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漂亮娃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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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赛斐琳……”好象有点耳熟,但是又没什么印象,侯爵沉思了片刻却用最优雅的语调轻轻说出一句,“抱歉,我不认识。”
“可,可是,他说他认识您……他说他是您的弟弟……”维维安彻底懵了,他没有设想过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他从没有怀疑过汉克对自己说的会是谎话。下一刻,他看着那俊逸非凡的爵爷唇边划过了一个世上最美妙的笑容,然后飘然转身走向了马车。维维安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荒谬……如果,如果汉克真是他弟弟,他根本就不可能整整半年待在那个鬼地方任人宰割!他怎么会是这人的弟弟?!
“阁下!不要走!求您发发善心救他一命!救救他吧!……求您可怜可怜我们这样的苦孩子!求求您!”维维安扑到马车前哭喊起来。舒亚泽内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寻不到帮助,不止是汉克,连他自己都活不了——老鸨会打死他的!“汉克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的,可是我记不得了……说不定您是认识他的!求求您去看他一眼吧!求您……”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的名字——他应该告诉过你吧?”舒亚泽内和蔼的看着他,他猜这个小孩只是想诈些钱用,但是看在他跟路易有些相象的份上有不忍心断然拒绝他的请求。
“……”维维安瞠目结舌的傻跪着,他确实不知道这个贵族究竟叫什么。
“给他些钱,打发掉。”侯爵吩咐道。
“雷,雷蒙德……雷蒙德的路易……他是雷蒙德的路易!”人在情急之下总是会突然开窍的,维维安的确不知道舒亚泽内的姓名,可是,他却突然想了这句汉克时常挂在嘴边的梦话……他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是否会使那个爵爷改变心意,却依然报着试一试的心态高声喊了起来……
……
在一片浓浓春意中,大法官千金克莱门特小姐与红衣主教的宝贝侄子正式签定了婚约,而当克尔元帅则充当着男女双方的证婚人。数日之后,雷蒙德?德?贝尔曼公爵以胞弟病重需要静养为由向国王陛下辞去了所有职务,黯然返回采邑。
隔岸观火的众多贵族都认为这是一个相当明智的举动:那三大势力已经明显结成同盟,自动退出总比被赶尽杀绝好得多。余下唯一的问题却是,原本由公爵所带领的卫队、军队该移交给谁管理。显然,陛下默许那三人合力排挤雷蒙德?德?贝尔曼,是因为他功高震主,是因为他权势过大,所以,有此前车之鉴,陛下自然不会将兵权授予那个自己眼皮下的‘同盟’……
几经周折,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竟然落到了游手好闲的舒亚泽内侯爵手中!因为,他与失势的公爵血缘最近,那些极度忠诚于公爵的军士们除雷蒙德之外只乐意听从侯爵的调遣;更因为他一贯以来的‘中立’和‘不务正业’使国王陛下感到无比的安心……
转瞬间,夏去秋来。秋季的白昼,明亮清澈而略带寒意;碧蓝的天空下,大片成熟的庄稼随风飘散着芳香。公爵带着那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猎犬漫步于采邑的乡间小道,看着路易最喜欢的大狗在自己脚边蹦蹦跳跳,他冷俊的面容上难得有了一丝温情。
“小米……你想他吗?”公爵伏下身,伸手挠着黑狗的下颌,“想路易吗?”
“汪!”小米扑到公爵身上卖力摇起尾巴,乞求似的望着他。
公爵微微一笑,“我知道,知道。等事情一结束……我会立刻派人去寻他!”其实,雷蒙德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会在何时有个了结。政治风云自古以来就变幻莫测难以操控,他现在只希望局势可以顺利按自己的设想发展下去,并且越快越好——公爵他无法容忍自己在过长的时间内得不到路易的任何信息,比起自己的糟糕处境,他更担心那娃娃会出什么意外。
……
一个月后,正在积极筹备婚礼的沉浸在幸福中的克莱门特小姐,在某个大型舞会的隐秘角落里被一名喝醉酒的蒙面贵族青年强暴。经好事者大力宣扬,克莱门特小姐名誉扫地,婚约就此破裂。据查,此人为当克尔元帅幼子,大法官先生在盛怒之下判其绞刑,处死于喷泉广场,为三人联盟划上了一个休止符。此后,大法官退出政治舞台,红衣主教与当克尔元帅两分天下。
秋末,野心勃勃的当克尔元帅向陛下敬献了一名美貌多情的舞蹈演员,从此内廷夜夜笙歌……君王沉溺于美色,再无法分辨是非,坐看元帅排挤红衣主教,并且任其逐步染指军队……
初冬,军队中当克尔元帅的反对派在舒亚泽内侯爵的暗示下组织了几场小规模暴动,以此抗议国王陛下对元帅的过度信任,国王下令血腥镇压,一时间怨声四起,当克尔元帅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在陛下的庇佑下,他却愈见嚣张,甚至不屑于向王太子妃殿下行礼……
眨眼,隆冬将至,正值壮年的国王陛下陡然一病不起。由元帅进献的那名女舞蹈演员带来的末期梅毒,像是一朵朵娇艳的红梅瞬间开遍了君王全身。显而易见,如同国王的脆弱生命一般,当克尔元帅曾经辉煌一时的政治生涯也即将走向尽头……
在冬末的一场纷飞大雪中,雷蒙德?德?贝尔曼公爵应国王的再三请求下启程返回宫廷。半年多以前,公爵悄然离开省城一路上只有贴身侍从相伴,如今,当国王病重请他返回省城主持大局时,身边却立刻围满了全宫廷的人!大家都认为陛下活不过一周了,都想在这政权更替之时好好表现一番为将来混个好前程……
公爵冷眼望着这一切,想要发笑却又笑不起来。短短一年足以使他看尽人世冷暖,尽管这冷暖全是由他自己一手策划。他想嘲笑众人痴傻,却发现天地间最傻的人竟是自己。
十八年前,公爵因为自己的生而富贵,总觉得理所应该得到世间的一切,露易丝?赛斐琳的‘背叛’似乎是不可原谅的过失,却不知道在她而言这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十八年后,当他真切的体验了一次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才恍然明白什么叫做背叛。当重新回到起点,当自己再次位居高处掌控所有事物,雷蒙德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意气风发,洋洋自得……
他觉得自己很傻,傻得甚至足足十几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寻求些什么。明明渴求着爱,却偏偏要用冰冷的假面具武装自己,还亲手将得之不易的幸福推到门外……其实,公爵根本不稀罕这样的众星捧月,也不屑于应酬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群……他只希望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此刻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尊敬的国王陛下竟然熬过了无数个寒冷的冬夜,撑到了初春尚未驾甭!密谋反对公爵的人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使得他大为头痛。雷蒙德并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就此产生动摇,只是被这一牵制,他就不敢派人去寻找他心爱的路易,怕将他暴露在危机中,怕他被俘变成那些人的筹码……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三月底,英明神武的国王陛下终于在众望所归中离开了人世。弥留之时,他指定公爵摄政以辅佐自己年幼的儿子……军政大权就此再一次完完全全的掌控在雷蒙德?德?贝尔曼?奥尔良公爵手中……
“放逐……”舒亚泽内侯爵倚在书桌边,皱眉把玩着手中的公文,“对那个麻烦的当克尔元帅就只是放逐而已?您是认真的?”
“您觉得我像不认真的样子吗?” 雷蒙德?奥尔良公爵没有抬头,继续批阅着文件。一国之主刚刚驾甭,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他这个摄政王处理。
“我以为至少得斩草除根……你几时变得如此仁慈?”舒亚泽内耸了耸肩,看着一身黑衣穿得像个苦修士的公爵,只觉得无法理喻他现在的一切行为举动。
“上帝教导我们要慈悲,”公爵亲吻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缠挂着的那只木刻十字架,沉声回答,“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最近一直梦到路易……他……似乎过得并不好……恩,你不是想去剧院吗?快走吧。我现在没兴趣去那些地方,也没功夫招待你……”他瞬间转换了话题,面无表情的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想这样为他积德吗?不可能会有用吧……要信上帝的话该早点行动才对,现在已经迟了,雷蒙德,我们都是会下地狱的人……绝对会。不过,但愿那孩子可以得到幸福。舒亚泽内默然欠身离去。他是要去歌剧院。及时行乐早已成为这个翩翩公子的座右铭——既然死后注定会下地狱,那么,生前就应该好好享受!
……
歌剧院……一个贵胄云集金碧辉煌的场所,一个维维安从小就很想去见识却一直没有机会进入的地方。从记事起,维维安的生活就局限在那个让人恶心的大房子里,局限在那张肮脏的床上,局限在那个小小的窗口和那条双目所及的十几年没有任何改变的街道……
今天,他终于鼓足勇气逃离了那里,连滚带爬的来到了皇家歌剧院门边……心中却涌起了从没有过的胆怯。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等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大贵族,然后拦住这个人,向他求救。一开始还以为逃跑比较困难,后面就容易了,可是当维维安远远的看到了他朋友所描述的那辆镶着猫眼宝石的金色马车时,他却再也不敢靠近。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本能的觉得坐这辆马车的人,跟他,跟他们根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向他求助……真的可以吗?他看起来好高贵,高贵得不像凡人……维维安呆呆的看着那盛装打扮的年轻爵爷揽着一名花枝招展的漂亮小姐翩然而至,穿着号衣的侍从恭谨的为他们拉开了车门……
要走了……他们要走了!不行,不能再犹豫了……汉克就快死了……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请等等……侯爵阁下……”维维安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急切的奔向舒亚泽内。
“……”舒亚泽内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孩子,身体不由得晃动了一下——在那最初的一瞬间他把维维安错当成了路易,他们真的很相似。
“阁下,求求您救救汉克!他病了,就要死了!阁下……”他想要扑向侯爵,却被两个高大的侍从拦住了去路。他们在出手拦他的时候甚至都有些犹豫,因为这个小孩实在是太脏了!一身的煤烟黑灰,真不知道是从哪个煤坑或烟囱里钻出来的!
“谁,谁病了?”舒亚泽内静静的看着他,色狼的本性使他在心底悄悄估量着这个小孩洗干净之后会不会耐看点。
“汉克,汉克?赛斐琳!”维维安惊喜的回答,他没想到这个贵得吓死人的贵族会乐意跟自己讲话,他以为汉克有救了……
“汉克?赛斐琳……”好象有点耳熟,但是又没什么印象,侯爵沉思了片刻却用最优雅的语调轻轻说出一句,“抱歉,我不认识。”
“可,可是,他说他认识您……他说他是您的弟弟……”维维安彻底懵了,他没有设想过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他从没有怀疑过汉克对自己说的会是谎话。下一刻,他看着那俊逸非凡的爵爷唇边划过了一个世上最美妙的笑容,然后飘然转身走向了马车。维维安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荒谬……如果,如果汉克真是他弟弟,他根本就不可能整整半年待在那个鬼地方任人宰割!他怎么会是这人的弟弟?!
“阁下!不要走!求您发发善心救他一命!救救他吧!……求您可怜可怜我们这样的苦孩子!求求您!”维维安扑到马车前哭喊起来。舒亚泽内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寻不到帮助,不止是汉克,连他自己都活不了——老鸨会打死他的!“汉克说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的,可是我记不得了……说不定您是认识他的!求求您去看他一眼吧!求您……”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的名字——他应该告诉过你吧?”舒亚泽内和蔼的看着他,他猜这个小孩只是想诈些钱用,但是看在他跟路易有些相象的份上有不忍心断然拒绝他的请求。
“……”维维安瞠目结舌的傻跪着,他确实不知道这个贵族究竟叫什么。
“给他些钱,打发掉。”侯爵吩咐道。
“雷,雷蒙德……雷蒙德的路易……他是雷蒙德的路易!”人在情急之下总是会突然开窍的,维维安的确不知道舒亚泽内的姓名,可是,他却突然想了这句汉克时常挂在嘴边的梦话……他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是否会使那个爵爷改变心意,却依然报着试一试的心态高声喊了起来……
……
第十四章 痛不欲生
惨白月色下,六匹骏马一阵风似的急驰而过,那个浑身煤灰的脏小孩正坐在金灿灿的车厢内,领着满面愁容的舒亚泽内侯爵奔赴禁锢了他整整十年的‘红房子’——乔薇娜夫人的娼馆。
“还有多久?”侯爵一面询问,一面极不耐烦的伸出手杖敲击着车厢顶棚,示意车夫继续提速。先前,当他简单打听了路易的近况之后,直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