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月光 作者:田可心(晋江2014-12-15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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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干干净净藏不长心事的少年时光啊……
作者有话要说:
☆、5、只为多看你一眼
三个人走走停停地散了一会儿步之后,宁无章问:“苏晓累了吧?咱们坐一会儿?”
凌苏晓还没来得及回答,秦锐已经先声夺人:“好,就这儿吧。”说着,他迅速脱下外套,仔细地铺在地上:“苏晓,快来坐!”
凌苏晓哪里好意思,连忙摇头:“不用的。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多冷啊。”
秦锐的外套下面是贴身的短袖T恤,光着两条肌肉微微鼓胀的手臂,他拍拍胸脯:“我怕热不怕冷,本来也要脱的,你小姑娘爱干净,也不能受凉。”
他那样坚持,凌苏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看了宁无章一眼。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没脱下你的衣服?
你还不说两句,不然我就真得坐在他的衣服上啦。
宁无章也看着她,却只是微笑,那笑容似乎带一点勉强,目光几许黯暗,不知是天色衬的,还是压不住那几分懊恼。
确实,他是她的谁?又能说什么呢?
凌苏晓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坐在秦锐的衣服上,几分局促地抬头,不知该不该招呼他们一起来:“那你们呢?”
宁无章摇头,秦锐则一边爽朗地说“我们大男人就不用了”,一边走过来,挨着她直接坐在地上。
宁无章也过来,坐在她的另一边。
刚才一路走来还谈笑风生,这么一坐下来,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接不上,三人一时缄然。
凌苏晓觉得气氛诡异,忙找了个话题:“对了两位师兄,昨天我在BBS上看到一道题,说是有三道门,其中两道后面各有一只山羊,余下一道后面有一部汽车,你要设法选中有汽车的那道门。在你选中了一道门之后,出题人会在你未选的那两道门里抽出一道打开给你看,不用说,门后是山羊。问你此时是改变选择胜算更大,还是坚持初衷胜算更大。”
宁无章眉头一扬:“有点意思!”
凌苏晓很开心他认可这个话题:“帖子里有公布答案,但我不知道是怎么算出来的,你们给我讲讲呗。”
秦锐看着宁无章:“这不是一样吗?改不改都是1/2呀!”
凌苏晓说:“我也这么觉得,可答案偏偏不是。”
宁无章极目望着水天交接之处,一只手搭在一条支起的长腿上,纤长的手指在膝盖上细细密密地敲了一会儿。
凌苏晓的呼吸暗暗抽紧:他的手指也这么好看……
宁无章想了一会儿,说:“不改的中奖率是1/2,改变的话则为2/3。”
凌苏晓屛住了呼吸:“答案就是这个!”
他们俩就此讨论起来,凌苏晓在一旁听得半懂不懂,只记住了他们说要把两道门捆绑起来考虑什么的。而令她暗自心惊的是从中忽然了悟到的一个发现——
当你对一件事情获得了一些信息、了解了它的部分状况后,处境反而会更加两难,竟不如一无所知的时候那么简单,只需要碰碰运气就好;而做一件事到了半途,改变初衷竟然会比坚持到底胜算更大,这样的逻辑,是不是有些太残酷?
她再看看两个闷头讨论的男生,一样的神情专注,一样的俊秀倜傥,忽然之间,好像就有一点点为难的感觉。
凌苏晓失了会儿神,忽然感到两个男生同时碰了碰她的肩膀:“苏晓?”
她慌乱抬头,一眼撞见宁无章探询的目光:“怎么了?走什么神呢?”
她不小心就呛了一声,不由满脸通红:“……没什么,好渴啊突然!”
两只手一左一右,递过来两瓶矿泉水。
凌苏晓大为尴尬,这一次宁无章抢先一步拧开瓶盖:“喝我的吧,秦锐是大水牛,一会儿这一瓶都不够他喝的。”
凌苏晓嫣然一笑,接过他的水瓶,红着脸小心抿了一口。
秦锐不知是不渴还是不愿应宁无章那个形容,收回水瓶,也不去喝,回了他一句:“我是水牛,那你是什么?”
宁无章笑眯眯地看了看凌苏晓:“我是骆驼,早晨出来喝够了水,就一天都可以不渴。”
凌苏晓又敏感了。她把水还给宁无章的时候,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刻。
什么叫你一天都可以不渴啊?难道你今天都不会再喝水了吗?
可我本来还希望你一会儿……也喝这瓶水呢……
宁无章接过水,忽然道:“哎呀,下雨了!”
凌苏晓失望地看他没有喝就把瓶盖拧了回去,也不知是本就没打算喝,还是因为突然下雨而顾不上了。
可好歹,他没说“这瓶水就给你了”。
这雨一下就来势汹汹,附近只有水塔下面有小小的容身之地。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拉着凌苏晓向那里冲去。刚在檐下站定,就见雨真下大了,这一方仿佛漫天漫地都是大水,而苍茫的水笼漫着斑驳的礁石,让凌苏晓无端就有些害怕。很奇怪,并没有什么险恶的景物,竟也让人心生敬畏,或许这就是纯粹的大自然所天生具有的气魄与魔力吧。
好在雨下得大,去得也就快,午饭时分,已经只剩零零星星的雨点,不远处几个同学在朝这边招手:“部长!主席!可以过来烧烤了,一会儿怕没地儿了,我们先过去占座了啊!”
秦锐大声喊回去:“好,快去吧!”
他们便一同往烧烤区走过去。水塔是建在堤坝上的,这一段堤坝离地面很近,所以刚才他们上来的时候一步就跨上来了,但是越往前走堤坝越升越高,接近烧烤区的时候,堤坝离地约莫有一米多了。
秦锐和宁无章一前一后地跳了下去,然后,几乎是同时地,他们俩都回过身来对凌苏晓张开双臂——
“我接你下来!”
“快跳到我这儿!”
凌苏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三个人神情中都有几分尴尬,但两个男生依旧热切地望着她。
凌苏晓只迟疑了一瞬,就走到宁无章这边,回头给了秦锐一个其实很勉强、但策略上很聪明的理由:“这边矮一点。”
宁无章站在来路的方向,根据地势走向,这里理论上确实应该要矮一点。
但凌苏晓也折中了一下,她没让宁无章托住她的腋窝抱下来,而是握住他一只手,自己跳到了地面上。
他们三人来到烧烤区时,同行的小伙伴们已经忙活开了。大约因为之前点火的工作很不容易,最后是由男生做成的,于是自然而然的,整个烧烤的过程也都由男生全力接下,女生只负责吃。不时有叫不出名字的水鸟飞来,大大方方地蹲在树荫里的喂食器上同这群年轻人共飨。
天气仍是不大好,大风呼呼地刮,虽然让大家不得不翻飞着头发护住纸质及塑料的杯杯盘盘防止它们乱跑,却也清凉凉的让人胃口大开。真正掌厨的只需要寥寥一两个人,等着吃的一大批人则聊天的聊天,玩球的玩球,还有打牌的。一旁不远处有一面翠色菲菲的草坡,周围清一色栽着一种无人识得的树,放眼只是累累的白花。
这天的活动,开头很好,结尾时却有些扫兴。
那辆送他们来的小巴居然失了约,时间到了,也没见来接他们。
秦锐把负责订车的小干事——就是刚才车上话挺多的那个大二男生——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骂也没用,租车公司也只能反复道歉,说调度弄错了,现在车子都派出去了,要不等两个小时,一腾出空就来接他们?
抬头望望迅速暗下来的天色,秦锐恨声道:“我打电话叫派一辆校车来接!”
然而周末什么事都不好办,校办没有人上班,校车之前又没有预订,哪里叫得来?
秦锐骂骂咧咧地正要给他爸妈打电话,宁无章制止了他:“算了,你爸妈去找到人补完手续,再把车开过来,说不定都多过两个小时了,咱们还不如麻烦点倒公车回去呢。”说着,他招呼大家:“一会儿都跟紧点,每个人都要在一起,手机保持畅通,上车前点一次名,我最后一个上!”
这里的公共汽车是从始发站开出,挺空的,十几个人几乎都找到了座位,但进城之后再转车时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秦锐护着凌苏晓,好不容易挤上车,凌苏晓却立刻回身,艰难地挤进人群去找:“宁无章呢?”
秦锐在后面道:“他个大男人,有啥好担心的?这不上来了?”
凌苏晓也看见宁无章了,然而车子突然开出,凌苏晓脚下不稳,一步向前栽去,宁无章一把将她拉到胸前,关切得都发了急:“小心!”
两个人突然之间离得好近,凌苏晓低着头,目光所及处全是他的胸膛,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也低头,为了看着她。他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压得很低,闷闷地发着瓮,令她头晕脑胀:“你没东西扶,抓住我。”
凌苏晓咬着嘴唇,轻轻握住他的衣襟下摆。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气息都被他密实的包围锁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只好缠绕在一起。
待它们重新绕回鼻端,是不是就彼此融汇交换,进入他们的身体,再也分不清?
明明满车都是人,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俩,周围嗡嗡的声音都被隔绝到了另一个空间,让凌苏晓突然开始担心,抑或是渴望,马上就会发生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6、选择
微醺中,凌苏晓忽然听见秦锐在那边跟谁说了一句:“大姐,我们这儿有位女同学晕车,能不能给她找个座啊?”
立刻听见售票员响亮地扯起了嗓子:“谁给让个座?让个座了啊!”
秦锐挤过来,拉住凌苏晓:“苏晓,这边有个座,人家给你让的,快去坐吧!”
其实凌苏晓当然不晕车,秦锐那样做到底什么目的,谁还能不明白?
可她也不可能当众揭穿他撒谎,那就无异于跟顶头上司撕破脸了。
凌苏晓抬眼看着宁无章,不知道自己求助的意味有没有泄露太多。
宁无章也望着她,那微笑明明是不舍,但又更舍不得她站着,于是也低声劝她:“快去吧。”
凌苏晓被秦锐带到那空位上坐下,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宁无章,想要回到他身边,想要回到刚才那样气息绞缠仿似一生的短短一瞬。
宁无章也看着她。
她心慌气促,连忙掉开目光,可到底憋不下去,又转回来看了他一眼。
他仍旧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逃离而放弃,或许正因为她逃开了,他才更不能放弃。
她的心咚咚直跳,下意识地又想垂下眼睛,却被他的目光胶住,动弹不得。
于是,四目凝注,微笑,不舍,旁边的人都是不存在的,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他明明是喜欢她的。
她明明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那天之后,紧接着就是连续一周的凄风苦雨,温度骤降,秋天再也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
周日凌苏晓要上班,她早早起来,困意犹浓。
因为头一天才陪孩子玩了整整一日,两个小家伙兴奋起来,就连乐乐也到晚上十点才肯睡,在那之后,秦锐又一如既往地不肯放过她。
秦锐还在床上酣睡,她刚才将他沉重的大手移开时,他还保持着像搂个大抱枕般搂着她的姿势。
她转身背对着床,摸索着换衣服,刚脱下睡衣,却有两只大手从后面探上来,代替文胸团住她,睡意朦胧的细碎话语咬在她的耳边:“你别去上班不行吗?”
其实就算离了婚,凌苏晓也确实可以继续不上班。因为没要孩子,她坚持不肯要扶养费,但秦锐把180平的房子给了她,她惯开的奔驰也给了她。她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已经租了出去,每月一万多的房租进账,而她另租的这套小两居不过是那边零头的价格。另外秦锐还是坚持留了张卡给她,说不管她用不用,反正他每月会打一万块钱进去。
而离婚之后,秦锐三天两头都住在这里,很多东西也还是他买,她根本花不上什么钱。
但凌苏晓还是想要工作。她当年大学毕业就生孩子,之后就是在家做全职妈妈,一直也没工作过。别人看着舒服,其实也有她难以言说的苦处。以秦锐的表现以及他所找的那位二奶的情况来看,他似乎倒不是因为她不工作脱离社会才心生厌倦,但她的痛苦并不在他。孩子都还小的时候,因为她都是自己带,每天忙家务孩子、有空看看书什么的,生活有些单调,好歹还算充实;可一旦孩子上了幼儿园,她白天的时间就空出来了一大块,而同学朋友又有几个是像她一样闲在家里的?就算颜斯敏也回家休了产假,也不可能天天找她厮混,那种寂寞,能让人发狂。
本来她也在考虑找份什么工作来做,可以顾得上下班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