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御姐遇上正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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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因为崔福海的原因知道中国在房地产改革之初,市场规则到处都是漏洞,政策被下面的人一钻空子就变成了半黑不白的东西,像这种建筑公司的老板遭人追杀,以至于自己身陨,家属逃跑避难的事屡见不鲜。洪春的遭遇不稀奇,只是她当初危急到了需要卷款潜逃的地步,竟还能重新振作,把东宝支撑起来,实在极有传奇色彩。
“洪董事长的事迹,我听说过一二,据说当时您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带伤站了出来,把这单工程一肩扛下,这才树起了东宝建筑的信用,稳住局势,推动集团发展至今。”
洪春摇了摇头,笑道:“舒小姐,其实我没有这么伟大,只想到丈夫已经生死不明,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住的。所以我在得到小何传来的消息时,立即就开车逃了。只是时运不济,惊慌之下把车开到了一个山弯里,才没跑成。”
她说得轻轻拍了拍自己残疾的双腿,做了个手势。冬末这才明白,洪春的双腿竟是因为跑路而弄断的,顿时哑然,想不到传奇的背后,竟是这样的真实。
“小何当时因为不会开车,就在后座里替我照管两个孩子,所以没怎么受伤。只有我卡在驾驶座上,被毁了的车门卡死了出不来。”
洪春说到这里,面上有些余悸之色,沉默了一下,望着冬末,道:“舒小姐,你能想象吧!一个重伤的女人和两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因为车祸而困在极少有车经过的省道上,而小何手里提着外子交给他的几万现款和两张可以兑现的信用证,他其实可以完全扔下我们母子三人卷款逃跑,不理我们的死活,反正我们本身也是逃跑的人,要减轻罪责,都不能向公安机关举报他。”
冬末想想现在何方劲现在的地位,突然觉得不可思议,惊问:“难道何方劲当时,竟没有扔下你们逃跑吗?”
“没有。”洪春笑了笑,眼里依然存有感激及欣慰,叹息:“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会背着我的两个孩子,徒步行走了十几公里去找人来救我,然后又鼓励我别怕对头的威胁,将工程责任一肩担下?他回答……”
冬末终于对于何方劲的事有了急欲一探究竟的欲望,问道:“他怎么回答?”
“我曾经背叛过和我亲如手足的兄弟的信任,也出卖了至爱的女人对我的深情,知道背叛与出卖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痛,那样的痛苦,我一生也绝不想再尝一遍。”
冬末没想到何方劲的回答竟是这样的,不禁呆了,心里说不出是震惊还是痛楚,是想嗤笑何方劲的虚伪,还是痛骂他的狠毒。bbs。aitxt。com※手打团队为您制作
洪春看着她,叹息道:“舒小姐,这世上,有些人是犯了一次错以后,再犯相同第二次错会毫无心理障碍,也有些人,是犯了一次错,得到教训以后就绝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小何正是第二种类型的人,所以他虽然骄傲自负,但却仍然是个在关键时刻经得起良心考验的人,而我……需要感谢你!”
冬末心头一片茫然,喃喃的问道:“感谢我什么?”
洪春在轮椅上欠了欠身,认真的说:“尽管这样说,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需要感谢你,正是因为有你和崔福海牺牲在前,才让小何有对自己的良心拷问的过程,让他长成了一个有担当有理念的人,否则的话,恐怕没有我洪春的今日。”
冬末只觉得世事之荒谬,实在莫过于此,忍不住哈的干笑一声,瞪着洪春:“洪董事长,你当我是傻子么?”
洪春愕然不解:“舒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你以为凭你说的这些,就能让我觉得自己的‘牺牲’值得?何方劲当年的过错就可以原谅?告诉你,没有哪样的事!”
冬末厉笑两声,长身而立:“洪董事长,你曾经施恩与我的母亲,所以我愿意报答你当时的善意,但是这份恩也是有价值的,你不能妄想得到超过价值太多的回报!否则,恕我宁愿当个不知恩义的小人,也绝不当傻子!”
“然而如果我要求你做的事,绝不仅是报恩,而是对你自己也有大利的进步呢?”
“于我有利?钱么?我不缺钱!名么?我不求名!”
洪春抬头,请问:“钱财和名声,你都不需要,那么放下过往,追求新生的了断和良心的安稳呢?”
她这句话的语调,是见到冬末以后的第一次的轻柔,但杀伤力,却比她任何一次进逼都强,击得冬末一震,直觉的反击:“报了仇,才能让我与过往彻底了断!至于良心的安稳!”
她觉得不可思议:“不原谅何方劲的过错,与我的良心安稳有什么关系?若是在他身上,竟能让人寻到良心的安稳,那这世道于我来说,也不免太可笑了!”
“你需要的!因为你知道,小何在这件事上,没有过错!所谓的过错,是你为了报仇,甘心助纣为虐,充当利器,栽到他身上的!”
洪春冷笑,疑问:“舒小姐,你在黄健身边一年,难道会不清楚黄健的做事手段太黑,身上背着不少的人命债吗?而你,为了报仇,帮助黄健陷害何方劲,让犯罪者逍遥法外,无辜者蒙冤受难,于公于私,难道你的良心,都不会有丝毫不安吗?”
冬末的气息窒了窒,反问:“洪董事长,既然你知道黄健做事采用的手段太黑,负着人命,为什么你却一直没有发落他?直到今天何方劲被他所害,才突然正义感大张?”
洪春哑然,冬末摆手:“黄健做事的手段为你创造了利益,这是你多年来,明知他不法依然由着他掌一方之权的原因!而你要灭了他,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嫌他做事的手段过时,不是自己的嫡系,想让何方劲上位!你别对我说什么‘于公于私’,我们都没有‘公心’只有私心!私心所至,谁也没有资格再谈‘良心’二字!”
洪春虽知冬末绝不会像她的表象那样温婉,但偏激到这种程度,却仍然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冬末的话虽然偏激,但未尝不是事实,她静了静,问道:“你真的明知小何冤枉,也不肯向司法机关证明他的清白?”
“绝无可能!”冬末断然拒绝,望着洪春,道:“洪董事长,你要我听你讲故事,我已经听 了,但你要我报恩的条件,我不能答应,请你另开条件吧!”
洪春劝说她无效,不禁抬头揉了揉额头,沉默片刻,叹道:“你走吧!”
冬末也不多言,转身就走慢走了几步,又道:“洪董事长,我再用一年的时间等你开条件。一年之后如果你没有要求,我会向你创建的基金会捐献一笔钱,作为对你的报答。”
洪春不答,冬末出了清乐山庄,只觉得心头一股气盘旋不去,堵得她发慌。
她与洪春不欢而散,自然没有车送她回城,只得徒步行走,往里许外的公车站搭车。日正中午,这片开发未完成的高级别墅区无人行走,冬末孤身一人,走到拐角的背荫处,突然觉得颈后一寒,有股不同于凉风的气息传来。
冬末心中微惊,立即察觉有异,一手抓住提包,张嘴就想大叫,然后声音尚在嘴里,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掩住了,紧跟着腰间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将她整个人抓起,退进了浓密的树林里。
冬末眼里的天地转了个圈,这一刻,她无比清楚身后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有人要杀她!
第四十五章 恩怨难分
身后那人拖着冬末退进密林里,捂她的嘴的手没有放开,将她整个人往地上按。
危急之中,冬末的心里却清明一片,绝不能让这人把她压到地上去,否则他用脚制住她的行动,腾出手来,就能要了她的命。
身体从背后受制,不好施力,她只能双腿拼命挣扎,一手去摸提包里的防暴电棒。然而危急之中无法眼见,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防暴电棒却一时无法凭手感抓出来,身后那人显然于擒拿格斗十分熟悉,力气又大,尽管她拼命挣扎,依然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她推倒在地,用双脚将她推倒在地,用腿脚将她的身体压住,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来掐她的脖子。
冬末此时终于摸到了防暴电棒,可身躯受制,却无法反手对准凶徒,只感觉到自己喉头一阵剧痛,胸腔窒息,眼前阵阵发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夏初,我不能依约回去了!可是,这次我真的不是有意戏弄你,而是真的无法应约了。
生死相悬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胡奇峰!”
勒在冬末脖子上的手力气微微一松,显然凶徒对身份被喝破十分意外,因此迟疑了一下,但那迟疑,也是极短的刹那,他手上的力道很快就加重了,并且这次加重了力气,不是想把冬末勒毙,而是想直接将她的脖子整个拧断。
好在冬末在他微微迟疑的瞬间,趁机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掌边缘,在几乎与他相同的瞬间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她这一口硬生生的在他的掌沿咬下了一块血肉,让他因为剧痛而力气放小。
此时此刻,远处那人也狂奔而至,合身扑了过来。凶徒被他一撞,也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松开了手。
冬末虽然暂时解了性命之忧,但凶徒和救人者摔倒都压在了她背上,又将她压得连胸腔里仅余的空气挤了出来,眼前发黑,差点肋骨断折,一时也缓不过气来。
凶徒和救人者摔倒以后顿时在地上纠缠在一起,凶徒的蒙面巾在厮打中脱落,露出面目,果然正是黄健的私人秘书胡奇峰。而救人者,却是何方劲。
胡奇峰是退役特种兵出身,精通擒拿格斗,身手却非何方劲所能敌。他最初为了隐藏行迹,对冬末没有施展一击毙命的杀手,而是采用普通手段。但这时事情败露,他手下便不再容情,何方劲与他两个照面,就被拧断了手臂。
何方劲手不能动,却好在身体与胡奇峰是正面相对的,还能利用膝肘稍作反抗,不至于立即丧命。只是他虽然拼命挣扎,但无论力量还是格斗技巧,都无法与胡奇峰抗衡,很快就全身受制,只能等死。
便在此时,冬末终于缓了口气,抓住了防暴电棒,也不管是什么部位,对准胡奇峰按下电击开关。胡奇峰的身体虽然久经训练,比普通人更有耐力,但也吃不住高压电击,挣扎着向冬末踢了一脚,便没了力气。
冬末躲开他踢的一脚,唯恐他还能伤人,又在他腿上加了一击,直到确定他已经被击晕,才歇了歇,喘了几口气,再解下他腰间的皮带,把他的双手反背,紧紧地绑住。
胡奇峰因为电击昏迷,何方劲也因为冬末发第一次电击时身体与胡奇峰接触,被传过去的电流电晕,一时间整个灌木丛里,只有冬末惊魂未定的喘息和咳嗽声。
冬末虽然久历风雨,但这种离死亡如此之近的经历,却也少有,确认安全以后,竟也有些手脚发软,瘫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何方劲毕竟只是被间接传导受击,身体又直接与地面接触,过了不久便醒了过来,他神智初复,醒过来便叫了一声:“阿舒!”
冬末不应,他没有看到她的背影,顿时大惊,急切翻身,却听到胸前喀嚓几声令人听着发毛的轻响,原来他刚才在与胡奇峰缠斗时,有几根肋骨已经被击得断裂,只是没有错位,此时用力过猛,顿时加重了伤势,肋骨错位,痛得他惨叫一声,又倒了下去。
只是他这一下抬头,也终于看到了冬末坐在不远的树边,放下心来,问道:“阿舒,你有没有受伤?”
冬末依然不答,他心知原因,也不再问她的伤势,静了静,转而问道:“胡奇峰呢?”
这个问题,基于他出手相助的举动,冬末却不能不答:“绑了。”
何方劲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件事来:“把他的双手拇指格外绑起来!这家伙受过特训,开锁松绑很有一手,不绑了拇指恐怕醒来还能脱困。”
冬末悚然一惊,赶紧依言把胡奇峰的双手拇指也死死绑住。
何方劲听着她的动静,等她做完了事,才问:“报警了没有?”
“手机摔坏了。”
“你过来看看我的手机有没有坏,用它报警吧!”
冬末尽管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但事有轻重,却还是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打开他腰间的手机套,把手机拿了出来。好在他的手机虽然也在搏斗中碰碎了屏幕,但拨打功能还能用。
冬幕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就把手机扔回他身边,又坐了开去。
何方劲一生的行事准则里,做过的事他愿意承担后果,却从无“后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