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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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常云凤身上翻出一封已被鲜血染红的白绢递给了二殿下,二殿下看完别过脸去将那白绢递至我手,然后仰天长叹道:“士信去了。”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足乱颤着将那白绢接到了手中,绢上正是罗士信那一手刚劲的魏碑笔体,我强压着心头的慌恐展开一看,只见绢上写道:“信本庸才,得遇殿下,蒙殿下不弃,视信为股肱,始领天兵为我大唐战于四海,今信守褒城已36日,然援兵未至,粮草断绝,士卒伤亡已愈七八,信已无力在战矣。
城虽将破,然信闻,良将不怯死已苟免,烈士不毁节而偷生,吾虽不才,亦唯有死战已报殿下之大恩,今吾将死,心中尚有三憾欲禀殿下,分别时殿下曾谓信曰,九郎骁勇,临阵多谋,然其轻怒躁进不为所取,必有良将以教之,熄其心火,授其兵要,则数年后国可得一上将,今九郎闯营求援半月未归,信恐九郎已命丧于敌阵,有负于殿下之重托,此信一撼也。
信家尚有老母寡姐在堂,不能侍其晚年,此信二憾也。
信有兄长,恩义深厚,然为守褒城信忍痛杀之,此乃信之三憾,愿殿下到后妥善将其尸体运回原籍,则信之心愿足矣。
另,信观孤城难守已派人入金牛谷火焚栈道,若事成必可多困敌军十余日,殿下宜早图之。“看完之后我心如刀割,强压住夺眶欲出的眼泪,咬牙将那白绢揣进怀中又向前走去。
在雪地上又急行了两天后终于来到了褒城前,此时的褒城和我离去时已完全不同,所有的防御工事已尽皆被毁,城内四门大开,周围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城破了,虽然早知是这样我也两眼一阵发黑,如行尸走肉般的随着众人进城后我四下一看,只见满地都是尸体,阴风阵阵,我此时忽然觉得心胆俱裂,那县衙旗竿上也吊着一具尸体,从那尸体上穿的黄金甲上我已认出那是罗士信,可是他的头,却没有了。
我几乎是半走半爬着来到那旗杆下的,伸手想解那绑尸的绳索,却连解了几次都解不开,我的双眼已经模糊,跟本就看不清那绳是怎麽绑的,见解不开我抽出长刀嘶吼一声就将那绳索砍断,尸体落下后我忙伸臂去抱,强大的惯性却使我一跤坐倒在地,我坐在地上抱着罗士信的那具无头尸体,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哭了起来。
猛然间听到二殿下怒喝道:“哭什麽,把泪收了跟我去找那史万宝,世信绝不会白死的。”我闻听此言腾的一下就从地上跃起,此时只听二殿下道:“张士城,你领人马驻守此城,并马上派出哨探巡找我军和敌军的位置,查明后速谴人报我知晓。”罗士信的尸体已被收敛妥当了,我此时正带着二殿下赶往史万宝的大营,清醒些后我很担心,二殿下身边只带了100人,万一那史万宝耍起混来不是要吃亏吗?想到这我赶忙将这想法告诉了二殿下,哪知二殿下先是冷冷一笑,然后道:“若大唐的兵将见到我还听那史万宝调谴,那我这个秦王也就该死了。”到了史万宝的大营时二殿下也不通报直接就向帅帐走,守营的士兵显然认识他是秦王,一见他来忙不迭的见礼,等到了帅帐我们进去一看,只见帐内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而且全都如没头苍蝇一样,这些人一见二殿下进来马上就安静了,都纷纷在帐内按班站好。
二殿下来到帅案坐下环视了这些人一圈后道:“传史万宝来见。”哪知众人得令后先是对望了几眼,然后为首的一员将低头出来奏报道:“启禀殿下,史元帅现在不在营中,三日前他领着10几个人出去了,但直到现在仍未回来。”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炸了肺,但此时此地却轮不到我说话,只听二殿下冷哼了声道:“这匹夫跑的到快,他临走时和你们说过什麽没有?”那员将低头道:“没说别的,只说他不回来不准动兵。”二殿下点了点头后道:“李铭章,你也是疆场上打过10几年滚的人,怎麽那史万宝不准发兵你就不出来说句话?还有你,沈汉良,你跟着我多少年了?眼见同袍被困怎麽就不发兵去救?你读过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嘛?”大帐内一片死寂,过了半天那李铭章才小声道:“殿下容禀,我们……我们全都力劝过史元帅了,可他手中有太子明诏,又掌着兵权,我们的话他跟本就不听啊。”二殿下此时也忍不住气了,奋力一拍帅案喝道:“你糊涂,难道你看不出救援褒城有多重要吗?如今褒城已失,那辅公佑的人马也已经奔进入蜀的金牛道,若辅公佑进蜀岂不成为我大唐心腹之患?那史万宝虽有太子明诏但处置失当已误了军机,你们就全都眼睁睁的看着吗?国有危,将不可辞其咎,我看你们还有什麽脸面回朝去见陛下。”帐中众将再也站不住了,都纷纷跪地道:“请殿下责罚,末将知错了。”二殿下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回椅上扬扬手道:“都起来吧,传陈鹏将军来见。”哪知他的话音一落帐内又是一片死寂,过了一会那李铭章又上前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容禀,前日陈鹏将军因私放……私放燕校尉而被史元帅责罚了40背花,哪知……哪知行刑之时却误击了陈将军的后脑,及我们要救治时陈将军已经不行了。”我听完这话后忽觉眼前一黑,仰头向后就倒。
第二卷 征战天下 第72章 唯别而矣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帐之内,灯光如豆,朦陇间看到二殿下的身影在灯旁缓缓的踱着步,我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手足无力,这一番动做被二殿下查觉了,只见他走过来轻声道:“不要起身,你体力消耗太大,再加上悲痛过度,不好好休养一下容易落下大病的。”我微微苦笑着用胳臂撑起半个身子后问道:“殿下,那史万宝的踪迹可曾找到?”二殿下没回答,只是摇着头回到桌旁坐下道:“你不要向我请令去抓那史万宝,让他去吧。”我乍听之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从又回想了一下这话后猛然跳起来道:“殿下,那史万宝欺君妄上,祸延千军……”二殿下长叹了一声后向我摆了摆手道:“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这方面你该多向世信学学的,那史万宝不傻,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都敢做可见此人早就将后路谋划好了,我已传令全国各州郡张榜缉拿此人,但恐不会有什麽成效的。”我此时觉得心慌意乱,失神的坐在榻上后道:“难道就任他逍遥于法外?他乃是太子亲委的代理元帅,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将他藏……”我话刚说到这二殿下就压底了声音喝道:“九郎,不可胡说,太子殿下怎会让他做这样的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太子。”我明白二殿下的心意,若把此事在陛下面前挑明非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不可,不说这件牵连了太子在内的官司有多难打,就是当今的皇上,也对这打下了大半个江山的秦王殿下深有忌惮,只是因二殿下军功太大,再加上四夷未定而无可奈何罢了,太子和齐王之所以能这麽明目张胆的陷害二殿下的心腹人,就是因为当今皇上也若明若暗的站在他们一边,如此看来,殿下的处境已越来越不好了。
想到这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史万宝手中那道太子明诏该怎麽办?那可是铁证啊。”二殿下苦笑道:“那道太子明诏已被史万宝带走了,我们只说那是伪诏就行。”听见这话我大大的吃了一惊,这麽说能成吗?就算那道诏书现在查无实椐,但让那史万宝前来接任的公文呢?兵部存档的调令呢?这如何做的假呀?想到这我不禁急道:“殿下,如此上奏陛下恐怕……恐怕蒙混不过去吧?”二殿下苦笑道:“如此上奏当然不成,具体的事容我在想想吧。”此时帐外一片寂静,我披衣下床探头向四外看了一下低声道:“殿下,太子和齐王如此步步紧逼,难道您就任由他们这样吗?”二殿下坐在桌前良久才缓缓道:“九郎,难道你还看不出吗?他们就是在逼着我和他们动手啊,可是现在……。”我说不出别的来了,退坐到床边上才叹气道:“那个给陈鹏动刑的人现在怎麽样了?。”二殿下摇头道:“狡兔死,走狗烹,那人早被史万宝斩首了。”我现在满腔的怒火无处泄,徒劳的狠锤了自己大腿几次后咬牙道:“难到就放着那史万宝不管了?”二殿下坐在桌前冷冷一笑道:“你放心,史万宝一个卑贱小人竟连连害了我两员上将,我岂能与他善罢,我已写好了一封信,你明天就回长安去,将此信交给房玄龄,那史万宝绰号长安大侠,苦心经营他的帮会十数年,如今就算不在长安,也会和长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他的亲枝近人身上密查他在哪里,想办法抓活口,特别是那份太子诏书,懂了吗?”此时的二殿下跟我平时见到的大不一样,脸上的肌肉微微发颤,双目放出凛凛寒光,说出的话,也如地狱的寒风般让人冷入骨髓,见我怔愣着点头二殿下又道:“此事极密,诏书之事你除了房先生外万不可向第三个人透露,送完信后你就留在那里听房先生调用吧,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的。”第二天清晨我就被八个卫兵护送着上了路,给我准备的是一辆舒适的箱车,里面居然还生着一个小小的炭盆,我没心情享受这些安排,只是吩咐他们走的越快越好,这一千多里地只走了十三天,就来到了长安城下。
到了天策府我打发走那八个兵就去找房玄龄,等见到他时发现他正在和那杜如酶下棋,我此时顾不得那麽多了,拉起房玄龄就向无人的地方走,刚开始他有些不耐烦,而且还有一丝愠怒,可听我说完经过又看过那信后他不由得紧皱双眉良久才问道:“这件事你没告诉过别人吧?”见我点头称是他才露出一点欣慰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办,你回家去休息吧,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的。”让我回去休息?我可是憋足了劲回来找那史万宝拼命的呀,刚想张嘴就听房先生道:“九郎你莫误会,我不是因为信不过你,也不是因为你没本事才不用你的,如今已有细做将褒城失守的事报到了府中,但我却没成想出了这样的事,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京城的,你是从前线回来的人,又搅在这个旋窝的中心,到时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他的话让我这已完全被火焰烧热了的头脑稍稍冷静,房先生看着我脸上的变化道:“九郎,兵部不久就会找你来寻问这件事的首尾,你知道该怎麽回复他们吗?”他这话让我吃了一惊,这方面我跟本就没去想过,若说的和二殿下他们对不上该怎麽办?想到这我一阵心慌,忙抱拳道:“请先生教我。”房玄龄拈须长叹了一声道:“你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只太子明诏这个不要说瓷实话,只是说听见有这麽个诏书,但真假却不知道。”我无言点头,看来我真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查那史万宝的下落,自己私自去查也不行,可干什麽去好呢?筹躇了良久也只好回家去了,我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此时的自己心浮气躁满脑袋是火,在外乱晃非闹出来点事不可。
在家我也坐不住,前院后院又躺又卧的直折腾到下午,到底窝不住了,刚想出门,就见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个天策府的家院人和我道:“琴老和棋老他们请您过去,越快越好。”我满头雾水,这个时后两位老人家找我干什麽?看样子还很急,跟那家院上车后我问他到底是什麽事,哪知他说他也不清楚,是棋老亲自来外院找的他,只说让他越快找到我越好。
来到天策府我被安排从角门进去,刚来到内三院的门口,就见棋老从里面奔出来急道:“怎麽才来呀?快跟我走跟我走。”我有些迟疑,这内三院住的大都是二殿下的家里人,女眷很多,我进去可不大妥当,棋老见我犹豫一把拉住我的衣领道:“都什麽时候了还瞻前顾后的?有人为此事指责你我顶着。”被他拉着刚迈进内院我就听到有渺渺的琴音传来,琴声悠扬哀宛,如泣如诉,连我这不懂的人也听得心头重重一震,等走进一个偏厅,见到琴师伯和那个会使毒的老万头正对坐在房中,琴师伯见我来了只是幽然的叹了口气,那老万头却从椅上跃起一把抓住我的肩头道:“都跑到哪去了?怎麽才来?”我赶忙施礼道:“二位师伯,万老先生,有什麽事这样急着找我?”那老万头怒道:“没事找你干什麽,快去快去,她就在内堂的小楼上。”他这番话让我更加懵懂了,刚想张嘴去问那老万头狠锤了我一下道:“还等什麽?快进去呀。”这时琴师伯道:“你个老毒物啊,这个时候在急又有什麽用?把经过和九郎说说,也好让他知道个首尾呀。”那老万头张了张嘴,最后一甩袖子道:“我说不明白,还是你来吧。”琴师伯长叹了一声道:“罗将军战死的信儿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