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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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一琢磨这招也不行,我不忍心,再说他跑了,树没砸下来我不傻了吗,这缺德事我可就算干出来了,想了想从前老辈人们教过的保命之法,我咬着牙说道:“你现在可千万别乱动啊,慢慢的把外袍脱下来,对,还有里面的那层皮甲,把袍子套在皮甲上,慢慢的,使足了劲往你边上扔,能扔多远就多远”。
这老小子到真听话,虽然还是没明白,但也瞪着俩眼珠子照我说的做了,就见他刚把袍甲扔出去,随着一声巨响,那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狠狠的砸在刚落地的袍子上了。
我俩长出了口气,他一屁股就坐地下了,我强撑着给那树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也坐到地上说道:“你这老小子是不是干过啥缺德事啊?要不怎麽会碰上这种事啊?”。
他眨着俩母狗眼看了看我,然后说道:“你是说这树专找干过坏事的砸?……咱们当兵的哪个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就是你,小小年纪的也是一身人命了吧,可祸害老百姓的事咱们可没干过,要说杀罪太重遭抱应不冤,可要是说因为缺德遭的,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我看了一眼他现在身上穿的小衬衣,还真挺白净,这山上很冷,风硬的很,太阳也下山了,少了两层衣服的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无奈下脱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他,他感激的看了看我,忙穿上了。
我一边看他穿衣一边说道:“咱们还走这条路吗?看这情形前面的暗桩也少不了,我们可不是探路的,现在天全黑了,在去探路就等于是送死了”。
马六斤说道:“我现在听你的,这山我看着就迷糊,我是泉州人,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没进过大山,更没见过这要命的神树”。
我心里有些疑惑,以上官大人的精明,怎麽会派他跟我来?莫不是……”。
想到这里我问他道:“上官大人叫你来干嘛?是不是另有布致呀?”。
马六斤嘿嘿笑道:“大人说中间那湖有些蹊跷,让我潜下去查一下,营里我的水性最好,所以就派我来了”。
我点着头说道:“怪不得要派你来,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你就听我的吧,现在咱们换条路走”。
我领着他在山里兜了半圈,然后就向王天赐住的洞下去了。
天到中午时,离洞不远了。
四周安静的吓人,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传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翻手抽出长刀就爬上一棵大树,拨开茂密的枝叶向下望去,只见洞口半开着,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洞外的挡门石上有一大滩黑红的血迹,地上凌乱的摆着那张铺在洞内的大兽皮,上面好象还有几道爪痕,一串血线从洞口延伸到前面的林中,林子的边上还倒着一个不知是个什麽兽的躯体,看上去灰呼呼的个头不小,身下也是暗红一片,一看就断气多时了。
我看完后深深的抽了口气,马六斤忙问道:“前面怎麽样?看出什麽没?”。
我从树上滑下来后拍了拍头上的叶子,然后说道:“看上去麻烦不小,有可能是猫儿跑了”。
马六斤听完后就是一愣,我接着道:“跟着我,千万别到处乱钻”,说完带着他就向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他守在洞外,我把长刀横在胸前一点点的摸进了洞,刚进去不远,就又见到一滩血迹,这滩比外面的还要大些,边上有块黑布,我拿起来看了下,是个头罩,洞内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能看出这里不久前曾恶斗过一场,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通后,确定王天赐没在这里,那猫儿更是连影都没见着,在大箱子里翻出那套怪兽服揣在包里,提着刀又到洞外的树林边上看了一下那兽的尸体,是一只灰毛的大狗,有小牛犊子大小,看上去跟狼一样,张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肚子上被豁开了有一尺多长的大口子,狗脖子上有个皮圈,一把短刀正插在狗眼睛上。
这刀我看着眼熟,好象是王天赐洞里的,伸手拔出刀子看了看,没错,就是那把,只是鞘子不知道哪去了。
我拿着刀站着死狗边上仔细的看着地皮上的痕迹,明显有一堆脚印子,还有这灰毛大狗的爪子印,大部份脚印是牛皮战靴留下的,很少的一些是王天赐常穿的草鞋印,地上还有一些小酒杯大小的梅花型足印,看到这里我可真有些吃惊了,他把猫崽放出来了,不到万不得以他是不会放出来的,看来这是真出大事了。
我拉了一下正在我身边提着鼻子乱嗅的马六斤,顺着脚印就追下去了。
王天赐在他住的周围下了不少机关,我不敢跟马六斤分开走,只让他跟在我身后,我俩一前一后的追出有三里多地后,就见一个黑衣人被一根尖桩死死的钉在一棵树上,显然死的时间不长,身体还没硬,地上有一滩血和一把双手持的狼牙钉棒,马六斤搜了一下,除了绑在小腿上的一把短刀外什麽也没有。又拎起那狼牙棒嗅了一下道:“这厮没少用这个杀人,棒上的血腥味极重”,说完把棒扔到一边看着我。
我盯着他那比狗还灵的鼻子笑了笑,走过去用刀在尸体后背上划了一下,又抓住黑衣人后领把衣服往下一拉,一颗狼头纹身登时就出现在面前,不过这颗狼头是红色的,跟以前见的黑狼头不一样,但同样是那麽狰狞可怕。
见我眯着双眼满脸杀气的站在那里,马六斤指着那狼头问道:“是狼头纹身?这就是传闻打仗时勇悍无比又嗜吃人肉的狼军吗?我听说那1000多狼军不是都被你杀净了吗?这个是漏网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盯着尸体说道:“照目前看我杀的那些狼军应该没有漏网的,但狼军分支不少,现在这个应该是别的派系的狼军,山口夺箱的就应该是他们,鲜于通兵败失势后当然会先选自己人投奔,狼军残暴勇悍,而且大多生长于岭北多木之地,对山林战可说是看家的本事,这下我们可真有麻烦了”。
第一卷 长大成人 第48章 定计
马六斤听了我的话后冷然一笑,两只母狗眼往上一翻,然后说道:“麻烦,要怕麻烦就不吃这行饭了,他们狼军勇猛,我们也不比他们差,谁死谁活还定不下来呢,不过他们人多,咱俩硬拼可不是办法,我对山里的情况不熟,你拿个主意我听听”。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的对,不能硬拼,咱们玄甲营里还真没见过光知道傻拼的主儿呢,你看前面那座峰没,离这里有15里上下,那峰下的洞里就是我杀的那批狼军的藏身洞,现在搜山的赵将军就驻扎在那里等命令,他手下有近2000的府兵,虽然那群府兵痞子没啥大用,但人数还是蛮说的过去的,你现在就去那里,大人的将令不是在你身上吗,调这些兵到这里来,我先跟着狼军的足印往下追,沿途给你留下记号,你顺着记号赶上我后咱们再看情况动手”。
马六斤往那山峰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行,来回30里地,最多两个时辰我就能回来,你千万别轻易跟这些狼军开战,那可是明摆着的眼前亏,我这就走了”。
说完这老小子一猫腰,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我看着他去的方向先是嘿嘿一阵笑,然后心里忽然觉得孤独了起来,刚才别看就我们俩人,但有个自己信的过的兄弟在边上那真是有如后背多个靠山一样,再凶险心里也踏实,现在他一走,我马上就感觉后背发凉,四周的树林里也像一下子就多出几十只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样,压了压心头不安的情绪,我先原地休息了一下,拿出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站下的陷井杀的,查看了下这些尸体,还是没有收获,只是再一个狼军怀里找到个狼头人身的小木头人,我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明白,索性揣进怀里不去想他了。
追出去足有一个时辰,地上的痕迹突然变了,看来王天赐到底是被追上了,地上有一大滩血,不远处有一具狼军的尸体,上面还插着一只弩箭,这是王天赐的连弩射出的,在一处乱的不能在乱的脚印上我发现了王天赐的一只草鞋,然后他的脚印完全消失了,一队牛皮战靴的印子一直延伸向前,看来他是被抓主了,想到这里我真有些伤心,多了不起的人啊,居然最后落了个被别人吃了的下场。
还有一个让我吃惊的足印也出现了,四个小小的梅花型印,显然是围着那草鞋转了几圈,我抬头看了看前面,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安慰,还真有个帮手在啊,虽说才4个月大。
我拣起那只草鞋揣进怀里,走到那具尸体前搜上了,还是什麽都没有,看来他死的不久,身体还没凉透呢,我心里说着,不远了,手上的长刀横在胸前把刀背轻搭在半伸着的左臂上,更加小心的顺着脚印走下去了。
可是追了没多远,这些足印却没了,我有些茫然,四脚着地的趴在地上看了半天,我懂了,这些狼军不愧是林子里出来的,脚印被他们用东西扫了,我站起身来轻轻的拍去了身上的土,咬着牙冷笑道:“算你们倒霉,碰到小爷手上了,这点子猫腻就想把我骗过去?等着瞧吧”。
我一边追着走一边开始想那张图,按着那张图画的方位,狼军现在又转回中间的湖附近了,前面那座峰下有个大洞,这洞子我没进去查过,心里还真没谱,这些狼军应该是进洞了。
这里的地形显然他们并不是很熟,那些隐密的洞子这些人不知道,现在也就是临时找了个地方先藏着,但他们为什麽不跑?木箱子早到手了,还死活不放过王天赐,现在王天赐也落到他们手里了怎麽不一走了之?现在居然又回到湖边上了,真是奇怪,联想到上官大人派个水鸭子来这山上,我这心里又乱开了,本来打算光跟不下手的,但要是被这帮人先从湖里捞出点什麽来后掉头一跑,那可坏了。
不行,再难也得咬他们一口,要让他们知道现在这地方也不安全,这样他们就没心下去捞了,至少也要拖过这两个时辰。
怎麽拖,守在湖边?见到进去的就潜到水里宰了?一想要下水我就直咧嘴,打小住的地方那条河刚能没过小腿肚子,想潜水都没地儿练,自从上次被郑雄那老王八逼着跳了一次江后我现在见到水多的地方就犯怵,下水去宰人家?下去不用跟人动手我都未必上的来,这招不行,看来还是在地上跟他们对着干吧,这样好歹我心里塌实点。
先找谁下手?拎着刀去他们洞前叫阵?跟他们头子单劈?那可真是疯了,找他们的暗哨下手?这青天白日的摸哨?难度超高了点吧?可我也等不到晚上啊,没办法,哪有全按着自己的意思安排的道理。
我爬上一棵大树向山峰那个方向望去,视野相当不错,那洞前面30多丈的地方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洞口竖着一根木头桩子,上面绑着个人,看上去应该是王天赐,只是一动也不动。
我心下稍安,上了绑绳的通常都没死,看来还行,他命挺大的,但这更不能等了,谁知道这帮狼什麽时候开饭啊,洞外还有一个黑衣人,这人正在往林里走,只见他走到林子边上就消失了,不一会又出来另一个黑衣人,这人直向洞内去了。
我蹲在树上琢摸了一下,然后跳下树就往回跑,跑到那中箭死的狼军跟前就扒他的衣服,套在身上后拔出那枝箭,把箭身掘断后从包里掏出块吃剩下的牛肉来,在中箭的位置摆好固定住后把断箭插上了,提起刀来在尸体上深深的割了一刀,又撕下这人的一块内衣沾饱了血,然后撒腿就往回跑,估摸着快到了,我把短剑背在右手后,左手捂在断箭上踉踉跄跄的向洞口走。
我弯着腰,嘴里粗重的喘吸着,早就塞在牛肉位置的那块血衣被我一抓,血水顺着指缝往外滴着,当走到他那棵树下时我不走了,无力的跪在地上,头顶着地,身体轻轻的抽动着,嘶哑的嗓音发出了一种快死时的野兽才有的低嚎声。
可我连嚎带抽的忙了半天,那小子就是不下来,他不下来我也不能上去呀,一边抽一边在心里把那小子的祖宗都骂了个遍后,没招了,我心里长叹一声想:“拿那个小木人试下吧,不行的话只有上去了”。
从怀中拿出那个小木人恭恭敬敬的往面前一摆,我把手里的鲜血抹在那木人的身上,他还是不下来,这下我有点急了,从旁边拿起快石头向那木人就要开砸,这下上边的闷不住了,只听一声轻响,这人下树了,赶到我面前先一脚把石头踢掉,接着又用我听不懂的话恶狠狠的骂了句什麽,也不扶我直接弯腰就去拿那木人,就在他手碰到木人的一瞬间,我手中的噬月短剑已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咽喉。
我狞笑着盯着他那张因恐惧和惊呀都变形了的脸,缓缓的拔出了短剑,刚拔出短剑,就觉得树上有两道凌厉的目光罩住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