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雏菊曲-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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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眼中深情更浓,将我抱紧了些,叹道:“朕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时常会感到疲倦…在这宫中住得也有些腻烦,不如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南郊的行宫轻松几日如何?”
我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回道:“全凭君上做主。”
**(云奴)的8
这几日福祉宫忙乱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十二皇子要大婚了,新娘是他的表妹。
谁都说这是一门好亲事。
大婚的前几日他依然来我房里,却对婚事只字不提。
我在他炽热的怀中,却渐渐有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我宁愿你亲口告诉我。
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回来时浑身湿透,我吃了一惊,却并未多问,只是很心疼的服侍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为他扣上脖前的扣子时,发现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细长的红划痕,再仔细看,脸上似乎都微微发肿。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抚,他皱了一下眉,别过头去。
那一刻,突然又感觉自己离他好遥远。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今儿个晚您想吃点什么?我叫厨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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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你自己吃吧,我就不来了。”
我又愣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呢…皇子要忙的事很多…”
突然又觉得自己失言,慌忙掩住了嘴,忙,忙什么呢…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却让我生生的忍住了。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把我拉入怀中,轻柔的吻着我的额,“对不起…”
我强颜欢笑,扯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
我看着他离开,顿时瘫软在地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倾泻下来…
那是一个不眠夜,我在床上不知叹息了多少次。
那是个女人的痕迹,是谁,是那帝贵妃妖艳的指甲吗…
无论多好的女子,只是成了你父皇的妃子,你还在想着她吗还为她而痛吗。
那么我又算是什么呢…
他大婚那天,我因为身份低微而无法参加,听着外面热闹的吹打声,自己的屋子里反倒更显得阴暗冷清了。
我叹了口气,吩咐侍候我的宫娥说:“都下去睡吧。”
她们低眉退去,我和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夜更深了,迷糊之间却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浓郁的酒气。
我一惊,慌忙起身,却看见十二皇子站在床边,月光背着他流泻进来,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隐约看清他袍子上刺眼的火红色。
他脱了鞋袜,背对着我躺了下去,低低的说:“睡吧。”
我一愣,躺着靠了过去,把自己的脸紧紧贴住他的后背。
他的酒气让我心中有些异样,我的手若有若无的抚着他的背。若是为了我而来,请转过身看看我,抱抱我…
然而他抓住了我游离的手,只是握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我累了。”
我浑身轻颤,眼泪簇簇的抖落下来,原来终究…
我背着他默默流泪,最终还是擦干了眼泪,与其让他这么痛苦,我宁愿说出来…
我鼓起勇气说:“也许她不是贪慕富贵,她只是顾虑了很多…更也许她是为了别人而舍弃了自己…”
他背对着良久没有说话。
我起身看他,只见他闭着双眼,是他睡着了吗…
我叹了口气,复又躺下,这时他低沉的话传来。
“我知道。”的32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他知道她不是在贪慕富贵,那么为什么还…
“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恨她的理由…”
那样的一句话让我的心被揪着痛起来,原来他只是故意那样去说,原来他早就在心底原谅了她…原来“贪慕富贵”这四个字只不过是掩饰他无法自拔的一个借口i…
我苦笑起来,那么我刚才说的那番话该是怎样的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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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可笑呵。的eb
后来我无意中遇见了正夫人,她冷漠的看着我,却并不是寻常富贵小姐那样不可一世的样子,反而是她身旁年长的侍女喝道:“见到正夫人还不快行礼?!”
我屈下身去,向她拜安。
她冷冷的看着我,没有叫我起身,而是拂袖而去。
我一直屈膝跪着。
但是她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声地说:“我真是羡慕你呀。”
原来她只知道十二皇子大多时候到我房里,却不知道我也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那时我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好想笑。
然后我笑了,终于笑出来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宫 第三卷 始是新承恩泽时 第61章 太后(1)
章节字数:3731 更新时间:07…09…26 12:10
太后(1)
我半倚着矮几,看下面的舞姬们翩翩起舞。
这时绿吹走进来说:“小姐,安婕妤在外面求见呢。”
我只是看着舞蹈,挥了挥手,说:“不见。”
可是过了一会儿绿吹又进来说:“小姐,安婕妤带着小皇子跪在外面等着呢…”
我冷笑了一声,“她若真是疼惜儿子,当初又何必说出那些话来?她若想跪就让她跪着吧。”
绿吹领命而去,善善却总是心肠软,柔声劝道:“安婕妤平日里待小小姐是不错的,那日也不过一时失口说错了话,她现在知错了,小小姐不若就饶了她一次…”
我转过身去,对善善说:“善,你真的以为她只不过说错了一句话?你可知道她所谓无意的一句话需要我花多少时间和气力去解开皇上心中的结吗?就冲这一句话,我就不能饶过她!可是我没有杀了她,我留了她一条命让她跪在了我的殿外,那么,这就是我对她最大的恩典了。”
善善一愣,继而跪下说:“奴婢多嘴僭越了。”
我起身,看着善善,淡淡的说:“可是善,我永远不希望你拿刚才那样疏远的语气和我说话…即便我做错了什么,也不要拿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十二皇子大婚一个月后,被封为端豫王,并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儿封地,是离京城较近的中州。
对此殊贤妃十分感激,以为是我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可实际上便是十二皇子的半句好话我也是不会在皇上面前说的。
十二皇子过来辞行时,我看见了云奴,她憔悴了好多。
为什么…十二皇子待你不好么。
我送了些东西给她,但是出乎意料的她却婉拒了。
我想了想没有再坚持,只是觉得那时她眼神中的倔强最像自己。
端豫王走了,突然觉得心里落了空,有些惘然若失。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善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呈上来一个用白净帕子包裹着的物件。
我犹豫的接过去,心中隐约感到了什么,我的手微微颤抖展开白帕,映入眼帘的是那尊唐朝仕女的瓷俑,即是熟悉而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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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已经被修补得很精细了,但是无论怎样,却再也掩饰不了以前破损过的痕迹。
我小心的摩挲着它,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抽出抽屉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到了以前的位置。
十一月时,皇上行幸南郊行宫,就只带着我一个妃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善善自我幼时便一直服侍我,又是我最信任的侍女,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婷仪做事干净利落,手脚麻利,于是我也叫她随着我出行;如意随行负责为我照管衣物首饰等;而太监本来我想叫吉祥跟着去,他的力气大些,也许可以做些繁重的杂活,但是镜明却自愿请行说:“小姐带上奴才去吧,万一遇到意外奴才也能在小姐身边出个主意。”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叫镜明代替吉祥去了。
我们在清晨出发,我交待绿吹说我走后雎鸠宫的大小事宜由她统管负责,并细细叮嘱她万一遇到事情可以向皎充媛和茗婕妤寻个主意,玉昭容的身体最近变差要经常去探望等。
绿吹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都记下了。
我要走时她又突然跪在我脚下,很恭敬仔细的为我展平裙裾上的一点褶皱。
“小姐要保重身体啊,奴才们都惦念着您呢。”
我心中有所感动,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走走玩玩花了五天时间到达行宫,这的气候比京都暖和,有山有泉,而且也不用再与后宫众妃嫔虚与委蛇,每日只是和皇上游山玩水,谈诗论画,倒也悠闲自在。
可是就在到达行宫第三天我与皇上正在欣赏歌舞时,婷仪却突然在一旁向我使着眼色。
我心下暗暗一惊,于是借着更衣的借口退了出来。
婷仪一脸的着急,说:“小姐,宫中密使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说要见小姐,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知道雎鸠宫特意遣了密使过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脸上还是维持着镇定,喝道:“慌张什么!你去叫密使过来见我,问问清楚。”
婷仪一愣,但却安定下来,转身去叫那密使。
密使进来就一下子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娘娘,雎鸠宫出大事了!太后她…”
我回去时依然不动声色坐在皇上身旁观看舞蹈。
一曲终了,我鼓了鼓掌,说:“跳得好,赏。”
但是皇上依然察觉到了什么,问我:“爱妃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我趁机咳了咳,嘴上却说:“没什么。”
皇上一脸的关切,说:“看你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于是挥手遣散了舞姬。
我向皇上躬了躬身,歉意的说:“那么臣妾就早些告退了。”
我回到房间,善善婷仪她们急切的迎了上来,问:“小姐可向皇上请示回宫了?”
回宫…这样煞风景的话怎么可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那么,就让该说这话的人说出来吧…
我脱下外衣,躺在榻上,盖好被子,吩咐说:“本宫身子不适,去请苗太医过来。”
不一会儿,苗太医被领了进来。
我咳了几下,隔着帐幕伸出手去,声音虚弱的说:“本宫突然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的02
苗太医诚惶诚恐的过去把脉,不一会儿他皱起眉来。
他这次把脉的时间尤其得长。
他终于放下了手,脸上为难的说:“依脉象看,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啊…”
我听了轻轻冷哼了一声,说:“你平日是皇上的贴身太医,这次出行皇上也把你带在身边,足可见皇上对你的信任。都说你医道高明,可是本宫明明身子不适,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莫非你只是个挂着好听名号的庸医?连本宫这样的小病你都诊不出来,你还怎么为皇上的龙体诊病?你若今天诊不出来,本宫就要上奏皇上,告你一个欺君之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苗太医听说“欺君之罪”一下子慌了神,跪倒在地,流出汗来,连连磕头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请娘娘赎罪啊!”
我盯着他半晌,然后语气却柔和了许多,说:“本宫也不是毒狠之人,非要将你置之死地。那好,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将病状再仔细和你说一次,你可要好好听好好诊,嗯?”
苗太医连连叩头。
我笑了笑,指了指下面的椅子对婷仪说:“还不让苗太医坐下?否则怎么好好为本宫看病?”
苗太医只得谢恩小心翼翼的擦着边角坐了。
“本宫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浑身无力…”
苗太医连连点头,小声重复道:“娘娘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浑身无力…”
我继续说道:“这病来得怪异。在宫中时本宫也从未得过什么病的,怎么到了这儿就…”说完又露出孱弱的样子。的01
苗太医能成为皇上贴身御医,也并非泛泛之辈,这时他终于开了窍,紧忙接道:“娘娘这是水土不服了…”
我露出恍然的样子,说:“经过太医的提醒,好像还真是这样子。”
然后我挑眉一问:“那么该如何治愈呢?”
苗太医低头寻思了一下,我知道他定是在心中暗暗揣测我的用意,良久他试探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娘娘在此地不服水土,只需返回故土,自然药到病除。”
我微微的笑了,“苗太医果然医道高明。好,一会儿皇上来了,我想你一定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上对我确是关心的,既要注意我的身体又要急着赶路,回来时只用了三天的行程。
我回到雎鸠宫时天刚蒙蒙亮,在早上薄薄的寒雾中,往日奢华精致的雎鸠宫显得有些萧条。庭院好似已经好多天没有打理了,显得破败凌乱。
我有些心惊,缓缓地迈开门槛向殿内走去。
殿内帷帐重重,黑暗阴森。这时殿角旁一点微暗的灯火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隐约能看见一名女子跪在那里双掌合十祈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