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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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崔知琰静静看向正在廊下悬挂绸灯的婢女,唇角不由勾起几分感慨。
“指不定,今年便是小妹在府中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
话音落尽时,崔知琰转而看向谢昀,眸中含笑,谢昀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崔夫人为崔尚书共育有二女一子,长子便是眼前的崔知琰,如今早已娶昌平大长公主的幺女安平郡主。还有一长女,也于前年嫁给了长清侯,如今府中便只余最小的女儿还待嫁闺中,十七已是可行嫁娶的年纪了,如此崔文程与袁氏难免爱女心切了。
思索之间,少女之间的欢声笑语渐渐飘向耳畔,好似朝那一汪纯水中轻轻丢下一颗石子,引得水面泛起浅浅的涟漪。
谢昀与崔知琰不由寻声望去,只见几个穿戴灵动的丫头正在不远处的杏花林中放着纸鸢。
只见那鸿雁的纸鸢活灵活现,仿佛真的傲然存在一般,高高地飞在碧蓝的空中,斑斓的雁尾在风中微微飘摇,更显几分活泼生动。
其中那放纸鸢的婢女缓缓退着脚步,正高高地举起双手,手一手拿线轴,一手放着长长的细线,随着这一收一放,眼看着那纸鸢越飞越高,身后更是响起了少女们欣然的拍手声与欢笑声。
那少女听此不由笑着偏首道:“姑娘做的这纸鸢真好,跟真的一样,您看奴婢放的可高?”
听着那婢女的声音,众人皆转而笑着看过去,只见一个俏丽而温婉的身影正立在一树杏花下,身穿一杏色的绫群,倒是与这满园的花融为一体,少女肌肤如瓷,白皙的颜色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更为动人。
听得那婢女欣然的声音,少女微微抬起头,唇边随即溢出一抹浅笑道:“高,再高便真要飞出去了。”
话音一落,少女仿佛也来了兴致,温然转首对身旁的婢女道:“将哥哥送的纸鸢拿来,咱们看看,究竟是我这鸿雁飞的高,还是他那只鹰飞的高。”
听得此,当即便有婢女将放在一旁的纸鸢取出来递到少女手中,少女低眉摩挲着手中的纸鸢,浅笑间从树下走出来,却是不急于放,似是在等什么。
就在周围的婢女们等的诧异时,不由出声催问,少女却是极等的住,就在此时,忽儿一阵风起,吹的人衣袂飞起。
少女手中微微一动,随即转而侧首看向那几个婢女,眸中竟是浮过一丝从未见过的慧黠。
“你们瞧着,我的鹰可该飞了。”
话音一落,少女笑容如这春日一般绽放开来,脚下轻盈地小跑起来,趁着这一阵风,老鹰如活了一般,展翅而起,迎风高飞,那一双鹰目锐利逼人,仿佛耳畔都能听到那一声响彻云霄的长鸣。
婢女们见此都不由笑着拍手赞叹,只见少女渐渐停下了脚步,转身间纤纤素手探上那一根线,轻轻地一拉,眼看着那鹰乘风越飞越高,竟是要将方才那鸿雁甩在身后。
“姑娘要赢了,姑娘要赢了——”
听得婢女们高兴的声音,原本驻足望着那鹰形纸鸢的婢女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那只鸿雁,当即被激起了斗志一般,手中更是着急的松下线来。
可或许是起了好胜之心,那鸿雁眼看着飞高之时却突然身子一晃,渐渐有些不受控制的下落。
那婢女当即急得有几分手忙脚乱,手中再忙着收线时,却是见那鸿雁直直朝那势态极好的鹰撞上去。
下一刻,在少女们的惊呼声中,鸿雁就这般缠在那鹰上,两只纸鸢顿时化为一体,引得婢女们着急起来。
“这可怎么办?”
眼见如此,那婢女沮丧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姑娘,颇有几分郁闷。
“姑娘——”
崔知晚见此,微微抬头看了看,随即转而伸出手来。
“将线轴给我试试。”
婢女从善如流的将线轴递了过来,崔知晚接过,颇有耐心的将手中两个绞在一起的线轴抽了抽,可谁知那两个纸鸢却是缠绕的厉害,眼见着好不容易要松开了,却又再一次缠起来。
听到婢女们欣然后的失落,崔知晚抬头看着两个紧紧绕着的纸鸢,唇角无意的勾起,随即溢出一句话来。
“罢了,既是解不开,便让它们绕着吧,有个伴倒也好。”
话音落尽,少女从发间抽出一枚金钗,抬手便要利落的将两根线同时断掉。
“我试试罢。”
骤然响起的男子之声让崔知晚微微一顿,虽然寥寥几面,可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她却从未忘记。
此刻在府中听到这声音,她恍然只觉得是自己生的幻觉,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可在下一刻她便感觉到的确有人走了过来。
当她转而看过去,脑中轰然,手中竟是无意的松开,随着婢女的惊呼声,那纸鸢眼看便要随风飞远,当即将崔知晚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
转而看手中空空如也,而那两个线轴已然升起,崔知晚微微一急,不由涨红着脸踮脚去探,就在此时,一双修长而好看的手就那般自然而然的将线轴捏在了手中。
崔知晚探出去的手微微一顿,转首看过去,只见谢昀温和的侧颜与这春日一般,温暖而和煦,此刻低眸间,唇角扬起礼貌而并不疏远的笑意。
“多谢昀公子。”
了了的几个字,崔知晚似是在心下纠结了许久,而这一幕就这般猝不及防的撩动了崔知晚的心弦,只这一眼,便再难忘记。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一样的少女()
感受到少女的怔愣,谢昀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有点唐突了,因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轻咳了一声,随即再抬起头,温和的眸中已是带有几分抱歉。
“一时情急,竟忘记旁的了,是谢昀失态了,还望崔姑娘见谅。”
男子好听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崔知晚这才缓过神来,也有几分仓促的欠身行了一礼,只觉得一颗心俨然要跳出来一般。
“谢公子言重了,知晚当谢谢公子才是。”
话音方落,崔知晚身旁的少女惊讶地低呼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谢昀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方才在园中放那鸿雁纸鸢的正是这个侍婢。
“原来是谢昀公子,姑娘——”
那侍婢痴痴一笑,随即俏皮地转眸看向自家姑娘,眸中满是潋滟与高兴。
如此看的崔知晚更觉得有几分慌乱,生怕身旁的丫头说破了什么,崔知琰打量出幼妹的不好意思,因而笑着出声打了个圆场道:“好绿鬟,你这一连差点弄坏我和阿晚两个人的纸鸢,我看这罪你可怎么罚。”
那丫头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什么来,抬头看到谢昀手中那两只纸鸢,不由苦丧着脸看向自己姑娘,细若蚊吟的求饶,哪里还有方才丝毫的俏皮。
“姑娘,大公子最听您的话,您可替奴婢劝劝大公子,饶了我这个粗苯的丫头罢。”
崔知晚闻言佯装责怪地看过来,似笑非笑道:“这会子倒知道错了。”
说到这儿,崔知晚转而看向对面,当抬头正对上谢昀那双温和的眸子时,心中突地一跳,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道:“还不快谢谢人家谢昀********鬟闻声眸中闪烁着笑意,连忙“嗳”了一声,便上前来中规中矩的却又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
“奴婢多谢公子出手救这纸鸢之恩。”
谢昀闻言唇瓣含笑,恍然间听到“绿鬟”这个名字才想起来,眼前这丫头正是那日在昌平大长公主府中陪伴在崔知晚身边,险些将他当做非分之徒的小丫头。
“无需多礼。”
话音方落,谢昀将两个已然理清的线轴递到崔知晚面前道:“完璧归赵。”
崔知晚抿笑接过,这才转而越过谢昀看向身后的崔知琰,崔知琰自然知道自己这幼妹的心思,因而笑着上前解释道:“一时倒是忘记说了,今日父亲邀谢大人过府谈公务,这会子正要到了摆饭的时候,母亲想留谢大人留府用一顿便饭,不过还有些时间,让我先与谢大人在咱们府中转一转,也不辜负今日这般好的春光。”
眼看着幼妹点了点头,颊边的红晕越发温柔,崔知琰微微侧眸看了眼身前的谢昀,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道:“谢大人既是你的恩人,难得过府做客,你也该尽一尽这地主之谊才是道理。”
谢昀原本闻得“恩人”二字还微微怔愣,但也不过一瞬,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听得长兄看似正经的话,崔知晚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由抬起头来,却是正好看到了长兄眼中怂恿的意味。
崔知晚佯装嗔怒地给了崔知琰一记眼神,转而少女臻首娥眉,含笑行礼道:“哥哥都这样说了,若是再推辞,倒是我的失礼了。”
“谢昀此番过府已是叨扰,崔姑娘不必如此。”
听得谢昀替自己说话,崔知晚心下微微波动,随即含笑看向谢昀道:“公子来了便是贵客,哥哥说的有礼,只不过我这哥哥总没有正形,谢公子也不必太理会他。”
听得此话,崔知琰却是在一旁无辜道:“阿晚,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这做哥哥的怎么就没正形了?你可不能当着昀兄的面来拆我的台。”
俏丽的少女见此并不答话,只是会心一笑,眸中浮过一丝狡黠,这一幕恰好落在谢昀眼中,感受到眼前这两兄妹的其乐融融,唇角竟是不由微微勾起。
这样的她倒是第一次见,与那次在大长公主府的刚烈相比,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模样,似乎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俏皮与娇嗔。
“这两只纸鸢给你们先玩罢,一会儿子若是玩累了,便收起来拿进屋里去。”
崔知晚转身将手中两个线轴递给身后的小丫头,随即看向绿鬟道:“绿鬟随我一起便是,你们留下来吧。”
话音一落,几个小丫头围着纸鸢欣然地应声行礼,崔知晚这才转而看向眼前的崔知琰与谢昀道:“不如去假山那边,那边的杏花林比这边的更有几分味道。”
崔知琰闻言却并未应,反倒是故意白了一眼道:“去哪儿自然是由贵客说,你倒是把自己当做客了。”
眼看着兄妹俩俨然又要燃起硝烟来,谢昀不由出声温言道:“无妨,谢昀对贵府不熟,崔姑娘所言之地,必是好的。”
话音一落,崔知晚便收起了那分俏皮,颇为有礼道:“谢公子请。”
谢昀颔首一应,随即邀了崔知琰同行。
春意盎然的园中,三人的身影被温暖的阳光铺洒上一层淡而舒服的光芒,这一刻似乎留下的只有恬静与美好。
三人行走间,崔知琰不由与谢昀畅谈起朝堂之上来,眼看着二人说的入神,走在一旁的崔知晚并未露出半点不耐,反而很有礼的从旁聆听,却是始终默然不语,颇有几分观棋不语的君子气度。
待说到最后,崔知琰这才想起身旁的幼妹,不由侧眸看了一眼,这一眼也引得谢昀不由看过去,正好看到少女凝神不语的侧颜,让人觉得安静而舒服。
“早就闻陈郡是真正的诗意之地,心向往之已久,只可惜我们兄妹是北方人,陈郡之美倒是难得一见了,不过一观昀兄,便也能让人看出陈郡的风采了。”
谢昀闻言谦逊地颔首,随即不失礼仪道:“陈郡有陈郡的好,京陵也有京陵的好,谢昀今日遇到琰兄,也让谢昀认识到了京陵的洒脱与豪情。”
崔知琰闻言当即朗声笑道:“如此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当引以为友了。”
谢昀闻声含笑道:“谢昀之幸。”
见哥哥与谢昀相处甚好,一旁的崔知晚不由也欣然勾笑,就在此时,便听得谢昀出声道:“日后若是有机会,琰兄也可与崔姑娘同去陈郡,谢昀自当尽地主之谊。”
听得此话,崔知晚颔首一笑,却听得一旁的长兄无奈道:“如今我已娶妻,家业已定,只怕是难得了——”
话说到这儿,崔知琰却是侧眸看向身旁的幼妹笑道:“倒是阿晚,日后指不定还会有在陈郡常住的机会。”
少女闻言微微一愣,一时未明白过来,不由脱口问道:“为何。”
话音一落,谁知崔知琰却是笑着促狭道:“那还不简单,日后你若是嫁去陈郡,可不就得长留那里?只是不知父亲母亲可舍得——”
听到这儿,崔知晚一想到身旁的谢昀,登时脸上烧了起来,当即嗔怒地看向崔知琰道:“哥哥只管在这儿笑话我,待一会儿我去告诉父亲,看父亲如何与你说。”
崔知琰听到此,当即一敛,随即陪笑道:“好阿晚,我错了,我这不是一时胡说,你便作没听到,不然父亲若是教训了我,你嫂子又该心疼了。”
眼见着长兄越发没个正形,崔知晚不由轻啐了一口,却是也禁不住笑了。
看着眼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