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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华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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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究竟是谁教你的礼仪规矩!还是说,礼仪规矩都喂了狗了?”

    听到这话,不说顾砚朝吓得腿一软直戳戳跪在了地上,就是此刻的秦氏也如坐针毡,愈发没了主意。

    见到三个孙女都已经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傅老太太一眼扫过去,不由觉得气的脑仁儿都疼了。

    那朝姐儿明明也算是她带大的,怎么就会这么没脑子?尽干出些鸡飞狗跳的事,几乎要将她的老脸都丢尽了。

    想到这儿傅老太太不由将手肘撑在扶手上,随即闭眼轻揉了揉太阳穴。

    再睁眼时,瞧到了跪在顾砚龄身后的顾砚锦,瞬然间只觉得这个孙女的脸竟和俞氏的那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没一个省油的东西!

    “阿九,你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砚龄闻声抬头,便瞧着傅老太太许是糟心透了,分外头疼的扶着额头,摆了摆手让她说话。

    顾砚龄眼眸低垂,随即出声道:“回祖母,今日在成北王府,四妹妹来寻我说话,因——”

    “老祖宗!”

    顾砚朝哪里敢让顾砚龄说下去,若是她私下倾慕奉国公世子,寻衅长姐的事情被公之于众,依着老祖宗现在的火气,便是关进省悟房都是轻的,指不定会一气之下将她送去家庙。

    送去家庙的闺阁小姐,有几个能有好未来的?

    顾砚朝想到此,愈发害怕,再也顾不得,当即语声尖利的打断了顾砚朝的话,因着激动,连破音了都未曾察觉。却还根本不给顾砚龄插话的机会,愈发连珠炮一般道:“不过是因为我与顾——”

    “我与长姐说话时唤了长姐的名字,那储怡宁就来出言讥讽我没教养。”

    越往后说,顾砚朝愈发激动,也愈发觉得自己有理,却丝毫没注意到傅老太太的脸色已沉到了极致,反倒有几分不服气的挺直腰杆儿道:“我听了自然不舒服,她储怡宁算什么?凭什么来说我们定国公府的教养?所以我不过出言回了她一句,她竟然就敢打我,我……我才还手的。”

    说到最后,顾砚朝到底底气又弱了几分,小心地觑了傅老太太一眼。

    此刻的傅老太太只觉得要气急攻心了,当即攥着手里的茶杯,咬着牙,怒极反笑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回了她句什么?”

    顾砚朝见傅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对,因而愈发小心翼翼的嗫嚅道:“我不过说在成北王府里我只知道有宜阳县主这位嫡亲的孙女,不知道何时一个外姓的人也敢称是成北王府的——”

    “哐当!”

    傅老太太再也没忍住胸腔的怒意,一把抓起手下的茶杯砸了过去,那青花的茶杯当即落在地上,炸裂开来,碎片溅了一地,惊得众人轻呼,顾砚朝更是吓得大哭起来。

    要不是她方才躲得快,那茶杯便是直戳戳朝她来的。

    然而傅老太太却再也不像平日里那般轻描淡写的偏袒顾砚朝,反倒咬牙冷笑道:“你还有脸哭?要我说,人家打你打得好!”

    顾砚朝听得身子一怔,抬头委屈的辩解道:“我又没说错,她不过一个外姓的,要论起来,她身份如何就比我高贵了?我又何苦要受她的欺辱?”

    说着顾砚朝越发不甘,抬手就要去擦泪,谁知傅老太太眼角一吊,当即反手指着她怒斥道:“何苦?”

    “那褚三是成北王和成北王妃心头上的人,全府上下都捧着,宠着,上面还有个列位四妃之列的姑母,封了爵位的皇子表兄,你说是何苦?”

    傅老太太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孙女就是禁不住上窜的火气,因而愈发冷笑道:“你若不服,有本事去那成北王府再与人打上一架,你看我这老婆子是管还不管的!”

    “母亲,朝姐儿年纪小,性子直,一时犯了浑,媳妇儿回去必回好好地教训她,还望母亲当心身子,莫——”

    “你也给我闭嘴!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你平日里太宠她惯她,如今竟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旁的秦氏原本见老太太已是怒气冲天,再也坐不住了,刚出声想要劝慰,却不成想傅老太太当即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申斥,让她好一顿没脸。

    当即秦氏将话憋了回去,当着一众妯娌下人的面,觉得又是尴尬又是羞辱,脸上是火辣辣的发麻。

    傅老太太却是眼都不转一下,全然忽略秦氏,打眼瞧着此刻跪在那的顾砚朝有些瑟瑟发抖的身子,不由冷笑道:“怎么?这会知道害怕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和人家的姑娘打架打到池子里的那股气性儿,现在到哪去了?”

第五十三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话一听到这儿,顾砚朝再也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就算罚也得拉一个一起,当即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子勇气,背脊猛地挺直,扬着脸委屈的哭道:“老祖宗,我冤枉,我原本只是一时气急,手上压根没有下重劲儿,她之所以掉池子里,是因为三姐推了我一把!”

    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变了气氛,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河水陡然被凝结成冰,寒气逼人,凛冽的可怕。

    秦氏一愣,俞氏更是惊得站起,而傅老太太眸中一静,随即眼眸渐渐微眯,定定地扫了顾砚锦一眼,声音更寒厉道:“到底怎么回事。”

    顾砚锦吓得眼泪一滚,张口就要辩解,顾砚朝当然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哭得更为大声道:“定是因着平日里我在言语上得罪了三姐,三姐才动了这心思的,今日我与储怡宁扭在一起时,突然有人朝我扑过来,慌乱间,我便觉得有一双手推了我一把,我一个不妨,就将储怡宁一起带了下去,掉下去前,我惊慌的转头,却是正对上三姐,老祖宗,不仅仅是储怡宁,我也是落了池子的啊。”

    顾砚朝说完话哭的愈发激动,上气不接下气,脸一白,几近背过去的样子。

    傅老太太定定盯着顾砚朝,只觉得这不像是装的。再者,这个孙女的脾性她知道,平日里说话没个成算,一张嘴不饶人,没少得罪人,若真是得罪了锦姐儿不是不可能。

    可如果当真是那样,那锦姐儿……

    念及此,傅老太太眸色有些晦暗不明,淡淡的扫向了跪在那的顾砚锦。

    顾砚锦一对上这双眸子,泪水滚得更厉害了,不住地摇头泣道:“祖母,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原本是想去将四妹妹拉开,慌乱中被裙尾绊了脚,这才扑到了四妹妹身上,就连我也险些掉入水里了,祖母,我怎么会故意去推四妹妹,求祖母明察。”

    眼前的少女脸色苍白,两串泪珠不断地落在双颊,说完那柔柔的身子还直直弯下去,头触着冰凉的地砖,看起来颇为虔诚。

    傅老太太这会当真是有些难为了,紧皱的眉头半点没有舒展开,就在这时,顾砚朝又拔高声音,语气近乎尖刻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当时就属你离我最近,你说你去拉我,怎么没拉住我?反倒还把我拉到水里去了?再者,你说你险些掉下水,可你怎么在岸上立的好好的?分明是在撒谎!祖母,求祖母给我做主啊。”

    此刻的顾砚朝脑子分外清醒,她知道,绝对不能让顾砚锦说动老太太,更不能给顾砚龄插话的机会。府中上下谁不知道顾砚龄和顾砚锦交好,若是让顾砚龄开口了,必然会护着顾砚锦,一起对付她。

    傅老太太闻声只觉得炸的头疼,而顾砚朝此时却哭的分外可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也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上,再抬起时,已是红了一大块儿。

    此时的顾砚锦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想到顾砚朝这个没脑子的今日竟是死死的要把她拉下水。

    她这是疯了!

    可顾砚锦对这种无理搅三分的也没有法子,加上当时的情形对她确实不利,众人都是看到她扑过去的,且慌乱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就要倒下去的身子是怎么站直的。

    如今的情形,竟不如让她当时就跟着掉下去的好。

    顾砚锦无法,只得更为委屈的摇头,不住地念道:“我没有,我没有,四妹你怎么能冤枉我?”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逼到如此境地,俞氏哪里还坐得住,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傅老太太行礼,语气中不掩心疼道:“母亲,锦姐儿一向柔善,您是知道的,她是断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还望母亲——”

    秦氏从鼻腔冷哼一声,脸上不掩讥诮的打断了俞氏的话。

    “二嫂的意思,我们家朝姐儿就是蛮横无理,尖酸刻薄的要拿自己的命去陷害自己的姐姐了?现如今,这面上看着温和,背地里手段阴狠的多了去了,二嫂这话说的,只怕是太早了。”

    秦氏想着俞氏三番五次的害自己便觉得憋气,此刻也顾不得老太太在,只想什么便说什么了。

    俞氏见秦氏这般指桑骂槐的,也是被气的一梗,怒气的说了句:“你——”

    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傅老太太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面,只觉得更为烦躁不已,瞥眼又恰逢看到平静自若的谢氏,便觉得家里这些个丑事儿都要丢到谢家去了。因而怒从中来,当即呵斥道:“够了!”

    俞氏和秦氏登时安静下来,傅老太太在众人面前扫了一眼,也懒得再盘问,只怕问的越多,丢的脸越多,因而冷声道:“朝姐儿,锦姐儿此次在王府行为不端,若是不好好教训,只怕他日带坏了下面一众小的,丢了咱们府里的脸面。”

    听到这话,二房,三房都是身子一僵,傅老太太却丝毫不理会,冷冷看向身旁的阮嬷嬷道:“将两个姐儿都送去祠堂罚跪三夜,以后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我的话,谁敢出一步,谁又敢去私自探望,家法伺候!”

    众人惊得心一沉,阮嬷嬷却是分外平静,只管应了声,俞氏正想说什么,却见傅老太太陡然将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随即不带一丝温度道:“既然连两个姐儿都管教不好,又怎么能管的了整个定国府?你们俩也不用帮着管中馈了,回去也好好反省反省罢。”

    俞氏和秦氏心一凉,只觉得半个魂儿都被抽去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竟是转眼就要没了?

    “老大媳妇儿。”

    傅老太太此刻看也不想多看二房三房一眼,转而对着谢氏道:“如今瞧着你身子比以前好些了,日后中馈之事便先交于你了,平日里的小事便让周嬷嬷给你帮衬着,无需太过劳累。”

    傅老太太话说到这份上,谢氏不好抹了老太太的面子,自然是扶着墨兰起身,恭敬地回了句“是”。

    秦氏倒还好,俞氏此刻看着谢氏高挑的身形,淡然的姿态,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正朝上窜,两个手越攥越紧。

    执掌中馈这些年,她一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人人服她,人人敬她,眼看着这些都真真正正属于她了。

    转眼这些却全都轻轻松松落到了谢氏手中,让她生生给谢氏做了嫁衣裳,她如何甘心!

    “阿九,你也起来吧。”

    傅老太太看到自始至终跪在那,一言不发的长孙女,究竟开了口,毕竟从方才顾砚朝的只字片语中,看得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相反,从随从的丫头那她也听到了,这个孙女自始至终都是在提点顾砚朝两姊妹,事后还帮衬着在言语间弥补那些个过错,将事情也算是大事化小了。

    说起来,也是为她们挣了几分脸面回来。

    顾砚龄自然知道傅老太太此时在想什么,因而也不做作,只从善如流的起身,然后理平湘裙,状似无意地扫了眼顾砚锦看似委屈而让人怜惜的侧影,唇尾几不可察的一扬,什么话也未再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眼前这情景是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了。

第五十四章 俞氏的试探(今日开始双更)() 
待两个姐儿哭哭啼啼的被劝了出去,送去了祠堂,俞氏和秦氏只觉得肝儿都疼了,好好培养起来的两个姑娘,原想着这次能去成北王府多见见人,也是好事,却未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儿来。

    秦氏这会咬着牙,愣是憋着一肚子气,自个儿的姑娘她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却叫二房的顾砚锦给推进了河里,还妄生出这些事端来,偏生她还得塞着尾巴做人,一点火气都发不得。

    秦氏死死恨着对面的俞氏,要不是还残存着最后一点理性,她现在恨不得起身来跟俞氏闹一顿好的。

    如今的二房,当真是要克死了她们三房了!

    俞氏如何感觉不到秦氏那恨不得吃人扒骨的眼神,可眼下她才是觉得烦闷的不打一处来,顾砚朝那个没脑子的丫头上次已是给她惹了一生骚,现在竟又疯狗一样朝着锦姐儿扑。

    推她顾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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