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漂亮娃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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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的，年近六十的亲王殿下捋着花白胡须，狠狠的瞪着嬉皮笑脸的舒亚泽内，又怜爱的看着那个躲在儿子身后畏畏缩缩的漂亮孩子。孔蒂亲王原本打算破口大骂儿子一顿，然后命他将那个诱发事端的男孩给雷蒙德送回去。可是，当他看到路易那楚楚可怜又酷似露易丝的面庞时，却什么话也骂不出口了……
“孩子……过来。到这边来，”他和颜悦色的冲路易招了招手，“你是雷蒙德的弟弟？”
“是的，殿下……”路易来到亲王身侧，小声回答。
“告诉伯父，哥哥对你怎样？”孔蒂亲王当年与露易丝也是熟识的，甚至曾经为自己无法过问她的生活而苦恼，此刻对她的儿子自然也相当关心。
“不好。”舒亚泽内赶在路易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又解释说，“不然我干嘛‘绑架’他？”
“闭嘴！我没问你！”亲王吼了侯爵两句，又转头慈祥的拉起路易的手，和蔼的问他，“愿意在这里稍住几日吗？我一直想有个像你这样乖巧的小儿子呐……”
“对不起，我……我想回家……”路易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这亲王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对亲生儿子凶成那样，一扭头又笑得好亲切……
“…… 就把这里当作是你自己的家吧……雷蒙德那边我会解释的，不用担心……他毕竟还是我侄子。”亲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着小路易，却听得舒亚泽内一愣愣的——这老头子讲的话怎么跟我说过的这么像啊？他该不会也看上路易了吧？不，不可能！我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呀？！他可没那种嗜好！
……
眨眼间，路易就已在亲王府邸待了近两个星期。起初他是禁不住孔蒂亲王的真诚邀请，同意留宿一日；之后，亲王又恳求他以其小儿子的身份再多住几天……一日复一日，直到路易惊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再离开这个家，这个温暖的家……
在亲王府，仆人们都称路易为‘小少爷’，言行间恭敬而亲切，仿佛这个漂亮孩子真是主人的亲生儿子，是自己服侍了十几年的小主人，每个人都竭尽全力使路易觉得自己宛如是自幼在这宅子里长大的，亲王最疼爱的幼子……甚至连好色的舒亚泽内也摇身一变，将他看做是亲弟弟，努力扮演着好兄长的角色。
接连十多日，路易像是生活在甜蜜的梦中……原本一无所有的他，一夕间，突然就得到了慈祥的父亲，亲切的哥哥……路易小时侯时常羡慕的看着别的孩子与父母兄长一块嬉戏，现在，他自己也享受到了这种亲情的温暖……遛马、钓鱼、泛舟、堆雪人……凡是能想到的游戏，亲王与侯爵都会拉着他通通尝试一遍……他们对路易如此百般关爱，细心呵护，以至于他根本就无法再开口说想回公爵身边……
……
上天像是在补偿路易从前所受过的苦似的，在这一刻，将幸福与甜蜜毫不吝惜的全交还给他……可是，每当深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那漂亮孩子却总是迟迟无法入眠……他疑惑，猜不透亲王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他担心，怕幸福来得太快太容易，相应的就会更快的失去……他伤心，因为，那个人好象根本就不再过问自己……
“哥哥……爵爷真的……真的没有问起过我吗？”午餐之后，路易与侯爵一块吃着甜点……他趁亲王去午睡的那一小会儿，忍不住又一次向舒亚泽内打听公爵的近况。
“没有啊，今早在陛下那里才见过他——那家伙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说不定早把你忘了吧？……我说，你还是死心吧，做我家的孩子多好啊！干嘛老挂念着他？！” 侯爵向来就是个面带微笑的骗子，他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凭小路易的阅历是绝对看不出什么破绽的，只不过，他怎么听都觉得舒亚泽内讲的话有些不对劲。
事实上，雷蒙德已经不止一次向侯爵讨要路易，可他每次都回答：“对不起啊，亲爱的雷蒙德。这次真不是我的主意！父亲他视路易为亲子，想多留他住几日……您也知道我父亲的情况，拜托你满足一下老人家最后的心愿吧……”
他总是刻意强调着那句‘最后的心愿’，次次都顶得公爵无法再说什么：谁都知道孔蒂亲王身患重病，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雷蒙德也曾经拉下脸，亲自登门去探望亲王，想就此要回路易，却碰了个‘软钉子’——原本有求必应的孔蒂在这件事上出奇的立场坚定，甚至想方设法，找尽借口没让公爵见到那个孩子！他怕路易一看到雷蒙德就会想要跟他一块儿回去，他不希望那个可怜的孩子再继续吃苦……
……
公爵骑着马离开王宫，带着两名随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最近几日，他越来越不想待在家里，不想待在那个冷冰冰的没有生机的地方。公爵是个终日不苟言笑的严肃主人，他底下的仆从自然也不敢在宅子里随意说笑，以至于若大一栋房子却整天冷冷清清寂静无声……
此刻，下意识的，公爵竟然来到了孔蒂亲王府邸……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再试一次……
正在午睡的孔蒂亲王，躺靠在床榻上接见了雷蒙德，他依然僵持着不肯将路易交还给公爵。推说舒亚泽内带路易去乡下垂钓并不在家。雷蒙德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说辞，却也不好强行在亲王府中搜人，只能忍着气起身告退。如果，孔蒂不是他最尊敬的亲叔叔，按公爵的脾气他早就会寻个莫须有的罪名给他扣上，再将他府邸翻个底朝天，强抢回路易！只可惜……唉……
……
“不玩了！每次都输给你……我出去透透气。”路易将手中的‘白象’往棋盘上一搁，起身便想要离开偏厅。
“那怎么行！输了就赖皮吗？再来一局。”舒亚泽内笑吟吟的拦住路易不放他出门。
“那，好嘛……”他听话的坐下，看着侯爵慢条斯理的整理棋盘，心里却直番嘀咕……有问题，舒亚泽内绝对有问题！先前明明是说去温室看鲜花的，却突然改成了在室内下棋！他还故意这样磨磨蹭蹭的不让自己出去！他在等什么？对了，五天前也是这样消磨了一下午，直到管家亲自送来茶点他才肯放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绪不宁？难道……
路易突然一跃而起，甩掉舒亚泽内奔向亲王的卧室，刚到门口就看见一名女仆端着茶具退出来。
“刚才，有客人吗？是不是贝尔曼公爵？”路易问她。
“没，没有啊，小少爷。没有什么客人。”那人略有些不自然的回答。
“没有？！”骗人！托盘上明明有两个用过的杯子！路易一瞬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冲向顶楼扑到窗前，努力朝大门张望，却只看到一个骑在马上的模糊背影……
“阁下……”路易喃喃低语，不禁潸然泪下。
“你认错人了，冬天所有男人的外套都一个样——何况还隔那么远。”侯爵在他身后说道。
“不……不可能错的，我不可能认错他……您骗人，爵爷他没有抛弃我……他来找我了……”路易回过头，甜甜的一笑——脸上还挂着泪，却流露出无限幸福的神情……
“孩子……”亲王站在门口，向路易张开了双臂。这个慈祥的老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留不住那漂亮娃娃了……
“伯父，对不起，”路易像个即将离家远行的儿子与父亲道别那样，动情的拥抱着他，“我很感激您和舒亚泽内哥哥对我的关心，在这里的十几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可是，我必须回家了……雷蒙德他，他是我真正的、唯一的家人……我……我不能没有他……所以，对不起……我要回家……”
……
在晚霞映红天空之时，雷蒙德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那个可以看到院门的偏厅，那是路易最常去的房间，他时常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抱着本公爵最爱看的书，痴痴的等着他回家……即便是只能等来无情的责骂殴打，他也总是满怀期待的等着盼着……
雷蒙德站在窗前，看着那条被树丛遮掩着的若影若现的曲折道路，一脸凝色。他直到此刻才稍稍体会到那个可怜孩子每天焦急的等自己回家是怎样一种滋味……那种揪心的感觉不得不使他正视自己的心意，正视自己对路易的那份情感……
当路易那娇小的身影意外的出现在公爵的视线中，当雷蒙德看到那个孩子在庭院中雀跃着，兴高采烈的奔向自己时……他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双耳再也无法辨别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猛烈的心跳。二十年，快二十年了，他一直心如死水，那颗冰凉似铁石的心脏，从没像此刻这样鲜活的热情的跳动……仿佛就像回到了情窦初开时……
不能，再也不能将惩罚当作是借口了……天哪，我该怎么面对他？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啊……公爵突然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可以毫不在意的与路易在没有任何情感交流的前提下发生肉体关系，可是，当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那个漂亮娃娃时，他却犹豫了，开始怀疑这种喜欢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爱莉莎……你觉得爵爷他原谅我了吗？”路易躺在床上愣愣的望着天花板。
“当然。少爷不要多想了，快点休息吧。”那女仆笑着回答。
“可是……可他一句话也没对我说……他不理我……”路易说着说着又觉得鼻子酸酸的。
“您知道，主人本来就不太爱讲话的……况且，先前他看少爷时一点也不像在生气的样子！”爱莉莎轻轻为路易捻着被子，安抚着他。
那娃娃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他依然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塌实。午夜时，他终于忍不住翻身下了床，披起一件晨衣就向门外走……
“少爷！这，这么晚了您准备上哪去？”爱莉莎急急的追了出来。
“你回房休息吧。我去见爵爷……”路易淡淡一笑，轻声回答
……
公爵斜靠在床头心烦意乱的看着《恺撒回忆录》，书是一页页的翻了过去，但他却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些什么，满脑子想着的都只是那漂亮娃娃。
“阁下，您休息了吗？”雷蒙德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路易的甜美嗓音，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神智不清出现幻听了！
“阁下……您休息了吗？求求您，我可不可以进来？”路易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光亮，再次恳求着——他知道公爵一定还没入睡。
雷蒙德没有应答，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出声路易就会自动回去。又过了许久，他觉得有些乏了，便合上了书，正当他准备捻灭蜡烛时，却猛然听到了路易轻微的咳嗽声！
难道他，他还在外面？！公爵愕然一把拉开了房门……
跪着，那个傻孩子居然跪在门外！身穿睡袍只披着一件薄薄的晨衣，在隆冬的深夜跪在廊道里！雷蒙德觉得自己的寒毛都快倒竖起来了——这傻孩子！如果自己没发现他，他该不会准备在外面跪一整夜吧？！
“阁，阁下，求求您……我错了，我，求您原谅，原谅我……”路易冻得直哆嗦，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给我起来！”
……
直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路易依然禁不住打着寒战，公爵怜惜的紧搂着那个娃娃，将他牢牢圈入怀中用身体帮他取暖，还握着他那双冰凉的小手将其捂在自己火热的心口……
“死小孩，你想气死我吗？！”缓过气来之后，公爵恼怒的揉捏着路易的小脸，“走廊是风最大的地方！你是不是准备等着我明天一大早给你收拾尸体？！”
“锅下，泥原谅饿了摸？”路易被捏着脸，只能口齿不清的问。他本能的觉得公爵虽然语气很严厉，却仿佛并不是在生气的样子，言语间还透露着关切之意。
“原谅？哼！我恨不得掐死你！”雷蒙德狠狠的吻向路易的颈项，“给我记清楚，下次不许再这样乱来！你身子弱，当心冻病了……”公爵刻意避而不谈路易离家出走的事，只装作根本就没发生过……他怕一提起来自己就会真的动怒……
路易偎依在公爵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声，觉得自己好幸福，幸福得直想掉眼泪……雷蒙德看他的眼神从没像今夜这么温柔，那种柔情蜜意是他做梦也不曾见到过的！而且，公爵还说那枚红宝石戒指丢了没关系，他会再送自己一只更好的……其实，好与不好并不重要，只要是他送的，什么都好！
……
“阁下。您醒着么？”路易轻声问他。
公爵分明听到了他的询问，却装作是熟睡的样子没有回答……他感觉到那个娃娃慢慢坐了起来，然后，一只小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在眉宇间来回摩挲着。
“阁下，请您不要老生气，行吗？会长皱纹……对身体也不好……阁下，我好喜欢你……求您不要讨厌我，可以么？……我会很乖很乖的，不会再惹您发火了……请您对我好一点，可以吗？……我要怎么做您才会喜欢我呢？……阁下……”漂亮娃娃低声呢喃着，却不知道雷蒙德将这一切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