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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青山遮不住-第9部分

小说: 青山遮不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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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仰恩打量一番,结实的身躯包裹在合体的薄呢军装下,更显得英姿飒飒,“很有精神。” 
                    崇学没忽略仰恩略显疲惫的神态,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的眼,问: 
                    “怎么脸色不好看?” 
                    “累。昨晚没睡好。还有这破天气,”仰恩说着扫了一眼窗外又在继续的绵绵春雨,“浑身骨头没一根不疼的。” 
                  虽然嘴上抱怨,心中却暗自温柔,说出去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丁崇学也有这般柔和体贴的时候。仰恩深知这细腻只为了自己,不由得感到窝心,身上的疲惫也不觉辛苦。 

                    “嗯,我以为……”崇学以为是昨夜太过放纵,仰恩吃不消,却又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 
                    “你以为什么?”仰恩放眼看见那张宽大的床,火辣辣的一晚,赤裸裸的身体,呻吟和索取……犹在眼前,再联想起玉书调戏的话语,脸跟着红热起来,内心觉得尴尬,连忙转移话题,“你这次去南京,要几时回来?” 

                    “嗯,事情多,先要在南京宣誓,然后去庐山做个报告,还要阅兵,得个把月才能抽空回来。” 
                    这一两年来,他们已经是聚少离多。好在两人均不是耳厮鬓磨终日亲亲我我之人,各自的事业也需要不少奔波忙碌,倒也不觉得格外寂寞。崇学接着问道,“你真不想离开上海?” 

                    不止一次建议过仰恩,还是离开上海一段时日,战争箭在弦上,只是早晚而已。况且肖仰思本人也并不打算在上海多做停留,不久会后撤至武汉。崇学觉得,仰恩跟着比较好了。 

                    “不行,四爷现在身体不容舟车劳顿,况且‘济昌隆’那里,姐姐是想我看着的。不管将来怎样,上海总要有人守着,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整日只在租界这里活动,又有四爷帮衬着,不会出什么乱。” 

                    仰恩太了解崇学的心思。这人嘴上不多说,心里挂着自己,又不想逼迫自己做决定,所以婉转建议了几次,也一直没死心,老想把自己带在身边护着。如此想着,心里叹了口气,崇学在跟自己相处的过程中,确是改变了不少。他曾经完全不懂凡事有与人商量的必要,而如今已然学会为了自己做妥协。这段时间以来,偶尔赋闲的时候也会想起几年来的相处,慢慢地,象是绵绵春之雨丝梦境一般滋润着泥土,缓慢却渗得久,透得深,细细扎了无数的根在心里,拔也拔不去。几日前跟四爷下过棋,写了两幅字,不知不觉地出了两个句子: 

                    “沾衣欲湿杏花雨, 
                    吹面不寒杨柳风。” 
                    四爷称赞了他的字,也说引用得合了景致。只是在下笔的那一刻之间,心里想的却是与崇学淡淡交往,才用了“志南和尚”的这两句,实在是说崇学在自己心中的感觉,春风化雨,入骨销魂。想着分心,精神收拢起来的时候,崇学近在咫尺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躺下吧,我给你按两下。” 
                    仰恩筋骨酸疼的时候,崇学都会给他“按两下”,其实他的手艺相当不错,力道掌握得也好,想是享受过高级的服务,现学现卖了。仰恩不管这些,只要自己舒服就行,转身趴在沙发上,感觉崇学宽厚的大手抚摸上自己的后背,暖和的温度象是涓涓细流,透过毛孔,温暖着每一股经脉血肉。两人均是无话,只在肌肤相亲之间享受难得清静的时光。仰恩不知不觉地闭目养神,只觉身心都在崇学的抚慰之下无比顺畅惬意,每个毛孔,每寸肌肤都在暧昧的空气里呼吸着,周身笼罩在那人沉稳的气息只中,疲倦便象是天边卷起的云,慢悠悠袭过来,迷迷糊糊地,又似听见他的低语,尽是嘱咐自己自己要小心保重之类,辗转想着,崇学不是那般啰嗦之人,于是更加怀疑自己是昨夜宿醉未醒,神智不清,大概是产生了幻觉吧?直到那声音转而严肃地说道: 

                    “我是中华民国的军人,为国而战是责任,可我不想你觉得我是如尚文那样,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你。” 
                    仰恩直感到混沌的状态瞬间似日破弥雾般迅速消散殆尽,原来昨日与他提到尚文,他一直放在心里,耳边赫然是崇学坚定的声音在继续: 

                    “一个人的时候莫要胡思乱想,这世上已没什么比你更加重要。” 
                    伏在自己的双臂上,仰恩感觉喉间一阵难以抑制的酸痛,他强忍了忍。崇学向来不善言辞,今日话说至此,已是他所尽最直白的表达。他默默听着,不知做何回应,却给翻过身子,与崇学面对着面。他此刻军装在身,衣冠楚楚,每一颗纽扣都系得整齐,他的右手笔直地按在左胸口,那里的勋章闪着肃穆的光,神情庄严,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我的一辈子。” 

                    第六章 

                    已经不知道崇学是第几次进入,仰恩的精神依旧亢奋着,依旧积极地想着迎合,可身体却是攥不出分毫力气,只能任他拨弄着自己,寻找可以进入更深的角度。刚感觉到右腿从后面被轻轻提了起来,崇学却似乎又觉着不得要领,索性就这两人身体的连接,拧过他整个身子,直面着他汗湿的脸,这一转动确实调动了一种奇异的快感。然后,这正面的姿势,两人以前是有试过一次,虽然对崇学而言,是颇为受用,不料他在仰恩的腰上施了太大的力,只做到中途,便因仰恩疼得太厉害,只能罢了。所以这忽然面对面,仰恩立刻想起那不堪的夜晚和疼痛,眼里已经有了挣扎之色,却又耻于出口拒绝。好在崇学情欲高涨,却没错过他眼里的惶恐,便也想起之前的经历,俯下身子,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琥珀色的瞳仁,双手不知不觉在背后稍一施力,将之拉着坐起,崇学向后倾,让仰恩完全坐在他的欲望之上,深入的角度让仰恩激荡之中忍不住颤栗,喉咙深处回荡着模糊的呻吟。面目再次接近,静静地凝视了片刻,他们的嘴唇小心地碰触,脸颊投入地厮磨,双手在对方的身上缓慢地探索着前行,渐渐在身体前,紧紧握在一起,最终默契地停下来,如此之接近,能清楚地看见彼此鼻尖上细腻汗珠,正在挣扎的肉欲熏染下慢慢渗透薄薄皮肤,呼吸象是冬日里雪白的蒸气,喷在对方的敏感肌肤之上,催促着那伸张在每个细微毛孔里兴奋的神经,两人都在很努力地控制着窜遍全身血脉的欲望,最后的爆发似是箭在弦上,却没人松开引弓的手……忽然,仰恩伸舌舔了崇学的鼻尖,品了品,出声“咯咯”地笑了,好似引发空气中一次微型的爆破,那么轻微的一声响,却又如同平地起惊雷,崇学忽然纵身的一瞬,仰恩只感到身子给顶着向上腾越……身后的进入充满了爆发力,次次都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摩擦上那莫名的一点,带来排山倒海的无所适从的盲目感,直觉象是给高高地抛在空中,四下里没个着落,害怕着,却又感到无端地欢喜,……“砰”地,身子撞上金属的床头,几乎与那一声碰撞同时发生的,崇学沉闷的低吼,自己压抑的呻吟,更有无数无数的,或尖锐,或低沉,或忍耐,或高亢的杂声……纠缠在一起,在耳畔嗡嗡鸣着,最终变成一股撕裂天空的风的嘶鸣,远去,远去了…… 


                    仰恩感到腿一阵抽搐般的酸痛,一睁眼,四周仍旧黑暗,天没亮,随即感到下身一片湿腻,慢慢想起似乎梦见两人最后一次云雨,而自己竟然又梦遗!身边无人,脸还是忍不住羞红,急忙起身去浴室里清理。窗外是黎明前最厚重的黑暗,镜子里红着脸的男人,射过后依旧隐隐站立的分身,仰恩体会到一股阴冷的寂寞象是寒气侵袭而来,引发蚀骨的疼痛。 


                    民国二十八年冬,上海沦陷两年了。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仰恩下了车,在保镖的拥护之下向楼里疾走,如今不太平,出门都要选防弹的“安全”车了。要不是今天玉书生日,请了他过来吃饭,他素来只留在四爷那头,两人下棋聊天,颇多父子情趣,倒也少有出门。 

                    “恩少爷。”角落里传出一声呼唤,声音不高,是玉书的师兄。身边的保镖习惯性地格开他与仰恩之间的距离,仰恩却摇摇头,问道: 
                    “什么事?” 
                    “今天他生日,他不爱吃鸡蛋,可这也是为了讨个吉祥,吃了运气好。” 
                    说着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两个红皮鸡蛋,如今上海物资缺乏,寻常人家要弄两个鸡蛋,不知道花了他多少辛苦钱。况且,这附近是高尚住宅区,上海沦陷以后管得越发紧了,他每次过来,都不能拉车,还得换身体面的衣服,运气好了才能混到附近。仰恩同情他每次不容易,尽了量帮他传话,只是玉书那脾气是个倔的,去年也送了鸡蛋,却给从窗户扔了出来,想必他在楼下也看了个真切。仰恩无能为力,又不知道如何拒绝。正在这时,听见玉书不悦的声音: 

                    “仰恩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怎的越发不知好歹,让这么个大人物给你白跑腿?”说着拉仰恩往里走,边扭头说,“送东西都不亲自来,也太没诚意了吧?” 

                    那人这才回过味儿,两步走上来,声音因为兴奋发着颤音儿,“我怕你惹你生气来着,不是没诚意。” 
                    “哼,明知我不爱吃这个,还故意送,不是存心气我是什么?” 
                    可不管怎样,玉书还是接过了那两个红皮儿的鸡蛋,他知道,对他们而言不重的礼物,必是花了这人多少心思辛苦才换的来,他在窗口看了大半天,这人缩在角落里,风寒露冷的,就为了给自己送两个红皮的鸡蛋。 


                    于是,一起吃了饭,子渔也在场,他向来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一个人。大家倒没觉得尴尬,吃得也算高兴。才知道师兄已经换回了本名,叫守成,与那女人也未成,一直是单身。 

                    “我以为你本名是叫小船儿的。”仰恩问道。 
                    “对呀,玉书还用你的名儿开了间店,就在静安寺……哎哟!”子渔还没说完,就给玉书一筷子拍在手背上,疼得一咧嘴,“你打我干什么?” 

                    “谁要你多嘴?”玉书横他一眼。 
                    守成好脾气地笑了笑,解释说:“那是小名儿,就师弟爱那么叫,别人不太知道。” 
                    玉书本来也在偷着乐,忽地想起什么,立刻冷了脸,半开玩笑地质问: 
                    “谁说的?你那相好的不也叫你‘小船儿’么?” 
                    守成老实地笑了笑,好脾气地承认,“她是听见你叫,才跟着学,我是真的没跟她说过。” 
                    玉书听了,抿了抿嘴不再言语,却看得出心情尚好。一旁的仰恩目睹着这两人的面容神情,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你真的会去恨曾经深爱过的人么?虽有人说爱之深,恨之切,可如果你真能忍心去恨,只说明你没有真正爱过。他知道玉书跟他师兄之间定是有过极不愉快的过往,才导致这两年来,这人几次三番找上门,玉书也是置之不理。如今想来,是恨么?还是根本就是害怕,怕重逢后,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相处?当你的心习惯了从爱的角度接纳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忘记一切,重新开始?这才是玉书解不开的心结所在吧,人的一辈子能否如一出戏,唱完,卸去粉墨,再演另一出完全不同的戏文?守成似乎并不想恢复什么,他想要的,只是原谅而已,而玉书也是终于在与子渔稳定以后,找到了平衡的心态,可以再与之做朋友做兄弟。这本来可以是个很完美的结局,玉书有了爱情,有了友谊,如今也有了漂流很久阔别的亲情,可仰恩万万没想到,这终是个心想事不成的世界,那一次,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守成。三天后,守成被枪杀在上海街头,死时身上还穿着那日玉书送他的一件保暖用的毛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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