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宰辅在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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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昭眼前风景一转,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那人温热的怀里,鼻尖都是她相熟的气息。闻昭又惊又怒,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可男女力量悬殊,陆然只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她便再也动不得。
闻昭有些气喘,低斥道,“放开我!”
她怎么忘了,这厮就是无赖得很,视她的闺誉于无物。
“就是真让府上的人看见了,他们也不会说到外面去,这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陆然笑得越发灿烂,道,“二姑娘不是这般天真的人吧?就算下人缄口不提,那贵府三房的夫人呢?”
闻昭一噎,这人为何什么都知道!
他这话说得不假,以三婶的性子,恐怕不会放过这个能在外坏了她的声誉的机会,就算不干这样损人不利己之事,她也定会常常挂在嘴边,好让她与二房抬不起头来。
这下闻昭不再闹着要喊人来了,只瞪着那人笑意盎然的脸,仿若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这样凶狠的眼神在陆然眼里却丝毫没有杀伤力,反而可爱生动得紧,像只呲牙咧嘴的幼兽,对抱起它的人露出并不尖利的小爪子。
她的眼里像是盛了一汪的桃花池水,在月色下愈发波光粼粼,摄人心魂,陆然忍不住捂住她的眼,道,“别这样看我。”
她不仅眼神勾人,连身子也是柔软温热的,仿佛要融在他的臂弯。她的口脂洗了,现下是两瓣水嫩的樱粉……
闻昭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心底便生出些不安来,努力想挣开他的手,唇上却陡然一凉,像是一滴露水在她的唇瓣上凝结。
闻昭觉得有些痒,伸出舌头欲舔舔唇,却舔上了另一处温软。
这是……
陆然他……
陆然整颗心都浸在了柔软欢愉的池水里,这么多天来心底一直挥之不去的压抑在这一刻陡然消散,在子夜的月光里,他竟觉得阳光普照。她像一只柔弱的迷路的小兽,小心翼翼探出舌头在河边舔水喝,河水太冰凉,惊得它一下子缩了回去。它天真不谙世事,却叫猎人心头一软。
这样的姿势终究有些别扭,陆然没想到自己头回亲一个姑娘竟然是这样的情景。动了动捂着她眼睛的那只手,却发觉手心湿热湿热的。
她哭了?
陆然忙移开手,见闻昭果然双眼水汽氤氲,眼角还有泪珠子将落未落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陆然将她的眼泪擦去,又有新的出来,只好柔下声音道,“莫哭了,莫哭了……”
闻昭扭过头不理他,眼泪仍是啪哒啪哒的,这人欺负她都上了瘾了,且越来越过分,这次更是将她两辈子的初吻都夺走了!
陆然不知闻昭的委屈,只当她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低声哄道,“是我的不是,你叫我如何都行,先别哭了……”
闻昭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命令他道,“那你放开我!”
陆然闻言只好松开她,见她果真收住了眼泪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小姑娘弄哭什么的,他还是很有罪恶感的。
闻昭自他松手就立即挪开老远,声音还是带着点鼻音,道;“你这人为何这般讨人厌!”软糯糯的竟然带着娇憨的味道,偏她自己没有察觉。
三番两次地招惹她,做的尽是不能与外人言道的事,夜闯香闺也越发熟练,怎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闻昭越想越委屈,只恨这人盯上谁不好要盯上她,她立志要守护家人,重活一遭不是来和他纠缠不清的。
“我就问你!你到底是在逗弄轻薄我,还是……喜,喜欢我?”闻昭问得直接大胆,眼睛却在四下里瞟来瞟去。她还是头一遭问一个男子这样的问题。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闻昭心里头越来越凉,怒火也越窜越高。他果然是逗弄她的吧,可她都已经十三了,哪能容他这般逗弄呢?
如她今天这般,跟一个男子亲吻了,如何还能嫁与另一个男子呢?可是她就要嫁给陆然吗?怕是陆然自己都没想过这个罢。
忍不住朝陆然那边看去,却见他笑得眉眼柔和,起身朝她走来。
在屋顶上,他却如履平地似的,一步一步地走来,晚风将他的长发撩起,月色溶进他的夜行衣。
走近了才看清他眼里掬满了皎皎的月色,吸纳了浩瀚的星河,一身的黑衣都掩不住美玉的光泽。
陆然轻捧闻昭的脸颊,凝视她道,“你不看着我,我如何同你说?”
“我喜欢你。”这一句话低哑温柔,被晚风吹散在空中。
刹那间,闻昭心里“咚咚咚”地,吵得她心烦意乱,难以直视他,眼睛便看向了远处的垂花门,自然也就错过了陆然两颊跟她如出一辙的霞红。
陆然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像是不满她这个时候竟然还是不看他。
闻昭移回视线,见陆然的眼里像是有漩涡,正要将她的心神都吸进去。
是真的吗?他是认真的吗?
她可以相信他吗?
陆然的灼热的视线从她的双眼处往下移,停在她的唇上,他垂下的睫羽覆在眼下,掩住了眼里的专注柔情。
眼看着他靠得越发近,闻昭却觉得蓦地有一股酸涩涌上心间,陡然清醒过来,推开他,冷静道,“我不明白陆大人喜欢我什么,若是中意外貌的……请自行离去吧。”
陆然一顿,直起身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喜欢她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他只对她有反应。
“若是我毁容了或是貌若无盐,你还会喜欢我吗?”闻昭知道自己有无理取闹的嫌疑,但她对此事实在是太介意了,每每有年轻公子对她另眼相看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起前世毁容之后无人问津的惨淡。
陆然觉得闻昭的想法离奇,他喜欢她,自然包括她的外貌,若是那张脸不是她的了,那她还是她吗?
他的确从未将她本人与她的外貌剥离开来考虑,所以她的问题他一时竟回答不上。
闻昭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陆然,淡淡道,“夜深了,回去歇了吧。”
说完便纵身跳下回了屋,徒留陆然一人在愈发浓厚的夜色中站了良久才回。
闻昭躺回塌上,望着上方的幔帐,脑海里仍是方才的事情。闻昭抬手在嘴上狠狠擦了擦,将脸埋进被褥里。
那陆然上辈子那般年纪都没有成亲,可见感情一事于他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将她忘到脑后罢。
那她现下的心烦意乱岂不是自作多情?
罢了,先保护好她的家人吧,旁的琐事都给她靠边!
闻昭将被褥撂到一边,就着暮春的温暖入了睡。
第30章 表姑娘()
次日扶摇给闻昭梳妆,看着镜子里头的姑娘无精打采的模样,扶摇奇道,“姑娘昨晚没睡好么?眼下都青了一些呢。”
闻昭懒懒点头,“梦魇过后就有些睡不着了。”
芙蕖将换下的衣物叠好,道,“是奴婢们的不是,竟没有给姑娘点上安神香。”知道了姑娘梦魇过后难以入睡,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却在外间睡得香甜,芙蕖心里有些羞愧。
闻昭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无碍,我也不喜爱那安神香的气味。”
扶摇接道,“不过今日老夫人赏下来一些江南的香料,据说气味很是好闻呢。”
说起这个,闻昭就想起过不了几日她的表姑母和柔表姐两个就要过来了,这些香料绸缎便是她们提前送来的礼品,而现下她们两个应当也已经在船上了。
表姑母嫁给了江南的一个州官,并先后育有一女一子,后来那州官为水匪所害,表姑母也守寡了几年。现在来京城应当是为了替柔表姐寻一门好亲事。
算起来柔表姐也已经及笄,是该着急亲事了。
也就两日的时间,表姑母和柔表姐便到了。表姑母陈氏长得极像祖母年轻的时候,都是雪肤乌发,清水芙蓉的清艳模样,此时她着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外罩雪白纱衣,使得她这样三十出头年纪的妇人瞧着竟像是花信年华的少妇。
她身旁的表姐纪向柔瞧着有些柔弱怕生,但模样也是好的,早荷一般的小脸,旁人一瞧她,她就会羞得满脸粉红。
闻昭前世与闻昙几个关系不好,但与这柔表姐却是好的。那时的她冷着一张脸,也只有柔表姐会柔声细语地同她说话,安慰她说,她们俩一个没了爹,一个没了娘,说起来没了爹的才更惨些,所以闻昭应当将日子过得开心点……
祖母极喜爱这个侄女,几人还没有走到寿延堂,就见祖母在屋门口等着,脸上挂着欢喜的笑。
见到人来了,祖母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拉着表姑母的手上上下下地看,道,“阿薇还是这般美。”
表姑母偎在祖母肩头,小女儿一般嗔道,“还不是因为像姨母!”一句话将祖母哄得呵呵直笑。
在门口说话也不合适,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屋。
纪向柔对闻昭表露出来的友好有些惊讶,却是极高兴的。之前她的手帕交都说京中的闺女高傲得像孔雀,她还为此有些担忧烦恼,如今看来表妹可不是她们说的那副模样。
闻昭想起上辈子的情谊,有些热络亲昵地问她江南的风景吃食之类的,好让她多说说话。这样她就不会那般拘谨羞涩了。
纪向柔感念其心意,便将那边的趣事娓娓道来,她的声音柔和动听,几个姑娘听得有些入迷。原来江南那般好,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瞧瞧呢。
这边正讲着话,上头的祖母却一招手,道,“阿柔都这般大了,过来让姨祖母瞧瞧。”
纪向柔对闻昭几个笑了笑,才朝祖母走去。祖母摸着她的脑袋,笑得慈爱,“生得真好,阿柔都是大姑娘了,比姨祖母那会儿还要好看。”
纪向柔羞得不知说什么才好,表姑母嗔道,“姨母就会打趣,您当年的风采何人比得过?”
祖母听了笑眯眯的,又问,“亲事可定了?”
纪向柔的小脸越发地红,表姑母道,“还不曾呢,就盼着姨母给相看相看。”
祖母连声道好,“阿柔的亲事就交给姨祖母了,阿柔你说可好?”
娘亲的意思就是借荣国公府的门第为她在京城寻门好亲事,纪向柔自然不会拒绝,只柔声道,“阿柔都听祖母的。”
前世柔表姐便是嫁给了庄家二房的嫡子,算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了。
表姑母和柔表姐两个由祖母做主安置在了寿延堂的偏房,表姑母被领着去看布置称心与否,纪向柔则由闻昭领着在院子里头逛逛。
“柔表姐,这就是我的住处了,无事的时候大可以来找我玩。”
“往西边过了垂花门就是三叔三婶住的留香院,只是柔表姐今日也累了,明儿个闻昭再带你去瞧瞧。”
闻昭正给她介绍着,三哥下朝回来,见了纪向柔微笑道,“纪表妹。”
纪向柔小声了回了一句便没再说话,闻昭见她这般怕生,笑着拉过她,道,“柔表姐不必拘谨,怎么自在怎么来就好。”
闻昭拉着纪向柔到她的屋里头,将之前庄芸介绍给她的书拿给表姐看。纪向柔不解地翻开,见里头竟是话本子,忍不住扑哧一笑,总算显得轻松自在些。
纪向柔翻了会子书,随后放下那本《三国志》,直直看着闻昭道,“闻昭对我这般好,我很开心。”
闻昭冲她甜甜一笑,道,“我只盼着柔表姐能在这里呆着自在惬意些。”
若不是前世这柔表姐对闻昭那般温柔可亲,大概闻昭也只当她是一个看着不错的远房表姐了。但经过前世的相处,闻昭早早地就将纪向柔认作好友,自然想着多照应她些。
纪向柔回了住处,陈氏便拉着她问今日与府上姑娘相处得如何,纪向柔抿嘴笑道,“旁的姑娘接触得不多,倒是二房的闻昭,对阿柔很是不错。”
陈氏也跟着露出笑容,竟有几分怀念的样子,喃喃道,“文远表哥的女儿,自然是像他的。”
纪向柔知道娘亲与几个表叔都是一道长大的,自然感情深厚些,也没有多问,陈氏也只稍稍怔了一下就回过神来,道,“我们这次赶上了端午,届时可以好好留意下。”
又扯上了她的亲事,纪向柔脸色烧红,只低低“嗯”了声。
端午那天会在滦河赛龙舟,有圣上亲临,世家勋贵自然是少不了的,到时候各家的公子都在滦河畔,最好相看。
在滦河畔的位置实际上是地位的映射,门第高的自然离皇上近些,视野也好些。以荣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姜家自然能分得一个好位置。不过这次,向来与姜家旗鼓相当难分上下的司马家,这次竟能将帐子扎在前边儿一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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