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十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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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放轻脚步,飞快的掠身上前。
果然看见前方一块空地上,一中年美妇人,带着八个精壮的年轻男子,各种术法伴随着凶猛灵兽的攻击,全部都往中间一个身穿蓝色布袍的男子身上招呼过去。
此时虽然天光朦胧,可是十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在拍卖行的售丹之人。
她急忙矮身在一块巨石后面,偷看前面的情况。
售丹之人身手也不弱,几个抵挡之后,召唤出了他的契约灵兽,一只五级的火属性烈焰幻鸟。
烈焰幻鸟一出,对着那中年美妇就是一团烈火喷射而出,同时火红的翅膀剧烈的一个扑扇,滚滚热浪往周围那八个精壮男子身上席卷而来,直逼得所有人倒退了两步。
售丹之人跃上烈焰幻鸟的后背,在高处对那美妇人接连发出攻击,想要从她这里把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借以逃脱出去。
美妇人乌氏冷喝一声:“不说出子午鼎的下落,休想离开!”
她一边和左右两边的人拖住烈焰幻鸟和售丹之人,一边示意另外几个鸠府之子,从后面偷袭而上。
一时之间人兽互战,各种或绚丽或凌厉或惊悚的术法乱成一片。
十娘躲在巨石后面,这场激战带来的威压之感,令她这个半点修为也没有的人心口一阵一阵的窒息。
不过还好,这场混战,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烈焰幻鸟被人从后面劈掉了半块翅膀,从半空中直栽而下。
售丹之人的身上也出现了多处伤痕,头上束发的方巾被削落,一头黑色的发蓬散下来,形状也露出些垂死的疯狂:“嘿嘿,鸠府的人,你们,想从我的口里知道子午鼎的下落?嘿嘿,只怕你们要失望了!”
乌氏摸了摸伏在手臂上的金背银蝎,阴毒的笑着说道:“知道你忠心!不过,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说出你的幕后之人!”
售丹之人仰天嚯嚯大笑,笑声震得一旁的竹叶也跟着簌簌作响。
痛快笑了一场,他这才看向面前一大帮如狼似虎的鸠府之人,一字一句,绝然回道:“我却有一种办法,守口如瓶!”
话语刚落,他的体内突然传来筋骨错开断裂的噼啪之声,根本不容乌氏等人给出反应,他已经浑身抽搐,轰然倒地。
“该死!”
乌氏急忙夺步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口鼻,已经是气息全无。
这个售丹之人,宁愿交出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说出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旁边的地上,被劈掉半块翅膀的烈焰幻鸟见主人自尽身亡,也是仰天发出三声冲云长啸,挣扎起残破的双翅,疾飞而起,往鸠十娘藏身的这块巨石直撞过来。
十娘清楚的听见烈焰幻鸟脑浆崩裂的咔嚓声,浑身一颤,被震撼得全身都软了下去。
刚才还打斗激烈的场面,瞬间就静寂下来。
晨风拂过竹林,发出簌簌的轻响,仿若遥远的地方,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十娘抱着油纸伞,背后沁过一层一层的冷汗,若乌氏等人发现自己就藏身在这巨石后面,会不会?
第40章无心琴()
她心念电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单凭魅影的速度,就从乌氏和她的八个儿子的手底下逃脱。
忽听得鸠府一个儿子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惋惜的说道:“哎!可惜了,还准备把这烈焰幻鸟抓回去,到鬼市上面卖个好价钱呢!”
八个儿子一个娘,看着地上的一人一鸟,心里都有些遗憾。
他们只是要找子午鼎的下落,只要这人听话配合,带他们找到他的幕后主人,他们说不定并不会真的杀了他!
哎,事已至此,线索也断了,只有再另想办法了。
乌氏叹息一声,带着八个虎狼一般的儿子出了竹林。
天色比刚才更亮了些。
清晨的薄雾,也好似被染上了些烈焰幻鸟的绯色,在竹林之间溢动流淌,血腥的味道,更浓了。
鸠十娘怀里抱着那柄油纸伞,从巨石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巨石的旁边,烈焰幻鸟火红的羽毛上沾了血,好似一团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绚烂得令人不敢直视。
十娘从来不知道,一只契约兽,也能有情有义到如斯地步。
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梳理了一下烈焰幻鸟火色的羽毛,心里十分痛惜,也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渴望,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契约兽。
站起身,她又走到那售丹之人面前默默哀悼了一会儿。
在心底长长叹息了一声,捏着那柄油纸伞准备继续往夜兰息的府邸赶路,一转身,裙摆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姑,姑,姑娘”
她心头一悸,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售丹之人在错断经脉废掉丹田之后,居然又奇迹般的张开了眼睛,此时正一脸哀求的望着她。
“你,你没死?”对于售丹之人的些许敬佩,让十娘转身在他身边蹲下:“要我帮你吗?”
那人的目光在她手中的油纸伞上面滑过,极其费力的开口说道:“两,两件事!”
“你说!”
那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怀里:“烦,烦请姑,姑”
十娘伸手,进他的怀里摸出一张金银双色的小卡片:“是这个吗?”
那人艰难的扯了扯唇角:“交,交给这油,油纸伞的主人”
这句话稍稍有点长,说完之后他几声呛咳,一大口鲜血自口中喷溅而出,大部分都洒在十娘身边的油纸伞上了!
十娘见他脸色发青唇色发白,急忙说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交给他就是!你莫要着急!”
那人气力将尽,一边大口的抽气,一边把目光看向巨石旁边的烈焰幻鸟,浑浊的眼眶渐渐有了些泪光:“带,带它回,回”
余下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他吼间咯噔一响,脑袋颓然偏向一侧,目光久久的凝在烈焰幻鸟的身上,死不瞑目。
十娘双手抱膝蹲在那人的尸体旁边,脑袋垂在臂弯里,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瘦弱的身子不时微微有些抽动。
夜兰息的府邸在南央帝都西郊的一块空地上。
虽也是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却由于他质子的身份,又加上这里地势偏僻,一年一年的下来,这里也是乱草蓬门,绝少有人会登门拜访。
当年,他也曾是北冥国荣宠无上的幼年太子,却因为一场经久不息,伤亡惨重的战乱,他被做为人质,送到了南央国。
开始几年,南央皇室对他颇为戒备,生怕他在南央掀起什么风浪。
后来,见他为人低调懦弱,每日闲散度日,并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图谋,渐渐也放松了警惕,便将西郊一处空置的宅院划给他,让他单独居住。
鸠十娘抱着烈焰幻鸟,捏着沾血的油纸伞走到那日避雨的廊檐下,还没有举手叩门,府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依旧是那日避雨所见的小厮。
他似乎早就在等着鸠十娘的到来,恭声说道:“姑娘里面请,我们夜殿下已经等姑娘一整夜了!”
身子往里面侧了侧,让十娘进门之后,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这才关上府门:“姑娘请随我来!”
十娘的眉梢还缠着些悲戚,抱着烈焰幻鸟也不说话,跟着小厮穿庭过院,往里面行去。
转过一段九曲回廊,忽然有深邃苍远,飘逸空灵的琴声传了过来。
小厮抬手,往前方垂着纱幔的水榭遥遥一指:“姑娘,夜殿下就在那里,你快过去吧!”
十娘微微颔首,抬步往他所指方向行去。
一阵风起,水榭四周垂着的纱幔被风扬起,十娘看见了夜兰息孤然的背影。
他着一身素白得过分的宽衣长袍,长袍没有系腰带,随着河面上的晨风不停的翻飞鼓动,带着整个人好似都要飞出去一般。
一头乌黑缎发也只是随意的散开,随着衣袍一起,在晨风中猎猎飞舞。
十娘一路上趟着生死而来,此时见他那一身素白袍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素白中似带了些丧色。
又听他琴声虽然空旷悠扬甚是好听,可是琴音里面丝毫没有感情注入,听着听着,便令人生出万念俱空的萧瑟无力之感,心里也涌过一阵一阵不能自抑的悲怆。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夜兰息!”
琴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一声叹息:“你来了!”
他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沾血的油纸伞和怀里的烈焰幻鸟的身上,语气反而平静了很多:“坐吧,陪我喝两杯!”
旁边一张石几上,摆放着几样早就凉透的精致小菜,三双筷子,三只酒杯。
十娘也不客气,将烈焰幻鸟和油纸伞放在一旁的长凳上,走过去在石几前面坐了下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夜兰息轻撩长袍,在她的身边坐下,语气平淡:“你比我预想的,来得晚了些!”
她知他心思缜密诡谲,便也懒得和他绕弯子,将那张金银卡放在石几上,推至他的面前:“来的路上,遇到了在拍卖行的售丹之人,他被鸠府的人追杀,逼他说出子午鼎的下落和幕后主使人,他是自尽的,没有把你供出来!”
他漆黑的眼瞳闪过冰冷的幽蓝之色,伸手端过面前酒盏,仰头,一口喝下。
第41章谈条件()
十娘看了一眼长凳上面烈焰幻鸟,惋惜又道:“他的契约兽见主人自尽,也一头撞在了巨石上!”
他慢慢放下酒盏,面色平静无波,丝毫不见悲戚之色。
就好像,为他忠义双亡的这一人一兽,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十娘看了一眼身侧空位,为那拼死护主的售丹之人深感不值,没想到他的死,在夜兰息这里,根本泛不起一丝情绪上的涟漪。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他看着浩淼的湖面,她则看着空位上面那只酒盏。
一个青衣小厮轻手轻脚的过来,将石几上面的冷菜残酒撤下去,重新换上新鲜的几碟小菜,外加一壶烫好的酒。
府中长久没有客人来过,小厮微微有些激动,不时拿眼神去看坐着的鸠十娘,面色有些压抑不住的欣喜之色。
十娘被他看得极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一声开口说道:“我今天来找你,一来是还伞,二来”
“又想要拿回你的子午鼎吗?”他接过她的话,示意一旁的小厮退下。
十娘摇摇头,有些颓丧的轻声说:“不!子午鼎虽是我娘亲之物,可是我现在却还没有守护它的能力!所以,放在你身上,我还安心一些!”
他看她一眼:“那你说说你的二来!”
十娘身子往前面倾了倾:“二来,我想和你联手!”
“哦?”他语气慵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说说,你想和我怎么联手?”
“子午鼎你可以先用着,不管你炼制出了什么稀世丹药,卖得了多少金瓜子,我都不会问你要丁点儿好处!”
她说得认真,又将那张金银卡往他的面前推了推,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的盯着他。
他绯色的薄唇一勾,语气有些飘忽:“是吗?还有这等好事?”
她点点头,语气急切了些:“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帮助我成为南央最强的驭兽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我吃多少苦头也没关系,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强大起来!”
昨夜她就已经想得很清楚,若靠她自己的力量,只怕要熬到三四十岁也未必有希望,炼至鸠七娘现在的第九重修为。
所以,绝对不能走寻常路。
她又在心里盘算过鸠七娘的修炼历程。
鸠七娘五岁都还是无法修炼的废材,七岁的时候在子午鼎的帮助下开始修炼,只用了十年时间,就到了最强的第九重,而且,还帮着她的噬天蛛从灵兽升至了神兽。
这期间,多半都是子午鼎的功劳。
十娘不会炼药,只有找到夜兰息,和他达成对互相都有好处的合作关系,在他的帮助下,说不定还有机会超过鸠七娘。
她说得极其认真坚定,一双眸子倒映了潋滟湖水,波光盈盈的望着他。
他也凝眸看她,眼神带了几分审视,好像在猜度她有几斤几两,值不值得他和她做这样的交易。
十娘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得再下一剂猛药:“你若不帮我,我就把消息透露给鸠府,说那夜盗取子午鼎的人是你夜兰息!我还会给南宫太子说,说你表面上柔顺听话,暗地里却在这宅子里积蓄势力韬光养晦,只为有一天能”
“好!我答应你!”他没有继续让她往下说。
十娘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我们两个人联手,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