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爱恨情仇:秦恨ii-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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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室之中,父母子女相残都不足为奇,何况手足之间?亲情淡漠,只为政治因素。
那日赵王专为长安君归来而设家宴,赵国宗室相聚一堂。长安君席上无意间提及在临淄结识了秦昭襄王亲弟泾阳君。当年秦王为换齐相孟尝君到咸阳,将亲弟为质交换到齐国,但后来泾阳君一直不被召回国,终于老死异乡,连齐人都指责秦王的冷酷无情。
赵王也对此一番感叹,当即为长安君归来表示莫大欣喜,亲自祝酒。但燕后以为,若不是齐国主动送回质子,王兄才不会派人接幼弟回国:将嫡亲兄弟们派到异国为质,既可防范他们在本国培植势力,威胁王位,又以国事为名,不会背上无情无义的名声,一举两得。王兄假仁假义,四弟幼稚任性,多管他们的闲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燕后懒洋洋低头看自己鲜红的指甲:“当初母后对四弟宠溺过甚,还不是让他为质于齐?四弟早应该明白,封君的婚姻即为国事,该由王兄定夺……我劝不劝都一样。”
但见赵姞沉下脸,为她漠不关心的态度着恼,燕后换作关切神色问道:“四弟的病好些了?”
“病不碍事;但……他竟托我私下给楚女送信,”身为君侯嫡女,地位尊贵,屈尊看病也罢了,还想兼请她做私媒?一提此事,赵姞有气,“我看他迷了心窍,非药石所及!”
“你刚才说……为一个楚商之妹?”燕后突然想起和长安君一起打猎的青年人。长安君称那年轻楚商是他的朋友,当时她就诧异为何弟弟与商人交往过密,邀其同猎?莫非竟为其妹?
燕后改变主意,见镜子里的妆容已然完美,笑道:“我这就去探望四弟,劝他回心转意。”
赵姞为她幡然转变感到诧异,但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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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君自认为身体不适,抱病卧榻,其实病已大好,但心里不舒坦:不知托赵姞送信一事办的如何?许久没有回信,又不好派人去催问,正自纳闷,一女子娇媚声音吓他一跳。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燕后不待通报,径直入他寝室。
长安君手足无措; 忙起身相迎,被她制止。
燕后见弟弟面红耳赤,笑道:“哎呀?还发烧?”她以手探额,奇道,“都不烧了……脸怎么这样红?”
长安君一时语塞,心如打鼓,早交代下人自己生病的事对外保密,燕后来者不善。
抬眼见她妆容精致,长安君恭维道:“二姐怎么越来越年轻?恕小弟冒昧,王兄后宫嫔妃虽多,还没见过比二姐容貌出众的美女……齐宫里也没有!”
明知四弟奉承自己,言语不着边际,燕后仍很高兴,口中却道:“又胡说!你还常入齐宫不成?”她自负美貌,认为赵宫内当然无人能及。
“怎是胡说?君王后对我关爱有加,小弟入齐宫又不是一次两次?”他认真道,“齐宫内公认君王后的孙女最美……小弟偶尔窥见那位齐国公主,虽觉美矣,但和二姐一比,如萤火与日月,不可争辉!”
“偶尔窥见?”想起弟弟给楚女私递信笺,燕后抿嘴笑道,“有没有托人暗中送给齐国公主一封信?好私下见个面?” 宫禁森严,若不是长安君大费心思,怎可能窥见到一国公主?
长安君尴尬道:“二姐开什么玩笑!”立时猜到燕后此来意图,想必赵姞已全部告诉她,那封信的下场可想而知。长安君既羞又恼,却不好发作,脸色转白,不发一言。
燕后敛起笑容道:“我可不是开玩笑!只怪你所托非人……姞儿妹妹最看不惯你胡闹,央她牵线说媒?莫不是真烧糊涂了?”
话一出口,长安君明白燕后确知此事,但她语意中似有转机。
因此他嘟嘟囔囔道:“不托她?该求二姐不成?”
“哼!我是你嫡亲姐姐,不帮你,还害你不成?”燕后责备道,“这么一点小事,放着捷径不走,非要绕远?今天若不是我拦住姞儿,她就要去告诉王兄了!”明知赵姞不会这么做,她故意吓唬弟弟。
长安君信以为真,恼道:“就是告诉,我也不怕!大不了回齐国!”
燕后突然一笑:“还真是孩子脾气。”她走到榻前坐下,换成轻声细语,“你忘了秦国泾阳君?惹怒王兄,说不定和他一样老死于齐,终身不得归国……只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商女,值得么?”
长安君愣住,但委实割舍不下,面带难色。
燕后故意叹口气:“二姐有个两全之法,不知你……”她停住不语。
“什么两全之法?”长安君当即追问。
“改天邀你三哥和嫂子,还有楚商兄妹一起到你府上做客。到时二姐也去,专为撮合此事。”
长安君不明白:“为何不直接邀请楚商兄妹,还要请三哥、三嫂过府? ”
燕后笑道:“你不多邀请些赵氏贵族女眷相陪,楚商必会疑心,怎会同意妹妹过府做客?”如男宾在外,女宾在内,则不违反礼法,“席间你找机会脱身到后府来见意中人,不比送信还省事?”
长安君大喜,随即又发愁:“见过之后呢?她兄长不肯委屈妹妹做妾,我……”
“人都到府上了,还用我一步步教你?你强留下她,楚商又能怎样?”燕后感到好笑,“等生米煮成熟饭,我出面劝那楚商……多送些聘礼,说不定他高兴都来不及!”
长安君心情轻松起来,迫不及待道:“赶早不赶晚……就安排在明天如何?我这就去下请柬。”他跳下床榻,就要去书房。
燕后摇头拦他,笑道:“只送楚商请柬就是,此事切不可让外人知道。”她有心单独庐陵君会面,共商大事,赵宫里人多嘴杂,极不方便。如今正是大好机会:有长安君替他们掩护,任谁都以为普通家宴。
长安君喜上眉梢:“还是二姐想的周全。”以为她全为自己考虑,这种事情传出去有碍名声,理应保密。
第三节 走为上(1)
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三十六计之第三十六计
子桁命人去查女侍医身份,收到密报后极为震惊。万万没想到那女子竟是信陵君新娶的赵女?
谁知刚刚收好密报,子桁又接到长安君的一封请柬,上面写明连请女眷,过府一聚。他顿时大怒,怀疑姬冰与赵氏贵族串通一气,密谋逃跑。王姬可会泄露他的身份?
盛怒下,子桁没作细想,马上赶到西院,屏开所有下人,只剩冰儿一人。
将请柬扔到案几上,子桁斥责道:“我再三许诺,你还想逃跑?!”最恨背叛,他怒火难抑。
“你……”被秦国公子的愤怒表情骇住,姬冰以为送玉佩一事泄露,误会请柬为信陵君所下,她不作解释,沉默被视作承认。
“亏你们周室自诩礼仪!身为王姬,更易男装、与人共骑、到处抛头露面……还出美人计招惹是非……”他越说越气,“不知自重!”
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指责,姬冰一时惊住,泪水缓缓流下,许久才呜咽道:“你终于说出真心话?”明知是敌非友,却轻信子桁的许诺,她伤心欲绝。
子桁见冰儿神色痛苦,渐渐冷静下来:若王姬和赵氏贵族串通逃跑,长安君为何被推落水?女侍医为何将信件交出?岂非弄巧成拙?
但想到明天的宴请,子桁冷冷道:“明天我派人送你去咸阳!”在这终会惹出事端,不如先送王姬回国,交由周王、周后看管。
姬冰误会了,恼他无情,负气道:“我死也不去!”她顺手从头上取下玉簪,长发飘然而下,作势自戳,但动作并不迅速。
子桁却反应极快,猛地上前握住她右腕,夺下玉簪后扔到一边:“几句气话,何至于此?”他顺势抱住冰儿,防她再拾玉簪。
其实王姬不是真心寻死,没有再挣扎去拾簪。
见她漆黑长发及地,光可鉴人,子桁情不自禁抚弄秀发,语气缓和:“不想见你父母?”
秦国公子刚才言语轻慢,现在举止无礼,冰儿别过脸去,冷然不发一言。
子桁心中一动:“不去也行……只要你不觉得的委屈,我们在邯郸完婚。”
闻言姬冰大惊失色,挣脱道:“你……你当我什么人?”也许秦国公子早萌生此意,今日不过借题发挥?她脸色苍白。
子桁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托起冰儿泪痕满面的脸,惹人怜惜,不过她眼神里充满疑惧与敌视。
见子桁得寸进尺,姬冰躲开他的手,怒斥道:“你娶敌国之女,不怕惹亡国之祸?夏伐有施,有施人献妹喜;商伐有苏,有苏人献妲己,吴王伐越,越人献西施……” 她语速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等姬冰一一列举完,子桁接道:“好象漏了一个……周王伐有褒,有褒人献褒姒?” 王姬偏偏略过周幽王和褒后,大概因周室先人,不敢辱及。
子桁语气略带嘲讽:“各国史书少有记载女人事迹,除非惑言媚行的红颜祸水,反而有机会被载于史册。”
其实女色亡国之说根本无稽之谈:君王昏庸好色,偏听偏信,皆因缺乏自制,与后宫女子何干?
王姬情急之下,想出这种不伦不类的借口,令子桁大为好笑,存心逗弄,附耳低声道:“我并不介意……看你如何惑言媚行……祸国殃民……”但听到女孩的心跳,他呼吸也急促起来。
秦国公子脸上莫明的笑比怒容更可怕,手心传来的热,仿佛可以融化她,姬冰突然乖巧应道:“我……我还是去咸阳好了。”路上总有机会逃跑,但眼前无路可逃。
王姬幡然转变态度,子桁反倒犹豫一会,慢慢放开她,但仍将长发继续绕于指间,若有所思。
姬冰小心翼翼道:“收拾行李,总要两三天吧……能不能……放开我……的头发?”她十分恼羞,却尽量不表现。
子桁并不放手:“留了很长时间?”很清楚对方的缓兵之策,前后变化突然,他也改变主意。
“是……先放开,好不好?”每日费时费力保养长发,却被子桁随意抚弄,姬冰语气中带着怨气。
“如果再逃跑,我就剪下这长发……用来捆你……”子桁随口开句玩笑,终于放手。然而姬冰信以为真,待他走后,还不由自主去摸秀发,寒意自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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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府宾客盈门,十分热闹。
主人平原君站在大门口迎接贵客,先时还能一一行礼请入,但不久便觉乏力,交代几个平日器重的门客继续迎宾,自己到书房小憩片刻。
身为当今赵王王叔,赵胜任赵相多年,位高权重,门客众多。但岁月无情,身体大不如前。三十年为相,三去位,三复位,为保住礼贤下士的名声,他一度广招门客。其中的弊病日渐显露:这些门客要么有才无德,要么无才蒙混,德才兼备者少之又少。他们被委以重任则骄傲自大,若被轻慢则怨气冲天。既受养奉,衣食无缺,一些门客终日无所事事,在邯郸城里寻衅滋事,又到处宣称自己是平原君的门客,连官府也避让三分,反给他名声抹黑。毕竟三千门客,多布衣散漫之人,如何一一约束?
更可恨的是,急难时这些门客没真正帮上忙的。邯郸被围近一年,平原君冒险突围去楚、魏搬救兵,本打算挑选二十名门客,没想到平日最受器重的门客们不是临阵脱逃就是慌称抱病,最后只选出十九人,还不甚满意。为凑够人数,他最终同意自荐的门客毛遂同往。结果费心挑选的十九人毫无用处,惟有毛遂一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以死逼楚王立誓发兵。本想回来后重用毛遂,但他却悄悄收拾行囊,不声不响离开,对外称主人不识人才,报过奉养之恩后便另投明主。平原君经此一事,对收养门客不再热衷,是以府中门客数量迅速削减。
这一次约天下合纵之士共赴邯郸,本是平原君与信陵君共同倡导,赵王虽同意丞相主持合纵之会,但明确告知他不能任合纵长。因此平原君一心推举信陵君,今日名义上邀请各国使臣到府上初议合纵,主要因魏使与信陵君不和,希望从中斡旋;另外楚国临武君景阳派人送来拜帖,他喜出望外,命人多置一张上席,同时给“楚使”接风。
信陵君、齐使、燕使、临武君都按时带着门客、随从到平原君府,四五十人将大半个厅堂占满。相识的,不相识的,客人们互相打招呼行礼,一时间颇为喧哗。信陵君与几位使臣打过招呼,见魏使迟迟不到,心下有些不悦,他穿过热闹的厅堂,径直到书房见平原君。
“姐夫。”平原君夫人是信陵君的亲姐,四周没外人,信陵君习惯按姻亲关系相称,“怎么?身体不适?”见赵胜靠在长榻上休息,样子有些疲倦。
平原君睁言,喜道:“你来了?”他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