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绢心有所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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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那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少了几张面子顶多戮伤了自尊一下下,但老公的心在别人身上,就非同小可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以为是?面子!
叶遐尔解释道:「你不该听信那些谣言的。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它无关紧要。我与她约在公共场合,你不该为此感到难堪愤怒的。真正的背叛,就不会是在众人看得到的地方了,你该明白。」
「无关紧要?」她扬眉。
「它只是一段过去。」虽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但他还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大概是因为她……很在乎。
水漾慎重地问:「都过去了?」基于对他人格的信任,她愿意相信他片面的澄清,只要他肯定的告诉她一切都成往事。
「我没有回头追忆的习惯。」
「但偶尔也会怀念吧?」
「如果曾有不舍,就不会分手。」到此为止,他不想说出更多的话来消弭她的疑心。太够了,他认为。
水漾也乖觉,从他温文的眸光中感应到一抹隐忍的不耐。再追问下去,他还是会很耐心的回应,但心会退得很远很远,永不让她有抓攫亲近的机会。
她渐渐分得出来他平淡温和表相下的心情波动。与其得到他言不由衷的敷衍漫应,还不如就此打住,毕竟她已听到他的保证了。
这十天来的冷战,何妨就此划下句点。
「我可以睡了吗?」喝下剩馀的半杯水,他问。
「现在就睡啊?那么早!」她瞄了下闹钟,十点四十八分。
「你有其它好建议吗?」他揉了揉额角,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那堆公文,他会很感激。
「当然……」嘿嘿,既然不再冷战了,就来庆祝和好吧!「遐尔……咱们来运动一下吧。」
吐气如兰,在伸手将床头灯转暗的同时,也以身子欺压下他。这一次,没有停手,挑逗得很彻底……
也许是再也不堪撩拨,这次,他的被动没有太久,几乎像是怕被唬弄得中途喊停,他很积极的投入其中,她连玩弄他身体的时间也没有……
床头吵,床尾和。
凌晨四点半,书房内。
「希尔公司今年度的营运成长了百分之三百,满满的订单让他们顺利的转亏为盈。预计七月底约满时,我方可以获得三千万美元的报酬。凯登·希尔的那张老脸可精采了,可惜你没看到。」电话线那端,低沉的男声难得的充满笑意。
「我可以想象,谁教他当初不相信我们。要求他月付康顿三万伍仟美金薪水,他不肯。好啦,现在百分之三十五的营利归我方,他损失更惨重。我们从不派人做白工,相信自此他会明白这一点。」叶遐尔语气淡淡。并不似好友那般快意。
「怎么?又心烦了?」
「我实在不懂她。」他老实道。
那方笑道:「女人一向难懂。」
「女人并不难懂,难懂的是她。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得对自己承认,娇妻已开始让他感到苦恼。
「不管她要什么,总不能要求她不许吃醋吧?」即使远在海外,也不妨碍那人探知最新小道消息。
叶遐尔没费事的问他如何得知。
「我们这种婚姻,并不建立在情爱的基础上,一如我的父母,我们也倾向是事业伙伴,不是夫妻。」
「但你们确实是夫妻。」那人指出事实。
「非常普通的一般夫妻。以台湾居高不下的离婚率来说,我们这种各取所需的型式,可能还比较长久。」
不以为然的回应自那端传来:「就像你家中那些长辈一样:利益共享,各玩各的?你只想得到这种婚姻品质?」
「丰,」叶遐尔试着让好友明白:「一开始就是这样了。别忘了我与她并非热恋结婚。在步入礼堂之前,我甚至不认识她。婚前见面的次数只有五次,那还是因为婚礼有太多旁枝细节,不得不讨论——」
「很好。但,为什么是她?」
「当时只有她来向我求婚。」好友早知道了不是?
「但你为何允她?」那方进逼一步。
「她很美、很能干、很有企图心——」叶遐尔心底浮上一股难解的躁意,不喜欢这种逼迫。「何况,那时我没有其它的选择,从来没有其它的女性向我示好,所以为什么不可以是她?」
那方传来低沉的轻笑。
「叶,不是没有女性向你示好的,只是你根本视而不见。再说,就算四个月前只有水漾这个小姐向你示好,难道你就非接受不可?你只是表面上看来好商量,骨子里可硬了。」仍是不减的笑意:「承认吧,叶。除非是你不在意的人事物,你才有可能任由他去毫不在乎。但事关你的人生婚姻也是人生大事,你不会苛待自己的。你怎么可能贩卖自己的人生来创造利益?」
一针见血,被提点的当局者,该要深思了。
第六章
他们这一对夫妻很少针对公司的运作方式做沟通,不过,在他们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的默契之下,水漾交出了一份最亮眼的成绩单——把所有亲族的贷款利息一分不少的收回来。从今以后「叶丰银行」不再是亲族们的提款机,也不是任意支取的财库。想贷款,可以!一切照正常程序来。再别想随便拿个不值钱的空壳公司股票来抵押借款,也别想用不值钱的土地恣意借走钜款不还。
在亲族们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下,「叶丰银行」的信誉评比从第十八名狠狠窜升到第三名,连三商银都要靠边站。
呆帐的大幅减少,已预见拥有银行股票的投资人明年股利分红,一股至少可以配到两块钱,那还是指如果银行从现在开始再没有营收的话。
但那当然不可能。在操盘高手赵芸双的指挥下,听说在上海的股市、华尔街股市都颇有斩获……其它的银行股或许依然趴在地上喘气,但「叶丰银行」这一支俨然成了金融股的黑马,从原本的一股九块翻红了一倍,目前还在扬升。
亲族们对此可说是又悲又喜,百味杂陈。这些人绝大部份都把银行当提款机任意取而不还。也在水漾的手段下一一吐了出来,归还那些从不属于他们的钱,但他们手中也都握有股票。股票大涨,他们帐面上的资产多了好几个零。在这一失一得之间,他们对水漾简直是气恨惊喜交加,深觉这女人非常不好惹。即使他们对叶遐尔哭诉也起不了作用——事实证明,叶遐尔这个老好人恐怕早被吃得死死的了。不然怎么在身体康复之后,一直没敢提出要回公司的话?
股东们虽然数钱数得笑呵呵,几乎笑歪了嘴巴,但也深恐就此养出后患,让武则天事件在「叶丰」上演。如何能不惊心呢!这叶遐尔分明是唐高宗的性情:善良、软弱、意志不坚、惧内呀,而水漾也恰恰好有着武后的美丽、厉害与手段哪!
钱要大大的赚,但也得要适时的阻止她坐大成祸国殃民的妖姬,于是他们不时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商量着压制她的对策……。
「这六人小组怪怪的。」林书艾在四月底正式离开了「长明电子」,来到「叶丰」之后,依然坐上特助的位子。她的工作是帮助水漾消化工作量,但大多时间则是观察各个主管的工作能力与态度,对水漾提供用人的建议,对外则是调查合作对象的来路与公司信誉。工作性质充满机动性,地位也超然,完全符合林书艾绝不受拘束的狂放性子,要她乖乖坐着做事,简直要她的命。
「哪有!我看最怪的是那个叶展宏。」吕依芳暂时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加入嗑牙的行列。
所谓的六人小组,就是叶、纪两家年轻一辈中,最有能力、同时也被看好的男女。这些人曾经到水漾家中作客过,但并没有为彼此留下好印象。
他们的长辈安排他们回国加入公司之后,颇努力求表现,纷纷在子公司或总公司弄出一点成绩。但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再强的主将,也承受不起弱兵的拖累,偏偏他们身边的执行人员都是平庸之辈;平庸还不打紧,更可怕的在于那些人又是撤换不得的亲戚,简直让人吐血!满腔冲动与理想,都让庸才拖累,七折八扣下来,成果让人想上吊的难看。
水漾笑了笑,心情不错的她并不介意开会开到一半,突然聊起天来。
「他们一直想做出大成绩来跟我别苗头,怎么也不愿在我面前显得逊色。瞧瞧!哈佛、柏克来、哥伦比亚……都是喝洋墨水回来的,怎么可以输给我这种技术学院毕业的小人物咧。」哈哈哈,真是太爽——快啦!
林书艾也笑着:「光拿一个纪达开做例子吧。他执掌‘纪光贸易’,业务经理是他姨丈,财务经理是他姊夫,人事主管是他表叔,企划部主任是他刚毕业、没半点实务经验的小妹,全是自己人也就罢了,问题是无能又平庸,每月支出项目里,交际费就高达三百万,却没谈成什么像样的合约。纪达开手下有五十个员工,但他却一人当十人用的担起找客户、选代理商、做行销、管帐的工作。那些人动不得也就算了,这个月他母亲又推荐了几个刚退伍的表亲要他接收,职位还不得少于课长才要。」
「哈!累也累死他。」吕依芳幸灾乐祸。
「他们早该知道任用庸材坐大位的后果。」
「你不管?」林书艾问。虽然是子公司,好歹也归总公司监督,子公司亏损,对「叶丰」本体也没好处。
水漾哼道:「光是这几个月刮他们一层油水来让‘叶丰银行’成呆帐比率最低的商业银行后,他们已恨不得吃我的肉啃我的骨了。我还不想戴上那顶‘诛杀亲族、铲除异己’的华丽大帽子。随他们自相残杀去。」
「你恐怕很难置身事外。最近那六个人非常需要借用你的黑脸来赶走一票冗员。」于是有了一些小小示好的动作。
吕依芳同意林书艾的观察。
「上个月的银行并赔案,叶家大叔那一派全力护航你的提议,然后纪家小舅那一支也立即跟进。前所未有的,股东以百分之八十的支持率同意放手让你主导。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可以预见,最近几个月他们要争先恐后向你弯腰示好了。」
林书艾摇摇头。
「每个大头头都知道自己下面的人有几个人才与庸才,但又因为是亲戚,长年姑息下来,也不好开口叫人走路,最好设计让外人来当刽子手。那么当庸才上门哭诉时,他们还可以陪着一同唾骂你的狼心狗肺,顺便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因为形势比人强,上头已然变天了。」
「水漾,你要怎么应付?」吕依芳想知道水漾的立场,好拿捏以后应对那些人的态度。
水漾嘿嘿一笑,打起了官夫人腔:「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会。所有重大事情,就让我们家官人去处理,我懂什么呢?」
三人忍不住喷笑了好一会。
「咳咳!言归正传,要是那六个人之中,有心靠过来的话,又要如何?」林书艾问,一边还揉着肚子。
「慢慢来嘛!不急。」
「水漾,你还是当心一点比较好,我真的觉得那个叶展宏对你有其它的企图耶。」吕依芳认真道。
水漾皱眉想了下。好不容易才把脸孔与名字兜在一块儿:「他能对我怎么样?」
「他好象……一只求偶中的孔雀,拼命求表现,甚至争取要进入总公司的开发部,三番两次的与他巧遇,他眼光都怪怪的直瞅着你瞧。水漾,他似乎想证明他比叶遐尔要适合你在各方面。」
「真的?」林书艾一向佩服吕依芳对他人的直觉感应,那通常距离事实不太远。「不错嘛,没几个女人在结婚后还有这等风光。」
水漾不予置评。她要是常把这种无聊小事放在心上,那一整天也别想做正事了。
吕依芳凝眉道:「老实说,大总裁休养半年多了,却不肯回公司上班,当然会带给别人好逸恶劳的假相。任由外界加诸水漾不公平的评语,就是不负责任。水漾,你怎么允许他这样对你?」
水漾抬起双手,希望她们两人别轮番炮轰,因为再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请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而我老公也没那么软弱懒惰怕事OK?你们该知道我不可能会看上那种人。」
「我们是相信你,却不相信他呀。」林书艾撇撇嘴。「从你们结婚至今,我们见过他的次数不出五根手指头,哪有机会了解他?更进而挖掘出他绝难为人所知的优点?」事实上她们四人都一致觉得水漾被下降头了。
「我自已知道就好了。请记住,嫁他的人是我。」
吕依芳好奇问着:「正常人无所事事了大半年以上,八成要发疯了,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