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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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译,是了解她的。
“我觉得其中有诈,便又赶了回去,却看到皇爷爷一行正与黑熊相斗,萧衍更是以身护驾,再联想萧衍刻意将我支开,可见他并非是要弑君,而是冲着东宫而来。”
听到这儿,顾砚龄几乎明白了萧译所想,不由眉头一皱,将声音又压了几分道:“萧衍是想要将以黑熊攻击陛下的事情落在东宫的头上,同时在这一场计谋中故意以身犯险的救驾,在东宫彻底触怒陛下之时,得到陛下的信任——”
周围一片寂静,看到萧译轻微点头,顾砚龄心中也渐渐如明镜般,清清楚楚。
一日狩猎下皆相安无事,偏偏在黑熊袭击之前,萧译离开了,萧衍只需稍微做些手脚,这黑熊袭击便会成为东宫故意所为。
“从冯唯那传来的信我便知道,如今皇爷爷以赵贵人的预警之梦,和雷击奉先殿视为我窥伺皇位的天象警示,若再将此次袭击坐实,以皇爷爷的性子,即便如今不罚东宫,他日东宫都避免不了一场灾祸。”
对于萧译的猜测,顾砚龄丝毫不怀疑,以建恒帝的敏感多疑,前世里连自己的亲儿子淮王都能杀了,面对谋逆的东宫,又怎会轻松放下。
“所以你就以命相搏,故意让自己为了护驾而伤。”
听到少女略带怒意的声音,萧译果然看到少女眸中难掩的不豫,感受到少女要将他握着的手抽出去,当即探出另一只手来挽留。
“咝——”
当看到萧译因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时,顾砚龄顿时顿了下来,紧张的便要起身道:“我去唤人来。”
“别——”
萧译用尽全部的余力拉住了少女,顾砚龄看到萧译额角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时,终究无奈地坐在了脚踏上,掏出帕子替他擦拭着。
萧译见此不由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忘解释道:“你放心,在返回之时,我多了个心思,从随行的侍卫身上卸下了软甲,穿到了里面,护驾之时也是以背抵挡,并未伤到要害,更何况,我还提前吃了一颗吴院判从前配的养精蓄气丸和消炎的药丸,那黑熊的一掌并没那么凶险。至于吴院判,也是我让檀墨告诉他,让他故意说得这般凶险,你莫要担心。”
听到萧译说的轻松,可顾砚龄却知道,即便这般不会危及生命,但那黑熊真的扑下来之时,却绝非这般轻松。
看到少女未出声,只默默替他擦干了汗要收回手时,萧译不由伸出手握住少女的雪腕,眸中渐渐氤氲着认真与笃定。
“我这一世都会陪在你身边,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萧译的声音陡然低沉的响起,顾砚龄只觉得好似手指轻轻挑过她的心弦一般,余音颤颤,不由偏过头去,不叫萧译看到她眼角的泪,故意淡然道:“你以后若丢下我,我便重新寻一个人嫁了。”
话音一落,身后陡然浮起轻笑的声音,顾砚龄不由转过头故意冷冷的看过去,却感觉到萧译脸色一僵,不由心下一跳,忙凑过身子道:“怎么了?可是伤口又裂——”
话还未说完,面前的伤员陡然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儿,竟是将她拽的更近,几乎半个身子都伏在他旁边的空榻上,下一刻,温热而熟悉的呼吸声渐渐靠近,经历了两世的顾砚龄竟是不由怔愣了,看着萧译渐渐的凑近,眸中的温柔几乎能掐出水来,明明隔得越来越近,却让她陡然感觉像隔着一层纱,雾蒙蒙的,轻如幻觉。
“龄儿,我想吻你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少女愣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闻到熏香甜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看着一向冷静沉稳的少女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怔愣的不发话,萧译眸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那么,他就当她默许了。
下一刻,温柔而缱绻的唇瓣便轻轻地覆在了少女的唇上,好似一枚杏花柔柔落下来,感受到萧译温凉的唇瓣,顾砚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渐渐放松下来,可双手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放。
对面的人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吻得力道也越发轻越发小心,仿佛在描摹着一副世间稀有的名画一般。
而这一刻,萧译背后的伤口早已经因为方才拉少女那一刻崩裂开来,渗出了血,即便疼痛一点一点侵袭,萧译却是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安静。
顾砚龄感受到萧译温暖的怀抱,渐渐变得从容,双手也紧紧的环住了萧译,主动地回吻着,让人仿佛腻在了这一刻。
(说实话,大家都反应进度有点慢,所以我决定坐上高速,加快本文进度了,若是一章换了三四个场景的,可能比较正常,大家莫方。)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期将至()
幽幽的月光落到书案上,铺洒出一案银辉,顾砚龄执笔写下最后一个字,随意的收了笔,小心搁至笔架上,轻轻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才走至榻前,展在萧译的面前。
萧译顺着温暖的灯光看去,少女手中的字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模样,俨然就是昭懋长公主亲手所写,不由赞道:“只怕是长公主自己,都识不出异样来。”
顾砚龄闻言唇角微微勾起,若论旁的,她许是不敢称大,可若轮到书法与棋艺,她却是觉得自己当仁不让。
这不是自大,而是自知。
前世她练了一辈子的字,连孝穆太后的字尚能练出七八分来,一个昭懋,又如何能难倒她?
看着自己亲手所写的密信,顾砚龄眸中噙着耐人寻味的笑意,正如萧译所说,即便是让昭懋自己来看,只怕也辨不出真假来。
念及此,顾砚龄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小的印信,轻轻地印在密信下方,萧译顺着看过去,随即眸中微微一动。
“这是长公主的印信?”
顾砚龄闻言自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狡黠道:“也不全是,真正的印信,早就还回长公主府了。”
看到萧译了然的眸子,顾砚龄不紧不慢地将信笺叠起来,如萧译所想,早在策动月容之时,她便让其在去公主府回禀情况时,伺机拿走了昭懋的印信,同时让宋偃亲自重做了一枚,作为四叔的情报机构,做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章,并不难。
如此,真正的印信当然还是在昭懋的府中,而她手中这一枚,也是不分真假了。
前一世的她便知,当年昭懋以伪造的印信灭了驸马一族,除去了广陵王,这一世,她便要以同样的方式,让她走上当年驸马的那一条路,也算是报应罢了。
可没想到,时机来的却是这么快,而且,还是同为敌人的萧衍亲手送来的。
正如萧译所言,萧衍既然敢走袭君这一招,自然有了万全的法子,以他的缜密与心狠,只怕经手此案的人都是他的死士,早已以死了之,没有人证,以此想要扳倒萧衍并不现实。
如今萧译已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破了萧衍的局,只怕萧衍已然憋怒不已,可这远远不够。
这一局虽然死了,她却想亲手让它再活起来。
即便这把指向东宫的这把刀,不能再反插向成贵妃母子,那就让它为他们所用,指向昭懋吧。
少一个敌人,总比眼睁睁看着萧衍拖出一个替死鬼,大家皆相安无事的好。
“怀珠。”
少女轻轻启唇,怀珠与檀墨忙走了进来,当看到醒过来的萧衍时,檀墨并没有异样,唯独怀珠微微一惊。
还未来得及上前行礼,少女便作了噤声的手势,怀珠当即闭住了嘴,小心翼翼走了上去,却是看到少女递来的一封信笺。
“将这个悄悄送到赵贵人随侍的月容手上,告诉她,这一次的替罪羊,就由她来选,机会只这一次,谁生谁死,不在天命,在人为。”
听到少女深沉的话语,怀珠当即凛神道:“奴婢记住了。”
说完,怀珠也不多等,接过书信便送入怀中,悄悄退了出去,只余檀墨傻傻站在了那,看了眼自家殿下,再看看眼前冷静的少女,不由低声道:“姑娘,奴婢还需要做什么吗?”
顾砚龄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侧首看了眼身旁安心躺着的人,又看了眼巴巴儿等活儿干的檀墨,笑的如和风一般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将檀墨给傻在了那。
“从今日起,直到你家殿下痊愈到能够再猎到一只花豹时,你都安安静静的在这儿贴身陪着,将他每日的情况都报给我,不许他过问此事的后续,不许他为外面的事伤神,更不许处理政事,只能躺在这儿,给我好好养伤——”
说到最后,少女示意般,微微侧首看向趴在那儿的萧译。
对上少女的眼神,和檀墨傻傻的目光,萧译不由轻咳了一声,随即试探道:“这样养伤,会不会——”
当看到少女眸中微微浮过的一丝冷笑,萧译又轻咳了一声,随即颇为正经道:“嗯,这样养伤快,说的甚有道理。”
说到这儿,在少女满意的眸子之下,萧译又不由问道:“看书应该尚可——”
顾砚龄闻言笑的颇为温和,随即脱口道:“自然可以——”
恰在这时,少女又转而看向檀墨道:“不过看字伤神,就辛苦檀墨,每日帮你念书好了。”
檀墨闻言看了看默然不语,静静躺在那儿的殿下,再转而看到少女仿佛交给他一个重任般的目光,不由咽了咽唾沫。
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任务可比怀珠重多了。
……
接下来的日子在众人眼里如同炼狱一般,黑沉着脸,承着雷霆之怒的皇帝每日紧逼冯唯巡查黑熊袭击一事,更是日日都要前往皇长孙萧译所在的宫中去探望,稍有不豫,便会降下怒气,惩治了不少的宫人。
就在人人自危之时,下面的人便查出在皇帝遇袭的不远处,看到了一只惨死的幼熊,被斩断了头与四肢,用铁钉钉瞎了双眼,几乎血肉模糊的让人不由干呕,看尸身应是皇帝遇袭的同一天而亡。
几乎无需多猜便能明白,应是有人故意残杀那黑熊的幼子,黑熊舐犊情深,如人一般,难忍自己的孩子被人残杀的愤怒,才会异常暴戾,见人便袭。
不仅如此,更有人在搜查之时,在那幼熊的不远处寻到了一枚令牌,当递到建恒帝面前时,建恒帝几乎是雷霆大怒,当即将那枚令牌砸到了那人的头上,几乎站起身来怒指道:“你是要告诉朕,东宫故意行刺于朕,让长孙以命护驾吗?”
可怜那人被砸的头破血流,在怒极的建恒帝面前却是不敢多言,还反被拉下去打了一顿板子,几乎去了半条命。
当事情越来越为复杂,已经牵扯上东宫之时,一个夜间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一个侍卫在回寝房时,发现同宿人的床前搁着一个红茵茵的炭火盆,那侍卫原担心会走了水,便好心上前要将其熄灭,可就在那时,他却恰好从中看到一张被烧去一部分的信笺,好奇心之心,他将那信笺取出,却是从残片上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当即便上报给了皇帝。
当建恒帝捏着那张被烧去的残片,看着上面昭懋长公主亲笔的字迹,还有下方的印信,再看上面谋逆的言辞,几乎震怒不已。
狩猎场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解开了。
他的那位好姐姐,即便已经被禁足在京城,却仍旧能将手伸到这般远,命侍卫残杀幼熊,故意落下东宫太子侍卫的令牌,以黑熊袭君,嫁祸东宫谋逆弑君,动摇国祚!
皇帝怒然之下,当即命冯唯将那侍卫捉拿,由其亲自审问。
东厂的重刑在大兴也是出了名的,在冯唯这位督主的特意“关照”下,用在那侍卫身上的刑罚自然不轻,最后那侍卫再也磨不住,即便觉得自己冤屈,还是全然招了出来,按了指印。
因为在那封印有昭懋长公主印泥的密信出现在他的床前时,便已然定了。
那个冤屈的侍卫最终没有受住东厂的关照,在重重刑具中丢掉了性命。
而他不是旁人,正是月容偷拿宫中物品接济,却是偷偷在外纳妻妾,嗜赌成性的陈成。
当月容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了结了欺骗自己的陈成时,仇恨仿佛一瞬间散去了,可她却从未后悔。
有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可若非旁人欺骗在先,她又何苦狠毒。
顾姑娘说的没错,在长公主倒台之时,他与陈成二人之间必有一死。
要么她随着赵贵人被昭懋长公主连累而死,要么,她便替东宫将这把除掉昭懋长公主的刀递到陈成手中,让陈成做这个代替她的替罪羊。也让东宫记住她这份功劳,日后总能留她一条活路。
就在一切水落石出之时,十四皇子的生母和妃与赵贵人身旁侍奉的月容先后向皇帝揭发,将昭懋长公主威胁和妃,欲扶持十四皇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