是叫林芳茵,但她根本就不是画中的这位女子!

    这画中的女子虽然美丽,却根本及不上林芳茵的半分,怎会有人将她误指为臣已故的夫人呢?

    但是臣并未留有林芳茵的任何画像,而且她业已故去近二十年了,又有谁能够比臣对她的相貌记得更为清楚呢?

    故而臣又能去何处找寻证据,来证明这画中的女子不是林芳茵呢?”

    听到冷衣清这番看似无奈,却又句句占理的辩说,浩星潇启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冷哼了一声,道:“那林芳茵虽然已故,但这世上还有个与她相貌长得极为相像的寒冰。两相一比较,自然就会有结果!”

    听皇上提起寒冰,冷衣清的心中不由震了震!

    他并不是怕皇上真的拿这幅画像与寒冰相较,因为仅凭这副画像,根本无法证明什么。

    这画像中的女子看上去确是与林芳茵有几分相像,但是与寒冰却相去甚远,怕是连一分都不像。

    这应该与画此像的人有关。那画像之人因为知道自己是在画一名女子,所以特意突出了女性的柳眉杏眼、琼鼻樱唇。而这些柔媚之处,却正是寒冰最不像林芳茵的地方。

    虽然这幅画像的威胁性并不大,但冷衣清的一颗心却始终悬在半空。因为此刻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皇上所做的这一切,针对的就是寒冰,不达目的,决不会善罢干休!

    心中虽在焦虑不安,冷衣清却仍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从容不迫地答道:“陛下说的极是!只要将这副画像与寒冰放在一处一比较,就可以立时发现此中的谬误了。”

    浩星潇启一听,不由暗自恼火不已——

    若是能捉住寒冰那小子,他还用拿这张画像来做文章吗?

    但郑庸确是说过,他手下的密探指认出,这画像与寒冰的相貌十分相像。

    这么看来,冷衣清根本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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